她這麽想著，也就這麽說了出來。

  “嘖！”一個人從山洞陰暗處走出來，一張臉白煞煞的，“我在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牛頭馬面。”

  聽這話音，這人應該是牛頭馬面更強。

  那就是十殿閻王了。

  余清歌真沒想到，她一個小修士還能見到閻王，當下就要問好，順便再套近一下關系，詢問當年余家村的人都投胎去了哪裡。

  箜麓失笑，隔空點了點余清歌的頭，讓她看向一旁，“既有陽光，你又如何會是在地府之中。”

  “況且十殿閻王，牛頭馬面那些只是故事罷了，真正的黃泉之上，可沒有這些東西。”

  余清歌好奇道，“那有什麽？”

  箜麓搖頭，“我也不知，世上人雖都知鬼族為人族轉化而來，可鬼族究竟是如何形成的，還是一件未可知事。”

  “哦，”余清歌點頭，站起來將這山洞內的環境觀察了一圈。

  這下好奇的人反倒變成箜麓了。

  這弟子來到一個陌生環境內，居然毫無膽怯之意。

  她道，“你不害怕我嗎？”

  “怕，”余清歌自然接話道，“可是怕又能如何，我既已在你面前，那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悉聽尊便了。”

  “所以，前輩，我該做什麽？”

  箜麓挑了挑眉，對這名弟子的心性倒是有了一些讚賞。

  “那你要不幫我打掃打掃這洞府吧。”她毫不客氣地使喚余清歌道。

  “你看那裡，還有那裡，都太髒了。”

  箜麓連著指了好幾個地方，余清歌每看一處，眼角都要抽搐一下。

  這地方還是人住的不？
  灰塵肉眼可見地積了有一掌厚，更別提蜈蚣，蜘蛛，螞蟻這些小動物了。

  簡直是成群結隊，已經形成了一個族群。

  余清歌歎了口氣，認命地開始打掃。

  箜麓拿過一壇子酒，邊喝便指揮余清歌，“那塊兒，把手指頭伸進去，好好擦一擦，別漏掉任何一處縫隙。”

  “還有那裡，你怎麽隻用了一個清潔術，多用用，我看著一點也不乾淨。”

  余清歌:“……”

  您老眼神可真好。

  這時，無垢忽然給箜麓發來通訊符，詢問道，“那名弟子如何了？”

  箜麓掏了掏耳朵，將通訊符扔到一邊去。

  嘁，有她出手，還用擔心嗎？

  膽敢質疑她的水平，一律不予回應。

  另一頭的無垢遲遲等不到通訊符傳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皺著眉頭準備去後山看看。

  林音笑著拉住了他，“師叔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若是不成功，她勢必會通知我們的，現下她不說，肯定是成功了。”

  “你再問下去，她就該朝你的頭上扔酒瓶子了。”

  無垢身體一頓，想起了什麽不好的記憶，又默默坐下了。

  林音道，“我已同顧家商量過了，這獸掌，翅翼，狐尾三樣東西，本該是妖族之物。”

  “所以通知了妖族來人，看看妖族之內是不是有什麽好辦法，能夠祛除這三樣東西的力量。”

  當時那名蒙面人雖救了那個女人走，不過無垢還是及時一劍朝她背後斬去，砍掉了一雙翅翼與狐尾。

  不過這兩樣東西力量太強，目前正在顧家由顧修眠看管。

  他是菩提寺的佛子，佛法強大，用來淨化邪物最合適不過。

  無垢頷首，此事找來妖族確實再合適不過。

  這三樣東西早年間便是被淨化後鎮壓起來的，不過現在看來效果不大，依舊充滿邪氣。

  還是直接剝奪力量為好。

  林音掀蓋，輕輕吹了一口杯中的茶葉，“對了，你此次前去北冥大陸，可有查出什麽來？”

  “沒有，”談及此事，無垢嚴肅道，“屏障依舊完好。”

  “那就難辦了，”林音道，“不知孤葉城那些魔族究竟是怎麽回事。”

  ……

  余清歌將整座洞府好好打掃了幾遍，最後癱倒在地面上，累得直喘氣。

  箜麓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小小年紀，怎麽這般身體不好。”

  余清歌無言以對，她決定裝死不說話。

  箜麓瞥了她一眼，扔給她一壺酒，“這可是用上好的靈米所煉製的酒，裡面富含靈氣，你就準喝半壺，多了可不許喝。”

  余清歌“嘿嘿”笑了兩聲，將酒接過喝了一口。

  酒香清冽，毫無辛辣，再細品一口，似乎還有些果香之味。

  半壺酒下肚，余清歌戀戀不舍地將酒壺還給了箜麓。

  “前輩，現下我已經替您打掃完洞府了，您總可以告訴我是怎麽一回事了吧？”

  箜麓挑眉，還真沉得住氣，直到現在才問她。

  “什麽叫怎麽一回事，你是我在半路上撿來的，我看你長得還算是一個人，於是就把你拿過來當個雜役使喚。”

  “怎麽，這難道不是你的福分嗎？”

  余清歌長“哦”了一聲，“能給天滄宗太上長老做雜役，的確是我的福分。”

  箜麓:“……”

  這丫頭是怎麽猜出來的？

  “自然是我聰明。”余清歌厚臉皮道。

  “我在秘境之中時明明已經靈脈破損，外傷好醫，可靈脈難複。”

  “可我剛才運行靈氣時，靈氣居然在靈脈之中運行通暢，這必定是有人幫我修複了靈脈。”

  “可我只是一介練氣小修士，身上毫無利用價值，怎麽會有人幫我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想來想去，也只有我的好宗門才會幫我了，而宗門裡能有這等能力的，想必也只有太上長老了。”

  箜麓道，“行吧，算你聰明。”

  她正色道，“雖然我幫你修複好了靈脈，但是這就猶如一件完整無缺的衣服上打了無數個補丁。”

  “不管怎麽樣，都比不上原來的衣服，稍有不慎，這件衣服就會徹底不能穿了。”

  “所以，你一定要萬加小心。”

  箜麓叮囑了她許多，余清歌越聽越黑線。

  諸如修煉時引入體內的靈氣都不能過多，不然會將靈脈撐爆，比鬥時同樣不能太使力，不然丹田內大量靈氣湧出，同樣會將靈脈撐爆。

  簡而言之，她的靈脈如今就是脆弱的瓷娃娃，最好只是看著，而別用。

  箜麓點頭，“沒錯，如今你最好事事躲著，將自己當成脆弱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