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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直播間通古今》第207章 一代村花下山坡,歸來依舊是大哥
  乾朝四十三年,十二月。

  鎮北軍軍師在起草的奏折中寫道:

  民間一女娃,因其家中房屋炸毀,偶然得知麵粉會引起爆炸。

  試來視之,果如成言。

  可燃粉塵諸列:

  糧食類:麵粉;玉米粉;麥糠粉;谷粉。

  飼料類:魚粉;血粉;飼料粉。

  農副類:棉花粉;茶葉粉;胡椒粉;糖粉。

  林產類:亞麻粉;苧麻粉;紙粉;木粉。

  金類:木炭粉;焦炭粉;煤粉。

  以上,尚有為表,還需試之稟明。

  而引起爆炸要有達成兩條件。

  一個是上列乾燥易燃遊散粉末,到一定量懸浮於幽閉室內。

  一個是引火源。

  軍師寫到這裡,停筆:為試驗各種粉塵是否可燃,這兩日鎮北軍炸得房屋有些多,真是下了血本。主要冬日屋子不夠住。

  也從一次次試爆中確定,這是又一個比火雷威力還要猛烈的爆炸方法,將運用到突襲敵軍後方糧倉方面。

  此時,軍師的腦海中情不自禁閃過許田芯噴火的畫面。

  他好笑地搖了搖頭,心想:
  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確實當得上一句功臣。

  還把火頭軍嚇夠嗆。

  連他都有耳聞。

  聽說火頭軍那面,一邊探頭看看被炸毀百十余間的房屋,一邊浩浩蕩蕩地連夜就要搬運糧袋。再不敢煮飯時讓面袋子離明火近,更不敢在灶坑邊直接就倒麵粉和面。

  直呼差些糊裡糊塗地引爆丟了小命。

  所以軍師保留意見。

  因為直到此時,他仍然不想讓許田芯離開。

  這份意見裡,少絲顧慮,多了些那般巧思的小姑娘,要是回到鄉下蹉跎可惜的心思。

  在這裡能提供一切,萬一又能研製出別的呢?

  但大將軍說:真正的優秀,從來就不是別人逼出來的。而是要自己和自己死磕。不要強迫她做不喜歡的事情。

  “唉!”同一時間,歲禾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她支著下巴對歲豐道:“你有沒有覺得,田芯走了後,連大營都靜了。”

  這兩日多熱鬧。

  以前並不覺得枯燥,怎麽現在卻突然感覺沒意思了呢。

  “田芯兒快到家了吧?不知那丫頭揣著那麽多銀票,一路上有沒有偷偷拿出來看數次。哈哈,她家人要是得知更會驚呆,炸富的,想必又是另一番熱鬧。”

  歲禾口中的銀票是菊花蜜、菊兒爽,更是甘油的貨款。

  歲禾還不清楚,這份貨款走的是鎮北大將軍的私帳,給的自是大方。

  根本就沒有貨到付款,或是隻結算一部分,尾款要等貨物到了再結清之說,直接一步到位。

  歲禾隻大致猜測許田芯這次過後,再不是一位普通的小農女。

  而是完全能媲美鎮上縣裡小員外的身家。

  因為田芯在離開前,從車裡探出小腦袋瓜不停對她說:“趕明兒去找我,再招待你們,我一人足矣,就倆字:安排。”

  還向這兩日一直待在一起的近衛軍們,笑著招手喊道:“多少人都能安排,都來啊。”

  當時惹得她們將軍好笑不已,特意下馬將田芯兒的腦袋塞回車裡。

  這次,她們將軍要賠先前田芯兒炸的房子銀錢,也是第一次看到賠錢會賠得這麽高興。

  就沒給田芯零用錢,主要也是不缺了。

  而是去各將領家連同自己手裡新鮮顏色的存布,通通都搬給許田芯讓帶走。還命這裡的繡娘趕緊連夜給製出一套。

  許田芯先玩硝後玩火,身上難免被火星子濺的大窟窿小眼子,已經沒有得體的換洗衣裳。

  歲禾悄悄問歲豐:“你看到田芯兒換上新衣裳時,咱們將軍像是在打扮自家孩子,滿是欣慰和讚美的眼神了嗎?”

  眼神柔和得不像話,她們將軍也舍不得田芯兒離開吧。

  歲禾本以為歲豐不會搭理她,因為那人真是的,嫌她聒噪,竟然翻個身背對她。

  卻沒想到,今日悶葫蘆開口了:“看見了。”

  所以將軍獨身,卻從不讚同她和歲禾如此。還說即使有天戰死,在戰場上閉眼那一刻,心裡起碼有個想再見一面的人。

  ……

  大將軍府邸。

  此時,倒是人來人往。

  霍允謙的另一位貼身小廝九寶回來了,他正帶著從各地搜羅的珍寶,打算給他家少爺過目。

  過年,少爺指定是不能回家的。但要給府裡的諸位親眷送禮物,禮物需要提前運走。

  九寶示意大丫鬟們和其他小廝們放下箱籠就先退下,在外等候。

  他和十安靜等在一旁,不敢打擾少爺看書,要等書放下,才能說話。

  可少爺這一看,就是一個時辰。

  十安翹翹腳偷瞄少爺在看什麽呢,看得這麽專注:抱樸子?!

  看到《抱樸子》,十安就想起許田芯,以及自己後面正夾的藥栓。

  是的,他發現菊兒爽太好使了,但之前由於太大太乾,過分使力就撕裂了,又買了些菊花蜜。

  不過,他現在用的沒花銀錢,訂購的還要過段日子交付。

  許姑娘隨手就掏出一小罐白送給他,想讓他幫忙再送送其他將領。好以證清白她的藥好使。

  還說她的醫術,和她一拉線就能跑,山坡房子全都炸沒了,一樣優秀。你們常年騎馬的人,不要年少不知道她的好,錯把那些頭髮稀少的老郎中當個寶。

  當然了,許田芯自知:她的頭髮也不多,再配瘦弱身材穿黑衣服像樹成精,好像練過九陰真經。

  而十安後面疼啊,著急,就應了幫忙“送禮”。

  然後他就看到,許田芯當即打開一個大包袱,裡面裝好幾十罐。

  不是,這玩意兒隨身帶嗎?
  十安不知道的是,他這還算是好的。

  當賈萊笑呵呵和許田芯正兒八經談生意時,布一掀開,許田芯腦袋沒了,只剩個大號的泥屁股杵在跟前兒,給賈萊嚇一跳。

  許田芯從“泥屁股”後面露出腦袋瓜,她在這呢。

  然後賈萊就被迫上了一堂菊花殘的課。

  聽得賈萊坐立不安,整個人都不好了,隻記得稀裡糊塗地說:“那就都要吧,都要……”娃背這麽個玩意兒出門也不容易。

  而此時,十安就突然想起後面上的藥。
    在忙碌時,忘記藥栓也就那樣了,現在想了起來,總覺得好像還沒有化開,不得勁兒,他不安地動了動。

  這一動,霍允謙放下書,瞟他一眼:“你要說什麽。”

  啊?他沒想說什麽啊,他想摳摳,再往裡面推推。

  但不能說實話,這屬於當值開小差。上次搶馬桶,少爺還沒收拾他呢。

  十安瞟眼合上的書籍,突然靈機一動道:“少爺,您怎麽不送給許姑娘幾字勸告呢。”

  “什麽勸告?”霍允謙接過九寶遞來的禮品目錄。

  “就是不能煉丹,史書為證,壓根兒就沒有長生不老。有那空閑琢磨那些沒用的,不如再鼓搗鼓搗別的。”

  十安心想:那都是騙人的,說句惹禍的話,以史為證,多少皇上就死在丹藥上面。而許姑娘聰慧,無人否認。可她也年幼,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需要有本事更有說服力的人引領,以免誤入歧途做夢長生不老。

  霍允謙忽然笑了。

  笑得九寶和十安都是一愣。

  因為少爺很少露出這樣的笑容,還是輕聲地笑。

  九寶覺得,他不在的這段日子,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奇妙的事情。

  今晚,霍允謙比較有興致也就多說了兩句。

  他站起身一邊看裝滿箱籠的禮物,一邊隨口說道:“寵愛她,才能管她。養她,才能指揮得動她。我一沒寵愛,二沒養她,她憑什麽要聽我的?”

  別看他在心裡沒少吐槽許田芯,但那是不能對任何人道出口的。

  要是讓他說出來去品頭論足,霍允謙覺得自己還真沒有那個資格。

  雖然此時想起許田芯,他又想在心裡吐槽了。

  像別的姑娘家,甭管做什麽都會時刻注意形象。

  有妍資俏麗風;有氣質幽蘭風;有閉月羞顏風。

  再看許田芯,尤其是在第二場粉塵爆炸時。

  上,頭盔護腦;下,面罩遮臉;她是把臉擋得密不透風。

  似乎她那根用筷子做的發簪跑丟了,還頭髮四散炸毛迎風。燒得一身的大小窟窿眼兒,出現在他銅鏡裡的模樣……乞丐風。

  好不容易習慣她的不修邊幅,隻隔一日又換一種新醜法。

  槽點很多。但還是那句話,這就是許田芯原本的模樣,憑什麽聽他的。

  就憑他是大將軍?
  那他管得也太寬了。

  還是憑給的那萬兩銀票?

  那更是無稽之談。

  那是許田芯靠她自個本事拿到的。一萬兩裡面有一大部分是貨款。還有他作為霍家人,本該給予的獎勵。

  其實,連朝廷都應該獎。奏折上表,六軍受用。

  算了,就不和朝廷斤斤計較了。

  所以霍允謙認為自己在許田芯那裡,由於交貨款痛快,至多是個,會幫助許田芯提前完成夢想的人。

  因為了解了她的夢想,認同她的目標。

  霍允謙猜測,許田芯應該是會用他獎勵的那筆銀錢,讓明年的小山村中,拔地而起一間間私塾。

  小孩子們的朗朗讀書聲,會伴著村民們在田間地頭忙碌的身影。

  甚至村民們利用閑暇時,也會有識字的,學匠人本事的。

  學完還會各歸其位,去忙碌生存。

  霍允謙真心希望,許田芯在這個帶同齡人成長的過程中,給予別人對生活的憧憬中,能拓展眼界,能發現這世間許多快樂的一面。

  挺好。

  再一個他交付貨款之所以走私庫,給得很痛快,也是聽聞上次皂角銀錢給的不及時,許田芯曾拆東牆補西牆買原料製皂。

  他不希望許田芯再在銀錢面前垂頭喪氣了,顯矮。

  霍允謙從給小侄女的首飾裡,挑出一支帶有小玉兔的簪子。

  簡簡單單的式樣,初看小玉兔憨憨的,但仔細看憨中又帶著頑劣,活潑調皮。

  霍允謙重新將簪子放回首飾匣,看眼外面飄雪了,許田芯應該快到家了。

  轉身忽然問道:“對了,給許田芯的銀票,是不是零散的?”

  給她那麽大額,你讓她怎麽花用。

  十安趕緊回道:“少爺,依照您的吩咐,散的都不能再散了。”

  少爺哪有小額銀票啊,特意出去尋人換的,好幾十張,夠點一陣。

  在霍允謙進去沐浴時,九寶急忙將十安扯到旮旯問道:“許姑娘到底是何方人士,我瞧少爺這是有動情之症。”

  “快打住,人家才十三。”你會對不能動手動腳這個年紀的姑娘動情嗎?

  再說了,他們家少爺從來不動那玩意兒。

  給整傷了。

  十安想起這事兒就來氣。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都怪前幾年老夫人折騰的狠,著急讓少爺成家。誰成想定下一個死一個,點痣都沒有找得這麽準。

  這是去除法嗎,在幫其他府裡公子去除命短的姑娘,以免娶了成鰥夫。

  不過,不得不說,老夫人喪氣得不行,說比她摸牌的手氣還臭。眾所周知,老夫人打牌從來就沒贏過。

  也或許那三位姑娘是被有心人陷害,比方說那幾位皇子。不想霍家再娶門當戶對的姑娘添有助力。霍家決定出山,其中也有這方面原因。太欺負人了,定下一個死一個。

  總之,他們家少爺克妻的名聲很是響亮。而少爺對娶妻成家本就無心,得,這連來幾回徹底死心。這些年就從沒琢磨過。

  “我在問你話呢,你隻管說,姑娘長相如何?”

  “膚有些黑。”

  “我是問你長相。”

  十安回憶許田芯一雙不像很聰慧的大眼睛,看人總像是帶著清澈的愚蠢。

  可也不得不得承認,在這個年齡階段的姑娘裡,要去除沒完全長開的因素。要是長開了的話:“……還不錯。但也確實黑。”

  九寶情不自禁地傻樂起來,並且又擰眉訓斥道:“一白遮百醜,白是為了遮醜,許姑娘又不醜,要那麽白幹什麽。往後在少爺面前少胡咧咧。”

  而被將軍府邸這仨人嘀咕的,許田芯眼瞅快到家,卻坐在馬車裡,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打噴嚏也不影響她傻樂。

  許田芯先掀簾看眼在外面護送她,也是要和她一同回村的葛七。她知道了,以後這位還有後面三位就駐扎在他們村。

  看完葛七後,許田芯才放下簾子,再次從懷裡悄悄掏出一遝子銀票,咧嘴數了起來。

  數著數著:“……”

  話說,賈萊爺爺是不是變窮了?怎麽有這麽多張五十兩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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