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集市見聞
  林恩整裝待發，臨走之前也不忘拿起桌上的能量手槍，手法笨拙地打開保險。

  “哢噠。”

  然後又關上。

  “哢噠。”

  射擊熟練度非常的低，興許是前世的小民思維作祟，林恩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沒有射出哪怕一發子彈。

  “回來就練槍。”

  前幾天他沉迷學習，對槍法一直有些懈怠，好在原身是純正的安寧城人，雖然準頭不怎麽樣，至少怎麽射擊還是會的。

  槍口的毫厘，可能決定槍手的生命。

  林恩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推開門。

  刺眼的陽光灑下，他眼睛眯起，下意識用手遮著陽光。

  “呦，這不是大機械師嗎，怎麽今天舍得出門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推著小車在老街上撿垃圾的蘇比大媽笑著揶揄道，聲音特別的大，幾乎是一瞬間，林恩旁邊就呼啦圍上了一圈鄰居，旁邊幾棟房子的窗戶也立刻打開。

  “生意做得怎麽樣啊，賺到一百萬沒有？”

  林恩無奈，這些鄰居都知道他的經營現狀，像大工程師之類的話幾乎都是反諷。

  原身很喜歡誇誇而談，所以這麽多鄰居都等著看自己笑話。

  他勉強應付著這些人，好不容易才擠出人群。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日正當中。

  安寧城巍然屹立，象征著繁榮與進步的電子高塔高高矗立，旁邊是錯落的摩天大廈，在白天依然往外無休止地散發著光汙染。

  城外的荒野則更為廣袤無垠，手持望遠鏡登高遠眺也只能看到城外的影影綽綽，再想看得清晰卻是看不到了，荒野常年彌漫著一種怪霧，嚴重遮擋城裡人的視野。

  交火地被這兩尊龐然巨物包夾，又顯得微不足道。

  林恩義體店坐落在整個交火地外圍的東北角，位於一條叫做老街的主乾道上，離集市倒也不算太遠，快點走大概十來分鍾的腳程。

  林恩推著一個小推車走在老街之上，看著路邊倚在鐵皮板房上，手拿pos機的乞丐，看到在生活垃圾中扒拉的蹣跚之人，看到嬉笑著踢足球的小孩，心有戚戚然。

  交火地的少年們有三個出人頭地的方法。

  最簡便的方法便是加入幫派，過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乾幾年或許也能收獲友情和財富。

  再難一點，加入賞金獵人，在彌漫灰霧的荒野中抵禦躁動的野獸，靠打獵所得賺錢。

  最難的莫過於一步一步學習，按部就班地應聘其他區域的公司。

  這裡沒有學習的土壤，很多人大字不識一個，想要自學學懂林恩都看不懂的招聘題目，是難如登天的。

  林恩焦慮的情緒卻莫名其妙地舒緩了很多。

  “至少我還沒有淪落到這種田地。”

  來到集市，這東北地區的集市是歸蜥蜴幫控制，時不時有鬼火摩托攜尾氣而來，車座上的是打扮浮誇，穿著痛衫的少年少女。

  他們大多做了義體改裝，胳膊閃爍著金屬光澤，為監視集市秩序而來，也順手將偷混進來的乞丐提溜出去。

  也有面容猙獰，背後扛著大槍的魁梧獵人，欲在集市之中稍作補給。

  當然更多的還是林恩這樣的屁民，只是低頭走自己的路。

  集市中，散發著旖旎燈光的“夜色”SPA在光天化日之下發出陣陣浪叫，獵人與傭兵酒館中觥籌交錯，開在旺角的義體店門前排起了長龍，生意都不錯。

  林恩多打量了一眼風情小旅館，站在門口的女子頓時媚眼如絲地看了過來，林恩心臟一跳，微笑與之對視。

  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林恩循著記憶中的片段找到最常來的那家食品批發店，店主坐著馬扎，倚在半開的鐵門上曬太陽，手中盤著不鏽鋼核桃，一見林恩，哈哈拍著手：
  “哎呦小林啊，好些天沒見到你了，你近來生意興隆啊？”

  老板名叫班文，在這交火地東北集市之中吃得很開，對林恩也大略知道一些細枝末節，比如這人維修技術很菜，義體店快要倒閉了。

  “呵呵。”林恩無語地甩甩手，
  “不興隆，不興隆”

  安寧城的食品價格相當便宜，糖漿這種東西，幾點就能買好幾升，就算是合成肉塊，一斤也不到五個點。林恩隨手挑選著貨物，和老板有一句沒一句地攀談了起來。

  講到林恩的現狀時，老板神神秘秘的道：

  “你啊，馬上就要發達了！”

  林恩心裡一緊，他在一瞬間還以為老板發現了自己賴以謀生的金手指，但他立即排除了這個假設，不動聲色的反問起來：
  “此話怎講？”

  “你還不知道啊。”老板愣了愣，拉了一下馬扎，勾了勾手示意林恩過去，小聲說道：
  “棚戶區的格蘭富食品公司說是要開發這塊交火地，給所有做機械的商家訂單和津貼，也不知道想幹什麽。”

  “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啊。”老板笑著道，“你要是哪天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了我。”

  “飛不了，在地上爬就很不錯了。”林恩拉了一車食物，挨個稱重，看著灰撲撲屏幕上的三位數報價驚愕道：
  “這麽貴？”

  “.這不是大公司要來了嗎，糖漿四點一斤，十塊錢三斤。”

  “不是我宰熟客，你在這到處問問，現在這一塊的商戶都是這個價.”

  “奸商！”

  “純純的奸商！”

  義體店的門打開，隨後重重地關上，震落一地灰塵。

  林恩拖著疲憊的身軀解決完晚飯，就緊接著找了塊木板，用油性筆在上面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同心圓，又在木板之後鉗合上堅硬的鋼板。

  這是接下來要用到的固定靶。

  掂了掂手裡的能量手槍，林恩掃清垃圾，收好電線走到小屋的另一邊，深吸了一口氣。

  他從來沒開過槍。

  回想起原身記憶中的“三點一線法則”，以及站姿、臥姿、跪姿的三種射擊姿勢，林恩感到無比的緊張。

  他來來回回地比對準星，終於扣動了扳機！

  哢嚓。

  沒拉保險！

  林恩尷尬地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長吐一口氣。

  起碼克服了心理障礙。

  這波不虧。

  他打開保險重新拉好架勢射擊，一槍射出！
  槍支巨大的後坐力反震手腕，一發藍色的能量子彈精妙地繞過靶子，打入生鏽的牆體之中，打出細微的裂紋！
  鐵屋震動，鏽皮簌簌落下，澆在林恩頭上。

  窗外在垃圾堆中覓食的烏鴉撲啦啦飛走。

  林恩臉皮抽動。

  “……瑪德。”

  重新又在靶子的周圍鋪上鋼板，林恩一發射出！
  砰！
  擊中了靶子！
  【槍械射擊:exp+1】

  林恩露出了驕傲的笑容。

  砰！
  砰！
  ……

  一連射了好幾次，林恩的右手被後坐力震得發麻，可射擊的結果仍然不甚理想，子彈只是能勉強射到靶子上而已。

  “我還有很大的升值空間。”

  林恩坐在地上，看著手中的手槍，回想著剛剛的射擊動作，認為還有很多不足。

  能量手槍並不沉重，可手感卻並不好。

  林恩將槍高舉，將覘孔、準星和目標拉在一條水平線上，又調整了一下發力姿勢。

  他繃緊膝關節，又將肘關節稍用力伸直，在屢次射擊之中找準了持槍手臂與身體的最佳夾角。

  一槍射出。

  正中靶心！

  林恩臉上頓時泛起滿意的神情。

  他又改變姿勢，分別用站姿、臥姿、跪姿射擊了好多次，尋求各種姿勢下最佳的射擊動作。

  站，臥，跪！
  砰！
  ……

  “砰砰砰！”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穿插在槍聲間歇響起，林恩揉了揉耳朵，快步走去開門。

  門外，一個穿著夾克，理著平頭的黃毛怒氣衝衝地抱著胸，見到林恩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林哥，你他媽大半夜不睡覺在家裡放花？怎麽的今天過生日了搞得這麽熱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