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是真是假？

  “嗚，他呀啊.”

  易勇安伸手顫抖著指向已經遠去的易書元，隨後直接衝了出去，一大把年紀已經跑不快，甚至此刻因為太過激動身形都顯得不穩。

  這一下可嚇了門口的易府下人和易軒一跳。

  “老太爺——”“爺爺！”

  易軒這麽吩咐一句，身邊的下人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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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錢先生，是，是大伯啊.大伯攔下大伯”

  “錢先生，老太爺突然很想見你！”“二爺說有要事.”

  “大，大伯嗚嗚.”

  兩個家丁一起說話，但說的內容略微有些差錯。

  也是這時候，灰勉在易書元的肩頭現身了，既然先生都直接應了，灰勉自覺也沒必要藏了。

  易軒詫異地問了一句，易勇安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終於平複了一些氣息。

  易軒指向畫卷中易書元的所在。

  易家的廳堂之中，這會已經屏退了所有外人，下人中也就阿德和個別幫忙倒茶的人在，身下的除了易書元和易勇安，就只有易軒陪著，連易軒的妻兒都退了出去。

  易書元一句話，讓激動中的易勇安連連點頭。

  “哎！”

  “可是這一來一回兩三天，老爺來得及回來麽？萬一那個呃.錢先生要走，咱們難道還攔著？”

  和鄉鄰一樣，其實易府上下許多人此刻也不清不楚，只有少數人多少帶著激動或者難以形容的心情。

  “這麽大個人了，走，進裡面去，莫要讓鄉鄰看了笑話！”

  “是那個錢先生？”

  “是啊老太爺.”

  灰勉在易書元肩頭啃雞腿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易書元還沒回頭，灰勉卻已經轉頭看向了後方。

  “還請先生先隨我們回去一趟吧！”

  實話說，即便見到了一隻灰貂，易軒此刻依舊是難以置信的，但在易書元身上卻又有種十分奇特的感覺。

  易書元當然不會在意這些小節，點了點頭，沒有什麽多余的話，只是轉身向著遠處易府的方向而去。

  忽然間，易軒發現廳堂外妻子在朝著他招手，他見說話的兩人心無外物，就趕忙起身走到了廳堂外邊，湊近妻子低聲詢問。

  易軒妻子忍不住低呼一聲：“高祖父？”

  兩個家丁趕忙衝向前頭，這會易書元已經走遠了，不過在易勇安衝出來的時候，易書元的腳步就已經放緩。

  阿德和幾個下人趕忙衝了出去，易軒也同樣如此，隻幾步就追上了老人，並且把他攔下扶穩。

  隨著繩解畫展，易軒的妻子和一旁的幾個下人也忍不住湊近觀看。

  老人的樣子在易家人面前顯然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也有些亂了，但易軒還是立刻對身旁的人道。

  “不管來得及來不及，都得去說！快去吧！”

  易軒人不知低呼一聲，他對於伯太爺易書元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但那時候身為孩童的他，對於伯太爺身邊的那隻貂兒的記憶卻格外深刻。

  易軒這會也是心噗噗跳，雖然沒跑幾步卻緊張得略微氣喘。

  “老太爺，您可把我們給嚇壞了！”“老太爺您怎麽了？”

  易書元一步步走向易府門前，隨著他的接近，易勇安走到了眾人的最前方，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眶中那略顯渾濁的眼神帶著些許晶瑩。

  易軒之妻指向畫卷的中央偏下位置，這畫本是兩個老人坐在堂中，但在下面還有一隻貂立在椅子邊。

  “怎麽樣，找到了嗎？”

  易書元只是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掙脫了一旁家丁的老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輕回應了一聲。

  “但似乎又有幾分神似，咦，相公你看這！”

  易軒吩咐完畢，隨後再走到廳堂前望著裡頭，心情十分複雜，從剛剛開始，他心頭其實也有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

  印象中那是一隻灰白相間的貂兒，特別嘴饞，易家的孩子乃至村中的孩子也老愛拿吃的逗弄那隻貂兒，零嘴、野果、蚱蜢之類的都是來者不拒。

  易書元慢慢走著，後面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兩個易府的家丁已經快步跑了上來。

  “這位是伯太爺。”

  這也太過荒謬了。

  “快，你們立刻去月州，到月州書院去找我爹，把家裡的情況都說一說！”

  “大伯——”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走吧。”

  父母長輩都過世之後，易勇安已經很久沒有一種長輩在身邊的感覺了，那是一種特別的安全感。

  “你”

  “相公，哪個是高祖父？”

  “快，快去攔下錢先生，就說還有要事！”

  “二爺，人來了！”

  易家的兩個家丁微微愣了一下，隨後趕緊跟上。

  “這個這麽老了，和裡面的不是一個人啊！”

  此刻易勇安的心情，亦如當年第一次見到易書元時的心情，只是當年不可置信更多一些，如今則是激動更多一些。

  “爺爺，您怎麽了？”

  易書元在一處巷口站定，易府家丁的喊聲更是讓附近幾個剛剛吃了午飯的百姓側目，也就是話音落下不久，兩個易府的家丁就追到了易書元面前。

  易書元的步伐始終平穩，從十幾步開外就一直看著易勇安，等到了近處，易軒本想說些什麽解釋一下，但身邊的老人卻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

  “嗯！”
    易勇安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一雙手死死握住了易書元的手臂，渾濁的淚水這一刻從眼眶中溢出，他說不了別的話了，只是又喊了一聲。

  “唉，唉！”

  畫卷打開了，上面畫著的是易家兄弟，一個是易保康，一個是易書元，不過畫上的兩個都是老頭。

  當時的畫師顯然也是有點水準的，將所見之景都畫了進去，包括那隻貂兒，所以也更顯得畫面生動。

  “嗯！”

  “大伯，我早些年托人去找過您，可是一點音訊也沒有十多年前那個姓譚的大老爺來過家中，也是來尋您的，我也托付他，若是有音訊，就告知我們，但同樣沒有結果.”

  “貂兒.”

  婦人點了點頭，手中拿著一副畫卷，易軒接過畫卷，朝著廳堂內部瞅了一眼，隨後拉著婦人往邊上靠了靠，然後開始解開畫卷上的綁繩。

  易家門前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鎮上近一些的居民，只是鄉鄰也並不知道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只知道易家老太爺似乎很激動。

  “錢先生——錢先生請留步——”“錢先生等一等——”

  “哎！”“我也去！”

  “是！”

  灰勉在茶幾上捧著果脯邊聽邊啃，雖然都是凡人瑣事，但它同樣將這裡當家，也同樣有很深的感觸。

  聽完易勇安所言的易軒一臉的不可置信。

  “大伯，我真怕，真怕您已經不過還好，還好您回來了，回來了.”

  這一聲大伯讓易軒和一部分易家人略顯尷尬，易軒剛要解釋一下，卻不想那個“錢先生”一開口更讓他手足無措。

  易軒在一邊一言不發，一會看看爺爺，一會看看易書元，一會又看看茶幾上的那隻貂兒。

  易府大門處，老人就坐在搬出來的一把椅子上，易家人和周圍的下人都圍在這裡。

  “先生，勇安好像認出您來了。”

  有家丁這麽喊了一句，周圍全都精神一振，易勇安更是忍不住站了起來，帶著期盼和忐忑望著那邊三人來的方向。

  易勇安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大伯年輕得過分，就好似記憶中就該是這個樣子，不停的訴說著這些年的苦楚和思念。

  “他呀，攔，攔下他呀，大伯啊”

  易勇安的聲音仿佛帶著哭腔，嗚嗚之間還不斷指著遠處。

  而在易府門前，易軒和其他人，以及之後聽到動靜出來的易軒妻兒也都弄明白了究竟是什麽狀況，易勇安剛剛是一時激動，此刻到底還是將事情說清楚了。

  易書元回應了兩聲，第一聲還能說是沒反應過來，但第二聲則是真真切切的，也讓剛剛想要開口的易軒愣住了。

  “爺爺，您說剛剛的那位錢先生，他是.是.是伯太爺？”

  易勇安這會雖然依舊激動，但已經沒那麽誇張，喋喋不休地不停說著，易書元則是在一片靜靜傾聽。

  “爺爺，伯太爺我小時候也見過，那會他都是很老很老的老人了，那錢先生怎麽可能是呢”

  這一切也就是短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易家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對於廳堂之外的事情，易書元其實並不在意，信或不信對於他來說無所謂，而對於侄兒易勇安來說，此刻的寶貴也並非這些小節能影響的。

  這些年多少有點老來癡呆的易勇安，在此刻重新見到了大伯之後，除開最初的激動，思緒也變得清晰敏捷不少，有說不完的話要和這個世上唯一的長輩傾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