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5章 疑惑
  “吃醋？”

  李稷躺在地上，全身正在愈合的骨頭都在一瞬間停止了動彈。

  他怔怔道，“您說什麽？”

  “嗯？”

  李稷這個反應倒是超乎了白虎的預料。

  “你們人的身體太脆弱了，”銀發少年聳聳肩，“壽命短，又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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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能嗎？

  “沒什麽，”李稷別過頭去，“另外修行者的事是我瞎猜的。”

  白虎進一步追問道。

  縱然平素心如止水，李稷也一時間愕然不已。

  “不、不是我！”

  他彎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李稷那條跌斷的腿，“你之前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難不成是為了你自己，想自殺不成？”

  按理說李稷應該不知道山鬼的真實身份是個女子才對，白虎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覺得對方的反應實在異於常理。

  巨大的虎頭探了過來，自上而下地打量著躺在地上的男人，“喂，你腦子沒問題吧？”

  李稷苦笑一聲，“話說在前面，在下對男女之事並不精通。”

  獸神和人的壽命和力量相距懸殊，兩者是完全不一樣的存在，可以說地位完全不對等。

  “你沒想明白？”

  白虎大為驚訝，從趴著改為了蹲坐，祂忽然明白李稷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奇怪了。

  等等，李稷心中咯噔一聲，那人不會是山鬼吧？

  是……這樣嗎？

  躺在河灘邊，望著頭頂的滿頭繁星，李稷迷茫地重複著這句話。

  這都情比金堅了好吧？
  李稷聞言微怔，隨後心平氣和道。

  “那您的那位朋友，是對一個修行者產生了好感嗎？”

  “嘶……你這個人啊……”

  李稷眉頭皺得更緊，但趕在他發怒之前，河灘邊白光一閃，巨大的虎影瞬間消失，一位銀發少年的赤足踩上了河岸邊的碎石。

  李稷只能歎了口氣，“在下姑且是個人。”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誤會了白虎神話語中的暗示。

  “心愛的……女人？”

  他深吸一口氣，“那繼續說回我朋友的事，我有個事倒是想要問問你。”

  李稷心中感覺的確不太對勁，但白虎話中的一個詞卻更讓他在意。

  銀發少年眉頭一皺，“你怎麽知道對方是個修行者？”

  察覺到李稷看自己的眼神忽然變得怪異起來，銀發少年皺起眉頭。

  這有什麽好懷疑的？

  李稷試探地問道。

  有幸被白虎神垂青的人，至少應該是個天階修行者吧。

  白虎搖搖頭，無語地看著他，歎了口氣，“你真是白當了一場人。”

  “怎麽，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一起過夜，你心裡難道不會不是個滋味？”

  “前輩，您這麽說有些過了吧？”

  “那這就行了，”銀發少年好奇地望著他，“話說，你們人經常掛在嘴邊的情愛，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他淡淡道，“戰場上，兵士也會願意為自己效忠的將領和君王去死，總不能說，這些都是因為男女之情吧？”

  “所以如果你們願意為了另一個人能活下來，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那這不就能確認你深愛這個人了麽？”
    銀發少年攤手道，“可我們獸神和你們就不一樣了，我們沒那麽容易死。”

  李稷忽然被此語重重一擊，之前在山洞中和姬嘉樹對話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李稷的這個比方聽得白虎神目瞪口呆。

  心儀之人。

  神靈不會輕易為一個人選擇死亡。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他一個激靈，盯著身邊少年的眼睛問道，“您難道喜歡上什麽人了嗎？”

  神靈……喜歡上了一個人？

  他沒有用愛意這個字，生怕刺激到身邊的神靈。

  “您說，您能看得出來？”

  坐在他身邊的銀發少年像隻被踩到腳的貓一樣跳起來，語無倫次道，“我剛剛是在說我座下的其他獸神，說的都是我一個朋友的事！”

  李稷哭笑不得，“在下不是剛說過，我並不了解這些……”

  天上的雲，永遠都不會愛上地上的螻蟻。

  “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問我什麽？”

  這意思是說神靈不容易？

  李稷不解地看向身邊少年，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白虎神的話語中仿佛意有所指。

  “我們人？很容易？”

  “可願意為她冒這樣的風險的，並不止我一人。”

  李稷聽得一愣一愣的，忽然回過神來。

  躺在地上的男人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寂寥的笑容，“我自己都沒想明白的事，您這就能看明白了？”

  “心儀之人嗎？”

  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

  銀發少年背著手，彎腰看了他一眼，“你當我看不出來麽？山頂的那個小丫頭，是你心儀之人吧？”

  “我一個不懂人心的獸都能看出的東西，你一個人卻看不明白。”

  神愛上了人。

  他盤腿在李稷身邊坐了下來，“我原本以為，你們人想判斷是否喜歡一個人很容易，卻沒想到你們這些小東西還能想到這麽多彎彎繞繞。”

  原本想要掙扎著爬起來的他忽然有些心灰意冷，在河灘上攤平了手腳。

  他的話忽然被人打斷，銀發少年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銀發少年倒吸一口涼氣，不禁連連搖頭。

  白虎神忽然變回了人形，李稷一時間看得愣住。

  “倒也不用精通，只要是個人就行了，”銀發少年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個人吧？”

  那當然是因為一般人不可能承受得了天之四靈的巨大威壓，李稷心道。

  銀發少年眨眨眼睛，一臉震驚。

  “這種事都還不明白？”白虎哈哈大笑起來，“你真的確定你是個男人吧？”

  當然，男男之事也是一樣。

  李稷無語地躺在河灘上，如果不是手臂動不了，他此時很想扶額。

  好吧，既然白虎神都這麽說了，那就當是這麽一回事吧。

  哪怕是離神靈最近的天階修行者，也不曾妄想過這樣的可能。

  銀發少年難以置信地望著李稷，“為了救那個丫頭，你能連命都不要了，這你都還能想不明白？”

  “對你們而言，自己的性命就是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

  “喂，你想什麽呢？”

  “是嗎？”銀發少年半信半疑。

  李稷皺起眉頭，雖然他對八獸神心懷敬意，但也不代表他能接受對方如此的詆毀，聲音頓時冰冷起來。

  “不會吧？你小子不會沒意識到吧？”

  “我隻想知道一件事。”

  “如果允許自己所愛的人去死，這還算不算一種愛？”

  　氣氛忽然哲學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