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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第218章 心儀阿衡已久
  第218章 心儀阿衡已久
  蕭牧身份特殊,引去前廳太過招眼,因此吃茶處便選在了吉南弦的書房內。

  送茶的小廝是吉南弦身邊的心腹,奉上茶水後便退去了外面守著。

  端起茶盞之際,衡玉隨口問自家兄長:“今日是何人邀了阿兄出去吃酒論賦?”

  “正要同你說呢。”吉南弦含笑道:“是那金家六郎。”

  蕭牧握著茶盞的手指倏地一緊。

  “金家六郎?”衡玉有些意外:“往日裡……阿兄與之似乎並無往來,他為何突然邀阿兄吃酒?”

  “我起初也覺得有些不尋常……”吉南弦吃了口茶,笑著道:“見了面才知,這位金家郎君是尋著了一幅阿翁的舊作,欲托我鑒真偽。且我如今在東宮任事,其為太子妃胞弟,有結識往來之舉,倒也在常理之中,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看著眉眼間盡是賣關子之色的兄長,又拿余光掃了眼對側靜聽之人,衡玉隱約有些不妥的預感。

  吉南弦含笑道:“只不過這金家郎君於談話中屢屢提到我吉家女郎衡玉……倒頗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衡玉乾笑一聲:“阿兄怕是多心了。”

  “若說上回是阿兄憑空揣測,此番卻斷不可能再是多心了!”吉南弦面上帶笑,神色篤定:“阿兄這般年歲了,又不是那傻子瞎子,豈會連這點事都看不明白?”

  衡玉又笑了一聲。

  當真……不是嗎?

  分明都已經坐在他跟前了……

  “聽那金家郎君說,昨日你們在西郊已經見罷了,其言辭間待你多有讚賞,無逾越冒昧之辭,卻顯然並不尋常。”吉南弦為佐證自己的看法,不忘拉上蕭牧:“聽聞蕭節使昨日也在場,不知可瞧出了什麽來?”

  蕭節使於他而言已是交心盟友,且待阿衡百般照料,似同長輩,此等事他問一問對方的意見,當真再合適不過了——

  蕭牧看了一眼衡玉,答:“舉止神態間,是有些不尋常。”

  “……”衡玉費解地看著他。

  這人今日究竟作甚來了,怎和阿兄聯起手來擠兌她?
  “我便說吧!豈會是我多心!”吉南弦甚是滿意盟友的反應,笑著往下說道:“說來這金家郎君從前只是耳聞其美名,今日這般一見,的確可見過人之處頗多,談吐舉止,樣貌才氣,皆為上乘,更難得的是為人謙遜有禮,無絲毫驕矜浮躁之氣。”

  此番稱讚,就差將“正適合與我做妹婿”一行字寫在臉上了。

  聽得多了,衡玉已從起初的如芒在背,變作了平靜以待。

  至於是誰坐不住了,她不說。

  “蕭節使昨日既也見過金家郎君,不知待其人是何看法?”吉南弦執著於想拉著蕭牧一同為妹妹的親事出謀劃策,相看權衡。

  “是少見的青年才俊,家世樣貌皆無可挑剔。”蕭侯爺拿客觀的語氣評價道:“只是身子骨稍弱了些。”

  衡玉聞言想到昨日蹴鞠場上的情形、金家郎君與馬哲等一乾子弟被他欺負得沒處說理的狼狽模樣,不由得沉默下來。

  人家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少年郎君,只不過同他相比“稍弱”了些。

  “這……想來是一心只顧讀書,疏於強體之故。”吉南弦笑了笑:“養在書香門第的年輕郎君,總是比不得侯爺常年行軍之下磨煉出的強健體魄。”

  說到此處,吉南弦意識到隻將話題放在自家妹妹身上不大合適,多少有些冷落了客人之感,遂笑著道:“說來上一回我與阿衡閑談時,也曾提及侯爺的終身大事……侯爺年少建功無數,沙場為家,為護江山安穩而耽於己身,如今北地已安,是否也該考慮成家之事了?”

  “是。”蕭牧道:“幸而上天垂憐,而今已得遇心儀之人。”

  吉南弦沒成想隨口一言竟引出了這麽一句驚人之言:“……蕭節使已有心上人?”

  那邊衡玉兀自愣住。

  “不知是哪家姑娘?是否為京中閨秀?”吉南弦興致大起,坐直了身子問。

  “正是。”蕭牧看向衡玉。

  衡玉不由屏息,倏地握住了十指。

  吉南弦順著蕭牧的視線看去,一時有些不解——蕭節使答話便答話,看他妹妹作何?

  下一刻,便聽那位身形如松,面若冷玉的蕭節使說道——

  “我心儀阿衡已久。”

  四下霎時間靜住。

  吉南弦的神態仿若遭了冰封,凝固得不能再徹底。

  衡玉也瞪大了眼睛,一時語結。

  “蕭節使……”吉南弦極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目光僵硬遲緩地在蕭牧和衡玉之間來回:“方才之言……莫非是玩笑話?”

  蕭牧:“景時不敢戲言。”

  吉南弦:“!”

  怎還突然自稱表字了?!

  這般伏低做小的姿態,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假的!
  當年他同嶽父和大舅兄求娶阿瑤時,便是這般模樣!

  “伱——阿衡……”吉南弦神情管理近乎失控地看向妹妹:“此事……你,你可知情?!”

  衡玉硬著頭皮勉強笑了笑,點頭:“非但知情……亦未能置身其外。”

  吉南弦深吸了一口氣。

  說得還挺委婉!

  不就是兩情相悅的意思嗎!

  他都聽到這兒了,難道還差這一句?
  “你先前……還信誓旦旦同阿兄說,會幫蕭侯牽紅線?!”此一刻,吉南弦覺得自己遭到了莫大的蒙騙。

  “替自己牽,不也算牽麽?”衡玉心虛地笑了一下。

  吉南弦猛地站起了身來,看著坐在那裡齊齊看著自己的二人,忍無可忍地伸出手指顫顫指過去:“你們……先在此處等一等!”

  “我回來之前……誰都不許走!”

  “書林——”

  小廝聞得這聲喚,推門走了進來,看一眼這莫名古怪的場面,小聲問:“郎君有何吩咐?”

  吉南弦:“給我看住他們,不準他們離開書房一步!”

  小廝:“?!”

  郎君若對他不滿大可直言,倒不必用這種法子來為難甚至逼死他?
  理智告訴他這不是能逞強的時候:“十個小人……怕也看不住一個蕭節使吧?”

  衡玉略覺同情地看向小廝——不妨再自信大膽些,一百個也未必看得住。

  但也無妨,自捅了這簍子出來的蕭景時必然足夠自覺。

  吉南弦已顧不得管這些了,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此處,直奔了自家祖母居院。

  孟老夫人往常這般時辰多已歇下,今日正巧是因寧玉在此陪著說話,才尚未熄燈,聽得孫子此時過來,不禁覺得稀奇,而後見得那撲進來的人影近乎驚慌失措,便更是驚住。

  “祖母……出事了!”

  “出大事了!”

  “您快去看看!”一路跑過來的吉南弦氣息不勻地道。

  孟老夫人聞言立時屏退了房內不相乾的下人,隻留了一個心腹女使。

  “阿兄,究竟出什麽事了?你說清楚些!”寧玉緊張地問。

  “阿衡她……!蕭節使——”吉南弦搖頭重重甩手歎息:“蕭節使竟直言心儀阿衡已久!阿衡竟也……此時這二人已被我命人看了起來,請祖母速去處置此事吧!”

  孟老夫人聞言松了口氣,無奈笑道:“我還當是什麽事!”

  吉南弦:“?”

  還不算天大的事嗎?!
  寧玉一愣之後,也不禁笑了:“阿兄何至於驚嚇至此。”

  吉南弦:“??”

  不至於嗎?!
  “竟……竟有此事?”一旁的女使忍不住掩嘴低呼一聲。

  吉南弦看向女使,此一刻方才找回到了一絲真實感。

  “蕭侯既是過來了,咱們若不見,也非待客之道。”孟老夫人含笑由寧玉扶著起身。

  吉南弦跟著自家祖母離了居院,忽地想到一件極要緊之事,慢下一步交待那女使:“……速速去將此事告知娘子!”

  如此大事,若落下了阿瑤,未曾第一時間告知她,回頭他定大難臨頭!

  女使應下,轉去了喻氏院中。

  尚在坐月子的喻氏已睡了一覺,此刻正精神著,便叫乳母抱了睡顛倒了的半盞過來,自個兒坐在床上抱著逗弄著娃娃——

  “郎君特讓婢子前來告知娘子一聲兒,蕭節使來了家中,直言心儀二姑娘,此刻老夫人已帶著大姑娘去見了……”女使低聲在喻氏耳邊說道。

  “天爺!”喻氏險些將手中的娃娃丟出去,幸得女使眼疾手快穩住了那險些飛出去的繈褓。

  下一刻,那繈褓裡的娃娃便被親娘塞給了女使。

  喻氏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被一旁的婆子攔下:“娘子可不能出屋子受風啊!”

  “怎這般礙事!”喻氏恨恨地捶著床榻:“人究竟為何要坐月子!為何要生孩子!”

  這種場面她竟不能親眼見證,實乃人生所不能承受之痛!

  ……

  孟老夫人到時,衡玉與蕭牧正十分自覺地站在書房內相候,活脫脫兩個等待長輩發落的孩子。

  衡玉私心裡覺著,這一回自己是被連累的那一個——此人做事一反常態,毫無章程可言,一言不合竟將她置於挨訓之地。

  “景時見過老夫人。”蕭牧施禮,眼底一派坦誠恭敬之下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

  “不知蕭節使深夜造訪,未能相迎,著實失禮了。”孟老夫人含笑道:“快請坐下說話吧。”

  聽著自家祖母不急不慢在此客氣寒暄,吉南弦心焦不已。

   大家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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