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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啞巴》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回太后娘娘,”羲和郡主的神情,極不自然,目光在宴席上來回穿梭,卻沒有一回落在季恆身上,仿佛在等什麽重要的人,“羲和自小……便十分仰慕殿下,若能成此姻緣,必當竭盡全力侍奉,以報太后娘娘的厚愛。”

  “靖安王自謙了,人心皆為肉長,你一時排斥也是情理之中。可這恩愛夫妻啊,並非一朝一夕。哀家相信你,會好好對待羲和的。”

  太后的意思,分明就是打算強行下旨賜婚,季恆說什麽,其實並不重要。這宴席上坐著的,諸多是太后本家,自然向著,一聲不吭。

  俏俏雖然已看出什麽,卻不能再和從前那般,立馬同季恆示意。

  “且慢!”銅鈴般悅耳的女聲響起,平靜的宴席間如一聲驚雷,眾人紛紛舉目,蕭珠兒面露微笑,不卑不亢道,“西洲蕭珠兒見過太后娘娘。”

  “我們西洲的人開口見膽,豪邁不羈。喜歡一個人,自然不會藏藏捏捏,定要痛痛快快說出來!一士難求,千金何惜?我蕭珠兒看上靖安王了!”她的濃眉大眼裡寫滿了堅定,這讓原本安靜的宴席,頓時成了一盅悶粥,議論紛紛自不必說。

  一旁的蕭哲坐在案桌前,抿著酒偷偷泛笑,一言不發。

  太后也沒想到,這半路會橫殺一個人來。不過仰仗著靖安王,方才壓製住西洲,這樣的邦國,她亦是不敢怠慢得罪,心有不誠地誇讚道,“二公主性子豪邁,哀家自愧不如。只是婚姻大事,並非兒戲。哀家已將羲和許配給靖安王,靖安王國事為先,總該沒有強人之難的道理。”

  言罷,還輕咳一聲,用眼神同身旁的羲和示意。

  不僅如此,這些原本屬於她的,會通通重新屬於另外一個女人。

  “放肆!你們西洲好大的口氣,把我們大魏當成什麽了,靖安王是你們可以隨手拿來置玩的籌碼嗎?”期間,有個性子急的大臣早看不下眼,拍桌而起,橫眉怒指。

  “那敢問二公主,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何況殿下還不曾開口,如何就輪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了。”羲和郡主心頭一驚,對付一個太后已經勉為其難了,如今又多了個蕭珠兒,可真真是苦惱。

  “那是自然。”蕭珠兒得意地點頭,又回看了季恆一眼。

  那閉眼不忍直視的太后,在聽到靖安王三個字以後,赫然睜開眼,看著現在蕭珠兒對面,那個弱不禁風的嬌美人,平靜的笑容慢慢變得有些僵硬,和不可思議,同身旁的太監悄聲道,“李公公,這姑娘哀家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早已看出蕭珠兒的用意,的確是奔著自己來的,但不是為了什麽姻緣,而且為了方才的婉拒。

  羲和郡主見此情形,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將骨子的傲氣,淋漓盡致地拋了出來,“二公主此言差矣,你們西洲的好男兒多了去了,為什麽偏就看中我們大魏的?”

  台上一時間,越發熱鬧了。可惜,最好的弓箭手,並不在這賞花宴,而是在軍營。太后也知道恐怕沒有什麽勝算,可又不能叫人輕視了,只能硬著頭皮,慈祥觀戰。

  “怎麽?你們堂堂大魏,只允許公主和親,卻不允許比武招婿麽?”蕭珠兒不緊不慢道,“不知太后娘娘可有興致聽蕭珠兒把話說完?”

  “對付你,又何須費那樣的氣力,我來!”羲和郡主挽了挽袖子,臉上寫滿了敵意,“還望二公主說到做到。”

  好戲已登場,眾人皆紛紛舉目,緊盯眼前的這幕。卻見那蕭珠兒左右開弓,百發百中,驚得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而原先相差甚微的羲和郡主顯然敵不過這樣的對手,不少一會兒,便落了下風。

  蕭珠兒臉上沒有半點不悅,淡笑道,“今日是賞花宴,蕭珠兒此舉也想給太后娘娘助助興,大人又何須這般惱羞成怒。大魏這點大國氣度還是有的吧,又或者說大人怕輸?更何況,靖安王還不曾說什麽呢?”

  “二公主請說。”事已至此,太后也不得不佯裝笑意,一臉慈祥。

  “你怕什麽?”蕭珠兒顯然沒把她放在眼裡,“既然你我二人都傾心於靖安王,可正妃之位只有一個,我做正妃,你不情願,你做正妃我不樂意,那麽就各憑本事!”

  “你!”那臣子一時間無言,只能氣呼呼地坐了下去。

  俏俏那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更是把西洲來的幾個使臣樂得哈哈大笑。大魏無人,另派出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娃娃。

  季恆也發現了她神情的微妙變化,嘴裡的酸澀蔓延開來,成了嘴角的笑意。

  那李公公附身賠笑道,“回太后娘娘,許是似曾相識罷了。”

  她怕生,可在這一刻,好像什麽都不怕了。

  “是你啊!我們見過一面的,你是靖安王府裡的人,怎麽也想美人救英雄啊?”蕭珠兒笑意幾乎要從鼻腔裡溢出來,大魏也就除了天策軍能叫人聞風喪膽,避讓三尺之外,旁得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羲和郡主,我們西洲好烈酒,善騎射,不過我聽聞大魏的子民騎射也不錯,所以今日就比箭術。一盞茶之內中靶心多者為勝。願賭服輸,若我輸了,便由你們開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若你們輸了,那便請靖安王隨我回西洲。”蕭珠兒說得輕描淡寫,全然不把羲和郡主放在眼裡。

  “……”

  “他們只是想羞辱我們,大魏無人。”旁有不知道是誰,低聲道了一句。

  要嫁給西洲二公主了?
  俏俏沒想到羲和郡主這麽快就敗下陣來,若季恆真的去了西洲,成了西洲駙馬……

  “喜歡看熱鬧啊?”他佯裝生氣地從她手裡摘過酒杯。

  眼看著一個個敗下陣來,俏俏才體會到了火燒眉毛是怎麽一回事。倘若季恆真的去了西洲,就再也不會有人給自己買好吃的,好玩的。

  季恆不願她因為自己被別人發難,剛想起身,卻不知何時站到身後的季承彥拉住了手腕,“皇叔稍安勿躁,侄兒已命人在弓箭上做了手腳,無論是誰,此戰必勝。”

  而羲和郡主畢竟也是世家貴女,平日裡飽讀詩書之余,騎馬射箭更不曾遺漏,盡管對手是人稱神箭手的蕭珠兒,她的臉上也沒有半分慌亂,沉著冷靜。

  “你輸了!”蕭珠兒收起弓箭,看著仍在奮力舉弓的手下敗將,笑得雲淡風輕。

  季恆有些哀怨地用手扣了扣桌案,引她近前。俏俏捧了酒壺,小心翼翼倒得正歡。

  先前都是歌舞,俏俏不愛看這些,早有了困意,眼看好戲要登場,心中樂呵地不行,全然忘卻了身旁那神情困惑的季恆。

  羲和郡主的兩隻手因為握弓,紅腫厲害,更是抖得不停,面對一眾人等,又想起方才的信誓旦旦,羞愧地開不了口。

  “還有誰願意上來一試,我讓她/他三支羽箭。”

  可再轉眼時,身旁的人早不知去向。季恆猛地一抬頭,那握著弓,低頭琢磨的可不就是俏俏麽?

  輸了被蕭珠兒帶走,贏了娶羲和郡主,反正都能抱得美人歸。

  “難道皇叔真想去當什麽西洲駙馬啊?”季承彥知道他不會真的責備自己,更是忍不住打趣。

  要不是是以丫鬟的身份來的這賞花宴,俏俏恨不能同那些臣子們一起加油喝彩。

  “你們盡管挑選最好的弓箭手!我蕭珠兒拭目以待!”她整了整勁裝,做好準備。

  他隻管生氣,俏俏也不愛搭理,目光已被蕭珠兒拉弓的架勢給吸引住了。那動作利落,乾淨瀟灑,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我來!”為了不叫大魏在眾邦國之前丟了顏面,更有許久未開弓的世家子弟也自告奮勇,討回這口氣。

  季恆不屑用這樣的手段,更為季承彥的勝之不武感到痛心,“你怎麽能這樣……”

  “皇叔,就一次,我再也不敢了,你可千萬別告訴母后,”季承彥最害怕季恆冷眼的模樣,忙狡辯道,“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大魏的顏面,要真輸了,他們會真以為大魏無人可用。”

  “西洲善騎射,就算輸了也無可厚非,勝敗本就是常事,輸也要輸得坦坦蕩蕩。”

  “那皇叔要去西洲了……”季承彥冷不丁嘀咕了一句。

  “……”

  這比武用的弓箭與尋常的多少不同,纂刻雕花用心了些,可到底還是弓箭。在幽冥谷久居,涉獵是常有的事,想到這裡,俏俏心裡便有了底。

  “姑娘勇氣可嘉啊!”蕭珠兒看著她柔柔弱弱的模樣,根本激不起半點戰鬥欲,整個人慵懶起來,“我讓你六支箭,如何?”

  俏俏搖搖頭,‘不必。’

  看得季恆直皺眉,‘好……大的口氣。’

  季承彥倒樂得看這樣的場面,開心地不行,“皇叔,你府上這姑娘好生有趣!”

  “客氣什麽?我就算再讓六支,你也不會是我蕭珠兒的對手,”對俏俏這樣的婉拒,蕭珠兒有些不樂意了,少不得挖苦道,“我們西洲從不以強凌弱,這也算是對大魏的一點敬意。”

  聽到這話,俏俏有些不樂意了,堂堂大魏,難道還要這點施舍不成。
    俏俏舉起弓,儼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那魄力自不必說,季恆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當年虞逢年的影子。可一想到虞逢年,他又怎能安心坐著?生怕叫旁人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皇叔不必擔心,侄兒看她的樣子,哪怕不用相助,也能旗開得勝。”說這話時,季承彥眉眼裡都是熱切的笑意。

  他說得半點不假,雖然蕭珠兒箭術高超,但俏俏也不賴。她靠得是平日裡狩獵的經驗,亦是有模有樣。

  一盞茶的時辰快到了,眼看差距越來越大,眾人無不為之捏把冷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原本冷靜的俏俏,額頭上也滿滿都是細汗,眉頭深鎖,誰人看不出這已經是蕭珠兒刻意放緩了速度。

  對付一個嬌滴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姑娘,何須十成的氣力。

  蕭珠兒索性松了弦,佯裝歎息,“只要我手裡這枚羽箭射出去,你就輸了。所以,不如趁我眼下心情還不錯,求求我,不會讓你輸得太難堪。”

  狂妄的語氣刺耳了些,俏俏壓根也不想搭理她,全神貫注地看著遠處的箭靶,離弦之箭如雨點般紛紛射出。

  蕭珠兒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無視自己的存在,也是氣得不行,可舉弓的瞬間,她又冷靜了下來。

  這場比武,誰想輸贏,誰在等在看好戲,她心裡不是不知道。羲和郡主雖然嘴裡說著十分愛慕靖安王,可從頭到尾也不曾多看一眼,所以並不想贏。太后是想利用這樁婚事來拉攏靖安王,所以不想她贏。

  而自己嘛,只是想刁難一下,出口惡氣,更不想成為什麽靖安王妃。權衡利弊之間,蕭珠兒忽然覺得,倒不如輸給眼前這個姑娘。

  想到這裡,蕭珠兒拉滿了弓,靜候時機,可正當她準備假意失手的時候,才發現羽箭上有了一道小小的裂痕了,緊跟著就斷了兩截。

  “你在箭上做了手腳?”季恆擰眉看著季承彥,顯然有些生氣了,鬧歸鬧,在這樣的場合動歪心思確實不太適。

  “侄兒沒有……”季承彥也有些委屈和發懵。

  季恆半信半疑地收回目光,料他也不敢說謊話來搪塞自己。

  “是在弓上……”季承彥悄聲道。

  “……”

  蕭珠兒氣得臉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在當她看向蕭哲的時候,方才知道,這一切原是哥哥的意思,頓時沒了脾氣。

  席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高台上的太后笑逐顏開,不住地點頭,滿眼歡喜。無論誰贏,贏回的都是大魏的顏面,而羲和郡主的婚事似乎也就沒有這麽重要了。

  知道有哥哥插手,蕭珠兒也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贏不了,只能悻悻認栽,朝俏俏行了禮,朗聲道,“我蕭珠兒願賭輸服,承讓了!”

  季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心來,起身快步上前,“臣見過太后娘娘。”

  “看來這靖安王的府上,還真是深藏不露呢!”有膽子大,唯恐天下不亂的,在席間陰陽怪氣了一句,“旁人不知道,還真以為我大魏無人,竟要弱女子替咱們爭顏面呢!”

  蕭珠兒佩服俏俏的膽識和魄力,也聽不得此人的嘲諷,怒懟道,“不知道這位大人,方才可在席上,怎麽就不見吭聲呢?”

  那人見討了沒趣,也就灰溜溜地埋下頭去。

  “太后娘娘,蕭珠兒我一言九鼎,任憑處置。”

  “諸位遠道而來,賞花遊苑,本就是圖個高興,何來處置一說?”太后娘娘不得不也豁開了胸懷,看著台下的季恆,“只是哀家竟不知靖安王的府上出了此等奇女子,實在是可喜可賀。回頭哀家重重有賞!”

  言罷再不提賜婚的事。季恆見狀,忙趁著間隙,領俏俏退出了宴席。

  翹角飛簷的小亭內,俏俏看著眼前人一副冷眼相待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用指腹暗暗戳了戳季恆的手腕,‘生氣了?’

  ‘是我不好,不該沒有過問你的意思,就去跟她比武。’

  季恆看著她這副模樣,哪裡還舍得說半句重話,只是沉悶地呼吸。

  ‘你怕我輸,如果我輸了,你就要成為西洲的駙馬了,’她抬手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笑眼盈盈道,‘我知道你不願意,不過別擔心,就算輸了,我也有法子把你從西洲偷回來的!’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看著她愈來愈大的膽子,季恆也是又好氣又好笑,哪裡怕什麽輸贏,就算西洲真的贏了,太后也不會成全這門親事,只是怕被人懷疑身份罷了。

  ‘不不不,不是周將軍,是我自小練的,旁的不會,就箭術還行。’小姑娘怯生生地‘招認’著,時不時拽拽季恆的袖口。

  他盯著她,不說一句話,眉頭緊鎖。

  ‘真的知錯了,’俏俏說著,往前一步,靠近他的身旁,露出純真的笑容,想隻認錯貓兒般,作可憐無辜狀,‘知錯了。’

  季恆不曾想過要責備,更未曾想她會這般認錯,心底柔軟,溫聲道,“以後再不許了。”

  見他原諒自己,俏俏點頭如搗蒜,開心得不行,順帶做了個首飾,好叫她安心。

  “餓壞了?”季恆問她,從身後掏出用油紙包好的糕點,“這宮裡的桃花酥是一絕,我征戰在外時,也總想念……”

  ‘給我的?!’俏俏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

  “知道你一直餓著肚子,肯定不好受,”季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輕輕撲了撲她粉嫩的額頭,聲音低到自己都快聽不見,“小饞蟲……”

  “看來,我差點壞了一樁好姻緣。”蕭珠兒早在不遠處看了許久,看著這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頓時明白了什麽。也難怪,太后提出要將羲和郡主許給他的時候,毅然決然地拒絕了這門婚事。

  姻緣?俏俏吃到嘴裡的糕點險些沒掉出來,直勾勾地看著來人。

  “多謝二公主手下留情。”季恆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表情,但心裡卻是由衷的感激。

  “不敢,不敢,倘若我早些知道,哪會為難殿下一起投壺呢?”蕭珠兒意味深長地看了俏俏一眼,“長得也就這樣嘛!”

  還沒有那羲和郡主一半的豔麗,只是長得太有攻擊性,她不喜歡的。眼前這個,生得嬌軟,想枝頭上的花苞,瞧著賞心悅目。

  這樣?是哪樣?

  俏俏從她的語氣裡嗅出了鄙夷,是在說自己長得不好看麽?
  根本不用說什麽,步子往後一退,小手一指,季恆就知道她想說什麽,趕忙貼心地側身護著,目光中頗有些寵溺。

  “不過,你能上來比武,是我沒想到的,”蕭珠兒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想著情竇未開,忍不住打趣道,“如果是我,這樣俊俏的郎君,自然舍不得叫旁人贏走……”

  “喜歡他啊!”

  這下子換成季恆不自然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明明以為不在意,偏偏有了期待。

  欲言又止。

  俏俏木訥地搖搖頭,什麽喜不喜歡的?比武是因為不想以後再也吃不到那麽好吃的。

  “你不喜歡他,替他強出什麽頭?刀劍無眼,比武的事是鬧著玩的嗎?”蕭珠兒也被她的回應氣得夠嗆,愛莫能助地看了看季恆,深歎一口氣,“小姑娘,你將來會明白的。從前我也和你一樣,年少輕狂過,後來才知道心中人便是眼前人。珍重,後會有期!”

  蕭珠兒瀟灑地離開了,留在一頭霧水的俏俏,而季恆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委屈和僵硬,心不在焉道,“別多想,其實她說的,我也聽不太懂。”

  搪塞了之。

  ‘我懂。’她敲了敲了心口。

  季恆眉心一跳,“懂……什麽?旁人隨口一說,你怎麽還當真了?”

  ‘她說,替你強出頭是因為喜歡,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麽去喜歡一個人?’俏俏認認真真,臉上沒有半點羞澀,‘不過我可以學的,或者你教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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