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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暴嬌太子的伴讀後》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薑簷原本想親自將衛寂中第的好消息告訴他, 因此從宮中出來之後,便快馬加鞭往衛寂這裡趕。

  但到底是晚了一步,等薑簷到時門上已經掛了一把銅鎖,衛寂坐著馬車一早去了貢院。

  薑簷不好去貢院找人, 只能在家門口等著衛寂歸來。

  金福瑞與馬夫坐在車轅一坐一右, 馬車拐進衛寂住的龍王堂巷子, 他是第一個瞧見薑簷的。

  車子還沒停穩, 金瑞福便匆忙下來,扭頭提醒布簾內的衛寂, “小衛大人, 殿下來了。”

  說完他走向薑簷,但畢竟是在外面人多眼雜, 金福瑞沒敢行大禮。

  雖然知道皇上欽定一甲前三時, 薑簷肯定提前看了,金福瑞還是與他報了一聲喜, “殿下,小衛大人中了探花。”

  不等薑簷說話, 聽聞他來的衛寂忙從馬車中走出。

  衛寂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白衣,以玉冠發, 眉目秀麗端方,濯濯如春月柳。

  薑簷聞言果然不再糾結方才的事,指責意味頗濃地衝衛寂說,“有什麽好愁的,連飯也不吃?”

  看到他的那刻,薑簷腦海突然想起一首詩——白玉誰家郎, 回車渡天津。

  衛寂一時不知他這是誇自己,還是在貶損自己。

  衛寂抬起頭, 他們的視線交匯。

  見衛寂遲遲不過來,在那裡跟什麽虞姑姑磨磨蹭蹭,薑簷心生不滿,滿目怨念地望著他。

  他支吾將今早的擔心說給薑簷聽。“臣……怕考不好。”

  “連鑰匙也不給我一個。”

  衛寂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很用功,並非只有臣一人苦讀。”

  衛寂看了薑簷一眼,又不大自然地垂下眼睫。

  虞姑姑如今還沒摸清楚薑簷的脾氣,實在搞不懂他跟衛寂到底怎麽回事,但聽出金福瑞這話的意思,幫腔道:“爐上溫著雞蛋羹呢。”

  虞姑姑取出鑰匙,上前利索地將門鎖打開,隱約間她似乎聽到身後的薑簷咕噥了一句——

  衛寂倉皇地低下頭,被馬夫攙扶著走下來, 站穩後他回身,扶著虞姑姑護她下了馬車。

  他這話明面上在幫薑簷,實則是在提醒薑簷,衛寂可能還餓著肚子。

  虞姑姑以為衛寂不舒服,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這才發現他的耳尖有點薄紅。

  見話頭不對,金福瑞趕忙打圓場,“殿下說得是,小衛大人也該注意身子,別讀起書來連飯都顧不上吃。”

  薑簷擰起長眉,“你讀書那麽用功,怎麽可能考不好?”

  察覺到薑簷的小心思,金福瑞適當地開口,以說笑的口吻道:“今早奴才來的時候,小衛大人愁得飯都沒用多少,隻吃了半碗。”

  期間衛寂的長睫一直低垂著,等將虞姑姑扶下來,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根。

  “你跟旁人能一樣麽?”薑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滿腦子都是讀書,一讀起來什麽都顧不上,什麽也瞧不上,就憑你這樣莫說探花,狀元都應該是你的。”

  融融的春風中, 兩人都有些失神, 而後各自飛快移開目光。

  薑簷轉頭去看門上的銅鎖,“那還不快打開門?”

  虞姑姑動作一頓,佯裝什麽都沒有聽見,推開了兩側的門。

  一行人進了庭院。

  薑簷那點不滿在穿行過庭院,與衛寂進到房中後,早就沒有了。

  他隨手解了披風,坐到堂中正座,見衛寂立在一旁,抬頭看他,“杵在那裡做什麽?”

  衛寂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的脾氣下去了,猶豫片刻坐到另一張椅子上。

  屋子的朝向很好,日頭出來時,照得堂中暖烘烘的,不似先前看的那處宅子,外頭越暖和,裡頭越是陰冷。

  虞姑姑端來了雞蛋羹,她沒料到薑簷會來,因此隻給衛寂溫了一碗。

  此刻進來有些犯難,按規矩不好越過太子殿下直接給衛寂。

  好在薑簷先開口,讓衛寂趕緊吃。

  衛寂接過虞姑姑遞過來的碗,裡面撒了蔥花,倒了香油跟醬油,還有一撮蝦皮,聞起來很是鮮香。

  衛寂問,“殿下吃過了麽?”

  薑簷說,“吃過了,你趕緊吃。”

  衛寂這才拿湯匙將蛋羹絆碎,腕間一道紅繩時隱時現。

  薑簷看見後,眸色微閃,開口說話時鼻音很重,“你還戴著?”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衛寂抬起頭,順著薑簷的視線看到自己手腕系的紅繩,平時他注意著藏好,今日卻不小心露了出來。

  衛寂不動聲色地攏了攏袖子,低聲說,“臣以為要戴到放榜這日才算靈。”
    明明這繩子是薑簷買來送給衛寂的,他哼哼著說,“你就是這樣迷信。”

  衛寂看了他一眼,似有不解,“那殿下怎麽還要買?”

  薑簷振振有詞,“因為你迷信!”

  衛寂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他也向來也說不過薑簷,索性不再說話,低頭吃著雞蛋羹。

  薑簷也沒再開口,屋內靜了下來,只有偶爾湯匙跟碗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等衛寂吃完,抬頭便見薑簷撐著下巴看他。

  他眼睫半斂,神色困頓。

  想到金福瑞說這幾日他一直留在宮中,怕是看了不少考卷,好不容易皇上放他回去,他還直接來了這裡,衛寂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薑簷一下子撐起眼皮,坐直身子問,“吃完了?好吃麽?”

  見薑簷眼皮間多了一層褶皺,衛寂面上浮現憂色,“殿下若是困乏了,便回去睡一覺罷,總這樣熬著對身子不好。”

  衛寂本意是讓薑簷回東宮好好休息,也不知是不是太困,他好似聽錯了什麽,喉嚨滾了滾,“我在這裡睡好麽?”

  他嘴上問著衛寂好不好,人卻已經站了起來,朝衛寂的寢室張望。

  衛寂張了一下嘴,看著朝他房中走去的薑簷,隻得起身跟上去。

  進去後,薑簷挑剔地說,“床看起來硬邦邦的。”

  說著他摸了一下,扭過頭跟衛寂抱怨,“怎麽這麽硬,睡起來能舒服麽?”

  薑簷下巴抬著,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含混黏糊的嬌氣,像極了昭文小郡主的那隻貓。

  雖然那隻貓‘陷害’過衛寂一次,但等它高傲地翹著尾巴尖,繞行到衛寂面前,然後露出雪白的肚皮,還拿那雙漂亮的藍眼睛覷著他的時候,衛寂還是忍不住會給它擼毛。

  看著面色驕矜的薑簷,衛寂心口發癢,他垂下眼睛,低聲道:“那……臣給殿下再往下面鋪一床被子。”

  薑簷從鼻子輕輕地,“嗯。”

  衛寂沒看他,忙去箱櫃翻出一床新的被子,展開鋪了床上,又在上面放了一張小褥。

  薑簷褪去外衣,穿著褻衣褻褲上了床榻,然後鑽進被窩,頭躺在軟枕上,仰面看著為他放幔帳的衛寂。

  感受灼熱的視線,衛寂耳根又不爭氣地開始發燙,他趕緊將勾在床頭的簾帳放下來。

  放下之後,衛寂才敢抬起眼睛。

  透過那層幔帳,衛寂還是能看清薑簷的身形輪廓,簾內的人側過了身,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意識到薑簷可能也在隔著簾布看他,衛寂喉嚨發緊,“殿下好好休息,臣先出去了。”

  說完便快步朝外走,剛走出幾步,便聽身後響起一道不滿的哼聲。

  衛寂沒敢回頭。

  薑簷坐起來,撩開幔帳,大聲道:“你都沒給我鑰匙!”

  衛寂此刻腦袋一團漿糊,壓根不知自己該給薑簷什麽鑰匙,沒等他開口問,薑簷便主動說,“你都有我東宮隨意進出的腰牌。”

  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衛寂的唇瓣動了動,“殿下先休息,醒了……臣給您拿。”

  薑簷這才滿意地躺回去。

  衛寂快步走了出去,迎面對上金福瑞探尋的眼神。

  金福瑞壓低聲音問,“殿下睡了?”

  衛寂倉促地點了一下頭。

  看著一臉窘相的衛寂,金福瑞忍著笑說,“那咱家得回一趟東宮拿衣物,殿下就勞小衛大人照顧了。”

  衛寂乾巴巴回了一句,“哦。”

  金福瑞笑著與衛寂道了一聲別,然後坐著馬車回去了。
-
  這一覺薑簷睡得很沉,日落西下,天光慢慢轉暗,他才終於醒了。

  怕打擾他休息,午飯衛寂也沒有叫他,餓到現在肚皮空蕩蕩的。

  剛醒來,薑簷意識還不甚清楚,摁了一下鳴叫的肚子,又將自己埋進滿是衛寂氣息的被窩。

  這味道令他心曠神怡,連起床氣都沒有,舒服得不肯起來。

  衛寂聽到裡面的動靜,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薑簷的臉睡得紅撲撲,長發凌亂,他眯著眼睛一直拿下巴蹭被角,薄唇瀅著一抹水光。

  聽到開門聲,薑簷慢了好幾拍才看向門口,與愣住的衛寂視線相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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