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舉多得

  林川帶人來過之後，朱家人明面上不敢再鬧騰，兩邊井水不犯河水，但嘗過搶生意的甜頭，朱家人自然不會願意放棄，第二天呼啦啦來了好幾口人，一邊壯聲勢，一邊使盡力氣滿街上拉人。

  鬧出這麽大動靜，鬧得別人都不好做生意。

  “你能不能不要打擾別人做生意？”朱家旁邊位置上的攤主憋了一肚子火。

  每家的攤位本來就不大，朱家來這麽多人，東西都快擺到他攤位上來了，而且朱家人見著人就吆喝，有的顧客原本正在他攤位上挑著東西，都被拉走了。

  朱家人依舊我行我素，“這滿大街的客人，上哪家買東西是人家的自由，你還能管著人家？”

  攤主被氣的仰倒，“哪有你們這樣直接拉人搶生意的？”他家賣得也是吃食，朱家人連拉帶哄，價格又低，哪還能留住人。

  “有本事，你也吆喝啊。”朱家人根本不覺得不好意思，理直氣壯的反問回去。

  “能拉到人是我們家的本事，都是一群眼紅沒本事的慫包。”朱家小兒子是個混不吝色的，衝隔壁攤主豎起中指，嘴裡不乾淨的罵罵咧咧。

  隔壁攤主氣不過，擼起袖子想上去理論，朱家根本不怕，家裡男人往前一站，一副想打架的模樣。

  蘇蕊瞧著那攤主氣不過的樣子，想起昨天這人還過來安慰她，話裡話外藏不住的幸災樂禍，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人呐，針不扎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疼。

  辦完這件事，蘇蕊又馬不停蹄趕去印刷廠，這家印刷廠她專門向林川打聽過，私人開辦的小廠，專門接一些包裝殼、禮盒的生意，出貨快，價格公道，最重要是小訂單也接。

  騎上車，蘇蕊沒趕著回家，拐道去了玻璃廠，進廠找到負責人，看過做好的樣品，詢問價格後，直接訂購了五百個玻璃小罐。

  負責人沒想到早上剛開門，就接到這麽一個大單，歡歡喜喜的收了定金，讓蘇蕊三天后來取。

  “我也剛來。”其實阿梅早就等著了，她本想來找蘇蕊說說話，沒想到人卻沒在家。

  買完菜騎車回家，腳下蹬著車拐過巷口，蘇蕊遠遠就見阿梅站在自家門口。

  “等很久了？”蘇蕊掏鑰匙開門，把車推進去。

  在蘇蕊這，工作不累，工資又高，夥食又好，她真害怕蘇蕊被朱家鬧得生意不幹了，這讓她上哪再去找這樣的工作去。

  蘇蕊要定製的東西簡單，設計好的圖案拿出來，把細節地方跟對方敲定好，兩天就能出貨。

  朱家在家屬區這片住了幾十年，風評一直不好，一家十幾個男丁，仗著家裡人多勢眾，平日裡沒少鬧事，撒潑無賴說的就是朱家，真碰上硬茬子，又縮頭了，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

  蘇蕊清楚了，瞧著阿梅一臉擔心，蘇蕊笑著道：“放心吧，他們還沒本事能把我怎麽樣。”

  蘇蕊眼看著那個攤主被人勸回去，朱家做事更霸道了，恨不得整條街上的食客都去他家買東西。

  兩人坐著聊會八卦，看快到中午了，阿梅擼起袖子準備開始乾活。

  今早沒準備太多食材，等煎餅賣完，看下時間，比往常提前了半小時收攤。

  要阿梅說，朱家肯定是摸清了蘇蕊的底細，看她一個女同志剛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手裡又握著這麽賺錢的生意太招人眼了，不欺負她才怪呢。

  事情全部辦完，從印刷廠出來，蘇蕊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剛好十點鍾，去市場買菜還來得及，不耽誤下午出攤。

  阿梅跟著走進屋，先是小心看了看蘇蕊的臉色，沒看出來啥情緒，朱家鬧事的事她也聽說了，阿梅從小在這片兒區長大，太了解朱家是什麽樣的人了，她真怕蘇蕊真跟朱家硬剛。

  “真要因為這一回事就不做生意了，豈不是更便宜了他們？”

  阿梅看蘇蕊淡定的樣子，頓時松了口氣，心放回了肚子裡。

  阿梅把朱家的底細跟蘇蕊說了一遍。

  忙活一上午，嗓子BBZL 乾得冒煙，蘇蕊進屋第一件事，先喝了一大杯水。

  她往大門看了看，見招娣還沒來，不由納悶，“招娣怎麽還沒來？”

  蘇蕊拿出洗菜的大盆，平日裡招娣乾活老實勤快，偶爾來晚一天也正常，“可能家裡有事耽擱了吧。”

  “好吧。”阿梅撇撇嘴。

  兩人忙忙碌碌，把所有食材處理好，招娣才急慌忙忙的跑過來。

  見著蘇蕊，就一個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老板，我今天來遲了。”

  蘇蕊正炒著菜，沒在意道：“沒事，下次注意就行。”

  “哼，今天的活都乾完了，你到直接來吃飯了。”阿梅嘀嘀咕咕，嘴上不饒人。

  招娣一臉愧疚，忙說道：“那明天你休息，我一個人乾就行。”

  阿梅被招娣拉住，也不好意思繼續不饒人，剛想說不用這樣，一抬頭，這才發現招娣右臉上的巴掌印。

  “你這臉誰打的？”

  招娣身子一縮，側過臉，“沒，沒誰。”

  阿梅板著臉道：“不用你說我都知道，又是你老娘吧？”

  招娣捂著臉，沉默不語。
    蘇蕊看招娣的臉，紅腫不成樣子，不由皺了皺眉，快遞這個菜燒好，她回房間拿出藥箱遞過去，“裡面有藥膏，你擦一下吧。”

  招娣眼眶紅紅的，小心拿過來，看著招娣和蘇蕊說道：“謝謝。”

  蘇蕊搖頭不在意，阿梅氣鼓鼓叉腰，恨鐵不成鋼點點招娣的腦袋，不想說話。

  招娣默默塗上藥膏，然後洗乾淨手過去給蘇蕊打下手，她沒讓阿梅乾活，洗菜端盤她一個人全包了。

  菜燒好放進保溫箱裡，抬上車，蘇蕊拍拍手，解下圍裙，“行了，吃飯吧。”

  三人在院裡支起桌子，她們的飯菜提前出鍋前盛好的，直接吃就行。

  阿BBZL 梅坐在招娣右手邊，招娣那腫的跟饅頭似的臉，就杵在她眼跟前兒。

  越看招娣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就來氣，阿梅忍不住問道：“到底是為啥打你啊？工資不是全交了？”

  招娣她家重男輕女，男娃是寶，女娃就是那拉磨的驢，比草還不值錢。

  但這件事沒法管，教訓自家孩子誰能說什麽？胡嬸子也是生了照顧的心思，才把招娣介紹到蘇蕊這來，好歹能在這吃頓飽飯。招娣想到她娘讓她來問蘇蕊能不能教她做煎餅果子的事，羞愧的抬不起頭。

  招娣娘自從聽到朱家擺上攤，生意多好多好，就回家對她一頓打罵，說她蠢笨如豬，天天跟在蘇蕊身邊，連個賺錢的本事都學不會。

  瞧招娣躲閃的眼神，蘇蕊拿筷子的手一頓，瞬間反應過來，“跟我有關？”

  阿梅也盯著招娣看，招娣吭哧吭哧半天，最後聲音跟蚊子似的，把事說出來，“我娘讓我，讓我來問問老板，做煎餅果子的手藝能不能教……”

  其實原話更不堪，按招娣娘的想法，我閨女辛辛苦苦給你乾活，反正現在有別家搶你生意，再多她家一個怎麽了。

  蘇蕊歪頭，打量著招娣，被蘇蕊的目光掃過，招娣隻覺像針扎一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阿梅氣得火冒三丈，直接拍桌子，指著招娣罵道：“好啊，你也是個臉皮厚的，蘇老板哪裡對不住你？讓你來搶生意，活該你娘打你，你就是個窩囊廢！”

  “你瞅瞅你身上的衣服？還是看你穿的不成樣子，蘇老板白送你的，這一個多月，天天大魚大肉吃著，長了兩斤肉，這些都喂狗了？你總不能是個白眼狼吧？”

  招娣被擠兌的臉色蒼白，眼淚刷地流下來，一直在搖頭，“我沒有，我絕對沒有想搶生意的想法，這只是我娘的意思。”

  “呸！”阿梅脾氣火爆，壓根憋不住話，“你怎這麽聽話？你娘讓你幹啥你就幹啥？明天讓你去跳河你去不！我看你就是起了歪心思！”

  “我沒有！”招娣大吼，掩面哭起來，“她讓我來說，那我能怎麽辦？”

  阿梅翻個白眼，“哭哭哭，哭能有啥用？”

  瞧招娣崩潰大哭的樣子，到底沒在繼續說下去。

  蘇蕊倒沒生氣，等人哭完情緒平靜下來了，她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招娣的碗裡，溫聲說道：“先吃飯。”

  看著碗裡的紅燒肉，招娣鼻子一酸，又想流眼淚了。

  蘇蕊起身拿條乾淨毛巾遞過去，安撫著說道：“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哭完就過去了。”

  “嗯！”招娣哽咽點頭，阿梅在旁邊看著不語。

  三人安安靜靜的吃完飯，收拾完重新坐下來，蘇蕊想了下，問道：“很多人都想賣煎餅嗎？”

  招娣以為蘇蕊是生氣了，急得想解釋，越急越說不出話。阿梅出聲道：“老板，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打聽你的生意。”

  自從她在蘇蕊這裡乾活，沒少人在她跟前打BBZL 聽，連她嫂子都想摻和一腳，被她娘給罵回去了，阿梅瞥了眼旁邊乾著急的招娣，心裡不由慶幸，幸虧自家娘是個明事理的。

  “老板，他們就是嫉妒你生意好，覺得誰做都能賺到錢，”阿梅語氣不屑的說道：“真當自己有那手藝呢，祝他們搶別人生意都賠個底朝天。”

  蘇蕊噗嗤一聲笑出來，她還真不知道阿梅是這麽個性格，“我這回還真得謝謝他們來搶生意呢。”

  阿梅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蘇蕊該不會被氣傻了吧？
  蘇蕊當然沒傻，原本還琢磨怎麽能盡快把囤貨變現處理掉，這下真是瞌睡就來個枕頭，既然大家都想搶生意，那乾脆一起得了，人越多越好啊。

  心裡有了主意，蘇蕊對兩人說道：“你們回去幫我宣傳宣傳，過幾天我教大家怎麽做煎餅果子，有想學的就來。”

  “啥？”

  阿梅和招娣兩人驚呼，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正經的，時間就下星期一，還有四天，到時候我早上出攤給大夥現場教。”

  蘇蕊想到朱家的攪事能力，趕緊補充一句，“對了，悄悄私底下說就行，別弄得大張旗鼓的，不然知道這事的人太多，你們學去了最後生意也不好做了。”

  阿梅和招娣兩人恍恍惚惚點頭答應下來，蘇蕊沒管知道這事後，眾人會是什麽反應。

  這件事其實對她來說是一舉多得，不僅能把賣煎餅囤的東西全部清空，回一波本錢去幹利潤更大的生意，還能在這片積累下人脈，贏得口碑，最後順便惡心一波朱家，他們不是霸道搶生意嗎？

  對付朱家這種無賴，只有打疼他們，才能讓他們老實。

  欺軟怕硬？蘇蕊偏要硬給別人看，讓朱家做不成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