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綜藝錄製結束，葉染回家。

  事情都已經推掉，重新編輯明天的備忘錄。

  只剩了一件事，兩個字。

  奚玥。

  葉染洗完澡換好睡衣撲到床上，拿出手機，打聽奚玥的行程。

  悄悄準備，給她個驚喜。

  關於奚玥的行程安排，她沒問本人，而是悄悄跟經紀人方漾搭上了關系。

  一看是葉染來問，方漾大大方方把自家藝人的行程安排告訴了她。

  能說的說完，才問：“怎麽小葉，打聽這個幹什麽？”

  奚玥沒說話，看她一眼：“你自己信嗎？”

  “好奇什麽？”

  方漾答應：“好嘞，要是小奚問起，我就說，今晚小葉絕對沒來找過我。”

  另一邊，方漾掛斷電話，看向一旁的奚玥。

  葉染：“她不是要去滬市？正好我明天要去滬市旅遊，想著打聽打聽她的行程，跟她一起。”

  方漾歎氣，往椅背上一靠：“哎，這可不怪我，我想保密來著，有些人非要偷聽。”

  “那你怎麽不直接問她？”

  “都聽到了？”

  方漾自己也覺得奇怪：“你說，明明我看你跟小葉在一起的時候，就有種‘閨女終於長大了’的感覺。”

  方漾：“你說什麽？”

  奚玥假意安慰：“方姐，看開。”

  《樓心月》確實是奚玥去年拍的很重要的一部電影，但這次只是個普通的電影宣傳，不知道奚玥為什麽這麽認真。

  接著警告：“我說，你明天要是被發現了，可不準賣我。”

  方漾：“……你是不是找打？”

  “方姐，你可要幫我保密啊。”

  “可是單純面對你這麽說，就覺得你特別欠打呢？”

  方漾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真是奇怪。”

  方漾想打她。

  方漾：“人家小葉說了要給你驚喜，你還要偷聽，這不是浪費了她一番心思？”

  方漾沒好氣道：“都是借口。小葉給我打電話又不是給你打，按理說你就不該聽。”

  方漾：“行，接著說正事吧。”

  一邊往後翻一邊小聲嘀咕：“我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答應你大晚上的跑來談正事。”

  奚玥點頭：“我會保守秘密的。”

  葉染：“好嘞，謝謝方姐。”

  奚玥：“聽之前沒想到是驚喜。”

  方漾大笑：“開個玩笑，我幫你保密，誰也不告訴。”

  “繞過我直接找你，是為了什麽？”

  方漾：“那當然是不想跟你說話，想跟我聯絡聯絡感情啊。”

  葉染：“我沒告訴她要去，給她個驚喜。”

  奚玥：“我只是好奇。”

  “聊正事就算了，還要被你塞狗糧。”

  奚玥：“不會。”

  方漾擺爛一分鍾，坐直身子。再次翻開面前的日程。

  奚玥：“我也不知道。”

  方漾翻白眼：“看不開。”

  奚玥神色不變：“實話實說。”

  說完，奚玥有片刻沉默，低聲道：“她還是要跟去啊。”

  葉染翻了個身，語氣不滿：“方姐你怎麽這樣，這不是賣了我嗎？”

  葉染把手機往床上一拋，收拾明天出門要帶的東西。

  本來明天的行程都已經安排妥當，不知道大晚上的奚玥為什麽又要來趟公司，再好好確認一下。

  奚玥：“沒什麽。”

  奚玥：“要看開。”

  “畢竟，以後日子還長。”

  “……”方漾忍無可忍，怒而起身，“我先回家了，你自己計劃吧。”

  奚玥是上午八點的航班。

  按時登機，一進頭等艙，就看到一個人迎面走出來。

  那人低頭看著手機，一時沒防備，兩個人差點撞一起去。

  奚玥身子下意識往後一退，才避免撞到一塊兒去。

  對面的人在瞬間愣神後，反應過來。眼睛睜大，仿佛看到眼前的人非常意外，完全沒預料到，又帶了幾分偶遇熟人的驚喜：“奚老師，你也這班航班嗎？好巧。”

  動作行雲流水，表情自然到位，看不出絲毫表演的痕跡。

  奚玥眼中笑意一閃而過，配合道：“好巧，居然有幸跟葉老師一班航班。”

  “葉老師，這是要去滬市？”兩人仿佛真的是熟人碰巧訂到了一班飛機，熟稔地聊起來。

  葉染點頭：“是啊，我今天沒什麽事，準備去滬市旅遊。”

  奚玥：“要去玩什麽？”

  “額，”葉染愣了一下，答道，“迪斯尼。”

  “第二期節目我們不是去過了嗎，這才多久，又去？”奚玥故作好奇。

  葉染腦子轉得飛快：“上次去覺得好玩，才想再去。”

  “哦。”奚玥了然。

  兩人各自落座。

  奚玥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助理，只不過她看到葉染居然跟自家老板同一班飛機，為了兩人的獨處，已經非常自覺地消失，留給兩人相處的時間。

  雖然只是奚玥的一次例行活動，依舊有大批粉絲接機。

  這也在預料之中，奚玥下飛機前戴好了墨鏡口罩。

  走出出機口，提前得知行程的大批粉絲等在外面，印著“奚玥”相關字樣的燈牌、橫幅到處都是。

  奚玥下了飛機，打眼一看，出機口仿佛被粉絲佔領。

  很快有眼尖的粉絲看到奚玥的身影，大聲喊著奚玥的名字，朝這邊聚攏過來。有位粉絲嗓門特別大，一句“玥玥麻麻愛你”直衝耳膜。

  一大批一大批的粉絲以奚玥為中心團團包圍，場面頗為壯觀。

  在熱情的粉絲面前，奚玥顯得人單力微，但還是盡可能提高音量：“謝謝大家，小心腳下，注意安全。大家辛苦了。”

  助理比奚玥更賣命，隻恨自己沒隨身帶個大喇叭：“寶寶們辛苦了！奚老師說謝謝大家來接機！一定注意安全！”

  一看這架勢，奚玥想讓葉染先走，別被粉絲堵住，一扭頭髮現身邊已經沒了人。

  奚玥微怔，走得倒是快。怎麽沒打聲招呼就跑了？

  她正奇怪，隨著人潮擁擠，抬眼看到離她很近的一個位置，一個舉著橫幅的女生眼看要被洶湧人群帶倒。

  奚玥擠過好幾個人，將女生一把扶住：“小心。”

  周圍響起幾聲尖叫。

  被扶住的女生同樣戴著帽子口罩，被奚玥扶穩，似乎有些害羞，並沒有抬頭，低聲道：“謝謝奚老師。”

  奚玥把人扶起便準備放手，對方一開口，動作猛地頓住。

  奚玥：……

  這嗓音怎麽這麽耳熟？

  奚玥神色複雜看著眼前人，遲疑開口：“你是……”

  低垂著頭的人終於舍得抬起頭，露在外面的眼睛滿含笑意：“奚老師，怎麽了呀？”

  幾分鍾前還跟奚玥一起下飛機的某人，帶好墨鏡口罩，搖身一變，舉起應援橫幅，化身接機粉絲。

  奚玥一愣，看著眼前人。

  角色轉換未免太快，從哪兒弄得橫幅？

  這位“粉絲朋友”又道：“奚老師，我是你的忠誠粉絲，今天的活動你要加油啊。”

  奚玥不知道說什麽好，點了點頭。

  “粉絲朋友”繼續道：“奚老師，你幹什麽這樣盯著我，我只是你千千萬萬粉絲中的一個啊，你總這樣盯著我，葉老師知道了會吃醋的。”

  奚玥眼中染上笑意：“你覺得我應該先顧及你，還是先顧及葉老師呢？”

  葉染眨眨眼，把問題拋回給她：“這就要看你了。”

  奚玥看眼她手裡依舊認真舉著的橫幅：“哪兒來的橫幅？”

  葉染：“就在包裡啊，一下飛機我就拿出來了。”

  她還跟奚玥分享：“這個很好用的，我之前都不知道。手柄還能收縮，放包裡超方便。”

  奚玥笑起來：“確實方便，我也買個。”

  葉染疑惑，繼續把橫幅舉高：“你買這個幹什麽？”

  奚玥：“下次給你接機應援。”

  葉染笑出聲：“那可要提前謝謝你了。”

  偶像扶住摔倒粉絲的暖心場面，本來扶完奚玥就該走了。

  看這情況，這位偶像怎麽跟粉絲聊起來了？
  什麽情況？
  一片喧鬧中周圍人聽不清她倆具體說了什麽。兩個人說話的功夫也就兩分鍾，但在眼下被粉絲包圍的環境裡，很難不引起注意。

  天，這是哪裡來的幸運粉絲？摔倒被扶還附帶聊天服務的嗎？

  眼看著奚玥扶完人還聊起來了，小助理有心提醒，只是她和奚玥被衝散，大喊奚玥都未必聽得見。

  好在聊天這兩位很快發現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終於分開。

  除了離奚玥最近的一小波人，多數人並未察覺。

  就算有人奇怪奚玥怎麽跟粉絲聊天，也沒人能那麽快想到葉染身上去。

  粉絲人數太多，行動困難，奚玥好不容易才脫離包圍圈。

  手拿橫幅的葉染也悄悄跟了過來，叫住奚玥：“奚老師，等等我！”

  奚玥回頭：“怎麽了，這位小粉絲？”

  葉染：“我還沒跟你要簽名呢，你怎麽跑了？”

  奚玥：“哦，是我忘記了。我們先走吧，一會兒到車上再簽。”

  兩個人正要離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喊：“奚老師！”

  奚玥離開後，粉絲慢慢也都散了，這兩個怎麽趕上來了？

  葉染預感到什麽，問奚玥：“我要不先跑？”

  奚玥：“為什麽要跑，你不是來滬市旅遊的嗎？”

  葉染一想，有道理，剛要跑出去的步子收回。

  兩個粉絲到了近前，一臉激動看著兩人。

  剛才人太多，葉染混在粉絲堆了不好認，這下只剩了她倆，粉絲一臉認了出來。

  “染姐！”其中一個女生叫道，因為太過興奮，聲音有些高。

  葉染忙比了個“噓”的手勢。

  女生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小心往周圍觀察，確定沒人注意到她們，才再次開口，聲音低了下來，小聲尖叫。

  “染姐！剛才看到玥姐跟你說話我就覺得這個人好眼熟，又怕認錯，沒想到真的是你！”

  葉染笑道：“是啊，真的是我。”

  女生眼神在奚玥和葉染之間來回晃，試探著問道：“染姐，你是來給玥姐接機的嗎？”

  葉染解釋：“我來滬市旅遊，碰巧跟奚老師一班飛機。”

  女生了然：“原來是這樣啊。”

  說著她眼睛落在葉染拿在手裡的橫幅上面：“那這個……”

  葉染低頭一看，下意識往身後一藏：“這個是……我買東西的贈品，順手放包裡了。”

  兩個女生同時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

  一開始沒說話的那個開口：“葉老師，我們懂。你不過是碰巧跟奚老師一班飛機，又碰巧手裡拿著奚老師的應援橫幅，接著碰巧舉著橫幅應了個援，最後又碰巧被我們看到了！好磕！”

  最後一句她脫口而出，接著反應過來，有種舞到蒸煮麵前的尷尬。

  她咳了一聲，接著一臉激動道：“葉老師，我懂，我都懂！”

  葉染：……

  你們確實很懂。

  葉染很想扶額，她就說了一句話呢，怎麽就全都分析出來了？

  但她總不能當著粉絲的面露怯，轉移話題：“你們不是奚老師的粉絲嗎？怎麽看到我倆在一起，這麽激動？”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一個女生道：“我們，我們是你們兩個的C……你們兩個人的粉絲啦。”

  “只不過今天的活動只有奚老師一個人嘛，我們也沒法圍著你們兩邊跑。”

  另一個補充道：“沒想到今天葉老師居然一起出現了，意外之喜！”

  “嘿嘿，而且只有我們兩個發現了！”

  女生又問：“染姐你準備去哪兒玩？”

  葉染：“我還沒想好，先逛逛看吧。”

  “嗯嗯好，”女生點頭，“我們是大學生，在滬市上學。下午奚老師的宣傳我們也會去的。”

  奚玥微一頷首：“謝謝支持。”

  兩個人受寵若驚：“玥姐別客氣，我們因為喜歡你才去的嘛，能近距離見到真人太高興了！”

  最後要到簽名，粉絲心滿意足離開：“奚老師，我們下午見！兩位老師再見！”
    跟粉絲道別，奚玥道：“你去迪斯尼？”

  葉染還記得自己之前說的話：“對。”

  奚玥：“那我們就在這兒分開吧。”

  葉染本來的打算就是跟來滬市保護奚玥，旅遊什麽的只是借口，當然不能真的去迪斯尼。

  她立刻道：“現在時間還早，我不急，你不是有活動嗎？我想跟著去看看可以嗎？”

  奚玥好笑，知道她的主要目的不在迪斯尼，卻故意逗她：“現在已經快11點了，你半天時間肯定玩不完。”

  葉染：“沒關系，我明天也沒什麽事，可以再玩一天。”

  奚玥沒再拒絕：“好，那我們一起吧。”

  葉染問：“你先回酒店？”

  沒記錯的話，前世奚玥就是在參加活動前先到酒店放下行李，遭到私生暗算，最後活動方被迫取消電影宣傳。

  一想到接下來很可能發生的事，葉染神經緊繃起來。

  奚玥：“嗯，先去酒店吧，稍微休息一下就要去活動現場了。”

  葉染：“介意多帶我一個嗎？”

  “我們走。”

  助理已經叫好了車，說話間車到了。

  助理非常自覺地坐到了前排，把後排位置留給這兩位。

  坐上出租，葉染故作隨意問道：“你住的那個酒店，安保設施怎麽樣？”

  奚玥就知道她一直記掛著這個：“都安排好了，那邊也知道演員住宿要格外注意，我讓助理多提醒了一句，沒問題的。”

  葉染稍稍安心幾分：“那就好。”

  接著又道：“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注意安全。不遇上壞人還好，遇上一次可就夠受的。”

  助理在旁邊欲言又止。一個人在外？染姐，你是不是忘了我？
  葉染察覺到小助理想法，補充一句：“也記得保護好小助理。”

  助理不敢吭聲。

  莫名有點感動是怎麽回事？

  奚玥彎了彎唇角，看眼坐在副駕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助理：“好的。”

  到了預訂的酒店，奚玥跟前台確定登記信息，葉染又找酒店、保安之類的人員再次確定了一遍安全問題。

  確定奚玥提前安排妥當，葉染又安心幾分。

  等她問完一圈回來，就見奚玥坐在大堂沙發上翻看一本雜志，是在等她。

  葉染上前：“辦好了？”

  奚玥手裡拿著房卡：“辦好了。”

  葉染：“你弄好了直接叫我就是，我接著回來。”

  奚玥攬過她的肩膀，往電梯走去：“不讓你自己問清楚，你哪能放心？”

  那倒是。

  奚玥：“這下放心了？”

  葉染：“放下了10%的心。”

  奚玥挑眉：“這麽少？”

  葉染：“都說了，一個人在外面要多注意安全，怎麽也得等到你辦完這次活動回到家，我才能徹底放心。”

  奚玥：“那我以後活動可還多著呢。”

  葉染小聲道：“這次不一樣。”

  走進電梯，奚玥按下十六樓的按鈕。

  密閉空間內，沒人說話，只有電梯運行的輕微聲響。

  葉染下意識盯著不斷攀升的樓層數。

  哪怕知道酒店已經提前做好了防護，一想到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情況，她還是握緊了拳頭，手心冒汗。

  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對勁，奚玥慢慢握住了她的手。

  手心貼緊她的手背。

  “不會有事的。”

  悄悄縮在角落裡的助理：這兩個人氣場又不對勁了。

  請務必當我不存在。

  電梯很快到了十六樓，出了電梯，來到奚玥房前。

  奚玥刷卡，剛要開門，被葉染伸手摁住。

  葉染神色緊張，奚玥能感受到她手心的冷汗。

  “我先進。”

  奚玥聞言皺眉，她已經提前安排人做了排查，哪怕知道裡面有人的可能極低，也不能讓葉染冒險。

  “這有什麽好爭的？我先。”

  葉染卻不同意：“不行，來者是客，你應該讓我。”

  奚玥面容冷肅：“我比你大，聽我的。我先。”

  這兩位神仙鬥法，助理雖然看不懂誰先進門有什麽好爭的，但也不敢插話。

  繼續假裝自己是一座雕塑，或者一盆綠植。

  葉染眼看兩人僵持不下，也顧不得還有別人在場，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她一咬下唇，努力想要擠出幾滴眼淚，低聲道：“姐姐，你最好了，就不能讓讓我嗎？”

  奚玥：……

  助理：夭壽啦，這是她一個小小助理能聽的嗎！她能不能分享到玥葉花朝超話！！！
  葉染的殺手鐧無往不利，至今還從沒失手過。

  葉染得意洋洋，等著奚玥松口。

  卻不想奚玥沉默一瞬，一咬牙一狠心：“不行，不能讓。”

  葉染：？？？
  饒是葉染再沒多想，也察覺不對勁了：“你怎麽回事？不就是先進門嗎？又不是要把你關外面，幹什麽這麽強？”

  連她叫姐姐都不管用了！

  她是怕一進門那個私生從衣櫥裡蹦出來捅人，奚玥是為了什麽？
  葉染打量奚玥，有所懷疑。

  奚玥她不會，也提前知道了些什麽吧？

  奚玥沉默片刻，做出妥協：“我們一起進門。”

  葉染一想，她們這樣僵著也不是辦法，便答應了。

  於是助理又被迫見證了兩位明星你擠我我擠你，一起擠進房間門的場面。

  助理：就，明星助理真是份有趣的工作。

  走進房間，葉染視線在屋內一掃，瞬間定位到衣櫥。

  進入房間，兩個都沒說話。

  非常安靜。

  衣櫥也並沒有突然蹦出個人。

  葉染又放心幾分。

  奚玥這才讓助理進來。

  助理悶不出聲把行李箱收拾好，再次非常有眼力勁的離開。

  房間內終於只剩下了奚玥和葉染。

  葉染人坐在沙發上，眼睛卻一直盯著靠裡側的衣櫥。時刻擔心裡面突然蹦出個人來，持刀行凶。

  可能是她眼睛總往裡面飄，奚玥察覺到了，笑問：“看什麽呢？想從我這兒拿兩件衣服穿？”

  擔心被奚玥發現自己的秘密，葉染忙收回視線：“沒什麽，沒什麽，我就隨便看看。”

  說完接著跟奚玥聊天，卻還是心不在焉。雖然沒再偏頭朝那邊張望，眼珠卻總往那邊轉。

  奚玥有心讓葉染放松下來，想著該說點什麽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正巧這時，方漾發來一條語音。

  奚玥叫葉染：“方姐有事找我。”

  葉染收回視線：“嗯？”

  方漾有事找奚玥，確實跟葉染沒關系。奚玥還是說道：“要不要聽聽她說了什麽？”

  葉染心思還在衣櫥上面，隨口答應：“好啊。”

  奚玥點下了外放，方漾的聲音飄出：“到酒店了沒？下午三點半的活動，別忘了。對了，你跟小葉見上面沒，你沒露餡吧？露餡了也不準賣我。”

  奚玥：……

  雖然在意料之外，但效果拔群。

  葉染聽完，心思果然轉了過來。

  她眯眼看向奚玥：“露餡？露什麽陷？”

  奚玥一秒出賣隊友：“方姐告訴我的。”

  葉染：“她說了讓你不要賣她，我聽到了。”

  奚玥神色淡定：“我都聽你的。”

  葉染挑眉：“嗯？”

  奚玥：“你讓我說我就說。”

  潛台詞，隊友賣了就賣了吧。

  想起在飛機上遇到奚玥時的情景，葉染不爽：“你都知道了，還跟我裝胡塗？”

  接著又想到自己當時故作驚訝的樣子，更不爽了：“看我表演你很開心？”

  奚玥試圖用誇獎挽回：“你的演技很好。”

  葉染翻個白眼：“我不需要這樣的誇獎。”

  奚玥開個玩笑，還是跟她說了實話：“當時我跟方姐都在公司，你給她打電話我不小心聽到了。”

  葉染：“那方姐當時還答應地信誓旦旦？”

  奚玥：“抱歉。”

  想到在機場發生的事，奚玥又道：“確實是有驚喜的。

  奚玥說著笑了笑：“混進粉絲裡應援接機，確實沒想到。”

  葉染態度這才稍微好了一點：“我的點子哪能隨隨便便被猜到？”

  開個玩笑聊了幾句，聊完葉染的心思又轉回了衣櫥。

  奚玥本以為能有點作用，葉染卻這麽認真。

  她有些無奈，看目前的情況，私生應該是已經解決了。

  乾脆她去把衣櫥打開看看吧。

  不知道葉染眼珠第多少次轉向衣櫥時，她看到衣櫥的門似乎輕輕動了一下。

  葉染心神一震，猛地坐直了身子。

  “怎麽了？”

  某些人真是滿腦子的壞心思，明明知道怎麽回事，卻還故作驚訝問道。

  葉染壓低聲音道：“我看到那邊衣櫥突然動了一下，你說會不會……”

  擔心有人藏在裡面，這樣的理由是不是有點扯。

  葉染還沒想好怎麽說比較合理，奚玥卻已經自然而然接道：“擔心裡面藏了個人？”

  葉染眼睛一亮，不愧是奚玥，這麽懂她：“對，要是裡面沒活物，它怎麽會自己動呢？”

  奚玥：“不能吧，我沒看見。你是不是眼花了？”

  被她這麽一說，葉染也不敢確定剛才是不是自己精神太過緊繃，看錯了。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奚玥說著站起身，朝那邊走去。

  一看奚玥居然還打算過去，葉染心中警鈴大作。

  二話不說，人攔在奚玥面前：“你幹什麽，不能過去！”

  奚玥彎起唇角：“衣櫥而已，為什麽不能？”

  葉染神情緊張，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我都說了，看到衣櫥動了一下。萬一裡面藏著個人，等你過去就動手呢。你萬一再受一次傷可怎麽辦？”

  一邊說著，憶及上一世奚玥重傷的模樣，禁不住紅了眼眶。

  葉染滿腹心神都用來擔心奚玥萬一出事可怎麽辦，並沒發現自己再一次說漏了嘴。

  話裡是不加掩飾的急迫，好像奚玥前世受傷不怪舉止瘋狂的私生飯，而怪她沒能陪在奚玥身邊，保護好她。

  看到葉染這副模樣，奚玥整顆心瞬間軟了。頓時後悔，自己明明知道對方是重生，卻故意不告訴她。

  奚玥當下便決定告訴葉染實情：“別難過，其實我……”

  她剛開了個頭，葉染打斷道：“別覺得你還是高中那會兒的小年輕，你現在體力可大不如前了，連個行李箱都抬不動。怎麽著，萬一真有人對你意圖不軌，你還想赤手空拳跟人家較量？”

  奚玥剛剛升起的感動，立刻憋了回去。連帶想要解釋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為了跟CP牽手而裝了一次弱，從那之後她的柔弱人設就深入染心。

  奚玥：“沒什麽危險，我去看看。”

  葉染一看她執意要去，頓時急了，怎麽這傻孩子不聽人勸？她是重生回來的，還能騙她不成？
  一個沒忍住，差點直接跟奚玥攤牌。

  奚玥抬步往衣櫃走去，葉染大驚失色。生怕裡面蹦出個私生，哐哐就是兩刀。

  葉染一著急，伸手一把拽住奚玥胳膊，把人往回猛地一拽。

  奚玥不防，葉染激動之下用力又大，身體霎時向後倒去。

  “哎——”

  下一秒奚玥整個人撲到葉染懷裡，兩個人一上一下倒在地上。

  被熟悉的氣息包裹，奚玥俯身便見葉染摟著她的腰，半躺在地毯上。眼睛緊盯著自己。

  奚玥微怔，隨即笑彎起眉眼。

  “想讓我投懷送抱可以直說。”

  “幹什麽強來？”

  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