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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海島小油嫂》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鎮石油招待所裡。

  方應看多加給櫃台裡的男同志兩角錢,他多跟他媽嘮幾句電話。

  “人家姑娘很優秀,就是成分不好。但是為人老實憨厚,不會因為你長年累月在外面乾活,給我生個異性孫子。”

  “話不能這樣說,這種事絕對不會在我身上發生,而且,”方應看說:“你怎麽還重男輕女上了,生男生女都一樣,要是給你生個孫女——”

  他媽鄧燦在電話那邊提高聲調說:“一樣個屁,要是給我生個孫女,你們老方家的祖墳冒青煙了!一代代全是野小子,我做夢都想要個香香軟軟的胖孫女!”

  “得,我小看你的思想境界了。”方應看被他媽逼婚的不行,最後松口說:“我答應招工結束,跟她見上一面。”

  鄧燦不為所動,這些年他推脫的話術她見識多了。直接跟方應看說:“我已經替你答應女方了。只要人家看得上你,咱們就沒問題。”

  方應看無語地說:“鄧燦燦同志,好歹你兒子也是個副總場長,手下管著七八萬人。你怎麽還包辦婚姻了?剛誇完你,怎麽思想就落後了?”

  “少給我來這套。”鄧燦說:“你們那所破油田,除了大還有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招工,我已經問了女方,等對方有時間你就過去給我相親去。這次別想找小周替你去,不然我親自過來壓著你去。”

  方應看歎口氣搖搖頭說:“行吧,對方是哪裡人?”

  石油島上物資匱乏,願意真跟他過去過日子的太少。找個條件不好歪著脖子凸著眼珠子的委屈了他自己,找個條件好嬌氣漂亮的委屈了人家。

  鄧燦見他終於投降就說:“離你們油田不遠,是北沙鎮人。”

  這種事不足為奇,總會有些關系要應付。到底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油田,四面八方的狼都盯著呢。

  “必須的呀,咱們什麽地方。”周桂喜說完又小聲說:“有幾個情況特殊,對接過來的。”

  方應看掛掉電話,回到樓上房間裡把這次招工的名單拿出來。他的確想成家,但也沒功夫成家。

  原來對方姓蘇。

  接著又翻了幾頁:“這個原來在衛生所當過醫生的,肯定要留在咱們的衛生所。我看看,擅長.婦科?”

  方應看氣笑了,把資料扔到周桂喜的身上:“這就是你們千挑萬選出來的人。咱們石油隊伍裡九成都是糙老爺們,就算有女同志,原來配備的醫務工作者也夠了。”

  就這麽不鹹不淡的到了二十七歲,等過完年他就二十八了。面對鄧燦燦同志的猛烈輸出,他的生存壓力越來越大。

  聽出方應看要掛掉電話,鄧燦說:“要是有姓蘇的同志找你,記得接電話。”

  門外,周桂喜買了盒飯,用鋁飯盒提溜著送到這裡。

  要是不成,過年就不回去了。省的大家都過不好年。

  方應看眼前忽然閃過今天小姑娘的甜甜笑容,他掩飾地咳嗽一聲說:“要是對方不答應,咱們也別勉強。”

  方應看歎口氣,攤開這次北沙鎮招工信息仔細看了看。

  “小喜子。”方應看本身就是部隊出身問:“這次還是退伍軍人優先麽?”

  他把名單翻了一頁說:“不錯,這有個化學專業的高材生,回頭咱們考考他,要是本事沒忘光就送到老陳那邊。”

  “北沙鎮?”方應看這才反應過來,鄧燦同志估計還以為他在油田打的電話。他不好說現在就在北沙鎮,鄧燦要是知道肯定會強行要他去跟那位女同志相親。

  嘖,強扭的瓜不甜。

  他坐在床頭櫃上,方應看坐在床邊,倆人一邊看名單信息,一邊估摸著到了單位要分配到什麽崗位上去。

  姓氏倒是很好聽。

  方應看雲淡風輕地說:“調令我待會簽發,讓這幫人這周內上島。等到上手也就到冬天。我打算今年早點封島,免得跟去年一樣,溜進去太多偷油的耗子。”

  周桂喜撓撓寸頭,五大三粗的一個人生出一絲委屈:“咱們油田雖然大,但是條件的確太艱苦。前面幾批老人,都是響應國家號召去的。現在有本事的新人都往部隊、政府裡面鑽,咱們這裡難啊。”

  “難個屁。”方應看不管這一套,直截了當地說:“咱們實習工比外面一級工工資待遇都好,招不到人就是辦公室那幫人沒用心,隻想著把家族連帶的親戚們都弄到油田去。”

  他果斷地說:“等我回去,把辦公室的那幫人好好整治整治。縣裡鎮市裡招不到人,就往全國范圍的招。就守著一畝三分地能有好麽?這批北沙鎮的就是最後一批,後面全部不要,明年我親自監督招工進程。”

  有些話方應看不好直說,老場長半退不退,油田的一攤子全撂在他肩膀上。

  他年紀輕,又是部隊轉業空降下來的幹部。不服氣的人需要他周旋權衡。但周旋權衡不代表著他怕事,不把拳頭露出來,總會有些小人得寸進尺。

  看到方應看是真動肝火了,周桂喜咽了咽吐沫,翻看著這一批二十位新同事。

  翻著翻著,他“欸”了聲,他指著一頁個人信息說:“張懷井?這人不就是咱們今天削的那人麽?嘿喲,兜兜轉轉地又到咱們手上了,早知道是這麽個品行,就不轉他的個人檔案。”

  方應看煩不勝煩,問清楚張懷井是因為父親工傷得到的工作機會,說了句:“扔到挖井隊,我看他每天累死累活還打不打別人的主意。要是再打,直接開除。”

  他三兩口把飯吃完,還得簽發調令給這幫人,拿著調令他們好開介紹信上島。

  周桂喜把飯盒扣上,一抹嘴說:“那咱們冬天口糧怎麽辦?你弄的那幾袋大米還有我收的粗糧也不夠吃啊。”
    本來這活不用方應看乾。

  可某位領導覺得石油工人們跟北沙鎮的老百姓一樣,吃地瓜土豆就行,根本不需要其他的粗糧,就克扣著上半年的其他口糧不給。

  瞧瞧這是人說的話麽?
  方應看也是個硬茬子。

  我為國家獻石油,居然敢不給石油工人飽飯吃?

  那咱們就較勁試試。

  實際上他也知道,對方就是欺負他年輕,看他擔不擔的了事,若是擔不住,趁早滾蛋,把副總場長的位置讓給自己家的親屬。

  方應看心裡有氣,面上還是個笑臉狐狸,跟上面的人權衡推拉,私下卻張羅靠譜的主糧渠道。這也就有了去黑市打探糧食源頭的行動。

  “這幾天把張懷井看緊點。”想起他尾隨那位小姑娘,方應看皺著眉頭,又多說了兩句:“別對人家女同志想入非非,傳出去丟的是咱們石油工人的臉。”

  周桂喜是個看起來很憨厚的外表,實際上跟方應看久了,肚子裡早就是一團黑水。

  他把這個名字記在心裡,轉個念頭就問起方應看:“老大,聽說你要相親啊,怎還惦記上別的女同志了。”

  方應看納悶:“你是怎麽知道我要相親的事?”這事他誰都沒告訴。

  周桂喜說:“怎不知道啊,咱們島上都傳瘋了,說馬上要有個女同志來收服你啦,還說你這些年不同意咱們島上女同志的追求,是因為你‘眼光獨到’,不喜歡咱們島上乾巴瘦的姑娘,就喜歡、喜歡胖乎乎的姑娘,嘿嘿。”

  “胖乎乎”三個字實際上還美化了些,這樣形容多少帶著可愛的意味。然而,島上傳聞可怕許多。

  他們把方應看這些年所有拒絕過的女同志都歸類一遍,發現只有一個類型的女同志方老大沒有拒絕過,那就是大鼻頭、短下巴、頭髮稀疏的胖姑娘,最好還帶著媒婆痣。

  石油島上到處都是糙老爺們,一傳十十傳百,都認為這個離譜的傳聞是真的。

  得知方應看答應了相親,現在都躍躍欲試,想知道那位姑娘過沒過二百斤。這些人拿五個白面饅頭當賭注,非說超過了二百斤。

  而被方應看拒絕過的女同志,都想看看是什麽樣的母狐狸,能把島上的方老大迷得五迷三道。

  周桂喜沒敢跟方應看說這個話,但是他的神情還是出賣了他。這麽些年下來,基本上周桂喜一撅尾巴就知道他要拉什麽屎。

  “咱們不能光抓生產。”方應看頗有城府地說:“看來思想上我也得抓一抓。要不然弄個思想學習班,腦子裡沒想好事的也別睡覺了,都在那裡面學習得了。”

  周桂喜連忙站起來說:“你先忙吧,我先走了。”

  “等我簽完再走。”方應看抬抬下巴:“這些人調令你來發,我下午睡一覺,懶得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也不算什麽大事。周桂喜答應下來,等著他簽完字,拿著名冊走了。

  方應看靠在床頭,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麽在冬季到來前多弄些口糧。等到上頭知道不能以口糧來拿捏他的時候,就知道沒什麽地方能對付的了他。

  他想著想著,思慮過重,竟真的睡著了。

  他的夢中出現一位婀娜的背影,用軟軟的聲音哼唱著小曲兒。他聽著聽著入迷了,“哐當”一聲,從床上掉在地上了。

  還以為裡面發生了什麽事,周桂喜從外頭回來打開門,看到他的方老大從床下露個頭。

  周桂喜不知怎麽地,又加深的相信了那個離譜的傳聞。

  又過了幾日。

  石油島上開了兩輛車過來接新工人,北沙鎮一時間敲鑼打鼓熱鬧極了。

  方應看沒有跟著車一起回去,他還得找小姑娘問問,她從哪裡弄來的稻米,他想批量的購買,走正規途徑。

  周桂喜給他一個信封說:“北京來信,我捏了捏裡面好像有個照片,怕不是你相親對象吧?”

  這兩天,方應看天天夢到那個婀娜的小姑娘。明明長著靈雋清純的一張小臉,一開口就嗷嗷,凶了吧唧,像誰真怕她似得。

  方應看笑了笑,拿著照片的手一頓,心想著,我也不能耽誤這位姑娘啊,要是沒火花,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

  他展開信封,周桂喜湊過頭想看,被方應看一巴掌拍在後背上差點沒噶過去。

  “哈哈哈哈。”方應看都要把大腿拍青了,夢裡的那張小臉,嬌滴滴的出現在照片上,樣貌絕美,縈繞著嫻靜又溫柔的氣質。

  但方應看已經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這玩意就是個凶巴巴的小嗷嗷。

  裝,到時候我看你怎麽跟我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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