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對劇情重拳出擊》第三十六章 金鱗
第三十六章 金鱗薑晚靜靜地望著那一對靠近說話的人, 臉上露出了極其古怪的表情。
“姑娘……”
“走。”
薑晚招了招手。
她眉宇間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神色。
又憤恨又激動,又喜悅又嫉妒。
“薑杳……”
“你真是……蠢和幸運都讓我意外!”
第二天,薑杳不肯道歉參加擇巢試, 執意要考橫闕院的消息傳遍整個開鑒門。
聽到消息的都是一片嘩然。
夫子的包容性都很強, 聽到薑杳的話都歎息一番,但認真祝福她。
遊渡朝:“……”
下課放學時,薑杳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
她對每一個對她認真提出意見的人都報以最誠懇的感激, 並坦然相告她思慮已久, 扶梁非她所願。
扶梁閣。
夫子們顯然也聽到了風聲。
——金麟豈是池中物。
系統:“……”
薑杳:“你看我一天了。”
“射禦兩門就足夠讓她敗下來,薑杳這是想出風頭想瘋了?”
也許換天地,遇風雲,金鱗才得以出囹圄泥潭。
“誰知道,覺得什麽都如她考扶梁一般容易唄。”
“騎個馬都翻身不上去, 她要考橫闕院?”
厭惡有之, 好奇有之, 幸災樂禍有之。
薑杳悠悠閑閑地將書本合上。
賈裕平和他的小弟仍然在萬卷庫。
遊渡朝猝不及防,桃花眼瞪的溜圓。
系統:“你後面那小帥哥已經盯了你一天了。”
好真摯的祝福。
一遇風雲便化龍。
“謝謝您, 楚夫子。”
薑杳沒有啼笑皆非。
扶梁是天下讀書人的夢寐以求, 卻龍潭虎穴、百般刁難,讓她遍體鱗傷。
金麟豈是池中物。
有幾個關照薑杳的女夫子甚至拉著她的手, 說若她是被迫, 仍然想留在扶梁,她們會盡全力爭取,不用她道歉也可留在扶梁聽課。
“多謝您……在杳娘心裡,您永遠是杳娘的恩師。”
薑杳告別最後一位夫子之後,她站在原地,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前段時間不是和賈裕平衝突,還帶著個武藝高強的侍女?或許能幫她一二。”
這位學生天資聰穎、足夠刻苦,卻永遠被惡意針對。
已非她夢中鄉也。
薑杳本人照常來讀書, 上課聽講下課問夫子課業,神情淡定一如往常。
下一刻,她回過去頭,恰好撞上了來不及收回視線的遊渡朝。
“感覺到了。”
“金麟豈是池中物啊……”
“對,良夫子,是自願的。”
“上回被女師父抱下來的時候哭成什麽樣子了,擇巢試又不是只能考橫闕院,怎麽想不開?”
薑杳心裡默默念了一遍,輕輕笑了下。
一天之內,薑杳被叫出去六七次。
質疑聲滔天。
但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聚集在了她身上。
唯有遊渡朝望向她的目光過於複雜。
薑杳顯然沒有意識到她的直球有什麽問題,坦然看著遊渡朝。
“所以,有什麽事嗎?”
遊渡朝的耳根“騰”一下子紅了。
他色厲內荏地板正了臉,道:“你小姑娘家,說話不要這麽……”
“誰愛怎麽想怎麽想。”
薑杳滿不在乎,“一天到晚關注別人,沒自己的事情做?”
再一次被內涵到的遊渡朝:“……”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在他蓄力期間,薑杳的東西已經收拾好。
她把書筐遞給等在旁邊的煙柳,起身準備出門。
遊渡朝:?
她竟然沒想著等他!
遊渡朝胡亂抓了幾本書,學著薑杳的樣子進書筐,急忙追上去。
“為什麽要去考橫闕院?”
他快跑了幾步跟上來,直接問。
“你若是不想道歉,擇巢試有的是選擇,平築堂千機所椽金樓……為什麽一定要走武的路子?”
他很高,站在薑杳身邊,遮住了大半灑下的夕陽余暉。
薑杳臉龐一半在陽光下,光潔的面容熠熠如神女,另一半被陰影遮掩,眉眼深邃的輪廓被映襯得格外明顯,詭豔若惡鬼。
“我喜歡,我也想。”
神女惡鬼各分一半的女孩子風輕雲淡,“你不想嗎?”
“……什麽?”
遊渡朝沒想到她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
“跟我一塊去擇巢試,考橫闕院……你不想嗎?”
薑杳坦然抬眼,望向遊渡朝。
上輩子遊渡朝算是罕見的武學奇才,被故意磋磨乃至埋沒拋棄那麽久,都能一人抵百萬兵——他單槍匹馬帶著懷孕的“薑杳”逃了七個州城,到最後要不是斷後,也能活。
薑杳前世今生習武這麽久,也罕見這樣的天賦。
遊家“避”的策略是對的,但是僅限於盛世清平。
一旦戰亂,遊家子何人不從軍?
既然改劇情,那便徹徹底底地改。
薑杳手無寸鐵,那就力大無窮有防身的本事。
薑杳被孤立霸凌,那就離開這個地方。
薑杳孤立無援,那就找到她的親人舊友。
遊渡朝是一切的切入口。
她示好從一開始就不止是報恩。
遊渡朝眼神微動:“你……”
兩個人腿都長,走得很快。
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喧嘩,隱隱約約有熟悉的女聲。
“別打了,別打了!!”
薑杳面色一變,猛地拽了一把遊渡朝的胳膊。
“別愣著了,走!”
是翁純的聲音!
遊渡朝被她嚇了一跳:“做什麽,去哪裡?”
“橫闕院!!”
半個時辰之前,橫闕院。
射箭課剛下,少年們聚在一塊解臂縛。
他們身量都很高,身上又蒸騰著熱氣,讓同堂的幾個女孩子皺了皺眉,往後退到另一邊,去收拾她們的東西。
“唉,沈鎏,你昨日不是去薑府了嗎。”
一個少年一邊拆手上的綁帶,一邊饒有興趣地問。
“那薑杳是怎麽回事,居然放話要來考橫闕院?”
他們常年在射禦兩門課上獨佔鼇頭,對薑杳的偏科事跡知道得一清二楚。
沈鎏剛解下來護臂,正在摘扳指。
他聽到這句話,意味不明笑了聲。
“誰知道呢。”
他意味深長笑道,“也可能是扶梁的文弱書生太多,不符合薑二小姐的眼光,想來看看橫闕的兒郎?”
這話輕視狎昵的意味太明顯,聚在一起的幾個少年都放聲大笑。
“有晉王殿下珠玉在前,我們可不敢看薑二姑娘。”
另外一個邊笑邊說,“這種只能同甘不可共苦的珠玉,擺起來欣賞還行,誰敢帶出去?萬一她看上誰了一腳將你踹了,你哭都沒地方哭!”
“也不能這麽說。”
又一個形容有些猥瑣的笑起來。
“畢竟是燕京城都頂出挑的大美人,若是射禦校考的時候,一不小心再掉下來,咱們守擂監考的哥幾個也能擁一把溫香軟玉……唔!!”
赫然是他剛剛解下來的臂縛,被骨節分明的手團吧團吧,重新塞進了他嘴裡!
那人被強硬按著後腦杓,塞了一嘴臂縛,正欲掙扎,又被重重砸在腹部上了兩拳!
眾人皆驚。
沈鎏臉色一變,怒道:“放開!”
被打的人惶然抬眼,發現是冷意已經快溢出來的翁純。
“閉上你的狗嘴。”
她冷冷道,“薑二小姐不管過不過、行不行,都輪不到你們幾個,在這裡張著個嘴說些烏七八糟的惡心話!”
旁邊就站著穿著短打的翁綺。
她容貌明豔盛華,眼中和妹妹卻是一模一樣的警告和冷色。
翁綺做事穩重,說話圓融,八面玲瓏到了這種地步的人,如果不發話不製止,那就說明她和妹妹想的一樣——
閉上你的狗嘴!
“還有你。”
翁純目光直直對上沈鎏。
“真以為所有人都捧著你,你就是橫闕第一了?”
她冷笑一聲。
“認清事實吧,沈、小、少、爺!”
“謝姐姐不管在不在橫闕,你都贏不過她,因為你不管是品行還是本事,都永遠追不上她!”
這話像一道耳光,直直摔在沈鎏的臉上。
他英俊的臉瞬間扭曲。
“一個庶女,仗著是翁家女,也敢這樣放肆?”
他手上青筋暴起。
“翁大小姐若是不管,那今日我便代她,好好管教你!”
在沈鎏劈手要去扇翁純的一瞬間,他的手臂被牢牢抓住了。
是剛才還遠遠在一旁抱著東西的翁綺!
“我家的姑娘,還輪不到你來管教。”
沈鎏本就習武,盛怒之下力氣極大。
翁綺鉗住他手臂的手都有點抖。
但她一點沒有放開。
“沈小少爺若是想要討教,那便換我來。”
她雲淡風輕地說。
“別動我妹妹。”
沈鎏笑起來。
他目光又頑劣又惡毒,像天生的惡種。
“翁大小姐,你力氣不如我,徒手也打不過我的。”
“總要試試。”
翁綺那張美豔到極點的臉上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
“沈小少爺是不敢嗎?”
沈鎏神情有點意外似的,轉而又笑得更大聲。
“我?我不敢?”
他將東西都扔到一旁。
發辮上的寶石在陽光下閃著獰惡的色澤。
“請翁大小姐指教!”
“姐姐!”
翁純意識到什麽,臉色驟變。
“姐姐,別跟他動手,是我錯了!我道歉不行嗎?!”
她聲音都在發顫。
而其他幾個少年人都笑了起來。
“橫闕的規矩,口舌之爭,擂台解決。”
一個少年把她剛剛塞進去的臂縛給那人取出來,懶洋洋念條例。
“翁三小姐,都是橫闕院的學生,都是知道規矩的,如今已經不是你和方振的矛盾,認錯管什麽用?”
可男女之間到底力量懸殊,翁綺不可能打得過搏鬥這門第一的沈鎏!
翁純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
而那邊,翁綺和沈鎏都上到了擂台之上。
翁綺有條不紊地把扳指、護臂、弓囊都放在一旁。
然後她把耳墜取了下來。
是紅玉的耳墜。
她抱拳,做了個禮。
“老規矩,倒下為止,恩怨兩消。”
“動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