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對劇情重拳出擊》第一百二十五章 母女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母女侍衛沒說完全。
至少薑杳回來的時候這麽想。
根芽雪裡面滿地是血, 躺著個熟悉的人影。
確實是熟人,她扇過一巴掌,也是她和薑晚第一次見面和結仇的開端。①
越姨娘。
薑晚的生母。
薑杳問生命體征的時候其實心裡已經有了預料。
果不其然,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
“給她厚葬吧, 身體都涼透了。”
這個出血量……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當時那麽珍重的母親,也能掏了把刀就往她懷裡捅嗎?
薑杳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薑晚此時顧不上思考這些。
她們這一跑不要緊,那家裡人怎麽辦?
阿遲眼淚汪汪地望著薑晚。
阿遲的指骨被她攥得生疼。
薑晚本來不會因為這一點事情自亂陣腳。
這都能發現?!
“那你想要什麽呢,孩子?”
薑杳那人,她是親眼見過那女人在發現薑漱中毒之後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暴戾……薑晚根本不敢想, 若是她落在薑杳手裡, 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妍麗的女孩子褪去了故作樣子的嬌弱無依, 倒是真像蛇蠍美人了。
她語帶哭腔。
她緊緊抓著阿遲的手,用力到發緊。
薑晚這才長出一口氣。
怎麽會被發現呢?怎麽會這麽快就被發現呢?!
那她薑晚為什麽不行!!
但她根本什麽都不敢說,只是含著眼淚點點頭。
阿遲是越姨娘抱回來的孩子,她老子娘也是越姨娘的奴仆——阿遲之所以這麽忠心耿耿,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她的家人們都在這裡。
然後她猛然被扇了一巴掌。
但薑晚已經做出回答了。
薑晚冷笑,“絕不濫殺無辜的破好人,手腕鐵血是一方面,你見她何時傷及無辜了?咱們現在走了,才是對姨娘和你老子娘最好的保護!”
要是真的,那怎麽辦?!
薑杳是怪物嗎?還是她手下的人也是怪物?
“租好馬車了嗎?和娘娘說了嗎?”
但當時薑晚什麽都不顧了。
薑晚逃得極其匆忙。
她叩首投誠,祈求貴妃垂憐。
薑晚又想起了當時她獻策的時候那些人看她意味深長的眼神,和當時見到蘇毗蘭妲時,她唇邊譏誚的弧度。
但美人眼底現在都是惶然。
消息得知的猝不及防,隻來得及收拾金銀細軟,而後一股腦塞進背包,想了想,又裝了匕首和各種毒藥。
貴妃饒有興致地望著她。
阿遲的臉當時就腫了。
“只有她死, 最認定薑杳是薑杳的人才會消失;只有她死,遊家和薑杳的聯系才會再次斷裂,臣女祖母的計劃才能更好進行。”
“但是姑娘?咱們真的要跑嗎?雖然那個黑衣人來傳話說二姑娘發覺了您,下午那個侍衛也說查到了人,但到底沒有確認,若真跑了,咱們就是板上釘釘的罪狀,不打自招了啊!”
“若要想誅薑杳的心, 想真正將薑杳的身份否定、挑撥遊家的關系,還得從薑漱身上入手。”
她明明已經做得一點不差了啊!
薑漱去挑香的時候她沒有下手, 薑漱製香的時候她沒有下手,選擇的也是個根本不起眼的小侍女, 讓阿遲相熟的姐妹去尋了她老子娘, 隔了好幾道彎,說沒錢了想要這支香出去賣, 換一支成色差不多的……
薑晚收回記憶,眼底閃動著怨毒的神色。
她也知道這種事情是能詐出來的, 但蘇毗蘭妲傳過來給貴妃的消息……
“……臣女請求您賜臣女一副毒藥。”
“聯系、聯系好了……娘娘的人說,讓咱們安心,未時在城郊等著她的人來接。”
很響。
憑什麽這般嘲諷於她,憑什麽這麽瞧不上她!
蘇毗蘭妲同樣是殺了自己的主子和同僚、沈梁和晉王也是靠著背叛和潛入敵國才拿到今日的成績……
“薑杳什麽脾氣,你到現在都不知道?”
“而且,而且姨娘還在這裡,若是我們走了,那姨娘呢!”
她正檢查東西,那邊阿遲卻再一次開口了。
她說得底氣十足,卻根本沒猶豫過一瞬。
好像薑晚從來就沒考慮過她還有個生母在這裡。
阿遲猶豫著沒開口。
而那邊薑晚已經利索地收拾好了一切,焦慮地瞪著她。
“你還在猶豫什麽?阿遲!”
“奴婢……”
“不是她猶豫,是姨娘猶豫!”
那邊卻有個人出了聲。
越姨娘猛然一掀簾子,神情惶然絕望。
“你要逃了,那姨娘呢?姨娘怎麽面對薑杳?你說她從不錯殺,那她怎知道我沒參與?”
“晚晚,你這是將娘往火坑裡面推啊!”
薑晚沒想到越姨娘會在這裡。
一想到要和她解釋許多,又因此耽誤時間,薑晚就神情煩躁,連帶著解釋的語氣也不耐煩。
“她不會!既然能查清楚,那就知道是我和老夫人合夥做的,你到時候把事情往老夫人身上一推不就妥了?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你就說是我做的!”
她同樣語氣懇切。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娘!”
“你不想死,娘就想死嗎?”
越姨娘卻將她的手抓得越發得緊,“你帶娘走好不好?要麽咱們去給薑杳認個錯……薑漱沒死,她不至於殺了咱們的!你看老爺成那個樣子了不還有口氣麽!”
“他那樣是薑杳故意留了條命折磨!那還不如死了!”
薑晚被抓得極痛。
她心裡的火也隨之上漲。
“你知不知道薑杳折磨人的手段有多厲害,你知不知道我這麽努力扳倒她就是為了咱們過好點!如今我不成了,你一個做娘的,還想叫我落到她手裡嗎?”
“那你也可以帶娘走啊!”
越姨娘脫口而出。
“娘不會給你拖後腿的,咱娘倆去其他地方,帶著,帶著阿遲和阿遲的娘,咱們四個過日子,再也不在這大宅院裡面提心吊膽,不也好嗎?”
帶著她?
怎麽帶著她?
薑晚幾乎要笑出聲。
是等著她的好娘親每日吃不下不新鮮爽口的飯,說晚晚你最乖巧,能不能叫小廚房去重新做?是等著她說我走不動了,晚晚你去找個轎子好不好,還是逃亡的時候她慘叫一聲,然後薑晚成了她的替死鬼?
她絕不可能帶越姨娘走。
憑什麽?
她努力了這麽多年,就是叫她這麽拖累的?
薑晚一聲不吭,用力按住了一處地方。
越姨娘吃痛,猛然放開了手。
“我自己走。”
薑晚冷淡地說,“你留下,才是對你最好的選擇。”
越姨娘被薑晚一把搡開。
薑晚再沒看她一眼,將包裹收拾好,準備叫阿遲。
然後她脖頸一涼。
有冰涼的東西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帶我走。”
越姨娘的語氣冷靜。
“別逼我,晚晚。”
與此同時。
蘇毗蘭妲坐在馬上,心裡默默算著時間。
她笑著,和旁邊的侍從閑聊起來。
“你猜猜,薑杳現在是在蒺藜獄和燕伏他們纏鬥,還是已經出來,聽說了薑晚畏罪潛逃的消息?”
那侍從恭順垂眼。
“神女算無遺漏,但那薑杳奸詐,應該已經出了蒺藜獄?”
“那就該收到我送的大禮了。”
蘇毗蘭妲滿意頷首。
“好歹是交了回手,我也得送給我對手些什麽東西才是。”
“薑杳若是再聰明些,追得快些……今天應該能抓到她那不聽話的三妹妹。”
這是她故意使的詐。
薑晚確實做得沒什麽疏漏,但出去接觸貴妃的只有薑晚一個人,薑杳查出來蛛絲馬跡是遲早的事。
倒不如她順水推舟一把,臨走之前送個大的——
蘇毗蘭妲派人傳信,說聽到了薑杳打算回來殺薑晚的消息,將盤纏和金銀細軟一並交給薑晚,叫她快走,找娘娘求救。
娘娘本就不打算現在和薑杳這個瘋子對上,更樂見其成送個不重要的小角色出去讓她出氣,允了她的安排。
蘇毗蘭妲笑意更深。
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薑杳。
這後面的彎彎繞繞薑杳沒想那麽多。
她沒空考慮薑晚到底多喪心病狂,也沒考慮到底是誰漏的消息,她看到越姨娘的屍體之後,就隻做了一件事。
找了匹馬,讓系統定位薑晚,一路狂奔。
好在薑晚確實好找。
或者說……有人讓她變得很好找。
薑杳微微眯起了眼睛。
薑晚腦袋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心境下奪的刀,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樣的狀態下被母親胡亂抓撓,她只知道等她回神,越姨娘已經慢慢跪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她同樣滿臉滿身是血。
阿遲拚命捂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出聲。
但薑晚顯然更果斷,扔下刀,一手抓著包袱,一手扯過阿遲,將自己渾身裹進一件黑鬥篷裡,就衝出了院子。
她的眼睛沒有遮,身形也好認,路上還有侍女跟她問好。
“三姑娘。”
“三姑娘好。”
“姑娘怎的將自己裹起來了?”
而薑晚心理素質非比尋常。
她竟然真的能一一做出回應。
“身上起了風疹。”
“不用尋醫師,我自己不就是大夫麽?”
“嗯,出去買點藥回來。”
只有阿遲知道她手冰涼。
而侍女已經完全無法正常做出反應。
兩個人出門就坐上了租來的馬車,因為一看就是矜貴小姐,被車夫狠狠坑了一筆,好容易甩脫了人,又發覺這荒郊野嶺更可怕——因為根本看不到人煙。
此時距離未時還有兩刻鍾。
薑晚一直跪坐在溪邊洗手。
血實在太多了,即使她換了衣物、整理了妝發,一直不停地洗手,也能嗅聞到身上那股劇烈的血腥氣。
甚至水都是紅的。
阿遲一直在不遠處等要來接她們的人。
但一直沒等到。
那邊又在喊她。
“阿遲?還沒等到嗎?”
她回頭又看了一眼,焦急地回話。
“沒呢姑娘……啊!!!”
竟然是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後脖頸!
薑晚也聽到了那聲尖叫。
她猛然抬眼,恰好對上了一雙她最不想看到的眼睛。
深秀清潤。
含情帶笑。
是她恨得咬牙切齒的一雙眼睛。
也是她現在最害怕的一雙眼睛。
薑杳眼尾浮著笑。
“等到了,怎麽沒等到?”
“妹妹這麽著急,是要去哪兒啊?”
“——姐姐來送你一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