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對劇情重拳出擊》第六十三章 謀劃
第六十三章 謀劃房夫人坐在瑤光台的臥房裡, 似乎在緊張地等著什麽,放在手中許久的茶盞熱氣都沒了也不動一口。
步履聲傳來,她的侍女頌青掀開簾子。
房夫人脊背一下挺直了。
“如何?”
頌青遺憾地搖了搖頭。
房夫人重重歎了口氣。
“兩天了……貴妃娘娘仍然不肯見我。”
“好歹咱們平安回到家了。”
頌青溫聲安撫, “寇夫人在那兒待了一晚上, 不知道那小郡王到底何等可怖,什麽刑具都沒動,查不出傷痕,沈大人將人抬出來的時候就瘋瘋癲癲,崩潰大哭……”
房夫人的面色又白了白。
“薑杳真是變數無窮……沈鎏的手腳十有八九是她斷的。”
“今日好像遊家那兩個兄妹直接上門尋她出來玩,四個人很是投契的模樣。”
“貴妃娘娘動作迅速。那宮女和公公第二日一個被人發覺溺斃荷花池,一個偷貴人東西被發現,被淑妃杖斃了。”
“她昨日拒絕了遊家邀她來的帖子,和遊騎將軍逛街去了。”
“聞檀那瘋子到底在想什麽?怎麽突然就抓了一群夫人進蒺藜獄……”
頌青謹慎道,“寇夫人的狀態可能等她兒好些後也會好點……現在見人就大哭, 說她被賤人蒙蔽了心智, 送她兒進了火坑。”
頌青恭敬垂首,默不作聲。
男人直接動手,女人精神摧殘。
聞檀出手收拾是各方都沒有料到的結果。
小賤人。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一方面是丟人,想讓夫人也吃癟,也可能是覺得夫人知道,甚至反過來怨恨夫人不與她說明。”
房夫人似乎想到什麽, 抬眸。
薑家沈家一片兵荒馬亂,她居然乾脆跑到承恩侯府享福去了!還對著遊家欲拒還迎……不是早就想重新攀附外祖家了麽!
房夫人罵夠了, 又沉沉歎了一口氣。
薑杳準備了一切後手,已經準備好了拖著幾個人誰也別想好地給她善後,卻沒想到寇如和房淑卉正好撞上了聞檀的逆鱗。
頌青思索道:“是不是哪兒又觸及他霉頭了?前些日子的七夕宴也是如此,秦王在清荷築大醉,被路過的聞檀拎著衣領子拖到隔壁宮殿,丟進荷花池清醒。”
“薑杳……”
房夫人思索無果,放棄了揣摩瘋子的想法。
“老夫人病了對咱們來說不是壞事,她精神頭好,定然是要徹查一些事情的……夫人的人都處理好了嗎?”
讓她齒冷。
頌青道,“這也是奴婢想和夫人說的另一件事——如果是這等可怖的實力,打一個沈少爺就不奇怪了。”
“到底是皇宮,封口才是硬道理。這事兒幸好是牽扯上了小郡王收尾,不然寇夫人大鬧之下,皇上難免徹查,雖然薑杳討不到好,我們也難逃罪責。”
房夫人猛然抬眸。
“老夫人那邊又吐了一次,她當時大概是真被薑杳那個張狂的東西嚇到了, 回來就病了一場,現在眠風堂都是藥味兒!”
她握緊了手中的茶盞。
“太醫一波接著一波進沈家給母子診治, 據說沈鎏的手腳都斷了,胸骨還被人一掌打斷。人不知道養好骨頭之後還能不能起來。”
她知道薑謹行薄情,卻沒想到他這般薄情。
房夫人冷笑一聲。
她自己也被聞檀管轄的蒺藜獄待了兩個時辰,薑謹行嫌丟人不想來求情, 最後還是房思遠和房慎遠受了她哥哥的命令,送了一大筆贖金, 才將她帶了回來!
聞檀如此狠毒, 她都不敢想自己留在那裡會被折磨成什麽樣子。
提及此,房夫人就忍不住蹙眉發牢騷。
一視同仁的暴戾。
“寇夫人帶的五個暗衛盡數折損,房大人打聽來,說儲秀宮有傳言是薑杳一個人動的手。”
頌青這才放心。
“寇如沒和我說起!!!”
房夫人頷首。
頌青沉吟片刻。
“當時自己千方百計與我合作, 此時又反咬一口!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一天到晚想要母憑子貴的拙劣貨色,到底難等大雅之堂……”
“家裡現在也是亂作一團。”
“沈鎏和寇如現在都怎麽樣了?”
頌青仍然是那副謹慎的模樣。
房夫人深吸氣。
“我知道了。這麽多消息,難為你。大哥怎麽說?”
“大人的意思是,她已經知道了夫人所作所為,那便是不死不休。不論如何,二姑娘都必須盡快除掉。”
“否則這般下去,家裡永無寧日,夫人也難以安枕。”
這話說得極其狠辣。
但房夫人神情裡只是一怔,便轉而憂慮。
“但是一人能廢五個暗衛……”
“暗衛到底是輕敵,且她單槍匹馬,難道還能抵一隊精兵?”
房夫人猝然抬眸。
“你的意思是……”
門突然被叩響。
頌青立刻起身。
“誰?”
“是老奴。”
栗嬤嬤恭敬道,“老爺下了朝,從外面帶回來了不少禮,讓您去眠風堂一趟。”
“說是有要事相商,請夫人移步。”
禮?
薑謹行那人最是看重面子,清流文官這條路走得穩得很……怎麽突然這麽大張旗鼓收禮?
更何況從蒺藜獄回來,他們夫婦二人毫無交集,他怨怪她惹出禍事還不拉攏薑漱,她怨恨他不知道來救妻子回府……薑謹行怎的突然叫人來?
房夫人和頌青交換了一個驚疑不定的眼神。
眠風堂。
李老夫人倚在靠背上,神色疲倦,面容尤有病態。
“她確實惹出來不少禍事。但嫁給一個質子?你是瘋了嗎,謹行?”
薑謹行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
李老夫人就著安嬤嬤的手喝了口參茶,才有氣無力地繼續。
“一,一旦開戰,質子的地位自不必說,薑杳的命不要就不要了,咱們薑家怎麽辦?會不會連坐?你想沒想過這個問題?”
“二,她好歹前一個未婚夫是晉王,更何況是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回京的晉王,那邊榮光回京洗刷冤屈,這邊他前未婚妻嫁給一個質子……兒啊,你是打她的臉呢,還是打咱們薑家的臉呢?”
“若是薑杳不出名,愛怎麽處理便怎麽處理了,我根本不會管你……她現在在京中大名鼎鼎,又有素素那個骨頭硬的大丫頭護著,你說,現在和質子聯姻,是好選擇麽?”
李老夫人神色病態,眼神卻清明。
薑謹行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宦海沉浮多年,怎麽會不知道這些道理!
但是,但是……
薑謹行無意識地抬手摸了下後脖頸。
這兒最近疼得很。
他晃了一下神,才想起來剛才想的是什麽。
只是母親根本不明白,他最出色、被大加讚揚的兩個女兒卻接連拆他的台。
薑漱見他的面隻行禮不作聲,薑杳說著一心為薑家,卻以最酷烈的方式和沈家結了如此深的冤仇。
是,他是該等等,看薑杳到底能把沈家逼到什麽地步他再坐收漁利,也不該這麽著急就和薑杳薑漱翻臉內訌。
但他薑謹行忍不下這口氣。
他在最得意的時候被女婿逼到大庭廣眾之下強顏歡笑,還要說去他家小住自無不可……
奇恥大辱!!!
本來薑謹行還覺得這些能忍耐,但今日松成悉勃和他一番深談,其中的承諾和鼓舞,他卻覺得真是無須再忍。
“您是一家之主,又是她們的父親,什麽不應該是您做主?”
“也不必現在就成親,我們初來乍到,定親的消息放出去就成……您到底是應該拿捏她們的!”
“您這般寵著她,她定然是能給您帶來價值的,是嗎?但我能給您的更多。”
質子的嗓音在他腦袋裡繁複回蕩。
“您可是二品的尚書令啊,缺武官還是兵力,我們雅隆部不是都有嗎?”
薑謹行的後脖頸又疼了一下。
他頭腦暈眩,氣血上湧。
薑謹行連灌了幾口熱茶,才將那股不適感壓住。
“我已經叫夫人來了,母親。”
李老夫人面色一冷。
“房氏……”
“薑家需要忠心耿耿的人,卻不需要這般控制不住的變數。”
薑謹行面色冷靜。
“您說得都對,但她馬上要成為帛陽公主的武師父,宮闈重地,她又是這麽個根本不願意受任何氣的脾氣……我們不把她嫁出去,難道等著滿門抄斬嗎?”
李老夫人一頓。
當時薑杳眾目睽睽之下反抗德貴妃的事情再次浮現在她腦海裡。
拒絕的話哽在了喉嚨間。
薑謹行何等擅長察言觀色。
他垂下眼,慢條斯理地繼續。
“連坐問題不會發生,我會在她身上做些手腳。真出事,她的命在我手裡。”
“若真有那一日……薑杳便會是我們大義滅親的功勳。”
已經被內定為被“大義滅親”功勳本人猛然掩住袖子。
遊家兄妹倆叛逆得很。
前一日既然名正言順和大哥爹爹/大伯父鬧騰成那個樣子,又沒玩盡興,後一日乾脆駕車來到承恩侯府,邀請薑杳薑漱出去玩。
薑杳就當給自己放假,欣然答應。
薑漱自無不可。
燕京城好玩的地方多得去,今日他們換了一條街。
遊三鶴跑得快,已經到前面去看首飾了,幾個人不緊不慢綴在後面,屬於一個可以看到所有卻又不算很緊的狀態。
薑杳掩袖的動作已經足夠快,但遊渡朝何等耳力,立刻意識到這人打了個噴嚏,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不會是著了風寒吧?叫你們年輕姑娘穿這麽薄……嗷!”
然後他被狠狠肘擊了。
薑杳收回揍遊渡朝的手,若有所思。
“我感覺有人背後說我壞話。”
薑漱叫桃枝給薑杳披上披風。
“那不奇怪,你這個嘴當面他們吵不過,揍也揍不過,只能背後罵一罵解氣了。”
她意有所指似的。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阿昭似的,把話說在明面上。”
薑杳的話也確實不是給他們說的。
她彼時正在和系統看監控,隨口敷衍了句話。
系統無法在太遠的地方給不重要的角色布置監控,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個大概。
一人一系統正在密切關注看不清的薑府門口。
“對,是一大堆禮物……看起來他們確實打的是你的主意。”
“薑謹行沒洗澡嗎?他進門那一會兒怎麽老摸後脖頸?”
薑杳:“不好說,但我覺得松成悉勃和薑謹行似乎能勾搭上。”
遊三鶴身影突然停住。
遊渡朝警覺抬眼,下一刻卻癟嘴。
薑杳發現沒人做聲,意外地抬了下眼睛。
然後她看著遊三鶴掉頭就往這邊跑,卻被那高大冷峻的男人攬住了肩膀。
男人有和遊渡朝極為相似的容貌。
“來抓你們的,還是來找我們的?”
薑漱抬眸。
遊渡朝不忍卒睹地閉上了眼。
“……他可以兩個都做到的,相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