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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對劇情重拳出擊》第一百二十一章 休息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休息
  下一個解決的也是熟人。

  薑杳的步伐停在眠風堂的時候, 旁邊的侍女全部低下了頭。

  因為她們所有人都見過,薑杳在想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後,一拳砸碎了李老夫人椅背的模樣。

  那椅背是頂堅硬的木頭。

  而薑杳拳頭碰到的一瞬間, 木頭就碎裂了。

  但她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連剛才發現薑漱被報復下毒的時候的暴戾都沒有了。

  只是平靜。

  只剩平靜。

  ——卻擇人欲噬。

  那雙手冰涼,卻握得很緊。

  她語氣悠閑,“但我想你一定想替他死,所以我不願意了。”

  “但是她是為了報復你——薑杳,任你武力高強,事事由心,不還是將自己的孽帶到了你親近的人身上?”

  “不是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些人。”

  垂垂老矣,滿身頹敗。

  “最後一個問題, 姐姐的毒是誰下的?”

  她向前幾步,似乎想動手, 卻被薑杳攔了下來。

  白綾,白絹,酒和匕首。

  和薑杳頭一次躺在這裡的時候截然不同。

  “你!!”

  生若不得好生, 還計較是怎麽死的嗎?
  薑杳收回回憶。

  不過兩日,這間永遠彌漫著檀香的屋子已經充滿了老人腐朽的味道。

  “怎的,這是來殺我了?”

  真的很想笑。

  霜濃勃然大怒。

  “我把選擇權給你了。”

  薑杳眼底幽深。

  “薑杳!!!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畜牲!你一定下地獄,你不得好死, 你永世不得超生!!!!”

  她笑起來,卻因此而劇烈咳嗽起來。

  她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而李老夫人最不能斷的就是藥。

  “沒關系。”

  唯一忠心耿耿的安嬤嬤,也求不到藥,更見不到薑杳——她將薑漱帶進自己的院子住, 因而山漏月這兩日重兵把守,不允許任何其他院子裡的人進來, 不論任何人。

  “——但是你不行啊,祖母。”

  李老夫人也聽到了那一聲推門的吱呀。

  然後她毫不遮掩地露出一個惡意的笑。

  李老夫人幾乎是咆哮著被人帶走的。

  薑杳淡聲說, “誰來報復, 我便殺誰,誰來害她們, 我讓他們的手都伸不過來——我在乎的人, 我能讓她們都活下來。”

  “本來,你和薑謹行裡面,我只打算讓你們活一個。”

  她將手裡的東西放下。

  那赫然是一個托盤。

  薑杳接口。

  她推開了那扇被重重把守的門。

  李老夫人卻笑了。

  她什麽都沒吩咐, 但非常可笑的是,下面的人卻直接選擇了給李老夫人停藥。

  薑杳沒有收斂腳步聲。

  她走的時候還在厲聲咒罵。

  那是個完全事不關己的神色。

  怨毒的眼眸重新望向薑杳。

  “不算。”

  李老夫人本來已經掙扎著起身,打算去喝那杯酒,此時卻猛地愣住。

  “你想幹什麽?”

  “你把自己弄死之前,親自寫血書,替我將當年的事情大白於天下。”

  薑杳輕描淡寫。

  “絕不可能!!”

  李老夫人厲聲,“沒有人會相信……更沒有人會重新翻案!你……”

  “第二個選擇,明天我來接你,親自去給薑謹行行刑。”

  薑杳微笑。

  “你以為這是讓你選的?你以為我讓你們母子給我演一場情深的戲碼?”

  她眉眼裡面的笑意瞬間收斂。

  “不是。”

  “我要你親自嘗嘗被迫骨肉分離的滋味。”

  李老夫人胸口劇烈起伏。

  她怨毒地瞪著薑杳。

  但薑杳絲毫不為所動。

  她甚至在笑。

  “這上面四樣東西,你若不選,便是你給你兒子的四種死法。”

  “你若選了,這便是你寫血書前最後一件可以自己選擇的事情。”

  薑杳眉眼彎彎,笑得像隻漂亮的小狐狸。

  “你既然殺了我母親,我不可能叫你活。”

  “……這只是讓你選個死法而已啊,祖母。”

  這哪裡是選擇。

  這就是逼迫!

  李老夫人恨不得咬死薑杳,而現在她渾身連撞牆的力氣都沒有。

  ——是的,薑杳為了防止她咬舌或是撞牆,給她下了渾身無力的藥。

  她咒罵半晌,最終無力似的垂下手。

  老人眼底頭一次露出疲憊。

  “你為什麽這麽趕盡殺絕?我們都死了,都出不去了,對你到底有什麽好處?”

  “太多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薑杳坦誠,“如果真的要挑一個的話,特別開心算不算?”

  李老夫人:……

  薑杳收斂了剛剛故意做出來的遊刃有余。

  她眼底都是嘲諷神色。

  “是你們不放過我,我反擊了又說是我殘忍。”

  她諷笑,“有時候真的不理解你們在想什麽……雙標就長你們這樣?”

  這句李老夫人沒聽懂。

  但不妨礙她還在喃喃。

  “殺孽做盡,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我早就不得好死了。”

  薑杳輕飄飄地說。

  她似乎想起了什麽,突然露出一個笑。

  “但有件事祖母你說得對。”

  她湊近李老夫人。

  女孩子眼睛很漂亮,此時裡面盛滿了湛透的光。

  像真正的孫女在給祖母說什麽秘密一樣。

  “我確實不是薑杳。”

  她小聲地說,“你是對的呀。”

  “——只不過,再也沒有人會聽你說什麽,也再也沒有人相信你了。”

  出眠風堂的時候,面無表情的薑杳拿著一封血書。

  她手臂上都是抓撓的痕跡,即使出來的時候已經蓋住,仍然可以看出來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而裡面剛剛……

  沒有人敢再想。

  那是不成人的嘶吼和尖叫。

  但由於系統消音,沒人聽得清李老夫人說的是什麽。

  也永遠不會有人聽清她說的是什麽了。

  煙柳和霜濃早就在台階下等候。
    見到薑杳過來,兩個人神色都是擔憂。

  “姑娘……”

  因為薑杳的神情確實不算好。

  她永遠乾淨整齊的衣袖有些凌亂,眉眼間也是壓不住的倦怠和陰鷙。

  但她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她們有事說事。

  “聞檀來了嗎?我說的牌位……”

  “來了。”

  不遠處有人淡淡應聲。

  “但如果不著急,我應該能先坐下喝你們一口茶?”

  薑杳抬眸。

  年輕人就站在不遠處。

  仍然是紅衣。

  那副幾乎是標志性的穠豔眼睛含笑睨來的時候,幾乎是強硬地闖進原本荒寂刻板的薑府院中。

  張揚、熱烈。

  像一團火。

  燒盡了所有的深埋在地底的、腐爛不堪的往事。

  薑杳確實找他有事。

  她知道聞檀這段時間在清剿余匪,是唯一一個認識的人裡面有時間去大相國寺的,也是清楚當年遊憐青和薑家舊時恩怨的人。

  所以她請聞檀將遊憐青的牌位帶回來。

  她想改牌位的前綴,更想讓那個拚了命給她生命的女人獲得唯一一份薑杳為她爭取到的自由。

  但薑杳沒覺得聞檀會來薑府。

  她幾乎是驚愕地抬眼,而年輕人就這麽含笑看著她。

  那是個很具有安撫意義的笑。

  但聞檀一句都沒提到她。

  “兩日奔波,我也挺累了。”

  “方便鄉君讓我休息片刻麽?”

  下人們已經識趣退下。

  而薑杳這時候才反應過來。

  整整兩天守著薑漱不眠不休,又極動心神、大開殺戒……

  她是真的很累了。

  和李老夫人纏鬥、恐嚇薑謹行的時候都不覺得。

  但現在……

  或許聞檀確實算她熟人吧。

  薑杳疲憊地微闔眼眸。

  她真的感覺到累了。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慢慢地走到最近的亭子處。

  似乎不能這麽久不說話。

  薑杳想。

  但要說什麽呢?

  大相國寺的經歷可以問。

  薑府發生的事情可以說。

  薑杳剛找好了話頭,眼前卻一黑。

  “你……”

  不是暈過去了。

  只是有一雙修長的手,似有似無地蓋在了薑杳的眼簾之上。

  “有些累,鄉君可以陪著聞某安靜片刻麽?”

  手的主人溫聲說。

  他還是隻字不提薑杳。

  而後有人換了個溫和些的語氣。

  “不著急說話的,小白鳥。”

  “撲棱夠了,也不是不能休息休息。”

  聞檀沒有將手完全接觸到薑杳。

  他只是隔著若有似無的距離,輕輕碰觸了她的眼簾。

  滿鼻清苦沉鬱的木質香。

  是嗅聞過很多次、每一次都印象深刻的香氣。

  在暴雨傾盆的後院深夜。

  在燈火煌煌的中秋燈會。

  在滿心悲愴的大相國寺。

  如今是她滿手血腥之後的薑府。

  又是這個味道。

  又是在她結束一切之後。

  薑杳曾經有兩次情緒不穩定的時候。

  一次是因為山道上面,因為她謀劃失誤造成了那個小侍女的死。

  一次是現在,她滿心對薑漱的歉疚,和對當年有個無辜女人死於“生女胎”和成為“絆腳石”之後,滿耳都是李老夫人對她的詛咒。

  “我告訴你,你滿手血腥,你必然喪失自己神智!”

  “掌握了權力之後,你和我們也不會有什麽兩樣!”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啊,薑杳!我詛咒你必然痛失所愛,我詛咒你永遠護不住心愛之人!我詛咒你孤獨終老,我詛咒你不得善終!”

  對薑杳的謾罵太多了。

  她早就過了被人p遺照、辱罵難聽詞匯還會難過的時候。

  她無堅不摧,也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但她惶恐。

  從侍女到薑漱……

  如果還有下一次呢?

  如果還有護不住、也挽回不了的時候呢?

  她真的強大到無所不能的地步了嗎?
  薑杳這人很有幾分個人英雄主義。

  現在尤其是。

  她願意保護別人,卻極度抗拒成為別人的拖累和害死別人的罪魁禍首。

  因而她自責。

  出去之後……

  出去之後是更多的事。

  埋在暗處、對薑漱下毒的敵人。

  新一波對薑杳口舌議論和舉報。

  還有、還有……

  但現在她的腦子突然宕機一瞬。

  因為她隻嗅到了濃鬱清苦的木質香。

  “別自責了,也別想其他的。”

  “她們都愛你,沒有人會覺得是你害了她們。”

  “你們永遠在一起。”

  香的主人輕聲地說。

  “你已經很了不起了,你只是累了而已。”

  “休息好之後,你現在擔憂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聞檀輕輕捂著女孩子的眼睛。

  她沒說話,也沒反抗。

  更沒有任何的動作。

  她只是坐在那裡。

  白衣墨發,單薄清瘦。

  像一隻真正的、飛翔累了的白鳥。

  他似乎是想俯首,卻只是在長久的靜默之後,往後仰了仰。

  然後輕輕笑了一聲。

  “放松些吧,小白鳥。”

  你已經是……

  最了不起的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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