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刺客
  上一次背地裡下黑手成功得手， 官府不再從江家購買青磚了，吳文勝喜不自勝。

  他並非不想把青磚賣給官府，只不過是一時陰暗心理作祟， 不想讓紀珩這個盛京城來的毛頭小子過得那麽順利， 故意拿喬幾回，待紀珩三顧茅廬後， 他自然會松口。

  最初他自信滿滿， 因為富陽縣就他一家燒青磚的， 從隔壁縣運來青磚根本不現實，會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

  但自從宋堯出現後他就坐不住了， 宋堯無疑是個很有天賦的工匠， 燒出來的青磚並不比他差。

  眼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吳文勝很是憤怒，這才想到一計來神不知鬼不覺地破壞江家的青磚。

  一擊得手後， 他只等紀珩再次上門來求購他的青磚， 可誰知左等右等也不見紀珩來， 反而等來了一個從梧州來的大商人，這大商人不知道是腦子裡哪根筋沒搭對， 直接跑去長水鎮找江家訂了兩萬塊青磚。

  若是江家這一批青磚沒問題， 豈不就能扭轉局勢了，不行， 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是以他又派人前去故伎重施， 哪知這次去的人整整一個晚上都沒回來， 派去鎮上接應的人說沒見到那人從杏花村出來， 莫非是半夜出了事，摔死了？

  吳文勝心裡莫名升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且說這天早晨， 江笙、謝春、宋堯和縣衙的三個衙役就押著那被抓的人去縣城。

  這人是吳文勝的一個下人，叫吳莊，盡管被關進柴房一晚上，他也一口咬定自己是私人恩怨尋仇，和吳文勝沒關系。

  但江笙沒多想，買來那就是吃的，越貴越要舍得吃才不讓錢白花。

  “反正他說可以帶我從最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進磚窯，帶一次路給一兩銀子。”

  吳莊道：“叫什麽我不知道，他也不肯說，在鎮上遇見的，也有可能是一直在等我。”

  吳文勝最開始非常不配合，甚至大吵大鬧著說自己是被人惡意誣陷的，但當吳莊的指證和從吳文勝家裡搜出來的用來潑在木材上的樹油則讓他無以反駁。

  下人道：“大人請你們留下來用個便飯。”

  吳文勝是在被窩裡被衙役請出去的，他午睡未醒，整個人看起來很暴躁，衣服隨便披在身上，色厲內茬地吼道：“你們做什麽？憑什麽抓我？還講不講王法了！放開！我自己走！”

  三個男人都默契地把腿讓給她，江笙吃了一個腿，剩下一個說什麽也不吃了，到最後還擺在盤子裡，紀珩便讓人拿油紙包了腿和翅膀，加上一封打包好的糕點，讓他們帶著路上吃。

  吳莊還是不吭聲，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蘇家……莫非蘇家也在這兒？
  關於幾十年前的那場大案，紀珩了解得不多，他父親那時候也才剛剛出生，只有他爺爺才知道內情了。

  紀珩也換了一身常服出來了，笑道：“各位都辛苦了，隨便用些飯吧，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謝春道：“當然啊，你把吳文勝拖下水，讓他去蹲大獄，他還能做什麽？”

  說起來，吳文勝幾歲的時候就隨著長輩們從盛京流放到了富陽縣，那時候的富陽縣環境比現在還惡劣多了，幾乎就是一個蠻夷之地，而他不但能在這裡活下去站住腳跟，還繼承了家裡的青磚技術，成功混成了富陽縣的中產階層，說明此人是有幾分手段和狠辣的，就憑當初能夠逃脫朝廷的征調而免於去修邊城就可見一斑。

  在聽到判決的那一刻起，吳文勝像瘋了一樣吼叫，衙役連忙上前把他按在地上。

  這帶路的人上哪兒找去，總不可能把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都找到一起一個一個認吧，杏花村的人是因為從江家人這兒受益了才對他們友善，其他村子的人還處於半開化的狀態，一言不合抄家夥，連官府都敢正面剛的。

  幾個衙役也開始鼓勵他戴罪立功爭取寬大處理，最後吳莊的心理防線終於被攻破，或者說是被幾個人吵得喪失了理智了，道：“是一個小子帶我去的。”

  吳莊跟了他多年，多少是知道的。

  “誰？”

  目前只能把帶路的人先放一邊，把吳文勝解決了再說。

  江笙三人便隨著下人從縣衙後門進入，來到後堂坐下。

  幾個衙役也道：“你把知道的都說了，興許縣令大人還能讓你戴罪立功，這活命的機會你是真不想要？”

  縣衙的大鍋飯不好吃，這是紀珩讓人去外面的酒樓買的菜，謝春和宋堯受寵若驚連忙表示感謝。

  江笙挑了挑眉，眼神落在那隻大烤鵝上，“這烤鵝不便宜。”

  謝春冷笑道：“你不會以為你一力承擔就行了吧，人贓並獲，你又是吳家的下人，無論如何吳文勝都脫不了乾系，你以為你替他頂罪，他會感激你？說不定還會殺了你的妻兒滅口。”

  江笙等人站在堂下，見紀珩一身官服走到堂上坐下，兩人視線相撞，江笙回以一個穩妥的眼神，紀珩微微點頭，開始專心審案。

  剛走出幾步，一個紀珩的下人就追了上來，“江姑娘，謝公子，宋公子！留步！”

  “說，是誰帶你從那山坡上下去的，沒有本地人帶路，你根本去不了。”謝春反覆逼問著吳莊，可吳莊就像一個老蚌，死活不開口。

  有了人證物證和供詞，到了縣衙後，宋堯直接去找了人寫狀紙擊鼓鳴冤，然後一行人被帶上了公堂。

  江笙和宋堯幾人見事兒已經解決了，松了口氣，也不便多留，從縣衙出來就準備告辭回去了。

  一上午他們都在趕路，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幾人還滴水未進，他們本來隻準備去找個小攤隨便對付一下的，現在有人請吃飯，那自然最好不過了。

  “咳咳。”紀珩輕咳兩聲，成功讓紀安閉嘴。

  江笙等人聞言都臉色難看。

  謝春的哥哥曾經就是衙役，和他說過很多這樣的案子。

  紀珩皺眉，擺了擺手，示意衙役把人拉下去行刑，吳文勝和吳莊很快很按在了長凳上，板子落下，兩人在眾人的注視下發出淒慘的叫聲來。

  半晌，他艱澀開口道：“我要是說了，你們能保我妻兒嗎？”

  最後，紀珩果斷拍下驚堂木，吳文勝和吳莊各打三十大板加蹲大牢十年。

  吳莊神色一變，身子有點僵硬起來。

  吳莊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這是被別人借刀殺人了。

  也是幸好還沒鬧出人命，若是以那些變脆的青磚建的房子真的出了事故塌了，那吳文勝面臨的只會是秋後問斬。

  不過吳文勝已經五十歲了，蹲了大牢出來也估計沒什麽活頭了。

  他拚命抬頭，憤恨地看著紀珩，道：“你們紀家對得起我們吳家嗎？！你們對得起蘇家一家老小嗎！”

  紀安一邊給他們擺筷子一邊道：“可不呢，一兩銀子一隻，要不是你……”

  吃罷飯，幾人又討論了一下那些變脆的青磚該怎麽處理，宋堯提出了幾個建議，第一是用來修院牆，第二修豬圈，正好土匪大營的院牆也需要青磚。

  由於他們是走路來的，紀珩便讓人用馬車送他們回去，並提議去土匪大營看看。

  九月正是種土豆的季節，現在播種，過年前就可以收獲。

  上次江笙的土豆種已經送來了，並配上了詳細的種植說明，土匪大營裡的人矜矜業業地種著地，種了幾百畝的土豆和小麥，地勢比較低的地方種上芋頭和魔芋，地勢高點的地方種上些果樹，一邊種地一邊修房一邊開荒，到明年的時候，這裡一定會變成一個超級大農場。

  看著那一塊一塊被分割得整整齊齊的田地，眾人的心情都很好。

  紀珩絲毫不顧自己乾淨的鞋襪，帶著他們走進地裡，蹲在地上看土豆的發芽情況。

  “長小芽了，這麽多芽，存活率挺高的。”江笙好奇地看著那嫩嫩的芽，她也是第一次見證土豆的生長。

  “這兒的土肥，連草都長那麽粗，種什麽都長得快。”謝春說著，捂著肚子道，“我，我有點肚子疼想解手。”

  負責管理大營的魏大人連忙叫了一個衙役帶著謝春去如廁。

  江笙隨便掃了一眼，發現謝春去的是一個露天的角落，直接解開褲子蹲下就拉，難怪她聞到了若有若無的臭味。

  這也能理解，南方還未開發，農民們也還沒有堆肥的概念，甚至於紀珩剛到富陽縣的時候，街上到處都是畜生拉的粑粑，人相對來說有素質一點點，會選一個偏僻的地方拉粑粑。

  後來紀珩下令整治縣城內的衛生，這才讓境況改善，但要想改變本地人的生活習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江笙道：“你們這個……解手……沒有固定的地方嗎？”

  魏大人露出尷尬的表情道：“有，就那塊地方。”

  紀安道：“唉人太多了管不過來，不到處亂拉就算好的了。”

  江笙道：“那你們可以試試堆肥。”

  紀珩道：“何為堆肥？”

  他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江笙，他知道江笙又要提出什麽新點子了。

  “這人和牲畜的糞便和爛了的樹葉什麽的，都可以成為肥料，若是集中到一個地方讓它發酵一段時間，再用來澆灌蔬菜，可以讓蔬菜長得更好。”

  紀珩聞言若有所思，“我是見過一些農書上有此記載。”

  紀安道：“沒毒嗎，會不會把蔬菜毒死？”

  江笙道：“倒多了會，適量就不會，日曬雨淋半個月後，糞便會自己溶解掉，不會一直留在菜葉上的。”

  魏大人道：“真的這麽有用嗎？”

  江笙道：“當然了，我們北方都是這麽乾的，我們那兒土薄，沒有你們這兒的土肥，不堆肥的話，莊稼根本長不大。”

  魏大人聞言迅速從胸口摸出一個本本和一根炭筆記錄了下來。

  江笙又簡單說了下堆肥的事，正想看看謝春好了沒，突然她的視線落在了遠處的一片草叢裡。

  那片荒地還沒開發，草有半人高，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蹲在裡面，江笙本以為這人也是在那兒拉屎的，但突然她眼前一閃，有一陣金屬的反光射了過來，她這才看清那個人手上拿著一把匕首。

  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把手指放進嘴裡吹了個哨子，而後突然站起身握著匕首就飛速衝殺過來。

  下一刻，從附近的草叢裡冒出很多的人來，以及草垛後面、屋頂上，至少來了二十幾個。

  江笙神色一凝，都怪她方才沉浸於聊堆肥，再就是許久沒有遇見過什麽危險情況，讓她整個人都松懈了。

  來人都是陌生面孔，無一例外都是練家子，目標也很明確，就是紀珩。

  他們現在所處的是一片種土豆的田邊，勞作的人離得挺遠，紀珩身邊只有幾個人在。

  魏大人嚇得手上的本子一下掉了，抱住腦袋就往草垛後面躲，謝春還在遠處拉屎，兩個隨行的衙役和宋堯都是普通人，整個人都愣在當場不知作何反應。

  只有紀安稍微反應快點，一把抽出隨時攜帶的袖裡劍擋住來人的致命一擊。
    紀珩面沉如水，靈活地側身躲過刺客的一劍，手上一掌拍出去，將一人擊退。

  但他身上沒有武器，自身武藝比起李錦又差許多，這些刺客根本不管其他人，不管不顧地衝他而來。

  這時本來已經衝到他面前的一個刺客突然瞪大眼睛停在他面前，而後身子晃了幾下，撲通一下倒了下去。

  他的後腦杓被江笙砸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幾乎頭骨都被砸碎了。

  江笙手上提著一把鋤頭，好像天神下凡，劈砍砸挖都得心應手，她一鋤頭又把一個刺客的頭砸破，抬起一腳就踹飛另一個。

  紀珩也顧不得別的，彎腰撿起死去刺客的劍就加入戰鬥。

  這時謝春也拚盡全力跑了過來，遠處的衙役和土匪聽聞動靜都往這邊趕。

  刺客們眼看著速戰速決不成，嘶吼著以玉石俱焚的姿勢向紀珩而來，紀安手臂受了傷，呼哧呼哧地勉力支撐自己，另外兩個衙役和宋堯連自保都困難。

  江笙面色不變，把手裡的鋤頭舞得虎虎生風，攔在紀珩面前幾乎沒人能靠近。

  她的臉上被濺上了鮮血，鋤頭上也是血，手上黏糊糊地幾乎握不住鋤把。

  但她內心卻不平靜，殺意沸騰，頗有種越戰越勇的感覺。

  刺客們見她不好攻破，改變戰略，一半人纏著她，一半人去殺紀珩。

  江笙一眼就看破了他們的意圖，她伸手一把將紀珩的腰摟住，丟開鋤頭，將紀珩手裡的長劍拿了過來握在自己手裡。

  “別怕，相信我。”

  說罷她帶著紀珩一個扭身就避開了兩個刺客的攻擊，長劍一挑往前一送，就挑斷了兩個刺客的手筋。

  紀珩感覺摟著自己的手臂非常有力，幾乎將他整個人甩了起來，不用他動作，江笙就能帶著他躲開所有攻擊。

  謝春也趕到了，撿起一把鋤頭加入廝殺。

  很快刺客就被江笙和謝春兩人打得個七零八落，只剩兩三個落荒而逃。

  江笙這才松開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腰上的禁錮感消失，紀珩才回過神來，關切道：“你怎麽樣？”

  他用袖子給江笙擦了擦臉上的血汙，一雙眼睛裡情緒複雜。

  江笙抹了把臉，道：“幸好我今天在，這些刺客真夠倒霉的，可能在這裡埋伏了你好久才等到你來大營。”

  紀珩卻不答話，他不是怕死，只是感到有點無力感，溫聲道：“你又救了我。”

  江笙聳了聳肩，“誰叫你運氣好呢。”

  紀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謝春把幾個刺客翻過來，道：“都死了！”

  魏大人和兩個衙役連滾帶爬地從角落裡跑出來，痛哭流涕，“大人！大人幸好你沒事啊！”

  紀珩扭頭，道：“不怪你們，快起來，沒事就好。”

  他微眯了眯眼，腦子裡已經對這次刺殺的事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大營裡的其他人終於趕了過來，看見滿地的屍體都嚇得面如土色，跪下來連連請罪，誰能想到這個地方居然有這麽多刺客。

  紀珩道：“把這兒收拾了吧，那些人短時間內不會來了，紀安，快去包扎一下。”

  紀安捂著自己的胳膊被人攙扶著走了。

  江笙則是蹲下查看了一番，抬頭見紀珩的臉色，想必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她便也不多嘴了，隻道：“這兒有河嘛，我洗洗去。”

  “等等。”

  江笙頓住腳步，回過頭看他，“怎麽？”

  紀珩走過來，道：“這兒都是男人，不方便，回縣城吧。”

  江笙心想也好，便和謝春上了他的馬車，謝春駕車，他們兩人坐在車裡。

  江笙靠在車壁上，道：“你都到了這個鬼地方了還能被人追殺，看來你結的仇不小呀。”

  紀珩雙手擱在膝蓋上，不置可否，“沒嚇到你吧？”

  江笙攤了攤手，“你覺得可能嗎？”

  紀珩道：“李錦回盛京去了，待他回來就沒事兒了。”

  江笙道：“你身邊就沒有功夫高強點的人嗎？你們這些有錢人不都是會養什麽死士什麽影衛之類的嗎？”

  紀珩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原本有，我離開盛京後就沒了。”

  “沒了？”

  “嗯，被家裡收回了。”

  江笙聞言腦補出了一場宅鬥大戲，看向紀珩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同情。

  回了縣城後，他們找了一家離縣衙近點的客棧，掌櫃一看江笙滿身血，就嚇得瑟瑟發抖，還好紀珩及時跟了進來。

  “縣令大人？草民拜見縣令大人！”掌櫃誠惶誠恐道，“敢問這位姑娘是……”

  江笙淡定道：“殺豬的。”

  “殺豬？哦哦哦……姑娘果真勇猛……”

  紀珩溫和道：“給他們開一間上房，然後把熱水和新衣送去。”

  他摸出一塊銀子放在櫃台上，道：“我就不方便上去了，你要是有事，就讓他們去縣衙找我。”

  江笙點點頭，“好。”

  她快步上了樓，紀珩這才離開，他身上也有血汙，需要回去清洗一番。

  待整個人泡進熱水裡後，紀珩才伸手摸了摸自己側腰，那裡的肌肉有點酸痛，是被江笙摟住大力甩動他整個人的時候造成的。

  想到當時那個場景，他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莫名好笑，要是讓李錦看到了，準會笑話他一輩子。

  熱氣升騰，他收回了思緒，嘴角勾起的弧度也一僵，快速洗好後擦乾套上衣服就去了書房。

  他眼神有些冷，提筆開始寫下一封遞往盛京的密信。

  江笙則是舒舒服服地泡了一會兒後，穿上掌櫃的媳婦送來的衣服，又把中午剩的用油紙包起來的烤鵝腿和翅膀和謝春分著吃了。

  紀珩可能真的很忙，後面沒再露臉，只是派下人送來了很多的飯菜。

  兩個人吃到撐就倒下休息，次日早上紀珩的人又架著馬車送他們回杏花村。

  江笙一鑽進馬車，就見車裡堆了一大堆東西，什麽布匹，首飾，貂毛，人參等值錢東西。

  她伸手摸了摸那精致的包裝盒，不確定道：“這是……”

  下人道：“是大人吩咐給姑娘你的謝禮，大人太忙了就不能來送二位了。”

  謝春眼睛已經黏在那把閃閃發光的玄鐵寶劍上了，“師父你看這劍，好東西誒，很值錢的樣子，你不是正好沒武器嘛。”

  江笙看了兩眼道，“太佔地方了不方便，我喜歡就地取材。”

  畢竟她不喜歡天天拿著一把劍裝逼，真打起來了，抓到啥用啥，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謝春有點失望，這麽好的劍不用多可惜。

  江笙道：“你喜歡就拿去用。”

  謝春驚喜道：“真的？”

  “是啊，放著還不是浪費。”

  “謝謝師父！”謝春就差直接一口親上來了，但他不敢。

  宋堯已經被人提前送回來了，江笙等人回到林家後，也投入了緊鑼密鼓的新房收尾環節。

  修院牆，修水池，修花壇，安裝門窗，鋪地磚……

  隻再等半個月，就可以入住了。

  眾人都期待地等著這一天，人人都乾勁十足。

  終於，在九月末的時候，歷時兩個月建造起來的房子完工，隻待通通風晾晾就好了。

  房子雖然修好了，他們可沒有歇息的時間，因為播種的時候到了，荒地還沒開始挖。

  江笙和江家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照樣雇人來幫忙開荒，先把麥子土豆和白菜蘿卜種下去，這樣冬天才有菜吃。

  同時村裡人也按照江家剛到杏花村時提出的梯田法子開出了一些荒地，一層一層的，像魚鱗一樣分布在山坡上，這樣一來，村裡的耕種面積大大擴大了。

  江家人也立馬投入了挖梯田的行列中。

  隨著天氣越來越涼快下來，來南方的第一個秋天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