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第三個世界（20）

  ‘因為我只是隻小白兔’是系統之前買的道具之一。

  選中目標，使用道具。目標會放棄追問俞潼問題，並給他自動腦補一個合適的理由。

  俞潼只是嘗試一下，沒想到真的有用。

  他根本沒打算回答執念的問題，因為老和尚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從記憶片段來看，當初老和尚拒絕大合光明邀請的理由，是他覺得從小虐待一個孩子，實在太過殘忍。

  但當時大合光明寺內，已經有了一個法辰和尚。

  成為法塵陣眼必須吃的苦頭，他早就吃了一大半。

  老和尚給出的拒絕理由，也就不再成立。

  如果老和尚真的認為，該用一個人的性命，換取世人的幸福。

  老和尚打心裡不讚同大合光明的說法，又實在太過向往他描繪的世界。

  聽完俞潼的解釋，系統沉默一瞬，【這老和尚是不是有點選擇困難症？】

  倘若可以犧牲他一人，去換取眾生的幸福。

  俞潼沒時間回答她的話，叼起掉在地上的念珠，對著臥室木門撲過去。

  俞潼不清楚老和尚給出的選擇時間，到底有多長。

  俞潼在活死人堆裡轉過頭，對他們揮揮手。

  似乎是感應到了活人的氣息，老和尚渾濁的眼珠，微不可查地轉了轉。

  在俞潼和系統說話間，不遠處忽然傳來小紅的喊聲。

  ‘嗯，糾結了七.八年，他這症狀還挺嚴重。’

  俞潼身上的毛，唰的一下炸了起來。

  紙人小紅急匆匆地飛過來，“怎麽了？他這是要對劉警官做什麽？”

  原本明亮的黑眸，瞬間失去光彩。

  哦？
  是新的有緣人。

  “小兔仙？太好了你還活著。你拿到念珠了麽？”

  劉警官身子一軟，掉入金光罩內。身體以一種奇異的姿勢下落，砸到老和尚身前。

  幾十億人是眾生，一人也是眾生。

  【幸好他沒拋硬幣做決定。】

  紙人能聽懂兔子說話，劉警官可聽不懂。

  既不想幫忙，也不想這麽放棄。他糾結得很，索性直接坐在這裡，慢慢做選擇。

  小紅抱著劉警官，在空中飄來飄去。

  眼見劉警官的指尖，距離念珠形成的金色護罩，只差半米遠的距離。

  依照他先前的流程，老和尚會先給劉警官看記憶片段。等對方了解前因，再問他該怎麽選擇。

  小紅一愣，“你說這裡有陷阱？不可以碰？”

  俞潼能跳過問答環節，從他那裡弄到念珠。是仗著自己只是不會說人話的小白兔，還有系統道具可以用。

  那眾生便比一人重要。

  小紅邊說邊往老和尚所在的方向飛，劉警官伸長手臂，使勁往下面抓。

  犧牲一人救眾生，看起來似乎沒問題。可要是以後需要犧牲一百人、一千人、一萬人呢？
  是不是只要人數少於幾十億，就都可以拿來犧牲？

  老和尚看似直到死亡，都沒有想通這個問題，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被幾個紙人接住，才堪堪停住身形。

  那他當初也不會選擇鎮守在這裡，壓製大合光明的修羅大陣。

  “你嘴裡叼的是念珠？一顆夠麽，要不要我們再去拿一顆？”

  劉警官只要碰到護罩，就會被老和尚的執念盯上。

  他要是回答不好執念的問題，念珠會直接碎一地。

  老和尚的執念是不講道理的。

  老和尚雙眸低垂，像之前面對小白兔時一樣，與劉警官四目相對。

  等小紅反應過來，想拉著劉警官離開時，一切都遲了。

  倘若必須犧牲他人，去換取眾生。

  劉警官滿是血汙的指尖，正正好好碰到金光護罩上。

  那一人和眾生，就同等重要。

  抱著他的小紅被什麽東西攻擊到，驚叫一聲倒飛出去。

  俞潼連忙吐出念珠，用前爪踩住。揚起兔頭，對小紅急切地吱吱幾聲。

  從系統後台的錄像時間來看，他剛剛和老和尚僵持了兩分四十秒。

  不管劉警官的回答，符不符合老和尚的心意。在接下來的兩分四十秒內，俞潼嘴裡這顆念珠都是安全的。

  他抓緊這段時間，給大合光明一念珠。

  俞潼對著其中兩個紙人使勁招手，讓他們趕緊過來把臥室點著。

  紙人小招財拎著油桶衝過去，一腳踹開臥室大門。將汽油往門內胡亂一潑，尖著聲音大喊:“兵姐姐！”

  陸遠遊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將早已準備好的火柴丟進去。

  大合光明的臥室裡放了很多書，全都是易燃品。

  大火瞬間燒起來，紙人連忙往後躲。

  現在火剛剛燒著，還需要點時間，才能看出哪本書才是大合光明的真身。

  趁著這個空檔，俞潼吐出念珠，轉頭四處尋找辰哥。

  在他看完老和尚的記憶，準備做選擇時，心有靈犀道具忽然給他傳遞來一股複雜的感情。

  俞潼知道，辰哥準備用底牌了。

  圍住老和尚的惡鬼和活死人，明顯比之前少了一大半。不然小紅也沒辦法帶著劉警官，飛過去搶念珠。

  一室一廳的房間並不算大，俞潼很快就循著打鬥聲傳來的方向，找到了辰哥。

  變成鬼王的辰晏禮，已經殺瘋了。

  他將活死人和惡鬼引到衛生間，關上門揍。

  揍完一批，出來抓下一批。

  俞潼看向衛生間時，辰晏禮正好從裡面出來。

  滿身煞氣雙眼猩紅的鬼和尚，目光陰冷地盯著他。

  俞潼站起身，對他比了個愛心。

  鬼和尚明顯愣了愣，嗓子裡發出意義不明的音節。

  一人一兔對視兩秒，他學著小白兔的樣子，也跟著伸手比了個心。

  俞潼一愣。

  辰哥這樣子不像是失去理智，倒像是失去智商。

  感覺傻乎乎的。

  靠著本能回應完小兔仙，辰晏禮殺氣騰騰地衝向活死人堆，隨機抓住一個惡鬼，按在地上錘。

  俞潼正準備轉身進屋，余光卻看見辰晏禮丟掉手中半死不活的鬼物，向他飄了過來。

  沒了理智，辰晏禮做事全憑本能。

  看見會動的東西，就想嘎嘎亂殺。看見自己的小白兔，就想湊過去親近。

  可惜時間不合適，刀架在脖子上，俞潼沒心思想那些有的沒的。

  他點點頭跟辰哥打了個招呼，轉身一個‘小飛兔來嘍！’徑直飛進火場。

  沒了腦子的鬼和尚，想都沒想就跟著飄了進去。

  ————

  陸遠遊看向老和尚所在的方向，神色擔憂地問:“劉警官那邊什麽情況？”

  紙人小招財搖搖頭，“不清楚，老和尚在身邊布置了什麽陷阱，不過應該不致命。”

  陸遠遊還想說什麽，忽然感覺背後一涼。

  她猛地轉過頭，渾身汗毛瞬間立起來。

  之前被辰晏禮逼退的鬼物們，突然如同提前木偶般，齊齊轉身面對臥室門。

  它們身體劇烈抽[dòng]幾下，口鼻裡噴出一股股黑墨。

  在進門之前，辰晏禮跟陸遠遊等人，講過墨水人的一個攻擊手段。是將墨水灌進人嘴裡，把人殺死變成剪紙小人。

  他不清楚大合光明本人會不會這招，但提前給他們打個預警總是沒錯的。

  黑墨從活死人口中噴出，徑直射向陸遠遊。

  此時她在想躲到老和尚的金光護罩裡，已然來不及了。

  紙人小招財下意識飄過來，幫她擋了一下。

  墨水在碰到小招財的瞬間，在他身上迅速蔓延。

  小招財驚恐地瞪大眼睛，對著紙人朋友們求救。

  紙人小紅想上前，被另外一個紙人拉住，“我們沾到墨水，也會變成這樣！”

  眼見著小招財就要被黑墨徹底包裹，陸遠遊一咬牙一狠心，將手中大德高僧的念珠，懟在小招財身上。

  紙人身上的黑墨快速消失，紙扎的身體也被灼燒了大半。

  見紙人還傻乎乎地愣在原地，陸遠遊急的大喊:“你靈魂還不快飛出去！”

  小招財僵硬地轉過頭，“黑墨……黑墨進入我的靈魂裡了……”

  “我知道，知道你是想救我…謝…謝謝。”

  在念珠燒光黑墨的同時，小招財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看著漫天飛舞的紙片，陸遠遊嘴唇劇烈顫唞，半天沒有發出聲音。

  門內的小兔仙和辰晏禮，已經和大合光明真身打了起來。

  即使在這種混亂的環境下，屋內激烈的戰鬥聲，也能透過門板清晰地傳進每個人耳中。

  大合光明感受到了生命威脅，開始操控活死人噴墨。

  黑墨在客廳到處亂射，但凡紙人被墨水碰到，就只能等死。

  小紅見狀，也不再跟惡鬼纏鬥。

  她大聲尖叫:“大合光明他媽的瘋了，瘋了！我們快跑！”

  紙人們呼啦一下散開。

  陸遠遊也強壓下心底的自責與悲傷，紅著眼睛跑向老和尚的金光護罩。

  跑到一半，紙人和陸遠遊又都退了回來。

  那些活死人和惡鬼，正在往臥室門跑。

  他們要去支援大合光明。

  就算變成鬼王的法辰和尚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是大合光明和這一群鬼物的對手。

  劉警官還在和老和尚僵持，辰晏禮和俞潼的精力，也全都放在對付大合光明上。

  陸遠遊咬咬牙，握緊手中的高僧念珠，“惡鬼身體雖然也抽[dòng]，但它們噴不出墨，只有活死人能噴墨。”

  “我用肉眼量過了，活死人能噴出的墨量是有限的。噴得越多身體越癟，最後會徹底變成人乾！我們還有希望！”

  短短兩分鍾的時間，紙人軍團損失慘重。至少有一半的紙人，死在了黑墨之下。

  紙人們打起了退堂鼓，紙做的身體在空中劇烈顫唞，發出嘩嘩的聲響。

  小紅舉起一個板凳，放在身前當擋箭牌，“你們愣著幹嘛，要是讓它們進了臥室，我們就死定了！”

  “攔住了還有機會活，攔不住肯定死！守住守住，就剩不到十分鍾了，守住！”

  “衝啊啊啊！！！”

  ————

  小紅的喊聲，俞潼聽得很清楚，只是沒精力去管外面的情況。

  大合光明是他綁定系統以來，遇到過的最難編的敵人。

  上一個世界的神父，都比他好對付。

  事實證明放火是有用的，臥室裡的東西全都被大火吞沒。就連墨水人平時用的白板，和被他精心罩住的書也著了火。

  唯獨房間最深處，靠牆放著的小書架，沒有被火焰碰到。

  他們的猜測是對的。

  在墨水人離開後，大合光明果然沒有老老實實地留在桌上。

  他用墨水人手抄的書，當做自己的替代品放到玻璃罩裡，迷惑外人的視線。

  自己則躲到房間的書堆裡，減少被人發現的幾率。

  俞潼是小白兔，他的鼻子比人要靈敏得多。

  就算沒辦法依靠眼睛，分辨出哪本書是大合光明。他也能靠著嗅覺，聞出哪本書上墨水味最重。

  墨水人平時沒少和大合光明待在一起，他們肯定串味了。

  俞潼很快在一堆小說漫畫裡，找到將書皮偽裝成少年漫的大合光明。

  他一個‘小飛兔來嘍！’撞倒書架，將嘴裡的念珠，狠狠按在那本少年漫上。

  被念珠觸碰的瞬間，少年漫上出現明顯的燒灼痕跡。

  同時漫畫裡，還傳出一個男人痛苦的悶哼聲。

  熱血少年漫的偽裝褪去，書籍露出本來的模樣。

  那是一本古老的書籍，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書名模糊不清。

  只能勉強看出，這應該是一本記錄各種儀式陣法的古籍。
    俞潼粗略地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他不好奇大合光明到底是什麽書，他隻想快點把他弄死。

  外面的陸遠遊等人，已經快撐不住了。

  墨水人冰冷的命令聲，還不斷從樓外傳進來。

  “肢.解這一百三十人，你們就能活命。強.迫虐.殺這二百人，就能去安全區域。”

  “警察是不是告訴你們，再有八分鍾他們就會過來？你們是不是以為自己能活命了？放心，我保證能照顧到每一個人！”

  失去理智的辰晏禮，沒有理會墨水人的喊聲。

  他心中對大合光明有強烈的恨意，想過去撕了那本書，又本能地畏懼小白兔口中的念珠。

  古書開始劇烈掙扎，俞潼兩隻前爪使勁抱著書，念珠死死地按在古書身上。

  老舊的封皮被灼燒出一個大洞，男人悶哼逐漸變為痛苦的哀嚎。

  系統看見勝利的曙光，激動地跳起來。

  【真的有用！快贏了快贏了！】

  俞潼臉色極為難看，‘早著呢，如果將書看成人，大合光明現在受的就是皮外傷！’

  【樂觀點小魚魚，以這個速度，再燒個四五分鍾，一定能這本破書燒透！】

  ‘樂觀個屁，念珠他媽的要裂開了！’

  俞潼話音未落，嘴裡的念珠啪的一聲炸開。

  被念珠壓製力量的古書，瞬間將壓在身上的小白兔彈飛。

  大合光明只打了他一下，俞潼就受了內傷。

  他吐出一口血，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

  眼見著小白兔就要落入熊熊烈火中，一直飄在附近的鬼和尚，嗖的一下飛了過去。

  搶在俞潼落入火海之前，一把將小兔仙攥住。

  變成鬼王的辰晏禮，失去理智也沒了腦子。他依靠著肌肉記憶，將小白兔往懷裡一塞。

  小白兔穿過他的靈魂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辰晏禮一愣，猩紅的雙眼中閃過一抹茫然。

  俞潼來不及跟他解釋，一邊吱吱叫，一邊來回比劃前爪。

  “辰哥，快把我丟出臥室。剛剛那枚念珠上的力量耗盡了，我要出去拿一枚新的！”

  辰晏禮讀不懂小白兔的意思，正準備搖頭。

  一個冰冷的男聲，忽然傳進兩人耳中。

  “連老和尚本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們以為單靠他的念珠，就能殺死我？”

  在俞潼警惕的目光中，一個渾身流淌著黑色墨水的男人，緩緩從古書中鑽出來。

  小狐狸精說得對，大合光明是個極為美麗的男人。

  俞潼能想象到的，所有和美有關的成語詞語，都不足以用來形容大合光明的容貌。

  他確實比辰哥，還要好看上千百倍。

  俞潼都被美的愣了愣神，更別提老色批系統。

  8102沉默一瞬，呆呆地道:【他長這麽好看，怎麽可能是壞人。】

  俞潼:……

  ‘我長得不好看麽。’

  【也好看，不過他更好看。】

  俞潼本來想說的是，長成他和辰哥這樣的，都能是壞人。

  說明長相和好壞之間，沒有必然聯系。

  但老色批已經被大合光明美呆了，只知道捧著臉傻樂。

  殺瘋了的辰晏禮，可不管大合光明說了什麽，長得漂不漂亮。

  他氣勢洶洶地衝向大合光明，一掌對著他的胸口拍去。

  大合光明冷笑一聲，“區區鬼王，也該在我面前造次！”

  無數黑墨從他身上噴湧而出，如同潮水般鋪天蓋地衝向辰晏禮。

  鬼和尚身上濃鬱的陰氣，瞬間被墨水吞噬大半。

  大合光明微微挑眉，“你的陰氣還能擋住我的攻擊？哦我知道了，你是這一任的法辰和尚。”

  “不錯不錯，和前幾任法塵比起來，你身上的怨氣要濃鬱得多。就算那個蠢貨完不成獻祭儀式，我吃了你，也能恢復大半實力。”

  說話的同時，大合光明已然伸手，向著辰晏禮胸口抓去。

  辰晏禮閃身一躲，揮手擋住試圖鑽進他嘴裡的黑墨。

  大合光明抬起手，落到地上的黑色墨水被他操控，再次向著辰晏禮飛去。

  黑墨還沒碰到辰晏禮衣角，大合光明腳下的地面忽然一空。

  一個兔子洞突然出現在他腳下，大合光明一時不察，啪的一下掉到四樓。

  而那本破舊的古書，還靜靜地躺在一旁的地上。

  俞潼衝過去，叼住古書飛撲到大火旁邊，甩頭將書丟進火堆裡。

  即使大合光明不在旁邊保護，這本書一時半會也沒被火點著。

  辰晏禮伸手將書撿回來，用陰氣撲滅上面的火，對小兔仙搖搖頭。

  這意思是普通的火焰，不會威脅到大合光明的本體。

  他試著撕扯古書。

  這泛黃掉頁的破書，比鋼鐵還堅硬，怎麽都撕不開。

  掉到四樓的大合光明，已經從錯愕中回過神來。

  他靈魂穿破四樓屋頂，重新飛回房間。

  辰晏禮丟下古書，本能地將小兔仙護在身後，表情猙獰地衝向大合光明。

  火光照亮漆黑的房間，黑墨與血水，在房間盡頭狹小的角落裡漫天飛舞。

  這種級別的戰鬥，不是一隻小兔仙能參與的。就算俞潼有道具，他也幫不上什麽忙。

  想到兔身死了，還能換別的身體復活。

  俞潼咬咬牙，準備直接穿過火海，去客廳裡再拿一枚念珠過來。

  只要有念珠，他就有機會偷襲殺死大合光明。

  也不知道大合光明對這間屋子做了什麽，大火一直停留在臥室前中段部分。

  既沒有往門外客廳裡蔓延，也沒有燒到他們的戰場。

  俞潼屏住呼吸，竭力分辨出房門所在的位置。

  他正想使用‘小飛兔來嘍！’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大合光明菩薩喜歡動物，寺廟裡收留了很多小動物。

  他嘴上說著厭惡妖怪，卻不介意哄騙狐狸精等小精怪，過來給他打白工。

  大合光明既不討厭普通動物，也不真的仇視妖怪。卻唯獨對成了小仙的動物，有強烈的敵意。

  在原文中，住在後山的兔仙家族，和其他成仙的小動物，全都被惡鬼和活死人殺死。

  前些天，胖和尚在意識到俞潼可能是小兔仙時，表情也變得很難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俞潼心底，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是不是成仙的小動物，也能對大合光明本體造成傷害？

  ————

  趁著辰晏禮吸引走大合光明所有目光，俞潼拖著古書躲到倒下的椅子後面。

  他磨磨兔牙，兩隻前爪按住古書，狠狠地咬下去。

  大合光明單手壓製住辰晏禮，正準備一手捅進他的胸口。忽然感覺自己左側肩膀，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

  微微刺痛，並不礙事，卻讓大合光明心中升起強烈的危機感。

  他一把甩飛辰晏禮，起身環顧四周。

  看見火都點不著的書，被自己啃出一個淺淺的牙印，俞潼抿唇冷笑一聲。

  他猜的是對的。

  成仙的動物能傷害到大合光明，所以他在原文裡，將兔仙家族全滅了。

  想到一旦他們失敗，不僅外面的人全都會死。那狗東西還會把辰哥，當成經驗藥水吃了。

  俞潼發出嗚嗚的低吼，瘋了似地啃咬古書。

  有辰晏禮在旁邊干擾，大合光明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小兔仙。

  他猛地轉頭，手掌穿過鬼和尚護體的紅霧。一掌刺穿他的胸口，將他吊在半空。

  辰晏禮靈魂飄忽一瞬，身上的陰氣肉眼可見地變淡。

  雖然沒了理智，但潛意識告訴他，他不能死。

  辰晏禮自小就被家人變相賣進寺廟，打那之後基本沒下過山。

  師兄弟們都可以下山，唯獨他不可以，因為他是法塵。

  師父說他要是想，也可以出去玩，不過不能離開師兄弟們的視線。

  辰晏禮心高氣傲，他受不了被人監視的日子，便乾脆不下去了。

  偶爾出去一趟，也是跟著師父做法事，根本沒有自由。

  這身灰色僧袍穿在辰晏禮身上，就像囚服一樣難受。

  他做夢，都想逃出大合光明寺。

  法辰和尚向來不討人喜歡，辰晏禮從小到大沒交過朋友。

  現在他好不容易有了擺脫寺廟的機會，還認識了小兔仙、陸遠遊、劉警官等人。

  辰晏禮想活下去，很想活下去。

  滔天的怨氣，激發出惡鬼的凶性。

  辰晏禮雙手用力撕扯大合光明的手臂，臉上多出兩行血淚。

  他反抗得越激烈，大合光明越滿意。

  “他們把你培養得真優秀，無論是拿來做陣眼，還是直接吃唔！”

  男人肩膀突然被咬掉一塊，他悶哼一聲，聲音戛然而止。

  大合光明單手掐住辰晏禮的脖頸，拖拽著往大火中走。

  “就這麽大的地方，你能藏到哪去！”

  他一掌震碎地上的桌椅板凳，露出藏在角落裡的兔子洞。

  正在啃書的小白兔，已經炸成了白團子，胸口劇烈起伏。

  眼見著大合光明對著兔子洞伸出手，系統嚇得尖叫一聲。

  【操操操，辰哥吊打外面的惡鬼，大合光明吊打辰哥！他開掛！他媽的，這怎麽打！】

  看見垂死掙扎的辰晏禮，俞潼身體止不住地顫唞，聲音卻依舊冷靜。

  ‘怎麽還不進來，再慢就來不及了。’

  【你說什麽？】

  ‘我說劉警官怎麽還沒帶著念珠進來！外面一直沒有傳來小紅他們的喊聲，說明劉警官的回答真的讓老和尚滿意了，地上的念珠都沒碎。’

  ‘時間過去這麽久，他們應該早就拿到念珠了，怎麽還不過來！’

  系統剛要回答，俞潼忽然動了動耳朵。

  在大合光明身後，一個女鬼偷偷從下方穿過地板，探出一顆小腦袋。

  她對著俞潼齜牙咧嘴，雙手來回比劃。

  俞潼不著痕跡地跺跺腳，使用兔老大的道具卡，開了幾個兔子洞。

  大合光明注意到了小兔子的動作，但沒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麽。

  他隱隱感覺有哪裡不對，正準備回頭看。

  被嚇傻的小兔仙，忽然發了瘋似地啃咬起古書。

  大合光明眉頭緊鎖，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他左手控制住辰晏禮，右手抓起小兔仙，手掌使勁一捏。

  ‘咯吱吱吱——’

  骨頭碎裂的聲響，從他手中響起。

  小白兔身體被擠壓得變形，大張著嘴往外吐血。

  看見這一幕，原本還奄奄一息的鬼和尚，像是受到了刺激。

  他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硬是掙脫出大合光明的左手，向著他的胸口刺去。

  與此同時，小兔仙用來藏身的兔子洞，悄無聲息地變得更深了。

  放在洞裡的古書，啪的一下掉到了四樓走廊。

  進不去五樓臥室門，只能跑到四樓碰運氣的幾人，立刻圍了上來。

  劉警官掏出口袋裡十多枚念珠，準備一股腦全按在古書上。

  小紅抱著陸遠遊，鑽進小兔仙開出的另一個兔子洞。

  屋內慘烈的景象，把陸遠遊驚得汗毛直立。

  眼見小兔仙就快被一個陌生男人活活捏死，法辰和尚也命懸一線。

  陸遠遊連忙從洞口鑽進五樓，拿著念珠衝向大合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