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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原神]最後的女王》第二百一十九章 沒有問題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沒有問題了

  在這片風起之地生活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屬於風的聲音。

  在東風之龍卷起憤怒的風暴,在所有人將其視作災厄和威脅的時候,在所有人祈禱著風神的庇佑和守護的時候,祂卻選擇喚起昔日神主的神名,將王重新迎回最初的高塔。

  這是風神對我們的懲罰嗎?
  自詡虔誠的信徒們戰戰兢兢地祈求著一個答案。

  不。

  有人如此回答。

  這一次的回答與神明無關。

  是蒙德的子民先遺忘了四風守護,遺忘了千年之前的初心,遺忘了更久之前的神主。

  這是屬於蒙德的悲哀,蒙德的痛苦,和祂再不去掩飾的憤怒。

  雪山的白樹再度得到了地脈的滋養,古老的塞西莉亞花開滿了蒙德的土地,新生的幼苗隨著風聲的指引一點點破土而出,銀與木的根系糾纏共生,梣木的枝乾生著如銀的葉芽,從雪山的方向一路鋪向舊城的高塔。

  所有在外執行任務的愚人眾執行官都謹記著來自冰之女皇和統括官的那道命令。

  “……在冰之女皇的心中,這兩位的優先權甚至在‘奪取神之心’之上,哪怕只是其中一位願意回應她的聲音,她也願意放棄對塵世七執政所有神之心的執念。”

  西風騎士團的代理團長以此為引,向人民重新解釋了有關四風守護的事情……只是蒙德在安穩的環境中生活了太久,哪怕是代理團長的親自解釋,城中仍有太多的人選擇提出了反對和質疑。

  正因為知道,所以也知道自己做不到,現在的西風騎士團做不到,現任的風神巴巴托斯大人也做不到。

  在推進這項工作的過程中,琴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力和滯澀感。

  尋找一位神明,還是收集其余塵世執政的神之心,這似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

  過分虔誠的信仰反而會創造出故步自封的傲慢,他們對西風騎士的信任、對風神巴巴托斯的信仰,對現在安穩生活的習慣和放松,全部都成為了禁錮他們引領這個國家進一步前進的枷鎖。

  “別擔心,代理團長小姐。”

  蒙德的烈風之主,璃月的黃泉之主。

  答案其實非常簡單:破而後立,僅此而已。

  “——至少到了現在,至冬對蒙德的確是沒有半點興趣了,我可以以愚人眾執行官的驕傲向你保證。”

  這就是蒙德的意志,蒙德的選擇。

  “……蒙德最初的王,我們的先祖,當年是如何做到的呢。”

  至冬的執行官仰起頭,從風中辨認出劍刃出鞘的聲響,和如風般迅捷又輕盈的純粹殺意。

  至於蒙德的烈風之主迭卡拉庇安的故事,大多數都是感覺無從下手,首先蒙德自身歷史損失嚴重,教令院的記錄被反覆改寫已經面目全非,女士對蒙德過往的歷史稍有知曉,但也遠遠不到覺得自己能直接一步登天,完成女皇陛下最高期待的程度。

  女士本來也不需要蒙德的代理團長來認可自己,她抬手卷過自己的鬢發,慢條斯理地說道:“愚人眾在此之前的確提出了一些在貴方看來可能稍顯冒犯的要求,但是那都是在不了解情況的前提下才做的,若是哪裡讓代理團長不舒服了,我也可以代為道歉。”

  “當然,”女士微笑著補充道,“愚人眾所行所做,皆為踐行冰之女皇的意志。”

  她畢竟也是個古恩希爾德。

  只能說,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
  被蒙德人稱作風龍廢墟的地方,其實也是蒙德最初的城。

  這條路空空蕩蕩,只有生著銀葉的奇異樹木和古老種的塞西莉亞花,如銀的白樹,純白的花海,矗立此處隔絕一切的風之壁障,讓這裡越走越像是與世隔絕的世外之境,正如蒙德對此的稱呼——真正如夢的理想鄉。

  印象中妖豔又傲慢的美人卻拿出來彬彬有禮的謙和態度,只是那份笑意只是虛虛掛在她的唇角上,並未讓琴感覺到任何的誠意。

  只是隔絕了人與神明之間距離的,遠遠不只是新生的銀樹與一望無際的花海。

  對於祂而言,人類的虔誠,人類的期待,人類所謂的信仰和堅守,本質上和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的所有生物都沒有任何區別,他們自詡主人,要求土地做出回應,可創造城池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取自蒙德的土地;哺育喂養人類的全部都來自這片土地的饋贈,說到底,人類也只是循環的一部分,並不值得被祂單獨對待。

  琴抿起嘴唇,並不覺得這就是示弱的意思。

  可偏偏也是這看似簡單的要求,為難住了所有的執行官。

  “雖然很遺憾,迄今為止雙方也只是‘坦誠地交換了建設性的意見,增進了彼此的了解’,但這一趟的收獲頗豐,還是要感謝蒙德的招待了。”

  可是世事難料,又有誰能猜到如今的這一步?
  女士望向高塔的方向,臉上露出一抹愉快的微笑。

  “很抱歉打擾了您的休息時間,”辦公室的門常年只是半掩,凱亞腳步匆忙走進來的時候,琴也只是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騎兵隊長的表情是少見的嚴肅,極為認真的說道:“愚人眾的執行官‘女士’想要見您,代理團長。”

  她喃喃自語著,卻也並不需要誰來回答她,給她一個完美的答案。

  女士笑著說道。

  特瓦林帶起的龍災如今雖有西風騎士團在調整輿論和加以解釋,可人的意識有的時候同樣也是無比固執的;女士原本以為自己還能在這條路上看到朝聖的信徒,可該說蒙德人不願意接受事實還是對風神巴巴托斯的信仰太過虔誠呢……

  所以她是知道的。

  琴倏然一怔。

  琴的目光反而變得愈發嚴肅起來。

  ——在如今的蒙德,沒有任何一個人擁有那位王曾經展現出來的魄力。

  在人類不被許可進入的風暴之後,是如夢的理想鄉。

  “退下吧,外來的客人。”

  *
  “……無須這樣看著我,蒙德的代理團長。”

  蒙德的金獅,王的騎士發出警告。

  其中,璃月的黃泉鄉存在太多生死禁忌,而且第一執行官多托雷自從去了璃月就再也沒出來過,成功打消了不少人在璃月執行任務的積極性,目前為止除了某個沒腦子的年輕戰鬥狂不知死活接了任務以外,好像也沒有其他的執行官敢去璃月做嘗試;

  “此處為英靈沉眠之地,王不曾許可,便不容任何人冒犯——你當止步於王座之前。”

  “我是奉了至冬冰之女皇的命令而來,”女士仰起頭,朗聲道,“我是來自至冬的使節,只是想要向烈風之主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可首席騎士仍然只是雙手疊放在劍柄之上,平靜地看著她。

  “塵世的執政,異國的神明、他國的女王——”

  首席騎士微微挑眉,冷淡至極地反問道。

  “……你所強調的這些東西,與我和我的王又有什麽關系?”
    ***
  “……伊萊恩。”

  溫迪小小聲叫著她,女王的手從特瓦林剛剛褪去汙染的一處龍鱗上挪開,轉頭看向坐在那裡的少年:“怎麽了?”

  “你不擔心蒂娜嗎?”

  “余想不到有任何需要擔心首席騎士的理由。”

  “不,我的意思是……”溫迪看著她身上始終未曾換掉的那件玄色金紋的長裙,忍不住抿了抿嘴唇:“你若是要回璃月,不擔心蒂娜嗎?”

  “迭卡拉庇安是舊日的神王,蒂娜·古恩希爾德也是屬於舊蒙德的騎士,英靈召喚只是奇跡的顯現,是屬於過去的影子,除了彌補遺憾以外,不該對現在的世界和時間產生過多的影響。”

  王的聲音實在是太過平淡,冷靜的讓少年心中的那點悵然和不甘顯得愈發突兀又孤獨。

  “至於蒂娜……她會比你想象得更清楚如何劃分開兩個蒙德,找好自己如今的位置。”

  “當然,她會討厭摩拉克斯和余已經成婚這件事在所難免,余並不意外。”王的首席騎士總要有些額外的偏愛,何況比起所謂的抵觸她的婚姻和丈夫,不如說是騎士對現在的蒙德生出的失望。

  對如今的王一無所知,對過去的王毫無記憶——

  虛偽的敬畏比真實的背叛更讓騎士感到厭惡。

  “哪怕她拿著劍衝到摩拉克斯面前也不必擔心,跑完這段距離的是蒂娜·古恩希爾德,但是最後決定是否揮劍的永遠都是余的首席騎士。”伊萊恩平靜地補充道,“余不曾允許,她就不會揮劍。”

  “當然,余也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至少要等到‘迭卡拉庇安被蒙德的意志喚醒復活’的消息傳播得夠遠。”

  溫迪眨眨眼,有些疑惑:“這又是為什麽?”

  王冷笑一聲,轉開了視線:“因為摩拉克斯最近正在急著找死,而我之前的身份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冥主倒是能直接把摩拉克斯弄去黃泉鄉,但是璃月人的眼中他們本就是夫妻,岩王帝君去了黃泉鄉大概也就是從一開始住在絕雲間現在改成了歸離原一樣的感覺,距離鍾離想要的假死退隱差了十萬八千裡;

  想要簡單粗暴些直接“弄死”他也不行,黃泉之主如果真的殺了岩王帝君,那麽對璃月生境和黃泉死域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影響。

  “但是迭卡拉庇安就不同啦,身份方便得很呢。”王微笑著,殺氣騰騰,笑容燦爛。

  在魔神戰爭時期活躍的烈風魔神,同時還有著一段被坎瑞亞強行召喚又被塵世七執政圍攻的經驗,某種角度上來說她想要弄死誰都沒有問題。

  “當然也可以包括你的,巴巴托斯閣下。”

  溫迪:“……”

  現任的蒙德風神打了個小小的寒噤。

  “不過這期間我需要先回一趟璃月,”伊萊恩輕描淡寫的說道,“來自蒙德的受肉補充了迭卡拉庇安的靈基,連帶著英靈契約也被切斷了,需要先回去說一聲。”

  “是很嚴重的問題?”

  伊萊恩微微一頓,卻是有些無奈的歎口氣,認認真真的琢磨著如何回答才是最合適的:“要怎麽說呢……摩拉克斯在這方面的確是有點麻煩……”

  比起溫迪預期的想象中嘲諷之類的態度,伊萊恩的聲音甚至都可以稱得上柔軟。

  少年有些意外,也有些酸澀的意料之中。

  她比他想象中更願意接受那個人。

  他想。

  記憶裡驕傲又孤高的王,一意孤行從不回頭的王,終於在某個地方停下了腳步。

  她思考的內容裡多了某個人的痕跡,她顧忌的方向不再是那些更加冷酷更加理性的東西,她被染上了鮮活的溫度,會回頭看一看,甚至會轉頭往回走,只是為了提醒某個人她還在。

  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他反問自己。

  伊萊恩在提起這件事時候的眉眼間也只是染了幾分他再熟悉不過的縱容,她沒有諷刺,也沒有說任何拉低印象的話,是因為她在下意識回護那個人,還是只是單純希望自己不要失望太多?
  也許他早就知曉答案了。

  不懂人心的暴君終於走下高塔,走入人間,染上了塵世的氣息和鮮活的溫度,她會活得更好,會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而不僅僅只是作為王存在著,作為王座上永恆不變的象征。

  這當然是好事情。

  他回答自己。

  少年專注地看著伊萊恩挑挑揀揀的描述和無意識蹙起的眉峰,他聽著,看著,唇角始終是上揚的,只是眼中盛滿了酸澀的喜悅和無可言說的惆悵,被他好好裹在了與過往無異的期待眼神之中,不曾流露出半分破綻。

  她過得真的很好。

  在她失去了曾經的一切,被她所愛的全部徹底拋棄以後,有人將她破損崩裂磨損殆盡的靈魂一片片捧起來,小心翼翼的攏在了一起。

  ——只是,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反而成了那個被排斥在她故事之外的存在了?

  需要從她口中得知她的故事,了解她的過去,去從她的聲音裡去摸索她心的痕跡。

  溫迪靜靜地看著她,忽然走到了她身邊,將頭靠在了伊萊恩的身上。

  他小心翼翼的去勾她的手,最後也只是輕輕牽住了女王的手腕。

  “……我是真的很生氣,很難過,也很失落。”

  少年垂下眼,滿眼的倦怠和疲憊。

  “因為好像就只是我睡了一覺的功夫,伊萊恩就不只是屬於我的了。”

  多不公平呀。

  他在心裡喃喃自語。

  摩拉克斯可能甚至都不理解他從自己身邊搶走了什麽。

  我有無數個理由可以阻止,可以拒絕,可以否認這一切。

  可你看起來很好,真的很好。

  那麽就沒有問題了。

  我那一千萬個拒絕的理由,全都可以忽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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