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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但萬人迷》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你以為我是屠夫嗎?”她虛晃一槍, 把軍刀放在他手邊:“你也不是砧板上待宰的豬。”

  “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我不是更快嗎。”

  泰利耶虛弱地說:“你必須做,不止是彩頭, 毒素正在蔓延。”

  “你知道, 難受的時候,可以做一些別的事情來緩解痛苦嗎?”

  他仰頭,問:“什麽?”

  萊爾摸摸他的眼皮,說:“你雖然討人厭, 但還是有一些優點的。”

  她用手指丈量泰利耶睫毛的長度, 他驚得一顫,躲閃的時候腦袋撞到後面的板子,發出咚的一聲響。

  “什麽。”

  他下意識抗拒著這種靠近,略顯焦躁地說:“這種行為, 和我要求你做的有關系嗎。”

  從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他,即使是母親, 也只是親昵地摸摸他的腦袋。

  她動作很利索,為了防止血液汙染庇護所,他們倆轉移到門邊,呼嘯的風聲在遠處叫囂鼓噪著。

  泰利耶目不轉睛,能看到的東西有很多。

  關於這個問題,他們之前討論過的。

  還沒看清楚對方面目的時候,泰利耶已經邁步走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天色,在她不解的眼神中,說:“現在是夜晚,是你下班的時間,你不必喜歡大人。”

  看見泰利耶身後的萊爾,他眼前一黑,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又緊張起來:“你怎麽會在這裡。”

  萊爾覺得隻喜歡提亞特是件很累的事,所以玩笑般的提出上下班論,下班的時間歸喬克。

  他已經有些麻痹的肌肉緊繃,怕她看出自己的生澀茫然。

  她指著泰利耶,眼神無奈:“非要說的話,我更喜歡你,更擔心的也是你呀。”

  “我年紀還小。”萊爾面無表情地說:“我需要溫情,需要和長輩之間的親/密/接/觸,老師。”

  他接過喬克肩上生死不知的提亞特。

  但是憑著絕佳的夜視能力, 泰利耶仍能分辨出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故作鎮定,渾身都在抗拒這種過於親/密的接/觸。

  很遺憾,此刻泰利耶從她臉上能看到的,只有冷淡和絕對控制。

  對於他迫不及待開啟的下一回合,她毫無破綻地沉默以對。

  手把手地帶著她,將刀尖刺進自己另外一隻手裡,因為她輕柔的碰觸而產生的奇怪感覺消失,泰利耶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痛感。

  “我只是希望你能當機立斷。”

  “你知道沙漠裡多危險嗎?”喬克臉上都是擦傷,他煩躁地抹了一把臉,沙子被揉進傷口裡,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月光照不進來,屋子裡黑暗又逼仄, 巨大的晝夜溫差, 讓安全屋裡滴著水珠。

  萊爾沒想到他這麽迫不及待,手上用勁甩開他的手,連帶著下面的刀尖方向一轉。

  “沒有啊。”萊爾看著他,認真地說:“我是被他強迫的。”

  “對。”泰利耶點頭:“正因為你還是個孩子,更需要服從和克制。”

  喬克難得沒有保持溫和,她身陷險處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讓他又急又生氣,語氣也變得生硬:“上班和下班的關系嗎?”

  而是一個待馴服的對象和對手。

  “就真的這麽喜歡嗎。”喬克眼睛半閉,表情難掩疲憊。

  他捕捉到風沙中有一個小黑點正在漸漸逼近,將萊爾探出來的半邊身子往回按:“注意警戒。”

  她聽見泰利耶壓抑的喘,問:“你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嗎。”

  安全屋裡空氣沉悶,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不習慣這種讓人腦子裡警鈴大作的接觸。

  泰利耶抓著她的手,壓在那把軍刀上, 拿起來。

  對待宰的東西,不需要有別的情緒。

  她在踐行她剛才說的話,如果泰利耶堅持這麽做,那他就是她砧板上的一塊肉,或者一條魚。

  “現在不是你對我的審判時間,也不是讓你玩樂的時間。”

  她眯著眼睛往遠處看,瞄到一個人攙著另一個,拖著對方踉踉蹌蹌地往這邊走。

  “哦。”萊爾順著他的力道扎進去,刺穿,但不至於貫/穿,說:“這樣夠嗎?”

  比如他盼望看到的狠毒與陰戾,他想借此來對她做更近一步的判斷,她現在不是單純的犯人身份了。

  他是誰不言而喻,但是她並沒有多關注旁邊昏迷不醒的提亞特,而是望著喬克髒兮兮的臉,驚喜地說:“這樣也能碰到,真好。”

  她繼續用力,冷淡地說:“你通過讓我這麽做,想看到什麽?”

  有毒的血液排出去,泰利耶的唇色總算不那麽奇怪了,而是變成純然的白。

  重量卸出去,心頭梗著的最後一口氣松了下來,喬克滑倒在地上,兩隻手肘撐在沙子上,勉力支撐著坐在那裡。

  萊爾齜著牙高高興興跑到他面前,兩隻手緊緊握住他的:“我來找……他。”

  她還是不以為意:“泰利耶雖然是個爛人,但是不會讓我有事的吧。”

  她在他旁邊,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說:“再說了,現在不是還有你嗎。”

  萊爾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卻被他躲開了。

  喬克的惱怒更甚:“和我一起出來的士兵全都在流沙區喪命,就連傳訊設備都一件不剩,全都陷入沙子裡。”

  “這種不可抗力,不是人力能對抗的。”他放任自己躺在沙地上,暴走失控的情緒一時間根本難以平複。

  見萊爾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把對方趕去看提亞特:“大人身上有很多貫穿傷,一直在發熱,你去看看他吧。”

  “可是我想陪你。”她蹲在他旁邊,苦惱地說。

  “去看看吧,我又死不了。”他對她擺擺手:“我現在沒有力氣生氣,等我恢復點精神,我們再談別的,好嗎?”

  身體和心理都疲累,喬克半走半爬,勉力移動到安全屋旁邊,倚在板子上眼皮一點一點往下墜。

  萊爾根本沒有去看提亞特的意思。

  她待在安全屋裡,躥來躥去,像只找不到藤蔓的猴子。

  泰利耶第一次見她這種樣子,覺得新奇的同時,又有一點微妙的不舒服。

  對手的注意力被搶走,讓他有些煩躁,這種煩躁在神志清醒的三個人中間傳播,空氣中都像飄著火藥味。

  喬克的腦袋一點一點的。

  半夢半醒間,耳邊是像病毒一樣蔓延的寂靜,衛兵們被流沙拖進去的時候,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

  一切都是在沉默中無聲進行的。

  身旁的隊友在一個個減少,每回頭一次,數量就減少一個。

  只剩下他自己的時候,恍惚間那些陷入沙海的人的臉,被替換成了萊爾的。

  這樣的失去,好像在無形中經歷過很多次,他一顆心不停地往下墜,想伸手拽住她,卻要顧著肩上扛著的提亞特。

  喬克肝膽欲裂。

  他掙扎著醒來,發現前半段是既成的現實,後半段是場令人心碎的噩夢。

  還好。

  他半眯著眼睛,視線還未清晰,想找個支撐點扶著起來,抬手卻不小心打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萊爾捂著被他打到的腦袋,一雙黑漆漆的眼珠盯著他看:“你醒啦。”

  眼神濕漉漉的。

  這讓他再次想起自己養在老家的那條小狗,忙碌的時候,它也在他腳邊打轉。

  輕輕踢它一腳,它就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一眼不錯地看著你,聳著鼻子靠近你。

  喬克心裡的那些氣,突然就消了,像有人拿針在他心裡戳了一下,漏出個大洞。

  萊爾湊近他,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做噩夢了嗎。”

  “還好。”他把臉貼上去,和她的手黏得更緊:“就是好像很久沒見你了。”

  他的眼神落在萊爾發頂,空茫茫的,最後看著她亂糟糟的頭髮,說:“對不起。”

  喬克很少這樣不穩重,大部分時候都是他在照顧萊爾。

  他更年長,習慣性地把自己放在一個照顧者的位置上,為自己剛才的情緒不穩定道歉。

  “沙漠嘛,走出去就是了。”喬克說。

  他閑不下來,剛恢復一點精神就拿出口袋裡的濕紙巾,幫她把黑一道白一道的臉擦乾淨。

  萊爾仰著腦袋被迫歪來歪去。

  喬克的手一直追著她動作,他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其實他才是那隻一直圍在主人腳邊轉悠的小狗,只要出現腳步聲和氣味,就會衝出來。

  “沒關系,我又不怪你,喬克是這個世界對我最好的人。”她笑嘻嘻的。

  喬克的心就更軟了。

  也許是兩人之間把話說開了,心松了,腦袋裡那根弦不必緊繃,他終於不再抗拒,這一次乖乖地進了安全屋,安心地睡了過去。

  狹小的安全屋裡一下裝了四個人,擠擠挨挨的。

  提亞特橫在三個人腳邊,萊爾被夾在另外兩個人中間,兩個alpha火力十足,代謝飛快,肌肉都好像在冒著熱氣。

  夜間驟降的溫度,也敵不過被兩個火爐左右夾擊的熱度。

  巴掌大一片小天地裡,溫度升升降降,濕度一直在上升,水汽蒸騰著,打濕萊爾的額發。

  她抹了把頭髮,想出去透透氣,可是根本沒有空隙讓她伸手。

  泰利耶一直冷眼看著他們的互動,見她坐立難安,若有所感地說:“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需要溫情,與親密接觸?”

  他不讚同喬克對萊爾的態度,不僅沒有對她起到應有的約束和正確的引導,反而是一種無底線的縱容。

  萊爾根本不願意聽他囉嗦,腦袋一歪,往別處看。

  “他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還會這樣無條件地寵溺嗎?”泰利耶喃喃道。

  萊爾瞧著他:“有病就去治。”

  她奮力地從他身後把刀抽出來,往他身上刺。

  泰利耶眼底翻湧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怒火,手指點在她腕上,萊爾手上一麻,軍刀被他挑飛,在空中翻了一圈,斜刺著往喬克的胸口墜去。

  萊爾頭皮一麻,下意識去撈,被泰利耶搶先一步,他兩根手指捏著刃,刀尖離喬克的身體只差毫厘。

  “我還以為世界上沒有你在乎的人。”泰利耶說:“打個賭吧。”

  “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後,還會不會繼續選擇你。”

  萊爾冷笑:“怎麽,又想玩情感遊戲了?”

  泰利耶沒有說話,在這樣擁擠的空間裡,他的眼神反而找不到落點。

  要打敗一個人,就要搶走她所珍視的,摧毀她信任的。

  在沙漠裡逞狠鬥勇好像沒有什麽用,她是個會奉陪到底的瘋子。
    那感情呢,會是她的死穴嗎?

  泰利耶想起小時候沒能馴服的那匹小馬駒,因為他執意要和它待在一起,被它揚起前蹄踢傷。

  躺在床上修養的時候,他的父親,派人割下了小馬的頭送到他面前。

  泰利耶是高貴的,不容許被毀傷的。

  從那時起他開始有自毀傾向,他幾乎擁有一切,但那是在國王允許的范圍內。

  泰利耶和溫頓一樣,被老國王馴得服服帖帖。

  來砂之海後,他發現世界上竟然還有和他父親如此相似的人,她一無所有,但是那份殘忍和從容前所未見。

  她以為她能/玩/弄所有人嗎?
  除了天性使然,泰利耶把她當成老國王仇視,每一次和她明裡暗裡的交鋒,他都想贏。

  “你和他真的太像了。”泰利耶喃喃道:“給一刀再扔一塊肉的做法,簡直一模一樣,你覺得這個世界是你們的動物園嗎?”

  他就是一頭被馴服的象,拴著他的木樁子明明就是根筷子,也沒法自己掙脫逃跑。

  萊爾:“什麽?”

  泰利耶都快懷疑,她血管裡是不是和他們流著一樣的血。

  在他心裡,萊爾就是高高在上的國王在人間的投射,他想摧毀她改變她,把她變成一個對世界無害的人。

  他揮舞著鉗子,試圖拔掉她的獠牙。

  “試試吧。”泰利耶說:“一局定生死。”

  萊爾拒絕:“你怎麽會覺得我跟你是同類人?雖然確實沒有多少道德感,但也不代表我是你嘴裡說的那種存在啦。”

  “你真的在乎他?”泰利耶皺眉反問。

  他沒有急著說服萊爾,而是低聲說著些偏離話題的事:“喬克是一位沉著優秀的軍官,對長官的命令絕對服從,對平民愛護有加。”

  “正直善良,品格高尚,即使我現在下令,讓他去安全屋外守著,獨自面對風暴,他也不會有怨言。”

  萊爾冷笑:“說這個扯那個,其實你才是那個最卑劣的吧,見不得別人好?”

  泰利耶緊緊地盯著她,想知道她到底會作出什麽選擇。

  萊爾看了他半晌,輕聲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把我逼到角落了,很得意啊?”

  “我給過你機會的。”和喬克見面後的溫柔無害被她撕下:“你以為我猶豫是在顧忌什麽啊,你這個廢物。”

  “你要是直接殺我,我還高看你一眼。”她說:“搞了半天,原來你不敢啊。”

  她敏銳得像隨時準備捕獵的貓,胡須微動就能捕捉到風的方向。

  “像之前那樣,我們好好玩。”她那麽瘦弱,從兩個人中間擠出來都費了很大一番力氣。

  萊爾頓了一下,接著說:“玩得開心了,互相之間都留一點體面和尊嚴。”

  “這是玩家之間,對彼此最基本的尊重。”她緩緩地,從容地說道:“既然你不要,就別怪我。”

  在泰利耶死水微瀾的眼神中,萊爾把喬克叫醒。

  他睡眼惺忪,下意識把萊爾塞到自己身後:“沙暴來了嗎?我出去看看。”

  “不是。”萊爾順手抱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頸窩,鼻子一聳一聳地,在他脖子上嗅來嗅去:“今天沒有噴香水嗎?”

  喬克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過:“是啊,出城出得急,沒來得及。”

  萊爾的鼻尖在他/腺/體上拱來拱去,喬克想推開她。

  “癢。”剛睡醒,手底下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這欲拒還迎似的推拒,對她根本造不成什麽影響。

  “喬克。”她叫他,聲音故意拖得長長的:“你給我買的那個盆栽,是指橙嗎。”

  他一愣:“你怎麽知道。”

  “我好奇嘛,識圖查到的。”她聲音輕快地說:“我看到它已經結果子了,本想著出去之後和你一起養,等再大一點就摘下來吃掉的。”

  “據說這個超級酸,聞起來是檸檬的味道。”她說:“檸檬我在白星莊園吃過,但是這種自然食物,我沒見過。”

  喬克眼前一亮,笑了一下:“最多一個月,它就能長大了。”

  他想說很酸的,讓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但萊爾的眼神卻不太對勁。

  她歎了口氣,直白而失望地說:“可能一個月不太夠了。”

  她指著光腦,進沙漠之後的近十個小時裡,她的光腦除了顯示時間和經緯度,還做了兩件事。

  一件是識圖,另一件就是從溫頓那接收了一張圖片。

  很模糊,閃現的信號根本沒法完全讀取圖片,但可以看到略縮圖。

  她拿給喬克看,出發前狀態很好的盆栽,只剩下幾根枝幹了。

  他看著那盆淒涼的苗苗,表情再不複之前的輕松,喬克嘴唇微微顫動,隻覺得全都毀了。

  “砂之海很難有這種植物。”他喉嚨乾啞,低聲說:“好不容易才等到一盆。”

  萊爾點點他的額頭:“沒關系,我們一起照顧它,只需要多花一點時間,一定可以重新開花結果的。”

  喬克搖頭:“來不及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心裡就是湧現出奇怪的預感,每一次他都差一步。

  總是差一點。

  時間就是從這樣一厘一毫中慢慢累積,然後匯聚成難以跨越的鴻溝。

  從買下這個起,他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緊迫感。

  本想著如果自己回不去,這盆指橙能到她身邊,陪著她。

  現在他們在沙漠遇上了,那盆苗苗又毀了,兩人之間總有些陰差陽錯,難以抵達他心中預計的完美。

  “回去之後我們宰了溫頓吧?”萊爾拍他的手背,兩隻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不。”他搖頭,這與他所接受到的教育和被灌輸的思想是相悖的。

  士兵是平民面前的盾,但更多時候,是皇室手中的劍。

  劍,怎麽能傷害主人。

  但是心中裂開了一條縫隙,無處宣泄的情緒,像狂風一樣吹遍腦子裡的每一個角落。

  喬克感到痛苦不堪。

  萊爾笑他:“你這也不可以,那也不願意,那你能怎麽辦呢。”

  “喬克是個好人,我喜歡喬克,但好人總是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喬克低頭,喃喃道:“可是我沒想到得到什麽,我僅僅只是……僅僅只是……”

  僅僅只是想讓眼前這名beta,聞一聞他信息素的味道。

  指橙,能完美體現柑橘和檸檬混雜的味道。

  他信息素的味道。

  萊爾之前好奇過的味道。

  悲傷和無助像海一樣深,快要將他淹沒,喬克猛地抬頭,他的目光海浪一樣漫進她的眼底:“你猜到了是不是?”

  萊爾微笑:“就像喬克了解我一樣,我也了解你,我們是世上最好的朋友,超越一切。”

  “喬克的每一個舉動都不是毫無意義的。”

  他忍不住掩面哭泣,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

  這份他暫時還無法理解的混沌的感情是有回應的,但是他卻給不了萊爾什麽確切的東西。

  他是一個失敗的監護人,不稱職的朋友,連給毀壞她禮物的人一個教訓都做不到。

  “你長大了。”他帶著無限惆悵,說:“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他好像永遠也追不上她的腳步了,只能像一個無能的家長,站在原地,希望她偶爾能靠岸。

  喬克捏著眼睛,顫唞著:“我出去站一下,裡面太悶了。”

  泰利耶不知道他們倆在打什麽啞謎,他們之間自有一種旁人無法參透的默契。

  他在萊爾身上,看到了一種堪稱恐怖的,對別人情緒的完全掌控。

  就像夢境裡看到那那樣,她總能得到她想要的,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但是泰利耶仍有不解:“這和我提出的問題似乎沒有關系。”

  萊爾聳肩:“所以我說你是個廢物啊。”

  “還需要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教你嗎,老師。”她說:“你以為知道我的真面目之後,害怕被拋棄的人是誰啊?”

  “你以為扯下我的偽裝之後,害怕自己不會被選擇的人是誰啊?”

  “不是我哦。”她冷漠地說:“你以為你在挑釁誰?”

  在這個所有人都被信息素控制的世界,連複雜的情感都理解不了的,自稱是上等人的這些家夥。

  在外面的世界,她身懷秘密,危機重重,連omega都能將她輕易製服。

  但是在這個荒島一樣的沙漠裡,在這個小小的房子裡,她收集掌控著這裡的所有情緒。

  她恨恨的說:“如果不是這具破身體……”

  泰利耶:“什麽?”

  萊爾惡意一笑:“沒什麽,我是說,歡迎來到我的動物園。”

  “不管你從我身上看到了誰的影子,除非你現在舉槍殺了我。”她冷冷地說:“否則你永遠是我手裡牽著的猴子。”

  在沒人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情況下,這裡就是她的暴風雪山莊,她的伊甸園、遊樂場。

  她像陰溝裡的老鼠,躲躲藏藏,又有一種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優越感。

  出去了之後,她才應該害怕呢。

  將殘忍進行到底,是她的遊戲準則。

  泰利耶一時之間根本說不出話來,他聽見外面傳來隱忍痛苦的低呼。

  泰利耶走出安全屋,看見喬克頸後鮮血橫流,和萊爾爭執的時候,那柄沒有刺到喬克胸口的刀子,靜靜地躺在他腳邊。

  還是宿命般的染上了喬克的血。

  看見他後脖頸上空蕩蕩的那個洞,泰利耶感到一種無言的震撼和無力感。

  喬克聽見他的腳步聲,轉身時將食指豎在唇邊,示意他安靜。

  萊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泰利耶扭頭看她,低聲說:“你究竟有一點真心嗎?”

  萊爾:“我僅有的那點真心不是都放在喬克身上了嗎?我剛才怎麽對他的,你看不到嗎?”

  泰利耶隻覺得齒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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