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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靠修史位極人臣》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如果第一眼看到季柕是一瞬間的驚愕, 而當第二秒反應到自己現在的形象後便是無止境的惱羞成怒。

  不是,憑什麽啊!

  季柕半天等不到對面的女人回話,又試探性地催促了一聲:“嗯?”

  簡昕收回了幾秒前還咧在兩側上揚的幸災樂禍的嘴角, 語氣故作鎮定:“皇上昨天睡得怎麽樣?”

  “不熱不涼,甚好。”

  “沒了?”

  季柕有些不明所以, 倒也還是認真思索了一番:“嗯……去年吐蕃供奉上來的香還算不錯, 好似睡得比以往還舒適些。”

  簡昕想聽的當然不是這個,她搖頭,又舉起了一根手指在腦袋上邊打轉, 模仿著某種生物飛行時的狀態:“皇上您, 有沒有覺得夜間一直有什麽東西在飛?”

  季柕無語:“……皇后有什麽事情不妨直說, 怎麽跟趙正德一個毛病?”

  “這個皇帝一定會後悔的!如果讓有才獨立又獨具創造性的新青年坐上這匹馬!”

  季柕維持著不變的神色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把簡昕看得整個人都快要難受到發毛了,才慢悠悠移開了視線,松了手,將她放下:“現在就先免了,一會兒簡禦史和簡夫人的位置應當離朕不遠,朕現下要去巡視一番。”

  “回什麽回,我爹是我導師,讓我出去!——啊啊啊啊導師!您的寶貝大兒來啦!”

  季柕也沒忘簡昕方才臨走時嘴裡在說什麽:“你說你娘在叫你?你娘過來了?”

  “咳咳, 沒幹嘛,起得太早了沒事情乾, 出來逛逛。”

  簡昕一時不設防,被這一領子勒得差點鎖了個喉, 忙往後走了幾步回到原位,一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咳嗽。

  簡昕微低著頭,只能看到面前男人的影子投落在她腳跟前巋然不動,腦後杓都快要被他盯出來一個洞了。

  “哦。”重新回歸地平線的簡昕腳一粘地便往後一個大撤步,讓出來一條寬路後才學著‘下次光臨’的手勢示意他先請:“皇上您去忙吧。”

  兩撥人面面相覷,簡昕的眼裡滿是驚愕和不解,黑衣人們眯成一條條縫的眼裡滿是一言難盡和幽怨。

  簡昕一瞧見眼下情勢不太對頭, 便也不想再細究到底是個什麽事兒了, 轉頭便想走:“我娘剛才好像在叫我, 我先回去了……哦哦還有, 臣妾給皇上請安。”

  她的後頸被面前的人緊緊掌錮著,溫熱的掌心緊貼在她微涼的肌膚上,特別還是在比較敏[gǎn]的部位,簡昕一時間有些不敢動彈:“啊對,來了,在我帳裡,皇上要去看看嗎?”

  季柕這才動了動。

  絕了,一個個的都是什麽毛病。

  “我靠!什麽命啊!”

  幾乎是在人走了的一瞬間,簡昕立馬便抬起了頭,迎面撞上的便是從帳內攙扶著走出來的幾個腫脹著豬臉的黑衣人。

  “臥槽,新社會的建設不可以沒有我的助力,請帶上我,我們一定能組成最好的團隊!”

  她差點沒忍住,要知道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也還是很累的,當即又重新做了一邊動作,咬著牙將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拉長:“皇上,請——”

  “你說呢……”

  差不多都是第一次見到真馬,現在一上來就要他們直接騎上去圍著那個大馬場跑一圈,這跟直接謀殺有什麽區別!
  “太狠了,我以為這個皇帝之前能把我爹綁床上三天三夜不下床已經夠狠的了,沒想到今天還能搞這出!”紫衣閉上眼捂住了臉,轉身便要朝著馬廄的出口奔去:“再見兄弟們,這個社會美好的明天還在等待著我的建設,我就不奉陪了,大家玩得開心,我先行告辭。”

  這些個封建老兒的封建力度是真的封建,這也不讓那也不許,一有忤逆毫不含糊直接家法,那個大長條一樣的尺子打下來可真不是含糊的,是真的來個幾下就能直接報警的程度。

  另一側。

  *
  上午本是賽馬,但因著規製路線的士兵在今早勘探確認路徑時,發現有一處必經之路被不知為何截斷而倒的樹乾給攔了去路,一時間難以清理,便臨時改成了馬術。

  幾人高昂著氣勢就要向外衝,這頭剛踏出馬廄的大門,便同正守在門外的各自的老爹來了個面對面。

  簡昕:“你才有病。”

  “臥槽,這帳子裡一晚上藏這麽多人啊……”

  “南邊的孩子表示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見真的站在我面前會動的活馬。”另一個綠衣服公子默默舉手。

  營地的馬場一直都在使用,各類設施都還齊全,值守馬場的士兵只是簡單將場內清理了一番,確認無危險後,便退了場。

  一個是大有概率會殘,一個是百分之百不殘也要給你打殘,孰輕孰重他們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說罷,便對上了季柕神色複雜的雙眼,將方才的話又細嚼慢咽了一番後,反應過來好像是有些不妥:“我的意思是,皇上您現在得空的話要不要去見見我娘?”

  “皇后說什麽!?”

  見有人開了頭,剩下的幾人紛紛效仿,一個拉扯著一個就要往外逃,生怕自己成了最後被留下的一個。

  此時棚外臨時搭建的馬廄裡,幾個衣著瓔珞的貴族子弟正聚攏在馬房的正中央,對著兩排的駿馬有些無從下手的尷尬。

  “臥槽,兄弟們退!退!前方存在有比摔下馬背更加恐怖的東西!”

  “回,回去!讓我去騎馬!!”

  “快逃!為了新社會!為了理想!為了活著!!”

  其中身穿紫衣的一位年輕公子顫巍巍地舉起了一根手指:“媽的,這玩意兒,你們會嗎?”

  季柕一臉黑線地看著她絲毫不掩飾敷衍地從他面前轉身便要走過, 長手一伸, 一把便揪住了她微敞開的衣領:“朕叫你走了嗎?”

  季柕也不管, 又拎著她的後頸把人提溜到自己面前, 絲毫不帶憐香惜玉:“皇后還沒回答朕的話呢,一大早的待在朕帳前作甚?”

  一側的看台上,一排橫遮被拉起,正好擋住了此間正高掛在當空的太陽。擋去了幾分刺眼的日光後,一旁侍奉的宮人便端著茶水果盤,踩著碎步整齊地穿梭在席間。

  目送著因打了一夜蚊子而被迫通宵的幾個暗衛踉蹌著走遠,簡昕在原地佇立了半晌,而後才好似突然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般喃喃自語:

  “不是我什麽也沒說。”

  因得場地有限,看台上的座位都是平行橫列,只是帝後的位置獨佔了一排,且較旁人更為寬敞罷了。

  所以簡昕是萬般不情願地被芙秀扯到這個位置上坐下的。

  距離比賽開始還需再等待一段時間,因是臨時改下的項目,加之先前未有準備,禮部和兵部的幾個官員正在台底下湊在一起商量著一會兒的流程。各家皇親國戚和權臣貴胄的小輩們也都被派出去了馬場。

  可以選從自家牽過來的馬,但若家中無馬,也可以從宮中事先安排好的幾匹馬中挑選。

  簡昕本來是想直接順著季柕昨天給他找的好借口,直接稱病說不來了。未料到她這頭剛躲進屋子裡,下一秒就被蹲在她帳內已經知曉了事件全貌就等著她回來的親娘給又給重新揪了出來。

  “都沒有什麽大病你躲屋裡不出去見人作甚?你說你要還是個姑娘家家的不見人也就算了,但你現在是后宮之首!你是一國之母!藏在後邊躲躲奄奄地像個什麽樣子!?”

  說罷,一掌拍在她的後背,一掌扶住了她的小肚。

  “收腹!抬頭!挺胸!走出去給爹娘爭口氣!叫那些前幾年跟犬吠一樣囔囔著你跟你爹還有我們家的幾個沒眼力見的人都好好瞧看著!娘的囡囡現在多出息!”

  總而言之,各種因素的交相雜之最終造成了如今這個局面。

  現在的她,跟那個皇帝,彼此垂落的袖子就只有一個胳膊那樣寬的距離。

  如果要她忽略隔壁的男人並且強撐著維持端坐的儀態看完這整場比賽,期間還有一個坐在左下角時不時就要抬頭監視她表情管理的娘。

  謝謝,這跟坐牢又有什麽區別。

  季柕本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的,無奈隔壁散發出來那股濃重的怨氣實在是太過於強烈。幾番忍耐無果下,他轉過頭看向邊上的女人。

  簡昕本就心情不好,余光看見左手邊的人忽而便改了坐姿轉過了頭,一直盯著她的臉瞧看還一言不發,片刻也沒有忍耐,直接也皺著眉迎上面去:“作甚?”

  季柕冷哼一聲:“皇后看著倒是不要太嫌棄朕的樣子,眉頭擰成的山比朕昨夜吃的那摞飯還高。”

  “那皇上挺能吃啊。”簡昕也學著陰陽的語氣嘴角的弧度一絲一毫也沒有變化。

  “……”季柕一時被她嗆住,嘴巴閉了又張,半天憋不出一個反駁的字,半晌,隻得揪著一句話炒冷飯:“皇后,注意你跟朕說話的態度!”

  許是這邊鬧出的動靜有些大,本端坐下一層的簡母立馬好似察覺到了什麽似的,倏忽轉頭朝簡昕的方向看來。

  那銳利的目光如鷹勾似的立馬便扒出了簡昕此前從未展露過的笑靨。

  季柕正冒著火氣往頭頂上竄,閉了眼,剛睜開,就看見前一秒還在對他冷言冷語的簡昕立馬便換上了一個在他看來有些許嚇人且帶有幾分莫名恐嚇意味的笑容。

  季柕:“……朕只是有一點信佛,但朕不信鬼。”
    “哈哈,皇上您真會開玩笑呢。”簡昕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同簡母對視著,一邊還不忘用僵硬的笑聲同季柕對著話:“啊哈哈,真好笑。”

  “?”

  季柕瞪大了眼,隻覺得現在的簡昕看著不要太嚇人。

  “你在好笑些什麽?”

  簡母坐在階下,看著兩人貌合談笑的模樣,雖然簡昕看著是笑得挺怪的,皇上那表情也僵硬得很,但至少乍一眼看上去還算是恩愛。

  她放心地點了點頭,轉回身來,對著身旁的老伴兒道:“皇上這些年老把咱囡囡藏宮裡,害得咱都見不著人,本以為囡囡一個人在宮裡想必是過得不好,今早偷偷去她帳裡詢問了番,我這顆心啊這才安定了下來。”

  “你早上去她帳裡了?”簡禦史的關注點立馬走偏,胡子一翹眼一瞪:“昕兒現在是皇后!又不是還被我們養在府裡的大小姐。未得皇上應允,豈可想見就見?”

  他極為謹慎地環顧了一番四周,而後壓低了聲兒確認:“你方才去找昕兒可曾有被旁人看見?”

  “並未。”簡母雖被唬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倒也是氣惱更多:“就你個死腦筋天天規矩長規矩短的,什麽東西還能比你親閨女重要啊?真活該囡囡從小不親你!”

  兩人年少夫妻,相攜伴生,多年來府中未曾添過一妾。簡母自生下簡昕後身子骨便虛弱了頗多,後也未再要二子,因得簡禦史雖貴為朝臣重官,自打簡昕加入宮中後,膝下空承至今。

  年輕時隻秉著初入仕途的壯心,為官這幾載便是鞠躬盡瘁,晚年回首才幡然醒悟對家中妻女的多有疏忽,然想補救卻失了機會。倒也印證了一句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簡禦史歎出一口:“我當值這麽些年,宮中的人脈也還是有的,昕兒過得如何我都知曉。”

  “你都知道還總瞞著我?”簡母眼睛一瞪,沒忍住側身推了他一把:“你這強鬼,平日裡找你打聽還總扯東扯西,我還當真以為我的囡囡得受了多大的苦,愁得日夜吃不下飯!”

  簡禦史一個不設防,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力推得向後一仰,好在反應極快地一手拉住了桌腿,這才免了在朝臣百官的面前當眾出糗:“誰瞞著你了!我不是每次都跟你說昕兒沒事沒事沒事嗎!就你這強勁也不知是隨了誰,說什麽都聽不進去,一強就強幾十年!”

  “你說這話我怎麽相信?你自己說說那宮裡能是個好地方嗎!還沒事沒事沒事,你隔這騙鬼呢!”簡母一個氣得失了神,一把將手中的帕子朝簡禦史身上甩了過去。

  簡昕自簡母轉過身去後就立馬恢復了一開始的木頭臉,季柕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便看見了底下兩個好似快要吵起來的兩人,偏生附近一圈的貴胄都好似眼瞎耳聾了般一點反應都不見得。

  “皇后若是得空了,回頭記得同你爹娘說一聲,日後在公眾場合內還需得控制著些。”季柕也好似司空見慣了般,若無其事地便收回了視線:“還有,朕的皇宮沒你娘想得這麽吃人。”

  簡昕頗為讚同地點點頭:“吃人。”

  “?”

  季柕現下無事可做,倒也得了空能跟簡昕好好掰扯:“除去前幾日皇后鬧得太過分外,這些年朕可是事事都不曾約束過皇后。去年簡禦史夜裡特地進宮把朕從床上叫起,胡謅你前半夜托夢給他說宮裡吃不好飯,朕第二日就將禦膳房分了皇后一半。”

  “年前簡禦史第二次夜裡進宮,說皇后托夢給禦史夫人說夜間好冷,朕當夜就命人給未央宮添了一爐炭。”

  “且不說國宴時朕將朝貢中所得金銀釵飾分了一半去皇后那,朕記得太后晚些也分了不少東西過去。”

  “朕實在不知皇后到底有何不滿。”季柕無可奈何道:“若皇后想要的是富貴華榮,朕這幾年也不曾虧待,但若再想要其他的,朕也實在不能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簡昕的錯覺,她總感覺季柕這後半句是話裡有話。

  就跟她之前上大街看到過的那種“雖然我知道自己很帥很有錢,也知道你很喜歡我,但對不起哥是個有追求的男人哥的一生當如雄鷹般翱翔而非困囿於情情愛愛之中”的普男並且事實上對方女性對其並沒有半分設想的情景,當即忍無可忍地扯開了嘴角,由衷勸告:“雖然但是,皇上,少一分自信就能少一分油膩。”

  季柕:“什麽油膩?”

  “沒什麽,你不懂。”簡昕撇開臉:“皇上在宮裡呆了這麽多年,不覺得這個皇宮,它雖然大,但是真的很無聊嗎?”

  “每天就這麽幾個人圍著你轉,從早到晚乾的事情沒有一天是不一樣的,做什麽都會有人在邊上看著你,告訴你這個不行那個不行。”

  “每天重複著沒有任何興趣的事情,你不難受嗎?”

  “為什麽要難受?”季柕對此不置肯定:“朕真的很喜歡批奏折。”

  簡昕:“……”

  “真活該你當皇帝。”

  “……你這到底是在誇朕還是在罵朕?”

  簡昕耐心告罄,不耐煩地把臉撇回:“誇。”

  季柕看著她的樣子,一瞬沉默,實在是搞不懂這個女人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兩人分坐兩邊,無言地坐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場外才隱約出現了幢幢人影。

  禮部的官員首先登上了馬場正中搭好的木台,用紅布包裹的棒子利落地敲響了懸掛於面前的鑼盤:“今日賽製如下。”

  “諸家子弟按抽簽分列十組,每組四人同時上場。只需繞場內外圈所設障礙走完一圈,費時最少者為勝,且各組先者再成一組,爭奪三甲。”

  “第一組,上場者有……”

  伴著禮官將名單報下,馬場的入口處一個接著一個出現了昂首坐於駿馬背上的青年,多是正值意氣風發之年,一舉一態都流露著瀟灑與英姿,惹得台下一眾婦人和小姐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說來每年的春蒐便也是難得的貴官之子齊聚之時,除了按禮製規定圍獵後的幾場比武皆需小輩完成以求吉利外,實則也是極為難得的良家相看之時。

  歷年來多的是靠這十幾日而結成姻緣的佳話,事實上季柕便也是在當年先皇在位時的一次春蒐上第一次見到的簡昕。

  季柕朝著趙正德揮手詢問:“第一組怎得沒有武狀元。”

  雖然分組是由抽簽而定,但每組的順序則非如此。去年的武狀元是個性格極為豪爽的英傑,做事特立獨行,萬事都要爭先。今日的第一場沒見他上來搶這個風頭,實在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呃回皇上的話,武狀元家境貧寒,家中無馬。皇上之前書下的賞賜,吏部安排是都安排好了,可無奈武狀元不擅文書,至今還未通過禮部安排的釋褐考,宮裡準備送去武狀元家的那匹好馬怎得都贈不出去,今日也隻得先借禦馬一用。”趙正德眼軲轆轉個不停,拚了命胡謅:“現下恐怕還在場外同生馬熟悉,皇上暫且等等,說不定一會兒便上來了。”

  “他確實讀書不怎麽樣,上次交給朕看的文書,字跟狗爬了似的。”季柕毫無起疑地點點頭,目光在場下搜尋,而後鎖定一人:“朕看著場下最左側這人,是昨日騎射拔得頭籌的肖世子?”

  “回皇上的話,正是。”

  季柕眯了眯眼,那人裹在護腕下的手腕看著比女人的也粗不了多少,一時皺起了眉:“朕看著怎麽羸弱?真的能把弓拉開?身板還沒皇后壯實。”

  簡昕聞言,幽幽白了他一眼。

  趙正德隻得苦笑:“皇上,看著,便知曉了。”

  待整場看完了,估計在座的人也都不會好過了。

  之所以能自告奮勇到第一組,自然是因為組內分到的恰巧都是至少會騎馬的,更有幾個是自小便培養出來的子弟。一圈走下來個個流利順暢,不曾碰倒所設的道具,中途也未有任何肉眼可辨的瑕疵。

  這類競技運動是簡昕之前不曾親臨見過的,自小到大也只是在視頻裡看到過,如今身臨其境在馬場外觀賽,倒別有一番感受。

  待第一組比完後,季柕神色不動地評價:“中規中矩。”

  他還以為這個肖世子有什麽過人之處,觀了一場下來,怎麽看也沒看出來出彩的地方。

  場內,第二組已經開始紛紛進場,倒是席間有幾人開始坐立不安。

  “老杜啊,你我多年好友,今日老夫的官帽若是被這小子霍霍沒了,後半生還望接濟一手啊。”

  “老李你瞧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家小子同我家小子不都是半斤八倆的貨色嗎。”

  “都說要他勤學苦練了,這不,屋裡躺了半個月再出來,倒著拉弓也就算了,他是連馬都上不去了啊!”

  “昨日我這老臉都要給他丟沒了!”

  為人父母的坐在底下憂心忡忡,有幾人還特意收拾服帖了身上的官袍,將禮帽扶正,好似今日過後便再也見不到這身伴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衣裳。

  總而言之,剩下九組是在一炷香內比完了的,隨行禦醫是在當即就衝了上去的,看台眾人是在第一時間便捂上了眼的,皇帝是觀看了不到一半便憤然離場的。

  據目擊者簡昕女士透露,當時的季柕是在終於忍到最後一個人以瀟灑之姿摔下馬後才實在是忍無可忍地閉眼甩袖一個跨步便利落起身,離去的弧度分外流暢,連衣擺掀起的風都讓人感覺到那麽的心靈舒暢。

  我的快樂來源於你的煩惱,只要你過得不好,在我這便是晴天。

  趙正德邁著小碎步追上人時,季柕正停在馬場外的一棵樹下思考人生,視線隨著頂尖窸窣的枝葉晃動。

  “皇上,您還好嗎?”趙正德小心翼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過來瞧瞧,是什麽東西一直在朕的面前晃個不停。”季柕目不斜視,仰起的頭伴著碎發在額前松散地耷拉著,許是方才走得太急,本是順下的烏發被風吹起而顯得有些許凌亂。

  趙正德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試探道:“樹葉?”

  “有些不太確定,好像是朕的江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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