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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靠修史位極人臣》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該說的, 微臣日裡便都已經說了,若不是見皇上在位多年膝下卻仍無子嗣,臣何故天天如此。”三司官將頭撇向一邊:“微臣位列三公, 擺著每日的公務,做完便只是留意著皇上同皇后兩人, 比簡禦史還要上心幾倍。皇上隻知臣催得皇上惱煩, 卻不知臣這一片赤心惹得背後遭了多少人的閑話。”

  “多少?”季柕面無表情打斷施法。

  “哦,臣也不知道。”三司官實話實說。

  “……”季柕冷哼一聲:“朕要找你說的事情都已經說完了,若無他事你便先退下吧。”

  “有的。”三司官清了清嗓子便又要開始長篇大論:“皇后……”

  季柕充耳不聞, 撇過頭對著正守在帳外的趙正德揚聲道:“三司官腿腳忽而有些不便, 吩咐下人將三司抬回帳裡好生歇息著, 順便把隨行的禦醫叫來瞧瞧。”

  言罷, 朝著啞口無言怔愣住的三司官道:“皇后向來也知曉朝中有些人催得緊, 無奈宮內便只有她一人, 朕平日裡政務繁忙難能顧及, 你看這一下沒留意, 便愁出病來了。”

  “朕待在皇后帳中, 等到日落時太醫才把出了穩脈。今日鬼門關前走一遭,想必日後還得修養一段時日。”季柕望著掙扎無果而被侍衛抬了出去的三司官, 松了直挺的脊背靠在椅子上:“愛卿這幾日便也消停些為好,朕聽著難受不說,就擔心簡愛卿哪天得空找上門來。”

  “畢竟你們共事這麽些年, 想必是比朕還要了解他的脾性。”

  季柕:“……”

  季柕倒也是奇了怪了,趙正德跟著他這麽些年也不見像今日這般:“你倒更是奇怪得很,下午難不成出了什麽朕不能知道的事?”

  “沒有啊。”趙正德望天。

  趙正德還剩下一半的話重新憋回了肚子裡,欲言又止。

  芙秀看著已經半個身子往外探的簡昕:“娘娘,現在都半夜了您出去作甚?從宮裡帶出來的幾箱書也沒看完,娘娘不若好好待著繼續看書啊。”

  隔壁,什麽隔壁??

  簡昕四下觀望著,靠著幾個靈活的閃身和走位成功躲過了前頭巡邏的衛兵,兩三步便成功縮到了皇帝那張營帳的側邊。

  “回皇上的話,明日上午賽馬,下午比射術。”趙正德伏下`身等待指示:“不知皇后娘娘那邊皇上要如何安排?是要繼續病著嗎?還是……”

  趙正德松了松嘴角的肌肉:“回皇上的話,奴才就是剛在外邊冷風吹太久了,面兒上有些僵。”

  趙正德將桌上的筆墨整好,便只聽得屏風後傳來窸窣的聲響,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屏風後若隱若現,聲音不疾不徐:
  “備水。”

  “哪有人半夜三更出門走走的啊?夜裡也不安全,萬一出事兒了怎麽辦?”

  “原是如此。”季柕沉思一番:“那今年這些個倒也是有本事,雖是鑽了個空,但想來這一年沒少花心思。”

  煩死個人。

  簡昕圍著整間營帳轉溜了一圈,才在一角的矮榻後找到個小缺角。

  “……挺好的。”

  季柕狐疑:“挺好的你怎麽這個表情?”

  明明是個大官,偏生跟個老無賴似的。

  簡昕朝著她擺擺手:“沒事,不走遠,就去隔壁看看。”

  能跟在天子底下乾事兒的誰不沒點眼力見。眼見季柕的臉上已經隱隱透出不耐,外邊進來的幾人忙一人一胳膊一腿地將人抬著往外邊送去。

  *
  雖說是被明面上強製‘病危’的人,但簡昕會隨著他的意乖乖待在自己的帳子裡嗎?

  “扣就扣,我補給你不就好了。”簡昕毫不顧忌地坐在地上,靈活的小手送底下探了個縫隙伸出去,往上一抬,順著便揚起來一個大洞。

  趙正德沉默一瞬,支支吾吾回道:“呃……大抵是正好今日身體不適,最後幾箭都可了惜地射空了。”

  “我從晚飯看到現在,看累了,不想看了,出去走走。”

  愈近鼻間,醇濃的茶香便愈顯濃烈,杯盞周身彌散著被浸潤後而蘊發的果氣,倒是在一嘴清苦的茶水間平添了幾分甜膩。

  這一塊垂下來的長度較之於附近短了不少,掀起來倒也不容易鬧出太大的動靜,小心行事應當驚不動門口守著的人。

  聽得那一陣熙攘的動靜離遠了,季柕又把趙正德招至跟前:“下午的騎射結果如何?”

  簡禦史什麽脾氣。

  那可是朝內出了名的難搞, 分毫不受絲毫不取,全府上下就兩口子外帶幾個上了年紀的下人, 唯一的女兒前些年也被送進了宮裡。清貧得無懈可擊不說,平日裡還老愛揪人毛病, 逮著個不順心的也不管誰誰誰能直接開懟,要是躲了等放了朝還能跟著你馬車屁股追到家門口去。

  趙正德遲疑地附和:“應當是的,吧?”

  “讓皇后明日出來,朕倒是想瞧瞧這些大臣家中兒孫的水平到底都如何了。”

  說罷,嬌巧的身影便‘咻’一下消失在了視線內,隻留著芙秀一人在室內發怔。

  “回皇上的話,分別為平宸王肖世子,禮部侍郎的二公子和鴻臚寺卿的大公子。”

  “明日朕要做些什麽?”

  空氣突然靜默一瞬。

  芙秀本是一直候在屋外,幾次想探進來都會被驀然響起的女聲呵止。本以為皇后今夜大抵是會安生待在屋內,沒想到這頭剛打了更,這頭便忽而又被喚了進來。

  寬長的衣擺隨著他走動的步姿曳出利落的弧度,收緊的束腰將他勁瘦的腰間一並勾勒出來,繼而往下便是一雙隱匿於袍間的長腿。雖不可見,但隨步間倒也不難想象。

  “前三甲都是哪些個人?”季柕收回視線,將一旁已經置涼的茶水送至嘴邊。

  季柕飲茶的手一頓:“這些個人朕好似不甚熟悉。去年的武狀元呢?還有衛將軍家的那位小子?”

  季柕沒再抬頭看他,闔上桌前的書頁放置在一旁的書摞頂端,繼而從桌後走出。

  當然不會。

  “娘娘,真的要出去嗎?”芙秀幫著把矮榻移走,表情糾結地站在她身後:“要是真被人看著了,傳到皇上那邊去,奴婢會不會被皇上扣銀子啊?”

  隔壁,還能有什麽隔壁。

  為了自己一時的爽快居然連這麽惡毒的借口都能想得出來,半夜遭到報應都是你應得的。

  簡昕貓著腰,從袖口裡掏出來一個透明的小瓶子。

  瓶身圓滾而口小,在一片昏暗中隱約可見其中密匝團聚的黑點和其間不斷在飛動的小影。

  簡昕順著底下用手指尖摟出來一個小口,將瓶口的木塞打開,順著圈住的洞口,瓶內的小黑影瞬間如雨間尋得屋簷、漆屋追得明火般呼啦啦往外衝去。

  一個本就不大的瓶子瞬間便成了空,只剩了幾隻本就生命體征不強的,或已經奄奄一息的還留了下來。

  簡昕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好歹是她點了香後努力了整個前半夜才抓滿的蚊子,不得拿來好好犒勞一下這個狗男人。

  最好瞄著他那張臉吸,讓他明天見都沒辦法出去見人。

  芙秀正站在那個洞口前思索著要怎麽處理一下才能不被外邊路過的巡衛發現,便看見另一側突然籠下一罩陰影,緊接著便鑽進來了一個熟悉的頭頂。

  “?”

  “娘娘您出去才走這麽一會兒就回來啦?”

  “快,先幫我抬一下帳子讓我進來再說。”簡昕幹了壞事回來,一路跑得急,加之心底隻盼著那男人出糗的激動,手上一時失了力,才鑽了一半便突然鑽不動了。

  芙秀見狀,趕忙抬著一條腿撐著布帳,兩手拽著簡昕的胳膊將其順利地拉了進來。

  為了省力,地面都是原本的黃土層,沒有額外再鋪上地板和地毯。待簡昕站起身來,衣服的背後都被沾染上了一大片黃泥和枯草。

  芙秀瞪眼一瞧,險些兩眼一抹黑:“娘娘!您攏共也就沒帶幾件換洗的衣服,這下又壞了一件,後面幾日怎麽辦啊!”

  “沒事!我只是壞了一件衣服,他可是能丟了整張臉啊哈哈哈哈!”

  簡昕心情頗好地敞開雙臂:“芙秀,過來幫我換個衣服,拿上次聞太醫送來的中藥包一會兒等我洗完澡了再泡個腳。”

  “娘娘您的腳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奴婢這次出來沒把藥包帶上。”

  “哦我忘了現在沒在宮裡了,那就直接泡個澡吧。”

  明天她必定要光彩照人地出現在那個男人面前並且施加以百分百由衷的嘲笑才由能解開她心頭之恨。

  與此同時,另一邊。

  床帳邊的夜燈被掌風按滅,室內黢黑一片,隻留得房梁柱上閃爍著幾點微弱的火光。

  身著夜衣隱於暗色的幾人不動聲色地從屋內四角竄到一處,凝聚的火愈顯明亮,在黑夜中如指路燈般,不一會兒便起了效果。

  被招來的蚊子繞著耳邊飛旋,嗡聲嘈雜不斷,不時便有幾隻膽大的直接就停在了幾人裸露的皮膚上。

  “啪——”

  清脆一響,對面那人白皙的面上陡然便泛出了一圈手掌印。
    那人:“……”

  另一人無辜眨眼:“不要怪我,要怪就去怪皇后吧,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放一瓶蚊子幹什麽。”

  一刻鍾前,本守在屋內的幾個暗衛正蹲在屋簷上把守,便見龍榻後的帳下陡然透進來了一絲難以明察的亮光。

  幾人當即蹲坐起身警惕觀望,便看見那小口外猛然便飛進來了一片黑嗡嗡的蟲子。

  目標瞄定,速度極快,當下便直衝床上的人飛去。嚇得眾人連忙滅了底下的明燈,飛身下去了一人用手打,留著的幾人馬上掏出了袖中的火柴,將剩下的往上邊引。

  “太陰險了,我從未見過如此荒謬的行刺手段。”

  “袁五,快去追,看看到底是何等小人!”

  “拍蚊子的動靜小點!莫要驚擾了皇上!”

  “莫慌!皇上睡覺不會被我等驚擾!”

  伴著此起彼伏的拍手聲,一個敏捷的身影自外飛回。

  “人呢?抓回來了嗎?”

  袁五:“不行!這個抓不了啊!”

  “是誰?”

  “皇后娘娘!”

  “???”

  *
  晨日,後半夜又睡了一覺的簡昕神清氣爽地起身,十分配合地讓芙秀替她選了衣服又點了胭脂,較之前些天幾近素面朝天的模樣一瞬間不知精致了多少倍。

  簡昕湊近了鏡子,長伸著脖子細瞧,有些不太滿意:“這個口脂顏色看著不太顯眼啊,有沒有更紅一點的?”

  “娘娘,今日的場合不適宜過紅,而且這顏色已經比奴婢一開始準備的要紅上三分了。”芙秀默默道。

  “不會,今天的場合在適合不過了。紅點顯得我精神,這樣才能叫那個整天頂著個臭臉感覺自己天下無敵的男人感到自慚形穢。”

  說罷,簡昕將裝在紅盒中的口脂盒都拿了出來,揀了其中一打開便能閃瞎了人眼的顏色便往嘴上抹。

  芙秀站在鏡子後邊沉默著不敢出聲。

  怎麽說呢。

  美是美的,就是感覺像是剛吃了人。

  “衣服呢,今天穿哪件?”簡昕利落地站起身來,轉身看向一旁的衣架。

  零零散散幾塊洗得已經有些皺了的布料,當即便不記考慮。

  “這些就不要了。”

  看著面前的人順勢便要往一旁的木箱子裡翻,芙秀無奈地摁住她的肩膀,把她掰回了身,正正面對這那幾塊破布:“娘娘,不是您要不要的問題,是您出門的時候就隻帶了這幾件。”

  頓了頓,補充道:“其中三件還是奴婢另外給帶的。”

  “……那我剛畫的妝怎麽辦?”

  “所以奴婢才跟娘娘說不要畫這麽紅的口脂。”芙秀一言不發地從梳妝台上拿起一方白帕,遞過去:“娘娘還是先擦了吧,實在喜歡可以等回宮了再天天畫,您塗上半張臉奴婢都說好看。”

  簡昕皮笑肉不笑地接過:“謝謝啊,你人還怪好。”

  芙秀拉著簡昕重新在梳妝台前坐下,擦去了那一嘴紅得要流血似的嘴巴,重新鋪上了最開始準備的顏色。又再那幾件衣服裡半天才揀出來個還算比較好的,湊合著就先穿上了。

  簡昕手裡搖著蒲扇,正準備趾高氣昂地出門。左腳才剛踏出去一步,隻感覺面前一道黑影閃過,而後懷中被狠狠一撞,踉蹌著她直直往後退了兩三步。

  她隻覺得眼前一花,視線內陡然便只剩下了叮鈴當啷在面前晃個不停的發墜,花紋繁複但色調簡單,乍然望去是一種質樸的繁瑣美,晃得她眼睛疼,頭……也疼。

  簡昕極力拱起腰,上身盡力向後仰著,想要遠離近在咫尺的冷兵器。無奈衝進她懷中的婦人看似嬌俏力氣卻大得很,摟住她的胳膊似鐵鉗般巋然,那力道好似要將她當場攔腰斬斷一半。

  胸腔內的空氣快要被擠壓殆盡,簡昕一邊趕緊抓住芙秀的胳膊求救,一邊仰著頭大口呼吸:
  “阿,阿姨……您扎著,咳咳,我臉了!”

  臉啊!她那如花似玉準備今天和隔壁那人一較高下的美臉啊!
  那婦人一聽,慌忙撤離一步撒開了手。倏忽沒了支撐的簡昕險些跌坐到地板上,還在一旁的芙秀及時架住了她的肩膀,這才免得讓膝蓋又遭一次苦。

  那婦人一看簡昕現下凌亂的髮型,洗褪了色的衣裳和那慘淡無色的嘴唇,柔弱無骨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下的模樣,當即心下一揪,眼角的淚水伴著喉間嘹亮的慟聲猛然一齊出現——

  “造孽啊!我怎得就這麽可憐啊!怎得麻繩專挑著細處斷!老天爺您這是作甚啊!!”

  炸響的哭喊聲嚇得帳內兩人齊齊一個抖擻。只見那婦人掏了繡帕握在掌心拭淚,一隻手時而不住地拍著大腿,那震破了天的嗓門喊得感覺整間帳篷都要塌了似的。

  簡昕在芙秀的攙扶下站穩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朝那位婦人探出了手:“那,那個,阿姨?您還行嗎?”

  婦人被這稱呼叫得一愣,哭泣聲都咽了回去,一時間啞了聲,瞪著眼不明所以的望向她,語氣都打著顫:“你你叫我什麽?”

  “……”簡昕遲疑一瞬:“姐,姐?”

  聞言,婦人吸了吸鼻子,就在簡昕以為這個年輕式叫法終於叫對了時,迎面便劈來一聲更加悲慟的哭喊:

  “哎呦造孽啊!這孩子!姐甚麽姐,我是你娘啊!娘!!!”

  邊說著,那手中揮舞起來的帕子差點連連抽了簡昕幾個耳刮子,那力道就差把人給扇懵。

  簡昕將芙秀擋在身後連連後撤避開那亂揮的手,直到簡母稍微冷靜下來收了手後還是一臉心有余悸。

  “我的兒啊,過來給娘瞧瞧,嗚嗚,我來宮裡前多漂亮的女兒啊,怎得今日就病成這副德行了。”簡母斂了幾分情緒,長伸著雙臂走進二人,而後一把撈過簡昕的雙肩正對著自己,又左推右攘地上下打量:“兒啊你受苦了,一個人待在宮裡這麽些年,爹娘沒法子進來見你,身邊也每個知根知底侍奉著……是爹娘對不住你啊!”

  言辭懇切,情到深處又不自主地緊緊摁住簡昕前後猛晃:“你說你怎麽就這麽苦啊!攤上這麽個沒能力的爹娘!!”

  簡昕也不知道這看著小小的一個人到底是哪來的這麽大氣力,硬生生摁地她一分都動彈不得,晃得她剛進胃裡沒幾分鍾的早飯都要吐出來了。

  “娘,娘……嘔,我要吐了,放開我。”

  “啊,哦哦。”簡母忙又松了手,看著簡昕漲紅的臉色和難受的表情,一手忙覆上了她的背輕拍:“沒事兒吧囡囡?好些了嗎?”

  說罷,又對著空氣狠狠抨了一嘴:“就說這皇宮裡是龍潭虎穴,當初皇上還非得選了你進來,要是你爹官再大些再爭氣些,我的囡囡何苦進來這兒遭罪啊!”

  簡昕一邊緩著氣,默默聽著,一時間沒忍住插嘴:“爹的官還不大?再大就直接上邊跟那人排排坐了,咳。”

  “你這死孩子,怎麽還跟沒嫁人前一個樣兒!有些話你自己私底下說著也就算了,這這這還有外人在呢,你要不要命了?”簡母忙要捂住她的嘴,邊朝著芙秀的方向跟她使眼色:“給嘴巴上個把門吧,娘求求你了。”

  “唔唔。”簡昕被這一巴掌捂地一點聲響都說不出,隻好順從地點了點頭,順帶舉起了空著的那隻手比了個‘好的’的手勢。

  簡母送了手,順帶理了理她脖頸間略顯凌亂的衣領:“你身體這是怎麽了?娘前幾天見著你還好好的,怎得昨日突然就那樣了?嚇得你爹娘我倆一整夜都沒睡好。”

  雖然是這個世界的母女,簡昕對這突如其來的熟稔也還是有些許不適應,不自在道:“沒有啊,我好得很,都是那個皇帝他……”

  眼看著嘴裡又要丟出些個大逆不道的話,簡母嚇得那手順勢便又要堵上去,被一旁眼疾手快的芙秀攔下:

  “禦史夫人,娘娘前幾日受了些驚嚇,一時間旁人問話有些反應不過來,奴婢來同您說吧。”

  簡昕心有余悸地閃到一旁,順勢把芙秀推到了簡母面前:“對對對,芙秀來說芙秀來說,我先出去走走。”

  言罷,慌不迭甩手走人,大跨步便朝著帳外走去,活似後邊有人在追。

  簡母不甚放心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哎你!走路儀態注意著些!哪有女子這麽走路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聊,不用來管我。”

  簡昕本意是想先出來躲躲的,畢竟這個突然冒出來還自稱是她娘的人是在是有些嚇到她了。

  現下的時間也不算早,晨日高照,曬下的暖意不一會兒便烘烤地人雙頰泛紅。清朗的天空出奇地乾淨,隻留幾卷成團的卷雲還在半空中遊移,不見一隻飛鳥,也未聽的一聲蟬鳴。

  簡昕拍了拍剛剛被揉皺的衣服,扭著脖子轉了個頭,正準備思忖何處可去,扭頭便見邊上氣派的營帳中走出來氣質高挑的一人。

  簡昕:“?”

  好吧,雖然今天的會晤比她想象的要來得更快更猝不及防,但沒有關系,她已經準備好了在此見證一個男人的隕落。

  快來吧,她今日的快樂源泉!

  季柕從營帳裡走出來時,便只見往日那個一直對他愛答不理的女人此刻卻一反常態地蹲守在了他的帳前,抬眸便能直接撞進那一雙顧盼流連又好似閃著亮光的眼睛。

  閃地他當場便愣住了。

  同時愣住的還有簡昕本人。因為她預想了一夜的場景並沒有如計劃般出現在她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還是同往常無異。

  該帥的,還是很帥。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睡了個好覺的緣故,甚至比之前看著更好看了。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季柕首先沉不住氣,輕咳一聲,斂眸睨了她一眼:
  “皇后找朕,有何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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