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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到底有多少馬甲》第三十八章 眼淚
  第三十八章 眼淚
  奚佑無計可施,只能任由自己哭
  俞凌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 他被人背著回到自己的房間,有人替他蓋上被子,然後順了順他的頭髮。

  他夢到駱邵炎。

  或許, 並不是叫“邵炎”,但那是他的朋友, 唯一一個朋友……很奇怪, 他“看”到自己交給邵炎兩張船票, 似乎在邀請他帶女朋友一起來玩。

  “……他們很專業,是專門做大洋航線的旅行團……這兩張票給你和小徐,謝謝你, 在英語課上幫我……”

  俞凌聽到自己這樣說。

  他敢肯定, 駱邵炎從沒有過姓徐的女友,也沒有出現在任何一節英語課上。

  但這只是一場夢。

  夢境可以是假的,他沒有害死邵炎,對嗎?

  對嗎……

  當然, 奚佑私心裡希望不會是俞鶴。

  “埋葬地?”西裡爾語露疑問,“我們原本設定好的終點也是那裡,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會途徑……”

  “這是我母親的書,她和我一樣,一輩子都在研究‘種母’……我並不願意看她留下的筆記,因為……某些理念不同,”朗姆歎了口氣,慢慢翻開泛黃的書頁,“但不得不承認,我對‘種母’的了解,遠遠比不上她。”

  他似乎很糾結,臉色乍青乍白,理智在他告訴他不要相信朗姆,然而情感上,他已經做出了最終決定。

  俞鶴微微向前傾身
  西裡爾緊張地站起來,俞鶴抬起一隻手,示意他先不要動。

  緊接著是第三個人,一個溫柔的男聲。

  西裡爾沉默不語。

  “俞教授, 我理解你的心情, 但這種時候你還要和我討論什麽規定?沒有醫生,就是沒有醫生”西裡爾聽上去更加焦躁。

  “……大概吧,”朗姆也不太確定,他的眉頭緊緊皺著,直到看見某一段文字後松開一瞬,然後又皺得更緊了,“祭品,祭品……‘神不食人,而食本源’。”

  “……沒辦法返航,駱雯和李斯年是祭品,獻祭一男一女,就可以召喚‘種母’,獲得她的力量。”朗姆爵士正在說話。

  目前為止, 他的異常也還停留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西裡爾搓了搓手:“……您母親有記載過復活邪神的方法?”

  俞鶴沒有反對,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作為這方面領域的專家,他顯然不能缺席一場重要討論。山路紀夏只是個畫漫畫的,如果他想陪著俞凌,那就陪著好了。

  “它一直在重複這句話,”俞鶴閉上眼,“爵士,現在……我相信您了。我和我的學生們曾經堅信的一切都是錯誤的。請您告訴我們,應該怎樣做。”

  “兩位,先別吵了……咳咳……渡秋咳,俞凌他不會有事的。”

  “什麽?!”西裡爾驚恐地看著他。

  俞鶴別開臉, 似乎不想再看見西裡爾:“……當初雲溪和淮普簽合同的時候,你可沒提過任何‘怪物’、‘邪神’和‘死人’!”

  “這是什麽意思?”西裡爾沒有明白。

  “它在說什麽?”有人問。

  朗姆沉默了。

  “不!”朗姆重重拄了下拐杖,“愚蠢的後輩。你們要去的地方是以賽亞當年發現那些雕塑的海底遺址,那只是神的某個居所,而不是她它的墳墓。沒看到那個年輕人的慘狀嗎?他接受了神的召喚,而它已經沉睡了千年,只有‘復活日’的到來才能讓它蘇醒它汙染了一個人類,一個精心挑選的人類。”

  此時此刻,這個可憐的青年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它低垂著頭,猩紅的長舌在唇邊掃蕩,喉嚨裡含糊地發出一些音節。

  “哼,”朗姆有些不滿,“看在船主人的面子上,好吧。不過我要提醒你,這艘郵輪最終只會駛向一個地方神的埋葬地。”

  俞凌不知道在夢裡看見了什麽,一直不老實地亂動,奚佑耐著性子,第三次把他的手塞回毛毯,然後起身,輕輕把耳朵貼到門上偷聽。

  幾分鍾後,客廳裡傳來激烈的討論聲。

  “我被召喚到她的巢穴,讓她從沉睡中解脫……”

  俞鶴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他什麽時候醒?為什麽‘利維坦號’不配備醫生, 這根本不符合規定!”這是俞鶴。

  西裡爾於是看向另一個人:“俞老師,這……”

  “……她要如何復活?我的意思是,有什麽條件?”西裡爾問,“難道只要載著500多個活人過去傳遞一點‘人氣’,就能復活遠古邪神了嗎?”

  奚佑搬了一把椅子在俞凌床邊坐下:“你們去吧,俞老師,我在陪著他,免得他醒了找不到人。”

  好半天,朗姆倏地睜開雙眼,踉蹌著跑出去,再回來時,他手裡多了一本書。

  朗姆沒有說話,俞鶴也沒有。

  西裡爾重重咳了一聲,拉開臥室的門:“好了好了,我們出去吧,俞教授,讓您弟弟好好休息朗姆爵士還在等著我們,他有話要講。”

  “無意冒犯,但能否請您不要稱呼它為‘她’,”西裡爾說,“這讓我有些脊背發涼……”

  奚佑看了他們倆一眼目前活著且和俞凌打過照面的人當中,除了朗姆爵士, 就只有他們身上有俞凌的標記。

  三十秒後,他退回西裡爾身邊,胸口劇烈起伏。

  兩人很快離開房間。

  朗姆爵士搖搖頭,沒有因為俞鶴的示弱而感到滿足:“很抱歉,孩子們,沒有任何辦法,她的命令不可違抗,我們將駛向神葬之地,見證她的復活。”

  他走到駱邵炎面前或者說,駱邵炎變成的人魚面前。

  朗姆說的話顛三倒四,透過狹窄的門縫,奚佑觀察著俞鶴的表情。

  “……意思就是我們都已經‘死’了。”俞鶴閉了閉眼。

  他擼起衣袖,指著手臂內側凸起蠕動的黑色青筋:“在我們受到汙染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是人類,我們承載了她的力量本源,我們是她復活的祭品,作為她的‘子嗣’,我們將獻身大海,來換取神的回歸。”

  俞鶴的聲音很輕,但所有忙碌著、整理資料的賓客和船員都停下了手裡的活,抬起頭,怔怔看著他們。

  良久,西裡爾開口,聲音艱澀:“或許……我們該開始改口”

  俞鶴和朗姆同時看過去。

  西裡爾說:“我們應該用‘祂’來稱呼她。”

  死一般的寂靜。

  奚佑關上臥室的門,輕手輕腳地回到俞凌跟前。

  青年還在睡著。

  他對外界的黑暗風暴一無所知,奚佑猜測他夢到了現實中的“駱邵炎”。

  奚佑歎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神葬地”給他的感覺,並不像是旅途的終點;藏在俞凌記憶深處的那個人,會不會是……

  五天后。

  人魚的毒素似乎危險性不高,俞凌醒來之後恢復的很快,今天已經能夠自由走動了。

  駱邵炎的屍體被保存在冷櫃裡,俞凌想去看他,但俞鶴不允許不管生前是多好的朋友,現在,他們一個是被汙染的信徒,一個是即將葬身大海的人類。

  俞凌沒有反抗哥哥。

  朋友的死讓他徹底封閉了自己,他不想說話,也不想和任何人接觸,每天躲在觀景艙裡,盯著蔚藍的海面發呆。那是一個寶石型的玻璃艙,通過360度旋轉的搖臂,支撐在離海面150米的高空。正常情況下,遊客們可以憑船票免費體驗觀景艙美景………這原本是利維坦號的熱門項目,而現在出了這樣的事,船員們沒有心思工作,客人們也都不願出門,於是,它停止了運行,然後順理成章地被俞凌選為的“避難所”。

  奚佑正在順著搖臂往上攀爬。

  講真的,山路紀夏實在是弱不禁風的可以,不僅海鮮過敏,還有點暈船,還有點恐高,百米高空的景色是美,但風也更大,更冷,奚佑這才爬了一半,雙腿就開始打顫。

  如果卡洛斯在這裡就好了。

  這次任務沒有[融合]卡,但他或多或少能夠感覺到,自己和“山路紀夏”的融合度從一開始就高得離譜,沒有80%,也至少有70%。

  為什麽會這樣?

  繼續攀爬的過程中,他抽空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問題。

  或許漢娜在訓練他,想讓他逐漸獲得一些“能力”,比如推演,比如融合。第1次夢境他學會了如何融合角色,所以第2次夢境就可以直接提高融合度……

  奚佑膽大包天,作死想要驗證一下這個有關融合度的猜想。

  五秒鍾後,他急促地倒了一口氣,手腳一軟,差點就要從搖臂摔下去
  “前輩?!”一隻手從上面伸出來。

  俞凌抓住了他,拖屍體一樣,把他拖進玻璃艙。

  他扶著奚佑在一側座椅上躺下,瘋狂拍打著他的臉。

  很顯然,和山路紀夏之間的高融合度並不能帶來什麽好處,隻帶來了一個比奚佑本人還要虧空的身體。

  哦,等等,或許還有一點貌似極其強悍的共情能力。

  “渡秋……”

  他震驚地發現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攥住俞凌的手腕,眼眶毫無理由得變得通紅;他不知道山路紀夏在難過什麽勁,但就是感覺有一大堆想要說的話急於說出口,躊躇間,眼淚流了下來,這讓俞凌有些驚慌失措,他攬著奚佑的肩膀,聲音發抖:“對不起,我不該躲在上面……讓您擔心了……”

  要命。

  奚佑無計可施,只能一邊任由自己哭,一邊手忙腳亂地讓融合度下降到之前的水準。

  好半天,他終於重新恢復了冷靜,極其狼狽地別開臉:“不,渡秋,我沒事,剛剛有些激動……其實只是想上來看看你的情況,你……你還好嗎?”

  俞凌沉默片刻。

  奚佑撐著他的胳膊,坐起來一點:“好吧,不說這些了,那我們”

  “是我的錯,前輩,”俞凌低下頭,肩膀也耷拉下去,“我該早點發現邵炎的不對勁……一年多以前,我就注意到了他的一些問題,但是但是我完全沒有多想,我覺得那只是因為他在國外呆久了,性格和習慣難免會變化,如果那時我……”

  “渡秋,”奚佑輕聲打斷他,“這不是你的錯。”

  “您在安慰我……”

  “我沒有在……好吧,的確是在安慰,可我是認真的,這不是你的錯,至少,他不會怪你。”
    俞凌顯然並不相信。

  奚佑歎了口氣:“你應該聽說過……我有個妹妹,她有一些酒精和藥物方面的問題,在她19歲以前,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直到她某天吸食過量,被送到醫院搶救。那之後我暫停了工作,陪她去看醫生,參加各種互助會,努力戒斷……但最終,最終還是失敗了。”

  “那天她心情還不錯,看完醫生回來,想吃草莓蛋糕;我立刻出去給她買,回到家,發現她把自己溺死在了浴缸裡,身體甚至還沒有僵硬……”奚佑深吸一口氣,即使沒有百分之百的融合度,但這畢竟是紀夏此生最大的痛苦,他很輕易就能感同身受。

  俞凌皺起眉。

  奚佑看著他的眼睛:“渡秋,我覺得這是我的錯,事實上也確實是。無數個夜晚,我看到她,站在臥室的牆角,躺在沙發上,穿著那身衣服,頭髮濕漉漉的,臉頰青紫。我祈求她和我說話,但她只是看著我,從沒有過回應。”

  “我知道這是幻覺,但無法脫身;每天懲罰自己,似乎這樣,她就可以重新回來………你理解我了,對嗎?”

  俞凌抓起他的手:“這些傷疤,還有那些漫畫,前輩,您……”

  奚佑搖頭:“聽我說,渡秋。我們會責怪自己,想著如果能早點發現,如果能多關心一點,如果多幾句交談………但事實是,時間不能倒流。渡秋,我做錯了,或許你也錯了,全世界都會埋怨你,你也會埋怨你自己,可離開的那個人不會。”

  “你得振作起來,必須振作起來。”

  “為了他。”

  俞凌:“前輩,我……邵炎他……”

  奚佑目光溫柔:“他在天上看著你,不會希望自己的離世,給你帶來這樣的折磨。”

  俞凌沒有說話。

  好半天,他抬起胳膊,擋了一下眼睛。

  奚佑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想繼續說點什麽,這座懸在半空的觀景艙猛地抖了一瞬,他失去平衡,整個人斜飛出去,狠狠撞上了右側艙壁。

  玻璃是強化玻璃,沒有撞碎,爬起來之後,奚佑立刻往下看原本平靜的海面不知什麽時候湧起一陣大霧,剛剛的晃動不是因為觀景艙發生故障,而是因為因為整艘巨輪都在晃!
  “怎麽回事?”俞凌想要打開艙門。

  奚佑攔住了他:“噓,別動,別出聲,你聽到了嗎,那個聲音……”

  似乎是哀鳴,又或者是在吟誦著什麽,悠長,沉悶,自海面之下傳來,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

  俞凌屏息片刻,倏地後退幾步:“……神的埋葬地,前輩,我們到了!”

  奚佑眸光一閃,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根漆黑的觸手從夜色中探出,在12-13層甲板的正中央開了個洞。

  郵輪向左側傾斜了一瞬。

  奚佑一把抓住俞凌的衣袖,叮囑道:“一會兒下去之後,不要和我分開,無論發生任何事,要聽我的話。”

  俞凌有些怔愣:“前輩……”

  他不懂,為什麽紀夏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而且,就算要保護,那也該是他保護他。

  奚佑沒有解釋。

  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只能寄希望於俞凌對紀夏的信任足夠盲目。

  夜色濃鬱,下方的甲板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向下攀爬的過程中,周圍逐漸開始出現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起初聲音很小,後來越來越大,幾乎蓋過了海浪的呼嘯和人們驚恐的叫喊

  所有人都被驚醒了。

  身處這樣一艘郵輪,本來就睡不著,船身第一次晃動後兩分鍾,西裡爾就從套房衝出來,全船拉響警報。

  現在,驚慌失措的人們不肯好好呆在房間裡,推搡著湧出走廊,衝上甲板,迎面遭遇了那些從海面下竄上來的“怪物”。

  怪物具有人的形狀,卻無五官,頭顱前方隻長著一根蛇似的舌頭。它們像聚集在陰暗地的蟑螂,成百上千地往前湧,前仆後繼,不知疼痛,很多客人有槍,但子彈打中它們,就像石頭陷入海綿。

  俞凌擔心哥哥,爬得飛快,奚佑不想拖慢他的速度,硬是咬牙跟上了落;落地之後,紀夏那中看不中用的兩條長腿,幾乎快要抖成篩糠。

  依誮 “小心!!”一隻怪物朝這個方向奔來,情急之下,俞凌把奚佑撲倒在地,想要用自己的後背保護他。

  奚佑心裡一緊。

  然而,那隻怪物繞著他們轉了兩圈,竟然直接掉頭離開。

  “它們在挑選已經被汙染的人……”奚佑飛快觀察著四周,有一小半客人也和他們一樣,沒有遭到怪物襲擊;剩下的則沒這麽好運,那些人身上本就有汙染的跡象,一旦被怪物抓住刺穿,汙染進程就會急速加劇。

  俞凌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受傷之後卻沒死,躺在地上抽搐了很久,原本只在頰側覆蓋著的鱗片逐漸蔓延全身,汙染完成後,他跳起來,衝向船尾,縱身越入海面。

  “復活開始了。”奚佑緊緊抓著俞凌。

  或許種母感受到了他們的到來,想要催化祭品成熟。

  俞凌呼吸急促:“哥哥,他身上也有汙染的跡象………我,我必須去找他。”

  他已經失去了邵炎,不能再失去俞鶴。

  奚佑一直仰著頭,似乎在搜尋高處的什麽東西,俞凌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身體猛地一抖,抬手指向船尾水上歌劇院的露天屋頂花園。

  那裡是“利維坦號”的最高點。

  最高點處,站著一個人。

  離得太遠,奚佑看不清他的面容,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因為一切都在搖晃,甲板上火光四起,底層船艙間或就會掀起一陣爆炸,這座號稱永不沉沒的海上堡壘,正在以不可阻擋的趨勢向一側傾斜。

  奚佑甚至無法站直身體,更無法於衝天的火光和海霧中分辨那是誰更別提那人還披著一件漆黑的鬥篷,巨大的兜帽於海風中獵獵舞動,遮住了他大半張臉。

  俞凌:“您在看什麽?先離開這”

  說著,他不由分說地扛起奚佑,快速衝向高層。

  “渡、渡秋”奚佑慌亂地掙扎兩下,紀夏那破爛似的胃正好磕在俞凌肩膀上,疼的他聲音扭曲。

  俞凌沒有將他放下來,奔跑間,更多怪物登陸郵輪,它們有的還和之前一樣,隻依靠蛇似的舌頭催化預備祭品,有的卻開始無差別攻擊,凡是還在喘氣的活物,都是它們的嗜血對象。

  俞凌逐漸變得吃力,奚佑能感覺到,他的腳步慢了。

  轉過一個拐角,他不得不停下來同一隻怪物搏鬥,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解決,還要顧及著紀夏不被誤傷。

  血肉模糊的怪物躺在腳邊。

  俞凌呆滯片刻,抹了抹臉上的血,轉身又要回來扛起他需要保護的人。

  奚佑搖搖頭。

  剛張開嘴,俞凌就喊道:“我不可能丟下您!”

  “………”

  奚佑反手擰開一間房門,將自己反鎖在裡面。

  隔著門板,他向俞凌編織了一個謊言:“聽我說,露天花園有一個人,我看到他穿著奇怪的衣服,俞教授在他手裡。”

  “什麽?”俞凌一愣。

  奚佑說:“去救他,我就在這裡等你,好嗎?我保證,哪也不去,等你帶著俞老師回來找我。”

  “不,等等,您說,他抓走了哥哥……”俞凌剛剛也看到了那個人,但沒有看到俞鶴在他周圍。

  奚佑用額頭抵住門板,努力控制著聲音,免得暴露紀夏身體的不適。

  他說:“快去吧,渡秋,我就在這裡等你,我保證……”

  俞凌還在猶豫,但他沒有糾結太久,他總是相信,山路前輩永遠不會騙他。

  兩分鍾後,他走了。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他不需要再回到這裡。

  奚佑緩緩吐出一口氣,靠牆滑坐到地面。會是誰?

  朗姆爵士嫌疑很大,俞鶴身份特殊……西裡爾看起來有些智商捉急,但也說不準,有些幕後黑手就喜歡假裝愚蠢。

  房間的鍾表壞了,他一邊猜測著終極boss的身份,一邊計算著俞凌離開的時間。

  十分鍾過去,夢境還未結束;二十分鍾過去,夢境還未結束;將近一小時過去,夢境依舊沒有結束………

  怎麽回事。

  奚佑開始感到不安,難道死在半路上了嗎?可那樣的話,夢境也該結束了啊。

  他站起來,決定去外面看看,臨出門前,他突然想起還有一次佔卜機會沒用。

  “[佔卜]卡激活。”

  璍 “佔卜線索:請即刻前往709房間。”

  709。

  奚佑現在恰好在705,夢境裡怎麽會有這樣巧的事?
  他靜默片刻,似乎預感到了什麽,脫著苟延殘喘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到了隔壁的隔壁。

  走廊上沒有任何一隻怪物,或許是因為俞凌終於“良心發現”,知道給自己和相關人員開個後門。

  但不管怎樣………709沒有上鎖,奚佑推開那扇門。

  一個男人背對著他,正坐在搖搖欲墜的露台上喝酒。

  “………啊,是你?”那人有些意外。

  奚佑卻並不太意外。

  臨到了,俞凌還是不敢觸碰記憶深處的秘密,距離真相大白只有一步之遙,他卻選擇讓山路紀夏來替自己面對。

  早該猜到的,奚佑想。

  抗拒不是因為應激創傷,抗拒就是抗拒。

  俞凌不願相信,所以他永遠看不清這個人的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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