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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女趕海發家記》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中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中人

  夜晚行船, 舵手降下一道船帆,船速慢了下來。海珠從住艙裡扯一卷席子出來,她露天躺在船板上, 海上的夜風強勁, 躺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涼,她又進屋抱一床薄被出來。

  一樓的船板上響起潑水聲,接著木梯上響起腳步聲,沈遂踏上二樓看她卷著被子睡在竹席上, 他進屋拎了個椅子出來, 落座了問:“你今晚就打算睡外面?”

  “我又不是傻, 睡外面做什麽?”

  “你義兄可真夠意思,船上還給你備著衣裳。”沈遂有點酸,口口聲聲喊好兄弟, 吩咐繡娘做衣裳的時候倒是沒想起他。

  說起韓霽, 海珠坐起來靠在欄杆上,望著西北邊說:“也不知道他到沒到西北。”

  “應該到了吧,整整一個月了。”

  沉默了一會兒, 沈遂用腳踢她一下, “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吃飯的時候你的話就沒停過,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海珠挪開腿。

  沈遂突然笑一聲, 說:“還有一件事沒跟你說, 你要有六嫂了。”

  “隨便瞎弄的,打發時間,張嬸你去歇著吧,我自己來。”海珠把蝦和蛤蜊倒炒鍋裡,添水生火,轉頭見廚娘還在一旁守著,說:“張嬸,我自己來弄,你上船歇著。”

  一陣風吹來,海珠打個噴嚏,還挺麻人的。

  “齊姑娘,要開船了。”副舵手上船時喊。

  “天天在船上,看什麽都看厭了,我就坐這兒看你忙活,你弄你的。”

  她心大能睡著,沈遂卻是不敢睡,前方烏漆麻黑的,又有海上遇颶風的先例在,他怕死了,瞪著倆眼睛盯著天望著海,但凡來片烏雲遮住了星星,他心裡就要咯噔一聲。

  “離開前我說會稟明我父母,三個月內會去提親。”沈遂仰頭望星空,明天就是中秋節了,月亮又大又圓,夜幕上星子繁多,映在青黑的海面上,這是一道無邊無際猶如金銀鋪灑的路。

  “張嬸,爐子可還有火?”她走下底倉問。

  沈遂朗聲大笑,這麽說來他的確好命,相比起來他不及韓霽地位尊貴,但生活順遂,跟海珠比起來,她吃過的苦他從沒嘗過。他打消跟父母爭執作對的念頭,想著他爹娘要是不同意他娶青曼,他就好好跟家裡說,磨三個月總會有成效的。

  海珠:“……青曼她爹就沒拿船櫓把你打出來?人家好意借你住宿,你打上人家閨女的主意了。”

  “昨晚就滅了,你要做飯嗎?我再給你生火。”

  沈遂看了眼蒙著床單的硨磲,下船買兩碗粉喊海珠起來吃飯。

  “恭喜你,遇到了喜歡的姑娘。”海珠真心實意地恭喜他,“你真是好命,出生富貴,家裡的么兒,爹娘疼著,兄姐寵著,交友甚多,還能遇到心怡的姑娘。”

  “我們之前去過的那個島你還記得嗎?你從海裡逮了隻大烏賊還是什麽來著, 我喝醉了。”沈遂見她點頭, 話頭一轉繼續說:“我這次過去住在島上漁民家,認識了他家的小閨女, 她比你大一歲,叫青曼,是個溫婉又靈動的姑娘。”

  海珠也吃不進去,她下船還碗筷的時候見海水退潮了,她向碼頭上賣魚兜的攤主買個網兜,跑到沙灘上徒手挖蛤蜊,在沙坑裡逮拇指長的海蝦。

  沈遂回神,說:“我娶她娶定了。”

  海上的風向變了,舵手轉動船帆,沒了船帆的遮擋,欄杆在風裡輕微顫動。海珠抱著薄被站起來,說:“我回艙睡了,到碼頭了叫醒我。”

  日落前路過回安,天明了才到祥縣,離府城還要走小半天。官船在祥縣碼頭靠岸,夥夫和廚娘帶人下船補充淡水,船上的兵卒下船到碼頭買飯吃,五十來個大胃口官爺下船,碼頭上賣吃食的小販忙翻了天。

  “夜色真好。”他突然來一句,“我想跟我喜歡的姑娘看日出看日落,看太陽高升和月亮落下。”

  海珠一瞬間來精神了,坐直了問:“說說,怎麽回事?你在哪兒認識的?”

  “待會兒你盯著船,我要睡一會兒,熬不住了。”說著話連打兩個哈欠,他嗦了半碗湯清味淡的酸粉,擦著嘴說:“難吃死了,你慢吃。”

  “來了。”海珠在海水裡涮掉手上的沙,提著一小兜蛤蜊和蝦跑上船。

  她這麽說了,海珠也就不囉嗦了。

  鍋裡的水沸騰了,她揭開鍋蓋撈起蛤蜊和蝦倒冷水裡,蛤蜊肉裡還有泥沙,這些要剝下來洗乾淨,海蝦也要剝殼。這些往日都有冬珠和風平收拾,難得自己弄一次,她覺得怪麻煩的。

  又捏碎一個蝦頭,張嬸笑了聲,說:“要不要幫忙?”

  海珠搖頭,“不了,我打發時間的。”

  她慢吞吞地剝蝦殼洗蛤蜊肉,等忙完了,脖子都彎疼了。蛤蜊肉和蝦尾肉剁碎用蔥絲和薑片醃著,海珠舀半瓢面揉麵團,麵團揉光滑了揪成小劑子擀麵片。
    一艘商船路過,商船堵住了倉門口的日光,底倉暗了一瞬,海珠抬頭,船身交錯而過,晃眼的光暈又透了進來。

  “在船上的日子枯燥歸枯燥,也挺平靜的。”張嬸說,“這大海我有時候看厭了,有時候又看不夠。”

  海珠應了聲,低頭繼續包她的餃子。

  從擀麵到包餡,她一個人忙,等餃子下鍋了,船也快靠近府城了。

  沈遂找了下來,他站倉門口說:“我還以為你跳船遊回去了。”

  “嗯,我是傻子。”

  “煮的什麽?給我盛一碗。”他走了進來。

  面皮擀得薄,青綠色的蔥絲隱約可見,海珠給自己盛一碗,澆上醋坐出去吃。沈遂模仿她的動作,也跟著坐了出去。

  臨近晌午,散集了,小攤小販撐了船往家趕,有那膽子大,撐著船靠近官船,問船上的官爺買不買東西。

  “船靠岸了你去府城通知老管家,我在船上等著。”海珠說。

  沈遂點頭,碗裡的餃子見底,他又進底倉去盛飯,扯著嗓子喊:“海珠你還吃不吃?不吃我都盛我碗裡了。”

  “你都盛了吧。”海珠喝口餃子湯,酸酸的,更能襯出蝦仁的鮮甜。住在臨海,再窮的人嘴巴上都不會受窮,蝦蟹到入鍋都是活的,燉出鍋了腥味淡鮮味濃,就是配著面糊湯也是極美味的。

  “終於吃飽了,還是你做的飯對胃口。”沈遂丟下碗,看碼頭已經到了,他立馬收起臉上的笑。

  碼頭上的守衛往船上看,“是少將軍回來了?”

  “他不在船上,我替他跑個腿就走的。”沈遂踩著木梯咚咚下船。

  船上的兵卒沒有下船的意思,碼頭上的守衛見了識趣地不多問。海珠在碼頭上逛了一圈,消食了回船上睡覺,她暗罵沈遂折騰人,她跟著白跑一趟,要不是他,她現在在家吃席。

  日暮的時候老管家才帶了三個工匠過來,他登船率先給海珠行禮道謝,隨後吩咐舵手開船往島上去。

  離了岸,他揭開硨磲上蓋的床單,見它比磨盤還大,嘴裡一個勁跟海珠說費心了。

  “這個要做什麽?”海珠問。

  老管家拿出一幅畫,畫上是一個佛手,“這是侯爺準備雕刻在硨磲上的,沒料到硨磲會這麽大,不過也好,雕個佛手工期短,或許能趕在少爺回來之前完工。”

  “這個雕出來是什麽樣子?”沈遂問。

  “朝堂上二品官員官帽上的頂珠非金非玉,就是硨磲打磨出來的珠子,玉一般的光澤。這個打磨掉外殼,整體是白的,很有光澤感的白,佛家拿來做成聖物供在寺廟裡。我有幸跟著侯爺見過兩次,很神聖,是白玉無法媲美的。”老管家說。

  船上的人聽得入迷,沈遂撞了海珠一下,說:“你再尋一個,我也不貪心,做串佛珠送我,我成親的時候送給我當賀禮。”

  “這還不貪心?”海珠白他一眼,“你要是剃度出家,還值得我費心給你在海底搜尋。”

  “那我換個說法,等我死了我要帶著入棺,這值得你費心了吧?”

  “沒有。”海珠一口反駁掉,“都是噱頭,它老老實實待在海底,跟佛家有屁的關系。依我看,別說在殼上雕佛手,就是吃了它的肉,也不見能百病不侵。”

  船上的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都怕老管家會發火,他卻笑了,“少爺也這麽說過,他也不信佛,對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嗤之以鼻。唉,這東西就像龜甲,都是命長了,被人惦記上了。”他也是個不信佛的,應該說在戰場上殺過人的都不會寄希望於佛祖能救人於水火,或是信佛能抵消犯下的罪孽。奈何高堂上坐的人信這東西,底下的人只能投其所好。

  “龜甲啊——”這兩樣東西放一起比較,沈遂頓時對硨磲沒了興趣,“那算了,我就不用它做陪葬品了。”

  海珠無語地看他,就算百無禁忌也不至於這麽早就為身後事做打算。

  官船停泊在島上碼頭,老管家喊人鋪木板,人從船上把硨磲往下推,隨後在硨磲上捆繩索,用橫梁木穿過繩索,兩邊的人抬著走。

  天色已晚,海珠和沈遂晚上就留在提督府過夜,而帶上島的工匠已經開始連夜趕工,當晚就剝了硨磲的肉,堪比一頭豬重的蚌肉連夜被丟進了海裡。

  海珠離開前去看了一眼,硨磲的外殼已經打磨了一塊兒,水磨後宛如珍珠。而硨磲殼的厚度堪比磨盤,可以想象,等完工後有一個床那麽大的珍珠立在屋裡,珍珠上還雕著佛手,誰看了都會喜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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