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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女趕海發家記》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跟沈遂分開後,海珠帶著冬珠和風平在鎮上閑逛,鎮上趕集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小販們懶散的跟左右嘮嗑打發時間,眼睛卻不清閑,還放著哨注意著過路的人,有人往攤子看,他們立馬打起精神吆喝。

  迎風的竹風車嘩啦啦響,海珠見風平直勾勾盯著草捆上扎的竹風車,她走過去問了價,拿銅板買下三個大的。

  “姐,我還想吃炸糯米餅。”冬珠舉著風車往油鍋攤上走。

  “那就買三個。”海珠跟上去付錢。

  賣炸貨的阿嫂在身後的水桶裡一攪和,挑出三隻活蹦亂跳的海蝦,動作利索地掐了頭剝去殼,蝦尾肉包在薄薄的糯米飯裡,油鍋的溫度起來了丟進去。

  “小阿妹,買不買生醃,最後兩碗了,我便宜賣給你。”隔壁的攤主趁機拉生意。

  海珠是挺想嘗嘗的,她仰頭看了眼天,遲疑道:“不新鮮了吧?”

  “這你就不懂了,頭一次吃生醃?”熱情的大娘挾了半邊毛蟹遞過來,“你先嘗,不新鮮的我不稀罕賣,這東西醃的時間越長越夠味兒。”

  毛蟹殼是青黑色,蟹肉也是生的,海珠壯著膽子捏著蟹腿對著汁水淋漓的蟹肉咬了一口,入口又酸又嗆。她哈著氣咳了兩聲,待濃鬱的滋味轉淡,嘴裡泛起了口水,這是她兩個月來吃到的滋味最足的食物。

  “剩下的我都買了。”海珠都沒問價,她探著頭往瓦罐裡瞅,問大娘做生醃要用到哪些佐料。

  糯米炸也起鍋了,焦黃的糯米餅在海苔碎裡滾一圈,阿嫂怕燙著冬珠,她收了銅板端著盤子送到桌上。

  風平高興得咧著嘴嘎嘎大笑。

  冬珠也喜歡吃生醃,她剝了蝦殼還要捏著蝦尾肉沾湯汁,說比蒸的蝦滋味好。

  *
  次日上半晌,沈遂穿著他那身紅衣兵服到客棧來接人,見海珠大兜小兜提著瓜果糕點,他調侃道:“你人小禮還挺多,這次就算了,下次別買這些東西,家裡也不缺。”

  “好厲害。”風平聞言眼含崇拜。

  “救人厲害。”

  “你弟還小,別給他吃生醃,小心壞肚子。”大娘好心提醒。

  海珠笑了,甩著牽在一起的手問哪裡厲害。

  聽她說話沈遂就想笑,他伸手像拍親妹妹一樣在海珠頭頂擼了一把,“自家兄妹,往後遇到麻煩事隻管去找六哥,你的事就是我沈六的事。”

  海珠笑笑,也不跟他掰扯,走出門了問:“六哥,你這是剛下值?”

  海珠早料到了,這丫頭喜歡大口吃肉,也喜吃油,是個口重的。她扒拉著碗裡的殘料,看到了橙皮、生薑、花椒、蒜瓣,吃出來的滋味裡還有酒和醋,不止醋,應該是還有酸果汁,就是不知道是哪種果子。

  吃了生醃和炸糯米還沒飽,姐弟三個繼續邊逛邊吃,三碗不同口味的糖水分著吃,嚼著哢哢作響的炸螃蟹,還有快要收攤的最後一板煎豆腐。

  “就是下海搶鯨魚肉的時候見他二哥在水裡撲通,我順手撈了一把。”

  冬珠學著姐姐的動作也搖起牽在一起的手,海珠兩手擺動不一,她被搖得不知道該邁哪隻腳。瞟到迎面走來的人指著她笑,她把風平換到中間,跟冬珠一左一右牽著他胳膊小跑起來。

  “姐,你是怎麽認識沈六哥的?怎麽還救了他二哥?”冬珠問。

  擺攤的集市散了,姐弟三人也吃飽了肚子。

  “回客棧睡一會兒,睡醒了我們出來買些明天登門做客的禮。”海珠繼續一手牽一個往客棧方向走。

  海珠連連點頭,“六哥仗義。”

  海珠“哎”了一聲,挾了個生蠔給風平嘗嘗味,見他酸皺了眉毛,她數了十個銅板給他,讓他想吃什麽就去買。

  “今日告了假不當值,出門前特意穿了這身衣裳。”沈遂抱起風平,扭頭朝海珠看一眼,問:“可懂我的意思?”

  “這可不能告訴你。”大娘哈哈笑,擺開小方桌讓她坐著吃,“喜歡吃明天再來,我天天在這兒擺攤。”

  “小六爺,鋪子來了新貨,進來看看?”路過一個巷子,巷子裡歪坐的人懶散地吆喝。

  沈遂擺了下手,跟迎面碰到的熟人打招呼,遇到好兄弟了約著改日一起喝酒,有人問他懷裡抱著的小兒,他滿嘴胡言說是自家小兄弟。

  海珠發現這人人緣頗好,這一路走來他嘴裡的話就沒斷過,上至頭髮花白的老媼,下至光屁股遛街的小兒,老遠看見人就高聲打招呼。

  路邊的石屋越來越少,巷道也整潔許多,周遭的房屋佔地頗廣,海珠姐弟三個俱是好奇地透過敞開的門扉往門內瞅。

  “到了,這就是我家。”沈遂開口。

  青磚紅瓦高瓴闊門,走進朱色大門,入眼先是一座石雕,石雕後有一甕船身形狀的水塘,開得豔麗的花簇從水塘邊蔓延至屋脊下的石階。

  “六哥,你家世不一般啊。”海珠拉住緊張的妹妹開口調侃,“我這是兔子抱上了老虎腿?以後我就跟你混了。”

  “好說。”沈遂朝屋裡喊,“二哥,快出來,我把你救命恩人請回來了。”

  海珠面上一囧,就見屋裡出來幾個人,有男有女,態度和善的跟她們姐弟三個說話。

  待進屋坐定,海珠問:“當日二哥怎麽會下海?我後來想想,你水性應該不大好。”她其實是想說他家也不像缺錢的樣子。
    沈淮咳了一聲,爽朗地說:“橫財面前迷了眼,想去湊個熱鬧差點丟了命。”

  “他回來了嚇得兩夜沒睡好,現在坐船還心慌,海珠你可小心點,別仗著水性好就失了警惕心。”沈二嫂說,她端了鮮花餅拿給冬珠和風平吃,“小六說你們住在客棧?沒找到親戚?”

  海珠猶豫了一瞬,覺得沒啥好隱瞞的,就把家裡的事說了,“我們就是來探望我娘的,她不在,過兩天我們就打算回去了。”

  “你那個繼父老子就沒留你們在家住?就讓你們姐弟仨住客棧?”坐在竹榻上的沈母開口。

  “我們跟他不甚相熟,住在客棧反而自在。”海珠道。

  “不是個東西,也不怕你們出了事。”沈母看不上這種人,對海珠姐弟三個越發憐愛,當娘的人見不得母子分離,看風平尚還懵懂,想他小小年紀就沒了娘,大老遠找過來還撲了個空,心裡挺不是滋味。

  晌午吃飯的時候沈母讓三個孩子坐她身邊,見風平吃飯老實又斯文,把她家兩個挑嘴的孫子襯成了野猴子。她給海珠說:“伯娘讓人收拾間屋子出來,飯後讓小六陪你去客棧收拾了東西,往後兩天你們住在伯娘家。”

  海珠詫異地放下筷子,住在沈家不如住在客棧自在,她拒絕道:“不叨擾伯娘了,我們在客棧住得也挺好,明日還打算去我繼父家坐坐,後日一早便乘船回了。下次我們再過來,我帶著弟弟妹妹來看望您。”

  “那下次過來可要來家吃飯,我就喜歡乖巧的孩子,可惜我家都是皮猴子。”沈母也只是一時興起,見狀也不勉強。

  飯桌上只有沈六和沈二兩個男人,飯後他們兩人有事走了,過了片刻沈二嫂帶著兩個兒子回屋睡覺,走前她讓海珠在家睡一會兒,午歇後一起出門逛街。

  沈母也強留海珠姐弟三個在家玩,“晚上還在家吃飯,你伯父也想見見你,他晌午當值不方便回來。”

  對方情真意切,海珠就沒再客套,隨著丫鬟帶著冬珠和風平去歇晌,傍晚太陽西垂了,她大大方方跟著沈二嫂出門逛街。

  夕陽落山時天邊晚霞絢爛,漁船歸岸,倦鳥歸巢。海珠踏進沈家大門時被屋裡影影幢幢的熱鬧驚了一下,沈母有五子一女,四子早已成婚生子,現在都帶了妻兒過來。她闖進熱鬧中,僅是打招呼認人就看花了眼,也是這時候才知道沈遂他爹是永寧鎮的虞官。

  虞官掌一方水利,也管海租魚稅。

  這是一家實打實的有錢有權人,海珠有些恍惚,夜裡回了客棧還覺得像是做夢一樣,無知無覺中竟然抱上一條金大腿。

  “姐,你笑什麽?”冬珠被突起的傻笑驚起一身雞皮疙瘩,“我們明天還要去於叔家?”

  海珠從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回神,她把濕衣裳搭繩子上脫鞋上床,說:“我胡亂說的,沒打算去。”

  躺在床上了,海珠跟妹妹說:“我們明天搭船回家吧,再留在這兒也沒什麽意義,回去了我撐船出海賺錢,攢了錢了我們明年再過來。”

  冬珠沒有異議,她都聽她姐的。

  *
  隔日海珠到碼頭的時候商船還沒來,她跟守衛打聽了下今天有商船過來,就領著冬珠和風平在一旁的礁石灘上玩。

  “姐,六哥來了。”冬珠喊。

  “你看著風平,我去跟他說一聲。”海珠走上碼頭,不僅看見了沈遂,他爹跟他大哥二哥也在,沈虞官肅著臉,身後跟著一隊守衛。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出了事,海珠沒敢靠近。

  “有沒有水性好敢下海撈東西的?十公裡外的海上有艘船沉了,敢隨我下海的好漢每人十兩銀子。”一個糙胡子守衛出聲高喊。

  這個時辰漁民已經出海打漁,留在家的多是婦人孩童,還有生意人,聽到有沉船,碼頭上的人躁動起來,但響應下海的人寥寥無幾。

  海珠覺得這是個蓋章認定她水性好、善泅水的好機會,她喊上冬珠和風平,提著兩個大包袱從人群裡擠過去,高聲說:“我水性好,擅長在水下憋氣。”

  沈遂看到她皺了下眉,沈淮激動撫掌,“對,海珠水性好。”

  陸續又有幾人站了出來,除了海珠還有兩個細條的姑娘,其中一個她面熟,是碼頭開蚌洗珠的少女。

  沈遂也要乘船去沉船的水域,海珠把冬珠和風平交給沈淮看著,“二哥你可幫我看好弟妹,別給我弄丟了。”

  說罷就大步跳上漁船。

  路上沈父給下海的人交代要撈的東西,一是箱子二是書,“下海了不可勉強,以性命為主。”

  海珠注意到他看了自己一眼,她重重點頭,帶頭響應:“沈虞官放心,下了水若是誰遇到危險,我們其他人看到了就過去幫忙。”

  沈父捋著胡子頗為欣賞地點頭,這丫頭是個機靈的。

  “到了。”沈遂提醒。

  船還沒完全沉,船桅還有一截露在水面上,遠處的海岸上站著濕漉漉的人。大船下沉迅速,轉眼就只剩下水波,海珠等船上的人陸陸續續都下水了,她指使沈遂往另一側劃去。

  “不可勉強。”沈遂叮囑,他瞅了眼老父,跟海珠咬耳朵說:“這是艘官船,你下去了找錦帛文書,找到了我向官府給你多討點銀子。”

  海珠點頭,一躍跳下了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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