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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愚人眾執行官拒做萬人迷》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被關在地底的人們,分辨不出白天和黑夜。

  他們就好像突然被丘丘人關進豬圈裡的小野豬,不需要思考明天,也不必思考生活,只需要聽話就足夠了,雖然聽話也不能減輕被實驗時的痛苦。

  聞音他們一行人剛被關進去不久,就看見隔壁有幾個房間裡關著的試驗品被穿著白衣的實驗人員提走。

  唯一幸運的事情可能是,實驗區域離他們所在的位置比較遠,無論那裡的試驗品們如何慘叫都不會對尚還被關在牢獄中的其他人造成什麽影響。

  聞音卻不一樣。

  尋路的風元素暗流偶爾也會將那些低啞的嘶吼和泣血般的哀嚎送回耳畔,期間夾雜著實驗人員們冷靜且有條理的發布命令的聲音。

  但聞音仍然安安靜靜地垂著眼,將一切干擾都排除在腦海之外,隻不斷完善自己腦海中的地下邪眼工廠地圖。

  周圍剛剛被押送進來的人們大多已經對自己所處的情況有了猜測,隻除了個別還不肯認命,其余的也都同聞音和鹿野院平藏一樣,縮在角落裡不動彈。

  這種安靜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先前被帶走的人再被送回來為之。

  他被那些被拖回來生死不知的人嚇怕了。

  那愚人眾似乎沒想到,自己巨力之下的一擊居然沒能直接帶走這人的性命,有點詫異地打量了這人兩眼。

  很難想象對方粗糲的嗓子怎麽能發出這麽尖銳的聲音,像是繃緊的琴弦驟然斷裂,弦尾擦過琴面錚錚兩聲。

  但是現在,為了自己的計劃,她也不會做多余的事情。

  “行了,他生命力這麽強也是好事。給他送到實驗室去吧,這不就是那群那人想要的生命力頑強的實驗體麽。”

  他活不成了,那只是個普通人,失血會慢慢帶走他的生命

  只是,“試驗品”們被帶到八醞島上的一路不曾停過抱怨和哀泣,又幾乎沒進食過,身體狀況並不算太好,這會兒鬧了沒多久,大多數聲音就已經消停了。

  。聞音冷靜地判斷道,瞳孔裡卻並沒有絲毫憐憫或者不忍。

  把天領奉行搬出來應該沒用——沒見天領奉行的明星偵探小鹿也在那裡蹲著沒吭聲麽。

  之前無論心中有怎樣不詳的預感,人們都可以安慰自己萬一沒事呢,萬一自己運氣好呢——但當現實血淋淋地擺在眼前之後,沒人還能抱著這樣天真的念頭縮在後面了。

  空氣中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中傳來回聲,聽起來莫名有些恐怖和滲人。

  鹿野院平藏的耳尖微微一動,唇不動聲色地抿起。

  周圍嘈雜起來的時候,聞音也分出一絲微薄的注意力,掀起眼瞼朝外面看去。

  地面上也洇開一條條深紅色的血痕。

  像是驟然給人們緊張而瀕臨崩潰的情緒打開了一個發泄的口子。

  或許太過殘忍,但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各種哀求的聲音在周圍響起,像是海洋一般將聞音包裹在中間,她卻不理會,偶爾壓低聲音抽泣兩聲當做附和,目光也只是落在眼前一片雪白的地面上,並不往外看。

  好像是斷了幾根骨頭,那男人發出慘厲的哀嚎聲,身下也慢慢洇出血來。

  那裡關著一個中年男性,聞音在來的路上跟他關在一個艙房中,聽到過對方的咒罵。

  牢房中的愚人眾單手拎起來自己的槍,另一隻手扯住中年男人的領子把他往外扯。

  那些白天被槍指著自己走出去的人,晚上是被拖回來的,一個個低著頭不動彈,任由愚人眾的士兵將他們丟回房間。

  那第一個發出尖叫的中年男人甚至驟然從藏身的角落爬出,雙手狠狠搖晃筆直的金屬欄杆,盡力將腦袋往外面湊,臉上被硌出紅痕也不停,反而更加猙獰地朝著外面嘶喊。

  一聲尖叫從斜對面的牢房中響起。

  聞音冷靜的目光掃過那人。

  “天領奉行,嗨呀,咱們這裡天領奉行的同心都抓過多少個了,先前九條家不是還送來幾個與力呢……”

  就像是對面的鹿野院平藏,也做出了跟聞音一樣的選擇。

  不知道的人甚至會以為他們已經死了,露在外面的身上布滿了血痂。

  “他這麽精神,沒準可以用作大人們最新的那個實驗……關於最新版X-2903邪眼作用時間的那個,瞧他這模樣,應該能支撐很久呢……”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察覺到環境裡的聲音變小,也會自發地減小自己的音量,以至於很快,周圍空氣裡就只剩下中年男人一個人的呼聲。

  他已經半瘋了,但其他人大多還清醒著,有些抑製不住恐懼的,甚至用手捂住自己的半邊臉,不敢再讓聲音泄露出去。

  哢噠哢噠的聲音傳來,是愚人眾的製式軍靴落在金屬地面上的聲音。

  聞音抱著肩膀坐在原地,目光卻微微抬了抬,看著那熟悉的軍靴從自己眼前走過,瞳色中閃過冷色。

  外面他的同伴嘲笑道:“你也不行啊——”

  “嘩啦——”門前的鎖被打開,然後小小的牢門一開,那士兵走了進去,手中端著的長槍呈棍狀驟然一擊,精準地落在那兩眼猩紅的中年男人胸口上,對方原本朝著門口踉蹌爬去,連一步都沒邁出去,就被巨力擊中,像是破口袋一般向後跌去,狠狠地摔在純白色的牆壁上。

  愚人眾的士兵這些年接觸過不少“貨物”,對於中年男人這樣的表現早就習以為常了,面上絲毫不見緊張,甚至有人像是看戲一般笑嘻嘻地站在一邊,對著精神崩潰的中年人指指點點,語氣像是在談論某種可回收利用的肉豬。

  她有能輕易在頃刻間撕碎這些愚人眾的力量,卻以一種近乎漠然的態度,旁觀這一場慘案的發生,連心底都是一片冷漠的平靜。

  從這一聲尖叫開始,原本寂靜的廊道兩邊響起一連串的怒罵、哭嚎和哀求,各種聲線,各種哀切的語氣撚揉在一起,像是一場演繹在大劇院上而注定是悲劇的荒唐歌劇。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我兒子是天領奉行的人,他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這些強盜,劊子手,瘋子!放我們出去!!”他瘋狂地捶打著手下的柵欄,好像這樣能將心底的恐懼一同發泄出去。

  一點清晰的血腥氣滲進鼻翼,氣味並不濃重,但這種絲絲縷縷若有若無的氣息,對於其他房間裡關著的那些此前並沒有見過血腥的民眾來說,卻是極度的恐怖。

  如果換一個時間和地點,聞音或許會救他,不為了別的什麽,只是單純出於對生命的敬畏罷了,頂多摻雜一絲個人喜好。

  他們的目的,都不是簡單地脫身離開,也都不會貿然行事。

  血痕一回一出,新的血痕覆蓋了上一批人被帶回來時的留下的已經乾涸的痕跡,將本就有些髒汙的甬道再度覆上一層刺眼的鮮血。

  走之前,那愚人眾士兵轉過身看了牢獄中關著的其他試驗品一眼,哼笑一聲:“你們可別學他,這樣也許能活的久一點,萬一就有幸能活著出去呢……”

  聽到有機會活著出去,有幾個人抬起帶著希望的眼睛,更多人卻仍然麻木地蹲在地上,已經被剛剛這一場殺雞儆猴嚇怕了。

  幾個愚人眾過來清潔廊道和空出來的牢獄。

  一個水銃重衛士將自己槍中的水泡沫朝地上噴,這裡噴一下那裡噴一下,看起來快樂的很,他的其他幾個同伴相比之下就辛苦多了,正拿著抹布和拖把一點點即將血汙擦拭乾淨。

  “大人這潔癖也忒嚴重了——有潔癖的人還在這裡搞什麽白色地面,天天清理這些血麻煩死了,看著還惡心……”

  似乎是肯定長官不會在,他們言語中頗為大膽。

  “喂,喂,幾位大哥,拜托你們行行好……”

  聞音對面,剛剛狀態還有些異常的鹿野院平藏已經完全恢復了,這時候取出一袋子摩拉,朝著幾個愚人眾士兵晃了晃。

  愚人眾士兵原來想呵斥他幾聲,看到袋子中的摩拉閃光之後微微一頓,湊過去看了他兩眼。

  “想幹什麽,小子?”他問,語氣並不太好。

  “那個,長官,能不能透露一下,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抓我們過來是怎麽回事……”鹿野院平藏臉上的表情帶著點謹小慎微,看上去還有幾分驚慌,小聲而懇切道,“我知道求您放我出去也不現實,但是在這裡瞎猜也實在叫人擔驚受怕——還求您給我一個痛快,告訴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說著,他利落地將手中的摩拉袋子往外一遞,塞進愚人眾士兵手裡。

  這話進退有度,愚人眾士兵不可能放他們出去,倒也不吝嗇叫他做個明白鬼,再加上摩拉也相當到位,當下叫鹿野院平藏附耳過來,他低聲朝對方說了幾句話。

  聞音也在這時候,終於探出了博士實驗室的大概位置。

  據聞音對博士的了解,對方應該就居住在實驗室附近。

  出乎聞音意料的是,雖然這座位於地下的邪眼工廠布置的複雜而彎繞,但博士的實驗室倒是沒有刻意隱藏,幾乎是大大咧咧地放在整座地下工廠的最邊上,經過探測,就是八醞島的一座峭壁邊,甚至還有通向外面的出口。

  有些奇怪,但是倒也並不是叫人極度震驚,更不會影響聞音的計劃。

  於是,等到這座嚴密精苛的地下工廠迎來一個小小的松弛期,兩班愚人眾士兵換班的時候,聞音一腳踢開了牢獄的門,門鎖早就砰然斷裂,連絲毫聲音都沒有發出。

  愚人眾的士兵每過半小時巡邏一次,臨到換班的時候就是一個小時巡邏一次,上一波巡邏的人剛走,中間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聞音殺到博士的實驗室去了。

  而在聞音一步剛邁出之後,一點近乎於無聲的細響在對面的牢室中響起。

  一個刻意壓低的輕快聲音出現在聞音耳邊。
    “哎呀誒呀,姑娘真是好演技,半點都沒在人前露餡兒呢。”

  鹿野院平藏亦步亦趨地跟上來,轉眼就已經像是真正的小鹿一般輕快地躍到了聞音身後。

  眼下已經到了地面上大概是晚上的時候,周圍又沒有燈光,牢獄中的其他人折騰了許多天,都已經昏睡過去了,只有那幾個白天被帶出去的人礙於滿身蔓延的痛楚睡不踏實,但也沒心情瞪大眼睛瞅著外面發生了什麽。

  兩人腳步聲輕,出來的時候也沒發出什麽聲音,自然也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們很快走出了關押試驗品的區域。

  可能是不覺得這些試驗品有能逃脫的本事,工廠僅僅是在兩個區域的交界處安排了幾個愚人眾士兵守衛,聞音和鹿野院平藏視線交匯刹那,便已經默契地劃分好彼此的工作量。

  兩分鍾後,他們已經穿上了愚人眾的製服,並將幾個倒在地上的屍體丟進空牢室中。

  他們下手利索,沒弄出太多的血腥,配合也還算默契。

  “還有五十三分鍾。”穿著火銃遊擊兵服裝的鹿野院平藏湊近聞音耳邊,壓低了聲音道。

  帶著些暖的氣流擦過耳邊,落下一點羽毛般的輕盈,“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聞音側頭看他,卻見少年模樣的偵探靈越地眨了眨眼。

  “我可也是風元素神之眼的擁有者呀,總不會連你那時候出手相助都感覺不到。我的大恩人,您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呢,實力也比我強得多嘛。不跟著你,難道我要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嗎?”

  少年自問自答道:“那可不好,那可不好哦。”說著,他親近般地往聞音身邊湊了湊,一副等著指令下達指哪兒打哪兒的模樣,看上去相當可靠。

  “我不會拖後腿的,帶上我吧。”少年眨巴眨巴眼睛,眼神清亮,像是某種乖巧的小動物。

  聞音此前沒想到能在八醞島上見到鹿野院平藏,也不曾料到這一趟會和對方同行,但她又甚知,對方作為天才偵探究竟有著怎樣精湛的專業實力和精準的判案直覺,早就在白天畫地圖的時候順手想好了對對方的安排。

  她是不會帶對方去博士那裡的,但卻有個妥帖的去處指給他。

  於是,聞音順手扯過值班台旁邊的一張紙,唰唰唰地畫出了地下的大概地圖。

  她越複刻腦海中的地圖,鹿野院平藏就越覺得心驚。

  原來他們白天被送到這裡時見到的區域不過是冰山一角,海面之下還隱藏著更多隱秘的浪潮。

  能在八醞島上經營如此大的一批勢力,背後之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不僅有愚人眾的背後支持,跟稻妻上層恐怕也有某些不知名的勾連。

  鹿野院平藏心思一向縝密,能根據這工廠的規模輕易地判斷出工廠主人後隱藏的力量,但心底卻不驚慌或者恐懼,頂多是因為緊張有些心跳加速。

  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偵探,卻並不畏懼所謂的強權,大不了最後將事情捅到將軍眼前,也學那家夥來一場禦前決鬥——以將軍的性格,定然不會對此事置之不理。

  至於他自己——誒喂喂,九條大將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假設真的到了要禦前決鬥的地步,她會幫自己求見將軍的吧?

  想到這裡,鹿野院平藏心底僅剩的緊張都迅速褪去,變成純粹的即將偵破一件大案的躍躍欲試。

  少年眼裡情緒的轉變自然逃不脫聞音的探知。

  她目光並未停留在鹿野院平藏身上,手指落在剛剛繪好的地圖上,輕聲解釋起來,眼睛裡一閃而過一絲飛快的笑意。

  “所以,等我的消息。等我纏住背後裝神弄鬼的家夥,你就炸了中心實驗室,動作要快,不要耽擱。”

  “然後,直接離開,將消息帶回稻妻,請天領奉行的人來清理這些暴徒。否則一旦我的行動失敗,我們都跑不了,沒人會知道八醞島的這些可憐人會面臨怎樣悲慘的境地。”

  聞音心中早有計量。

  要是她能殺了博士,這工廠自然檣傾楫摧般倒塌,只要鹿野院平藏能逃出去,後續帶人回來清理余孽並不是難事,到時候小人偶得到消息,自然也會直接收尾,將事情處理地漂漂亮亮。

  如果聞音沒能殺了博士,那稻妻那邊很可能也不會有人援助,鹿野院平藏實力不錯,但如果想在博士的眼皮子底下救人離開絕對是勉強,不如讓他自己盡快離開,回到稻妻再點燃一把火。

  雖然聞音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最後兩個叮囑——不要在這工廠裡過多停留,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這裡的力量有些詭異,會讓人神志不清。還有,如果你能回去,不要對別人提到我的存在。”

  鹿野院平藏拍拍胸口,保證道:“放心,我會圓滿完成的。”

  聞音點頭笑笑,將一道風元素留在對方身邊,轉身毫不猶豫地踏進實驗區。

  ——完不成也沒關系,不會對聞音的計劃造成任何影響。

  聞音本來也沒把與自己計劃相關的內容交給小鹿偵探,如果有人當真從平藏的口中聽到了聞音的存在,只會以為她是一個誤入此間而正義感十足,被人們的慘狀所感染,所以自願站出來救場的英雄罷了。

  看看聞音說的那些話吧——完全沒有任何地方透露出私心,滿滿的都是大義凜然。

  聞音轉瞬就將和鹿野院平藏的交談拋在腦後,沉著地穿行於實驗區域中。

  由於愚人眾士兵們都帶著面具,除了相當熟悉的同伴之外,大多數人並不清楚同僚的長相,聞音不費吹灰之力地就來到了目的地附近。

  ——從外面打進來很麻煩,相比之下,從內部滲透就要容易多了。

  聞音站在實驗室門前的時候,這樣想道。

  來的路上,她跨過了十幾個實驗室,甚至還在某一個瞬間,實驗室大門開闔時瞥見了裡面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先前因為反抗而被拖走的中年男人。

  對方還活著,似乎受到了很好的治療,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但聞音看到他的瞬間,這人嘴巴張到最大,發出無聲的嘶吼。

  他的嘴裡插了兩道粗大的透明管子,濃稠到凝聚成液體的元素流在其中一根管道中翻湧,然後順著管子流進那人的體內,另一根是空的,估計是在傳送人類賴以生存的空氣。

  他被放置在一個巨大的透明玻璃缸中固定住手腳,玻璃鋼裡面滿是半透明的粘稠液體,瞧上去像是有治愈能力的元素化合物。

  屬於人類的脆弱身軀是承受不住液態元素的力量的,透明的管道裡元素流每湧進去絲縷,那屬於人類的肉身便會驟然崩裂出一道巨大的豁口,嚴重的甚至露出裡面的白骨和筋絡,卻又在缸中液體的作用下快速的愈合。

  這樣的愈合不知持續了多少次,以至於那慘白的人體上已經沒有血液再流出來了,哪怕肉身崩裂,也只是露出慘白而沒有血色的白肉。

  但是那人依舊活著,被帶有治愈力量的元素維持著生命,只是瞪大暴突的眼眶中,還有一點帶著血絲的淚湧出來,轉瞬融進包裹他治愈他,卻又給他帶來更多無窮無盡痛苦的液體中去了。

  那場景相比於聞音見過或親身參與過的無數次刀刀見血的殺戮而言,其實已經算得上是溫和。

  沒有隨著刀鋒旋起的頭顱和瞬間濺起的熱血,也沒有滿地破碎零落的屍骨和殘骸,但或許是因為那人臉上的表情太過於慘烈而絕望,以至於聞音此刻站在博士的實驗室門前,依舊不合時宜地想起那一副畫面。

  此前,她也曾想過,自己對博士動手的理由究竟是什麽。

  以前是因為對方會對她造成威脅,而聞音一向習慣先下手為強。

  現在也一樣,卻因為對方的行徑更添了許多其他的理由。

  是這一路上踏過的屍骨。

  是想要結束這一切,結束邪眼在世間流通的執念。

  關於克裡斯吉娜和塔莉婭,以及五百年前因為使用邪眼所有英年早逝的愚人眾士兵——那些聞音曾經朝夕相處的屬下甚至是友人的死,曾經長久地是聞音心頭的一塊傷疤。

  她甚至為此走了一趟璃月,在摩拉克斯身邊休了一個女皇都不知道的短假。

  從那以後,她才開始能正視因為死亡帶來的離別,和長生之人必定會經歷的磨損。

  但她其實並沒有因為那件事情而遷怒於博士,因為她其實知道,使用邪眼為愚人眾效力,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博士充其量只是武器的提供者罷了。

  會有人因為一把刀傷了人,而去追罪於刀刃的製造者麽?

  不會。

  但是如果工匠以人的骨血煉刀試刀,結果便完全不同了。

  聞音不喜博士留在須彌的那個實驗體,但其實並不算怨恨博士。

  但是她有必須要殺掉對方的理由。

  博士的氣息被風元素捕捉到,聞音轉瞬傳遞訊息給遠處的鹿野院平藏,發出行動開始的訊號。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聞音推開眼前的門,一眼望到了身著白色實驗服,斜靠在實驗台邊的熟悉身影。

  或許是因為眼前實驗室的布置太過於眼熟,那人的模樣也同當初一樣一般無二,聞音一瞬間居然有種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當初通往至冬的飛艇上,站到了同一間實驗室的門前。

  ——橫亙了五百年的時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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