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雙更合一）

  許彥清暈暈乎乎聽著薑老爺子的電話， 有點回不過神。

  他捂著話筒，輕聲靠近：“然哥，聽到沒， 老爺子說薑茶心裡有你。”

  顧俢然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漆黑深邃的眸子如潭水一樣沉。

  許彥清：“……”

  怎麽然哥一點反應都沒有？

  “然哥， 你不表示一下？我該怎麽跟老爺子回？”

  許彥清一臉激動的表情。

  恨不得把他然哥還活著的消息， 這就告訴老爺子。

  “不，不用來看我了……”

  要知道這幾年他最怕的，就是等然哥醒了，出現在薑茶面前， 薑茶會給他然哥臉色看。

  當天晚上不知抽什麽風，一直念念有詞看到房間裡有人來找他，嚇得睡不著。

  薑茶決定，回去就加快手中的進程，除了她自己開發的軟件要加快在國內推廣外，薑氏娛樂那邊也要動手了。

  雖說是他們倆聊天，但實際上，都是故意幫薑茶問的，就是想讓薑茶多了解一下陸野這些年在外面的事。

  *
  時間往回移。

  得想辦法讓爺爺知道她有能力照顧好自己，護住家人。

  他完全沉浸在薑茶心裡有他然哥的興奮點上。

  聽說下午推出手術病房跟家人大吵一架後，還中氣十足沒被氣死的薑老爺子。

  不過薑茶現在沒空去管陸野。

  直到，薑茶聽到薑慶問——

  他低頭摸了摸鼻子，有些慚愧地走開。

  許彥清：……

  陸野正在駕駛位開車。

  當薑茶從薑老爺子的病房裡出來時，陸野依舊陪著薑慶，等在門口。

  許彥清路過護士台，聽到護士們激烈討論著這件事。

  這哈士奇沒救了。

  可惜，薑茶一路都在規劃今後的公司動向，壓根沒留意兩人的對話。

  只有這樣，他老人家才不會一心想著給她拉郎配，變著法給她找‘靠山’。

  她心思都在剛才薑老爺子跟她的對話上。

  她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什麽藥，但從他現身開始，就已經跟她父母和爺爺都分別提過結婚的事。

  電話那頭，是薑老爺子死一般的沉寂。

  對於已經知道後面劇情走向的薑茶來說，這很古怪。

  顧俢然看傻子的眼神：“不然告訴他老人家， 我晚點去看他。”

  薑慶：“或者，你想回國發展，那就更好。雖然薑叔在公司只是掛個閑職，但薑氏娛樂還是薑昂打理的，要是你想回薑氏，就讓他在公司給你安排一個高層職務。”

  顧俢然挑眉：“你說呢。”

  車上，薑慶一直在熱衷地跟陸野聊天。

  見到陸野，薑茶也沒多話。

  他們倆能和好，雖然他討厭那個壞女人， 但是最好的結局了。

  他沒轉頭看副駕駛座的薑慶，只是目光直視前方的路況，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許彥清還沒反應過來。

  “陸野，你這些年在國外都幹什麽了？我之前問過你好幾次，你都說只是在做一些小生意。是不是在國外做的不太順利？要是你不喜歡跟人打工，盡管跟薑叔說。只要薑叔能幫上忙的地方，一定幫。”

  “那你現在就可以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了，我是不會答應跟你結婚的。”薑茶涼悠悠的聲音從後傳來。

  他回頭茫然看顧俢然：“然哥， 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不， 不用……小許， 那個爺爺突然感覺困了，就先這樣啊，先掛了。”

  直到薑老爺子把電話掛斷後， 許彥清才後知後覺回過味來。

  電話這頭， 顧俢然修長的手指按上了眉心。

  靠，他真不是故意的！
  當晚， 隔壁VIP病房連按了十九次護士鈴。

  “沒關系的薑爺爺，他很快就可以去看您……”

  陸野：“薑叔，不用那麽麻煩了。如果薑茶答應我的求婚，我打算帶薑茶一起去國外生活。我在M國的事業做的還不錯，老板很大方，我在他手底下打工賺的錢雖然不算太多，但也足夠讓薑茶過好的生活。”

  “好嘞。”許彥清立刻移開捂在話筒上的手，對那頭說，“薑爺爺你放心，薑茶喜歡的那個前任， 晚一點就過去看你。”

  她本來沒打算在車上再搭理陸野了，但不代表，陸野說到這麽荒謬的內容，她還無動於衷。

  陸野抬眼，漆黑幽沉的目光透過後視鏡，深深地投射在薑茶臉上。

  陸野：“嗯，我只是向薑叔說出我內心的真實想法，實話實說罷了。”

  “呵。”薑茶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笑，不掩飾自己的態度。

  實話？

  實話是，他陸野如今已經是國外L.F創投集團的幕後大老板。

  實話是，陸野早已躋身為金融圈新貴，身價不說上千億美元，怎麽也有上百億了吧。

  這些實話，他怎麽不說？

  還要在她爸面前裝打工人，窮小子。

  他要是心裡真沒貓膩，何必在她爸媽面前裝成打工的，掩飾自己的身價。

  怎麽，還怕他們家貪圖他的錢嗎？
  陸野在原書的劇情裡，可是毫不隱瞞，直接就告訴了她，他是L.F集團的大老板。

  甚至借此來安慰她，獲取她的信任。

  才讓她在被毀容、退婚、沒了自信、方寸大亂時，毫不猶豫相信了他的話，把自己的心血軟件都賣了出去。

  不過薑茶現在還不打算直接挑破、揭穿陸野。

  反正他在明她在暗，她倒要慢慢看看，他這次不按劇情出牌，究竟想搞什麽鬼。

  很快，車子就到了薑家。

  車剛停下，薑茶都沒看陸野一眼，拉開車門下去。

  “女兒，等一下。”薑慶叫住她，“你拿一下車鑰匙，爸有急事，先進去。”

  薑茶回眸：？？？
  只見薑慶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別墅門前。

  薑茶：……

  他們今天去醫院開的是薑家的車，車鑰匙還在陸野手中。

  陸野跟著他們一起回來，也是為了順便回來開自己的車走。

  薑茶只能回頭，走到車邊：“下來吧，車鑰匙給我。”

  她攤開手心對剛剛將車熄火，正拉開車門的陸野說。

  陸野抬起那雙黑沉的眼，安靜而無聲地看了她片刻。

  “嗯。”他輕輕應道，下車，鎖門，一氣呵成的動作。

  最後將鑰匙放在她柔軟的掌心。

  薑茶收回鑰匙，就要往別墅裡走。

  “薑茶。”陸野突然從身後叫她。

  “幹嘛？”

  薑茶停下腳步，回頭。

  陸野看著她纖細窈窕的背影，是記憶裡日思夜想的思念，卻因為幾年不見而平添一分陌生疏遠。

  他記得當年他執意要離開入伍時，薑茶還哭了一整夜。

  她哭紅著眼送他離開，到了機場都不願松開他的衣角。

  那時候，他的心裡有多痛苦多不舍，後來就有多後悔，那時候為什麽會那樣就選擇了放棄離開。

  他一直在等她長大，但後來，知道她高中時談了戀愛，有了喜歡的男孩子。

  那份等待，就只能永遠埋藏在心底。

  他不想破壞他們之間剩下的情誼，所以自動選擇退出。

  但現在回頭看，有了那一次的經歷，他陸野再也不會選擇放手。

  陸野：“我今天向你爸媽和老爺子說的那番話，是認真的。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嫁給我這件事。如果我們結婚，就離開雲城，去海外定居，從此不用再管雲城的瑣事。”

  考慮跟他結婚？

  還要跟他遠赴國外，拋下雲城的所有？
  薑茶真的覺得陸野有點莫名其妙。

  “我在雲城過的好好的，為什麽要離開雲城？”

  薑茶：“更何況，我為什麽要嫁給你？陸野，不說我現在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打算，就算有，我想嫁的那個人也不是你陸野。你不覺得自己一回來，就跟我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實在有點太過荒謬了嗎？”

  “荒謬嗎？”

  陸野嗓音微沉，抬眼看她。

  “是，我也覺得荒謬。”

  “可就是因為這很荒謬，我才更想要做。薑茶，我做這些只是為了讓你不被牽……”

  他的眼神狠狠一沉，呼吸微滯。

  像是意識到什麽，陸野目光緊緊地攫住她，卻不繼續說下去了。

  薑茶奇怪：“不被什麽，你倒是說完啊？”

  “沒什麽。”

  陸野薄唇繃緊，選擇閉嘴。

  他又恢復了沉默。

  薑茶：“……”

  得，不說就不說。

  反正，他說了，她也不一定會相信他的說辭。

  薑茶：“不說算了，以後看到我繞道走，別在我爸媽和我爺爺面前亂說話。你知道，我從來不縱著擾亂我生活的人。”

  薑茶亮晶晶的眸子，又凶又亮地瞪了陸野一下，轉過身頭也不回進了薑家大宅。

  她的背影被門內湧出的光線照亮，又迅速吞沒。

  陸野就站在門前，看著薑茶的背影消失在門內。

  過了好一陣，他才像終於回過神來，拿出手機。

  “喂，二叔，是我。”

  “嗯，我已經見到薑茶了……你說的對，她根本不會答應我的求婚……更不要說，是跟我一起去國外，放下雲城的一切了。”

  “不……再給我一點時間。就算要報復薑慶，我也不想看到薑茶傷心難過。上一代的事與她無關，等我把她帶到M國，計劃再照常進行。”

  電話那頭，似乎是有些猶豫。

  但最終，還是回答道。

  “好，那就再給他們薑家多留半個月的時間。陸野，你別忘了，你爸當年是被誰害死的，這個仇你一定要報！薑家大房就算了，薑慶害死你爸，故意把你帶回薑家收養，就是為了彌補內心的愧疚，你不能這個時候心慈手軟。留下薑茶，已經是二叔最大的底線。就當是還了薑家這些年對你的養育之恩……哼……”

  電話那頭，陸野的二叔嘲諷地笑。

  “仇人的養育之恩，真是便宜了薑慶一家。”

  *
  另一邊，薑茶一回薑家，就看到了劍拔弩張的場面。

  客廳沙發上，她爸和她媽坐著。
    大房一家坐對面，正虎視眈眈對著她爸媽。

  薑茶：“喲，幹什麽呢？三堂會審，剛回來，大伯父大伯母你們就開始審問啦？”

  季韻其實已經到家許久了。

  她晚上給薑老爺子送了吃的，便先回來，懶得理大房一家，一直在自己房間裡閉門不出。

  這會兒是聽到薑慶回來的聲響，才下來。

  誰知一下來，他們夫妻就被大房一家堵住了。

  經過白天在醫院的事，大房和二房兩家幾乎算是撕破了臉。

  就算是薑慶，也沒有一味忍讓大哥薑勝，所以現在雙方坐在沙發上正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肯退讓。

  “薑茶，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跟老二說你惹出來的麻煩。”薑勝看見轉著車鑰匙進來的薑茶，那張臉瞬間沉了下來。

  薑茶一看對面沙發上的四人。

  大伯父薑勝、大伯母吳雅珍，還有薑衍和薑弈排排坐。

  卻唯獨不見薑雨霏。

  不愧是原書女主，手段就是流弊啊。

  借刀殺人，躲在後面裝無辜小白花的手法，玩得真嫻熟。

  薑茶哂笑：“四大金剛都到齊了，怎麽不見你們的小公主薑雨霏？明明你們今天是要幫薑雨霏出頭吧，現在配角都到齊了，主角卻不到。這是不是叫作，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啊？”

  薑弈：“薑茶你少在這牙尖嘴利！我們現在談的是公事。”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影響了薑氏的口碑。今天你們薑氏娛樂鬧出這麽大的醜聞，沈妄嶼一天之內丟掉好幾個代言，就連已經談好的幾個正準備簽約的當紅藝人經紀約都已經打了水漂。更不要說，你們薑氏娛樂鬧出來這樣的么蛾子，現在全網口碑爆炸，還要我們薑氏總部來幫你們收拾爛攤子！”

  薑弈說著，就把一份報告甩在他們面前。

  這份報告詳細說明了今天一天內，薑氏娛樂因為中流砥柱沈妄嶼的醜聞，而受到的影響。

  白天薑茶當眾打了沈妄嶼一耳光後，因為牽扯了出軌的醜聞，哪怕沈妄嶼死忠粉腦殘粉眾多，但依舊在極短時間內，連掉了好幾個頂奢代言。

  那些奢侈品牌，多愛惜自己的羽毛，不敢擔一點沾這種事的風險。

  要不是後來，許彥清曝光了薑雨霏主動勾搭沈妄嶼的那條視頻，沈妄嶼身上掉的代言還要更多。

  但問題壞就壞在。

  沈妄嶼掉代言的事，雖然停止了。

  可薑雨霏還是他們旗下新簽約的藝人啊。

  薑氏娛樂這種面對危機公關，處理不及的表現。

  瞬間就讓幾個，已經跟薑氏娛樂談好經紀約就差簽字的當紅藝人，卻步了。

  更不要說，原本跟薑氏娛樂談好了合作的視頻平台和投資方。

  他們公司的藝人管理這麽不靠譜，那些視頻平台、投資方，都啟用薑氏的藝人，會受到波及，所以紛紛將薑氏拒之門外。

  薑氏總部公司自己倒是有視頻製作平台。

  但這時候，大房擺明了要針對二房掌控的薑氏娛樂，根本不會出手搭救。

  薑弈：“你們自己看看，這是薑氏娛樂這三年的財報。自從薑昂接手，哪怕公司有沈妄嶼這樣的頂流支撐，薑氏娛樂的營收也一年比一年低，每年都是負增長！”

  “瞧瞧，這就是薑昂管理的公司，預算一年比一年高，營收卻根本不見漲。只會每年讓集團總部給你們撥款，填補漏洞。這份財報，還是大哥一直壓著，沒在董事會上公開的。要不然，薑昂公司負責人的位置，早就被人給擼了！”

  報告和財報都扔在薑父薑母面前。

  季韻微微皺眉。

  她其實早就有預料，知道兒子薑昂和老公薑慶都不是管理公司的料子，但沒料到局面會這麽糟糕。

  而薑慶看著財報，則一籌莫展。

  是他沒用，在公司裡幫不了兒子，又拿不了主意。

  現在薑昂遠在國外拍戲，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兒子解釋。

  “這份財報不對啊。”薑茶拿起桌上的財報，仔細翻閱後說。

  薑弈挑眉：“不對，哪裡不對？薑茶，你最好別不懂裝懂，你一個大學天天打遊戲只知道混的人，從沒去過公司，你也懂得看財報？”

  薑茶：“看不看得懂財報不重要，字我總認識吧。你們自己看這幾項支出，去年的大頭支出都是在這三部電視劇和一部電影上。但現在上面的三部電視劇和一部電影都是拍完待播的，等於是隻投入了還沒有收回盈利。公司經過這三年薑昂的改革，已經擁有了自製劇和參與投資拍攝電影的實力。”

  “今年，就是要收回和驗證這個實力能否為公司帶來盈利的節點。本來就是娛樂產業，你們應該知道，娛樂行業的前期投入非常大，才剛三年，你們在急什麽？”

  她哥薑昂全權接手薑氏娛樂，剛三年。

  薑昂雖然是完美主義，眼裡揉不及一粒沙，有時候太過吹毛求疵，以至於每次拍劇、電影都會搞得預算超標。

  但也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人。

  既能當導演，又能當編劇，又是製作人。

  他唯一的問題，就是有時候為了搞出完美作品，太過執著。

  既不肯減少預算，又不接受外來資本乾預。

  因為不讓那些資本點名要捧的演員帶資進組，所以錯失了不少投資，少賺不少。

  薑弈：“急什麽？你說我們急什麽？都三年了，薑昂不止沒讓公司盈利，還連年虧損。這就算了，現在薑氏娛樂在他的管理下，連公司的搖錢樹名譽都受損，更連累到公司的其他藝人形象……”

  薑茶：“等等，什麽連累到公司的其他藝人形象？說的這麽冠冕堂皇，薑弈，你想說的是連累了薑雨霏的形象吧？”

  她一針見血：“笑話，薑雨霏有什麽形象？她的形象就算被毀了，也是她自己作的。薑氏娛樂都還沒找薑雨霏賠償損失，你們怎麽好意思倒打一耙，說公司連累她？”

  要不是薑雨霏自己主動去勾沈妄嶼的手，這些醜聞怎麽會發生。

  大房一家也好意思怪別人。

  季韻畢竟也是混過娛樂圈的，也開口幫腔：“是啊，就算按娛樂圈的規矩，旗下藝人因為自己的德行有虧連累公司，也是要被索賠的。換了我們那會兒，像雨霏這樣主動鬧出醜聞的藝人，根本沒有公司會簽她。”

  季韻的話當然很有道理。

  可是薑老爺子現正在住院，大房根本不怕二房。

  今晚在這堵住薑慶的目的，就是想趁老爺子不在，把公司的經營權從二房手裡搶過去。

  怎麽可能跟季韻講道理。

  旁邊一直沉默不說話的薑衍，開口。

  “二嬸、薑茶，我們現在是在跟二叔談公事。”

  薑衍眼底藏著毫不掩飾的輕慢，嗓音低沉：“你們倆平時只會逛街喝茶、養尊處優，從來都不懂公司的管理。這裡沒你什麽事了，還是先回房間休息吧。”

  很顯然，薑衍根本沒瞧得起季韻這個二嬸和薑茶這個堂妹。

  或者說，薑家誰都知道薑慶是個軟柿子。

  薑衍這麽做，就是要趕走兩人，不讓她們替薑慶說話。

  季韻：“誰說我不懂公司管理，我以前也是在……”

  薑衍淡淡掃她一眼：“這是我們薑家的家事。二嬸，不用我提醒你，你不姓薑吧。”

  季韻：“……”

  薑慶急紅眼：“薑衍，你別太過分，季韻是我太太，我手裡的股份就是季韻手裡的，她有也有權參與公司決策！”

  薑衍卻連看都不看薑慶一眼，隻盯著季韻和薑茶。

  “兩位，還不走？我們男人談公事，你們是要賴在這嗎？”

  趕人的態度，太過強硬。

  季韻向來心高氣傲，當年她因為嫁給薑慶，才會隱退。

  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連坐在這裡，談論公司事務的資格都沒有。

  季韻氣得就要起身。

  一雙手，卻溫溫柔柔地壓在了她肩上。

  薑茶：“大堂哥說笑了，既然都是男人談公事，為什麽大伯母還坐在這裡不走？大伯母也不姓薑吧。還是，什麽時候大伯母偷偷去泰國做了變性手術，也不提前通知我們一聲。”

  “薑茶，你……”吳雅珍氣得發抖。

  大房一家也都臉色驟變。

  季韻卻抬頭，看向站在她身後的薑茶。

  薑茶的雙手從後放在季韻肩上。

  薑茶報以季韻一個安撫的笑，才挑眉看向對面的大房：“算了，懶得跟你們說這麽多。直接點，我們分家吧。”

  ‘分家’這個字眼一拋出，立刻激起了千層浪。

  華國人向來講究長輩還在不分家。

  尤其是他們這種大家族。

  饒是薑家大房和二房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

  但在此之前，也沒人提過分家。

  薑慶怕大房抓到女兒把柄，借此在外面攻擊她，連忙低聲說：“薑茶，別亂說。”

  他連忙站出來，對大房一家解釋：“分家的事，是我向薑茶提的。這是我的想法，跟薑茶無關，她只是代我說出來。”

  既然女兒已經把這兩個字說出來了，薑慶乾脆自己背著。

  怎麽也不能讓薑茶的名聲受到影響。

  薑茶：“爸……”

  薑勝卻皺了皺眉，看向這個向來謙和老實的弟弟：“薑慶，你居然敢提分家？你知不知道，爸還在，你現在說這種話，外人知道了，只會很戳你的脊梁骨。反正，分家這兩個字，你趁早拿回去，我不會同意！”

  薑氏還沒完全控制在他們手裡。

  如果現在分家，老爺子在，勢必會偏心二房一家，給他們分到更多東西。

  薑慶早就打算，等老爺子去世，再提分家。

  薑茶早就猜到大房是這種想法，她安撫地拍了拍薑慶的手臂，站出去說。

  “既然大伯不願分家也可以，那就把公司的事務分一下吧。爺爺還在，股權分紅還是照舊，但是公司的經營權要徹底分開了。”

  “薑氏母公司旗下，當初由爺爺分到我們二房手裡的薑氏娛樂、直播平台、視頻平台都要單獨分出來，以後經營權就在我們二房手裡，我們自負盈虧。大房都再沒關系，怎麽樣？”

  某位魯姓友人說過，但凡想開一扇窗，便先要提出拆屋頂。

  薑茶本來就沒想過，要在薑老爺子尚在的時候，分家。

  她想要的，只是先拿到幾家公司的經營權，和大房徹底劃開關系。

  最主要的是，她想到了，要怎麽向薑老爺子證明她不需要嫁給誰倚仗誰，也可以在雲城立足的辦法。

  那就是，她把手裡的幾家公司，轉虧為盈。

  再加上，她那款正在國外融資的社交軟件。

  今後搭配薑氏的文娛產業，更是如虎添翼。

  薑茶很有信心，未來能搞好公司。

  當然，她敢這麽做決定的原因，還因為她剛才看到了那份財報。

  財報上寫著的幾部尚未播出的電視劇和電影名，突然提醒了薑茶一點。

  既然他們現在所在的世界，是一本穿書小說。

  那麽，作為女主的薑雨霏在穿進這本書逆襲之前，書裡應該還有一個原女主。

  仔細想想，書中大篇幅描寫，在後期跟薑雨霏打對台的女配，應該就是書中的原女主。

  那位參演了他們將是娛樂好幾部電視劇、電影的，她哥的繆斯女神——黑紅女星蘇棠。

  而蘇棠的官配，最後跟蘇棠一起被主角團整到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那個男人，自然就是原書男主。

  薑茶……

  很好，她想明白了。

  書中的蘇棠，作為黑紅女配，只有唯一的一位官配舔狗，就是她哥薑昂。

  所以……她哥薑昂，就是原書男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