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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你》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齊曕記在齊老夫人名下這件事,除了墨雲赤風,以及不被防備從赤風那裡套了話的拂冬,再無人知道齊老夫人壓根不是齊曕的生母。

  是以,當薑嬈提出要去菊苑看齊老夫人的時候,倚春反而深覺薑嬈善良心軟。

  兩人去了菊苑,院門外有幾個守衛看守,他們不敢隨意放人進去,直到薑嬈搬出自己當家夫人的身份,守衛這才讓行。

  「不過夫人,齊老夫人已經瘋了,您待會兒進去可千萬小心。」守衛囑咐了幾句,薑嬈進了院子。

  到了齊老夫人的屋子,大門關著,門上掛著鎖,顯然人已經被囚禁了,連院子也不準出。

  薑嬈帶著倚春上了台階,站在門外朝裡頭喚了一聲:「齊老夫人?」

  門裡沒人回答。

  薑嬈正欲再靠近些,突然門上透出一道黑影,緊接著「嘭」一聲,整扇門竟是巨響一聲,猛地晃蕩。

  「放我出去!賤人,放我出去!」蒼老嘶啞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並著撞門的那聲巨響,嚇了門外的兩人一跳。

  馮大夫並未答薑嬈的話,只看著她,反問:「聽說?夫人從何處聽說?」

  見了面,薑嬈直接問起:「馮大夫,侯爺的臉可是您治好的?」

  又問過馮大夫薑琸腿上的傷勢後,薑嬈便離開了妙安院。

  傍晚,齊曕回府。

  薑嬈驚訝了一瞬,笑道:「聽說侯爺之前左臉萎縮嚴重,眼睛一大一小,就連鼻子和嘴巴也都是畸形,鼻子粗大,嘴巴極小,如此癥狀馮大夫都能治好,那胎記會消失,也的確不足為奇了。」

  倚春起初不依,薑嬈道齊老夫人一把年紀,就算衝出來也不能將她怎樣,又說鳴嬋就在附近,倚春這才應下。

  馮大夫點頭:「這府裡就老夫一個大夫,不然還能是誰。」

  兩人的說話聲也傳到了門裡,門後婦人的尖厲喊聲停了一下,隨即厲聲質問:「你們是誰?是誰在外頭!」

  「馮大夫的醫術果然高超。」薑嬈誇了句,又問,「不過,我聽說侯爺身上原本有一處胎記,如今已看不到了,可是因為用藥治了臉的緣故?」

  倚春不安地看著被拍得搖晃的門扉,薑嬈拍了拍她的肩,叫她去院子裡等,她單獨和齊老夫人說幾句話。

  墨雲到門口迎了人,走到齊曕身側低聲稟話:「主子,公主白日去了菊苑。守衛不敢阻攔,放人進去後特意找屬下稟報了此事,說是公主和齊老夫人密談了許久。」

  一個時辰後,兩人離開了菊苑。

  雪掩風驟,牆上一道虛影掠過。

  齊老夫人並非完全瘋癲,至少她說的話,很多都是有條理的事實。從齊老夫人口中,薑嬈得知齊曕腰後有一快紅色胎記,可兩人同浴同睡這麼久,無論摘下面具之前還是之後,她卻從未在齊曕身上看到過,反而各種各樣的刀傷箭傷倒是不少。

  薑嬈對上馮大夫的眼睛,淡道:「齊老夫人患了瘋症,我去探望,聽她提了一句,有些好奇罷了。」

  薑嬈離開後,徑直往妙安院去了,因馮大夫為人有些孤僻,薑嬈是一個人去見的。

  步子頓了頓,齊曕問:「她去找過馮邑了?」

  馮大夫並未深究此事,隻肯定道:「老夫所配製的葯,能治好侯爺先天畸形的臉,長久用藥,也的確可能讓人身上的胎記消失,這並不奇怪。」

  馮大夫點頭:「夫人說的是。老夫行醫多年,見過的疑難雜症不少,但侯爺原先的情況,的確是老夫見過最棘手的。萬幸侯爺吉人自有天相,老夫亦不負所托,治好了侯爺的臉。」

  倚春護著薑嬈後退了好幾步,還是薑嬈安撫了她一句,說門鎖著,不要緊,倚春這才停下。

  「正是如此。」薑嬈笑應。

  墨雲點頭:「不過屬下已經先一步去了妙安院,同馮邑交代過。公主果然問了胎記一事,馮邑已經將這件事圓過去了。」

  齊曕點點頭,步履如常回了竹苑。

  進了院子,齊曕一眼看見牆下多了個半人高的雪人,堆得很是漂亮。

  院子裡,春夏秋冬幾個都在,正在打雪仗,薑嬈也在,穿了一身石榴紅的鬥篷,夕陽金色的餘暉灑落滿身,綴在一院子的雪白中,格外鮮活明亮。

  這個冬天似乎不如往常冷,連竹苑都填滿了歡聲笑語。

  齊曕在門下默然站了片刻,抱秋先發現了人,連忙咳了好幾聲提醒,幾人迅速地規規矩矩站好。

  薑嬈站在四人的前頭,將手往身後一背,朝齊曕笑開:「侯爺回來啦,侯爺回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幾個剛開始玩呢。」

  齊曕隨意「嗯」了聲,朝薑嬈走過去,春夏秋冬四個各自低頭往邊上退,很快離開了院子。

  孤零零的薑嬈一個人站著,齊曕走到她身側,探手,捉了她背在身後的一隻手出來。

  幾人先是堆雪人,後是打雪仗,其實已經玩了大半日了。

  齊曕握著手心裡的一捧冰涼,慢悠悠道:「做賊心虛,欲蓋彌彰。」
    薑嬈無言。

  半晌,在齊曕的注視下,她將另一隻藏在身後的凍得通紅的小手主動拿出來,放進齊曕手心。

  齊曕攥緊,牽著人進屋。

  迎夏沒一會兒送了治凍傷的葯來,齊曕給薑嬈上藥。

  屋中燒著暖爐,十分暖和,薑嬈在外頭鬧騰了許久,猛然回到屋子裡,鬥篷也沒脫下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熱了。

  她扭了扭身子,齊曕朝她看過來。

  「有點熱……」薑嬈小聲道。

  齊曕挑了下眉,探首朝薑嬈靠過去,她連忙往後仰了仰身子。

  「躲什麼。」齊曕狹長的眸子眯了眯,「臣又沒手空著。」

  薑嬈還沒明白過來,齊曕薄唇已探至她脖頸,他張開嘴,咬住鬥篷的系帶,輕輕一扯,鬥篷就被解開,高挺的鼻樑蹭著鬥篷略揚了揚,鬥篷就順著她脊背滑落下去。

  「好了。」齊曕低聲說,撤回身子,繼續給她擦藥。

  薑嬈的臉紅了紅,她轉移話題,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侯爺今日回來得很早呢……」

  齊曕「嗯」了聲:「明日小皇帝應當不會再召臣入宮。」

  「唔……為何?」

  齊曕瞥薑嬈一眼,收回目光道:「晉國和漳國的戰事結束了。」

  「結束了?」

  齊曕沒答。已擦完了葯,他將一應東西全收起來,起身去桌邊放好,回身時,去了新擺置的榻椅上坐下,朝薑嬈招手。

  薑嬈從榻上起身,走到他身側坐下。

  榻椅離暖爐更近,齊曕捉著她的手腕,引著她的手伸過去取暖:「因軍中疫症,漳國敗了,連失三城,玄武軍大勝而歸。」

  玄武軍是孟崇遊的軍隊。

  薑嬈的臉色沉了沉,伸著取暖的手也慢慢耷垂下去,聲音很輕地問:「那孟崇遊打了勝仗,是不是很快要回來,還要陞官?」

  「嗯。」齊曕淡應了聲,遞過去一截小臂,將薑嬈的手搭到上頭,不甚在意地續道,「他返京的消息等走到了半路才往宮裡傳,算腳程,抵京就在這幾日了。」

  薑嬈沉默著,沒說話。一個孟辭舟攪局已經很麻煩了,再加上孟崇遊,只怕另外半卷兵防圖她不用想了。

  入夜。

  齊曕滅了燭燈,仰躺到榻上,剛要攬臂抱過身側的人,薑嬈卻主動靠了過來。

  他詫異了一瞬,任由她抬起他手臂,將小小的身子倚到他胸口。

  「公主這是想叫臣伺候了?」齊曕低低地問,嗓音有些沉暗,掩於黑夜中的神色卻是戲謔的。

  懷裡人的身子僵了僵,他用長指作梳,慢條斯理地梳她的發,耐心等她回答。

  片刻後,薑嬈又如小心翼翼鑽進齊曕懷裡一樣,默默地鑽了出去。她睡到裡側,和男人隔出一段距離,很快沒了聲響,像是睡熟了。

  薑嬈當然沒睡。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睜著眼,努力思考之後的事該如何。

  可念頭卻是混沌的。離開菊苑又見過馮邑後,她回來時整個人看不出端倪,其實心裡亂得很,腦海裡總是想起齊老夫人和馮邑說過的話。

  身側這個清河侯,是假的。

  白日去妙安院,她刻意提起了齊曕之前的模樣,實則是試探馮邑。

  他圓過去了胎記一事,可是,卻對她故意所說的「鼻子粗大,嘴巴極小」這個錯誤說法,毫無反應。真正的齊曕,分明應該是鼻子極小,嘴巴很大,若馮邑真的見過畸形的齊曕的臉,應當不會毫無察覺她說錯了。

  現在的這個清河侯,是假的,那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呢?

  一個假的齊曕,他冒充清河侯的目的是什麼?
  薑嬈無端地想起了男人胸口的箭傷,曾經一閃而過的某個聯想,在這一刻又蹦了出來。

  思緒雜亂無章,孟崇遊又快回來,眼下,她竟也沒時間去細究這個「齊曕」的身份,畢竟不管他是真是假,他是唯一能庇護她和薑琸的人。

  薑嬈無聲地偏過頭,看了身側的男人一眼。

  黑暗中,她只看得到一個極模糊的輪廓,他整個人像一團巨大的迷霧,撲朔不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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