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資本的惡意（二）
  （亞倫·史密斯的粗暴理論。）
  夜晚九點，紫羅蘭大映場。

  街道邊熱鬧的酒吧內閃爍著絢麗的燈光，人行道邊一個個路燈熠熠生輝，高樓大廈在夜幕下如同身披彩霓的惡獸，夜空雖然已經步入深沉的黑暗，城市卻依然亮如白晝，輝煌的光汙染將天空中的星月襯托得黯淡隱晦。

  亞倫·史密斯換下常年工作的製式西裝，穿上一件顏色頗為鮮麗的常服，將原本沉著穩重的氣質襯托出幾分活潑年輕來。他相貌英俊，同美豔妖嬈的克裡斯蒂娜站在一起，無論顏值還是氣質都分外和諧美好。

  “走吧。今天看什麽電影？”亞倫站在路邊，主動替下車的克裡斯蒂娜接過她手上的鑲鑽小皮包，兩人手挽手，迎著晚風，朝大映場內走去。

  “《瘋狂山脈》。”克裡斯蒂娜微笑道，“是個老牌導演拍的，宣傳也不錯，我們都不大喜歡青春劇，這類隨同名著改編的電影正好合適。要買點什麽嗎？”

  “可樂就算了，買杯爆米花吧。”

  兩人在大映場門口的購物處停了片刻，再離開時，手上的電影票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亞倫手中的爆米花桶。

  新鮮出爐的爆米花香甜可口，他們順著長長的過道轉入影廳，這時候影廳內尚未關燈，熾白的燈光照亮了每一個角落。

  他們坐在了影廳第四排視野最好的位置，安安靜靜地等待開場了。

  人群陸陸續續進入影院，大多是情侶或一家三口，也有單獨來看的。《瘋狂山脈》不是商業大片，看電影的人不算多，但座位還是稀稀拉拉佔了十分之一。

  電影開始了，悠揚的小提琴曲從音響中緩緩流轉而出。

  亞倫微微搖頭：“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一個笑話。有人將綿羊與黑山羊放在一塊兒，希望牧民看不出兩者的區別，但黑山羊和綿羊光是外貌就截然不同，更別說性格的暴烈了。牧民發現了異常，並沒有生氣，只是一個接一個的，把黑山羊殺死、擺盤上桌、吞咽入腹。”

  克裡斯蒂娜臉上的表情一點兒沒變：“亞倫，你什麽時候學會了英式幽默？”

  亞倫朝四周環視一圈，頓時臉上泛起淡淡微笑。

  「任務描述：因為你獨特的超凡力量，引起了數個組織、財團的矚目，他們所有人都想得到你，包括你的皮膚、肌肉、血液、骨骼、大腦、體液……倘若落入他們的手中，你能得到的只有死亡一途！或者……更淒慘？反擊他們，給予他們沉重的打擊，以任何手段讓他們再也不敢對你露出獠牙！」

  “怎麽了，亞倫？”一直關注他的克裡斯蒂娜問道。

  「任務獎勵：2000EXP、阿美利肯政府好感度上升。」

  ——屏幕外，打下了這一行字的文靜露出了冷笑。

  少女拿著手柄冷哼，狠狠地存了檔。

  她還要說什麽，影廳內的燈光閃爍了幾下，黑暗立刻籠罩了這個寬闊的公共空間，周圍切切稀碎的言談聲也漸漸消失。

  “當我瞎啊？電影廳裡面三分之二的人頭頂的愛心都特麽是紅的，惡意泛濫到要流出來了，看來今天就是你們要針對我的時候了？”

  “之前賣給我爆米花的人也是，好感度「惡意」還一臉微笑，真是夠了。”

  「系統提示：【玩家：文靜】觸發了主線任務【反擊】！」

  亞倫忽然低下頭，對克裡斯蒂娜道：“我去一趟廁所，很快回來。”

  他離開了自己的位置，順著影廳座位兩側的過道往標識著象征衛生間的發光圖案的門走去。黑暗中，五個人也不動聲色地站起來，悄悄綴在了他身後。

  文靜控制亞倫在轉入門口之後，立即邁動雙腿狂奔起來。
    從影廳到衛生間，這段原本應該明亮無阻的通道忽然熄滅了燈，「替身·殺手皇后」從亞倫身上浮現，使用替身的視野觀察周圍，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視若無睹。

  亞倫狂奔的腳步聲太過響亮，在寂靜的黑暗中如同戰鼓般惹人注目。

  文靜故意要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恐懼，要他們擔心是亞倫發覺了不對勁，所以才狂奔，想要逃走。她要那些黑暗中的人被迫顯出影子來！
  果不其然，亞倫這樣一跑，立刻引動了許多情況。

  “嗤嗤嗤嗤——”

  頭頂的應急防火設備倏忽噴吐出刺激性氣味的霧氣，亞倫途經之處，黑暗中已被白霧包圍。文靜赫然看見屏幕左上方的狀態欄掛上了一個血紅色的負面BUFF：「【昏睡】：持續時間30分鍾」。

  亞倫陡然跌倒在地，因為之前狂奔的慣性，甚至在地面上滑行了幾米，才躺在長廊最後的拐彎處不動了。屏幕中的畫面變成了一種模糊而扭曲的形象，聲音也如同從水中過濾了一遍，顯得朦朧而輕微。

  他最後的視野之中，兩個手持槍械，穿著正常的服飾，臉上戴著防毒面具，一直躲藏在黑暗中的人，小心翼翼踩著謹慎的步伐，一前一後地迫近了自己。

  亞倫最後只看見了他們的名字。

  ——「克裡斯·諾文波爾」、「卡托洛夫斯基·伊萬洛維奇·瑟坦蓋爾」。

  文靜連忙用手機拍照，記下了這兩個名字。

  屏幕漆黑三秒，過了片刻，伴隨著屏幕上緩緩下移的字幕，遊戲刷出了結局：

  「亞倫·史密斯被神秘組織擒獲，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令他這輩子都無法睜開雙眼，獲取自我意識，被試驗，被解剖，被分析，被克隆……他們沒能獲得亞倫·史密斯的秘密，但他也就此結束了人生。」

  「獲得結局【中途夭折】。」

  “看來亞倫·史密斯如果被抓到，就會得到這個結局……唔。”

  文靜暫且沒有讀檔，而是捏著下巴思考。

  “首先，他們在電影院裡布置了非常嚴密的防范亞倫的措施，又用夾雜了許多無辜者的間諜人群混淆他的視線。因此這次電影院聚會，這些人是抱著「萬全之策」而來的，做事一定非常嚴密。”

  “紫羅蘭大影廳處於城市最繁華地帶，亞倫坐的影廳旁邊還有好幾個正在放映的地方，裡頭人很多，周圍又全是超市之類人口吞吐量巨大的位置。”

  “就算那些人喪心病狂，不顧及平民，也不在乎傷亡，更不關心輿論，他們也不會真正地傷害亞倫。因為他們是想研究超凡能力的，而研究超能力，一個活人比死人更有價值，之前的白霧是昏睡效果就能體現得出。”

  “他們也不會用某些重武器對付亞倫，因為想要爭奪他的不只是一家，而是多個組織，多個財團……甚至政府也會摻上一腳。”

  “我現在已經試探出了他們會在去廁所的途中會有問題……那麽下一次就看看電影院內部有沒有多余的動作，再下一次，要摸清周圍敵人的分布情況，第四次時，要把小部分帶有武器的敵人乾掉……”

  “就這樣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的摸清敵人的情況，把誰在哪裡會發生什麽背下來！這樣就萬無一失了。簡單、粗暴、繁瑣，但有效。”

  “只是苦了我的肝……嘖，開始吧。”

  ——說做就做，她果斷讀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