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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奴》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南越公主丟了臉面, 出城時自想靜悄悄地走,可她與敕禹剛剛奔出城門不遠, 正準備向西策馬而行時, 偏巧不巧的碰上一隊熟悉人馬。

  領頭的將軍她不認識,可後面的崔易,她是打過交道的。

  她沒開口, 對方率先發問:“公主今日就要走?怎麽東宮事先沒聞到任何消息?”

  對上崔易探究的目光,南越公主面色不由僵了僵,也為自己偷偷掩掩想要開溜的行為, 略感到一分不自在。

  很快, 她重新端持起姿態,昂首言道:“南越使團已歸, 眼下隻我與敕禹還在異鄉耽擱, 孑然而去最為省事,又何必勞師動眾地廣而告之。倒是崔校尉,這個時辰不在郊營或是東宮, 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崔易未立刻回話, 而是轉頭看向前面的謝鈞, 拱拱手說:“不如將軍先走一步,卑職相送公主至縐州岔口,之後再尋捷徑追上, 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公主為客, 大醴身為東道主,確實沒有不相送的道理。”

  謝鈞思吟了下, 睨眼看向南越公主, 他對她並不存什麽好印象, 不過大醴身為此次軍事匯演的主邀方, 的確方方面面都該顧量到。

  只是這話由崔易一校尉來說,難免顯得突兀怪異,但又想他常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又極受賞識重用,此言大概是站在太子立場,想要為主分憂,將事情處理得當。

  於是謝鈞點頭應允,“好,隊伍走到徽城一帶正好整休,你在亥時前趕來便好。”

  崔易面不改色,避人的指尖卻不由收緊了些。

  崔易忙跟著點頭,表情幾分嚴肅,佯裝認同:“若此事為真,的確該提早有所行動,防患於未然。”

  南越公主‘嗯’了聲,從懷裡拿出自己手帕,卻因一時尋不到筆而犯了難。

  敕禹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看著主子的眼色,還是自覺退到一旁,將馬匹牽好。

  畢竟此事也將大醴一方牽涉進來,尤其大醴最受寵的五公主,現下正與那奴相處親近,若此人身份不明,成潛在威脅,他們又怎麽會置之不理,放公主安危於不顧?

  “不急,我突然想起,還有些話要單獨對崔校尉說。”

  看著謝鈞帶著隊伍遠去,南越公主方才知曉他們出城另有目的,她看了崔易一眼,並不領好意,“崔校尉何必多此一舉,有你相送,我們反而走得慢了。”

  崔易微笑不言。

  南越公主向一旁空曠處走遠了些,確認隔牆無耳,這才深意言道:“我知道,馴奴那日叫你們看了我的笑話,就連你,心裡也一定對我有過嘲意。但我還是堅信,任何一個南越民眾都視皇族為誓死效忠的信仰,絕無可能輕易背叛,我開始也想不通,甚至自我懷疑,可後來,我將所有發生的事仔細回憶了遍,終於有多半的把握可確認……”

  崔易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結果沒有想到,她尋不到筆,竟等不及地乾脆咬破自己的手指,簡言書寫下一封血書,而後還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不顧手指冒著血珠,直接把信遞過來。

  他當然知道。南越太子,奢淫荒唐,惡事做遍。

  果然,馴奴當日發生的一切,的確叫南越公主起了疑心。

  崔易:“公主照常馳駕便好,我送到縐州岔口,便再奔徽城方向。”

  “公主對我們太子殿下,似乎……”有敬意,又有怕。

  此話一出,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言詞不妥,大醴的將軍去做什麽,自不會隨意告知給她一個南越人。

  罔顧人倫,大逆不道,此事一經發酵,太子與皇后一族皆被處置發落,太子被廢,皇后失寵,國舅更因貪汙而落了罪,而南越公主的生母,熬了數年,終於成了如今的繼後。

  之後聲音刻意壓低,她繼續道:“我已有多半的把握可確認,那奴,實際並不是南越人。”

  南越公主喟歎出聲,她自沒有對崔易作防,甚至還當他與自己站在同一戰營內。

  如此,倒是自己自討了沒趣。

  南越公主正想挽尊,不料崔易坦然開了口。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走吧。”

  之後他更冒著惹嫌風險,將相送之話脫口,隻為能尋得機會,與之試探一二,而眼下南越公主這話,也的確證明他這一趟沒有白來,燼主的猜測更是十足精準。

  “是進城之前。”

  所以兩隊人馬,才這般不算巧合的在城門口遇上。

  南越公主與其相較,跋扈程度簡直不及皮毛,畢竟脾氣不討喜和心黑還是有本質差別,而這位黑了心的南越太子,因慣於無法無天,後來竟大膽到與南越國君新納入后宮的年輕妃子背人通奸……

  原本以為照南越公主的強,聞言定會立否,可這回她罕見地沒有盛氣凌人,“他與我兄長,眉眼有些相似。關於我們南越先前的內宮醜事,你們大醴人,應當也有所耳聞吧。”

  此舉當然不是出自她的好心。她不像寧芙那樣心腸軟,原因不過是那奴惹了她不痛快,而她巧借大醴太子之手將人處置乾淨,自己不僅能出口氣,手上也能少一樁麻煩事。

  敕禹則催了聲,“殿下,天色不早,再不走怕是子時前趕不到晏暨了。”

  晏暨,南越相鄰大醴最近的城池,他們冒夜奔馳,就是想快些回到自己地盤。

  於是他斂神,故作吃驚地開口:“什麽?他不是南越人?這怎麽可能……貢奴隊伍不是隨公主及使臣一道進得城,而且到了軍營處,也一直沒出什麽紕漏啊。”

  “都是公開行程,沒什麽不能說的。是太后娘娘不日要攜大公主和蓉郡主從虛禪寺回宮,故聖上特派我與謝鈞將軍同去接人。”

  她忽的止了口,謹慎地左右看了看,接著再次向前邁進了一步,幾乎整個人都逼近崔易面前。

  思及此,她放心開口:“都怪我手下的人辦事不力,只是眼下我還著急趕路,關涉到具體的疑點,我便不方便現在與你繼續說了。不如我寫一封書信,將此事詳述,之後你回去轉交給太子殿下,好叫他有個防備,不然自己親妹妹被人賣了都還不知道。”

  南越公主看了謝鈞一眼,得了便宜卻還面容矜傲,“什麽大公主小公主的,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崔易收好信,不想多事,這話便沒說完。明眼之人都可察的,她的怯意都已經顯在了臉上。

  聞言,南越公主略微思吟,她想了想,嘴角忽的扯了個微妙笑意。

  “是!將軍!”

  燼主顧慮周全,事後吩咐他一定盯緊南越公主,所以他才將眼線及時布下,好隨時得知南越公主的動向,今日眼線傳信之時,他正準備隨謝鈞出城,於是便應急以天色漸晚為由,推進了出發時間。

  南越公主脫口未出,“徽城?你們這麽大張旗鼓地去那做什麽?”

  崔易愣了下,沒想到她這樣愛面子的人,竟會主動提及家醜。

  她對崔易算是信任,卻也不忘叮囑,“快些吧這把信交給你們大醴太子,此事便算妥善了。”

  崔易抬頭,正好見南越公主衝自己呲牙一笑,好像當下只是在講別人家的故事,全當著解悶談資。

  “你一定猜不到,太子哥哥的醜事,其實是我暗中捅破的。”

  崔易愣住。

  她又繼續,笑得沒心沒肺,眼神卻是冷的,“不僅如此呢。那個願意和他私通的妃子,其實也是我事先安排的,誰叫他總是欺負我與母妃。”

  “十歲以前,我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兒,落得傷疤有多少我都數不清,幸好有神仙藥膏能將疤痕淡下,不然我現在大概能醜到嫁不了人。”

  她始終口吻玩笑,說完,嘴角慢慢抿平,“可是,到底還是怕啊。”

  崔易將眉頭蹙上,消化著南越公主所講的南越辛密,原來她一直以來怕的都不是寧桀,而是住在她心裡的‘魔鬼’,即便很多年過去,即便仇人已不再。

  “行了,你一直不說話,我可沒時間繼續等你,信你拿好,記得回去後快些交給你們太子殿下。我走了。”

  說完,她瀟灑轉身,面上毫不帶先前的情緒。

  那一瞬間,崔易恍然明白,大家認識的囂張跋扈的南越公主,大概就像是認識了刺蝟最外面的盔鎧。

  見她上了馬,即將奔馳,崔易鬼使神差地叫住她。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

  他無關別的事,只是說,“手指還在流血,公主記得吸一吸傷口,會好得快些。”

  南越公主無所謂地揚揚手,不拿這小傷當回事。

  轉身時,她似想到什麽,笑著回了下頭。

  “你記不記住都無所謂啊。”她頓了頓,依舊很端架子地揚起下巴,繼續說,“我大名叫——商戎。”

  聲音伴在風聲裡。

  崔易看著那抹窈窕身影,已很快策馬奔遠。

  言了聲‘抱歉’,他並不遲疑地將信紙撕毀成渣,迎面揚了風沙。

  隻掌心留下一角,上面紅色字跡寫道——商戎留。

  他握緊了手掌。
    太后被安然接回宮內,大醴皇帝寧宏也能安心準備有關北上的事宜。

  啟程的時間就定在初七。這幾日以來,銅鑼門的宮禁較往常都寬松了不少,為的就是方便內務局的宮人隨時出宮采買,以保到懋場後的各方供給,當然,這期間若皇子公主想出宮尋個熱鬧,買些私人物,只要身邊有侍衛跟隨,宮門守衛也都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寧芙自馴奴結束後,合理的出宮理由便沒了,以前日日可到公主府,甚至一去便是一整天,而現在……距上次和阿燼見面,已經過去了足足十日。

  皇祖母和阿姐初回皇宮,她開始時的確陪著母后一同忙碌了幾日,也因跟阿姐幾月不見,兩姐妹有說麗嘉不完的體己話,便膩歪地同住了幾日,待後來一切步入常態,她心頭的思念便像斷了線的風箏,決堤奔騰的江水,無法控制,更無力控制。

  尤其昨夜,混在內務局新進的衣裙托盤裡,竟混了張折疊的小字條。

  她驚疑打開,滿篇只有重複的兩個字。

  芙兒、芙兒、芙兒……

  除了父皇母后,兄姐祖母,身邊人會這樣喚她的只有一人。

  可這裡是戒備森嚴的皇宮,高牆林立,巡衛重重,就算是謝鈞哥哥,恐怕也難做得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地與阿姐傳遞書信來,而此刻阿燼身在公主府,又怎會有這樣通天的本事?
  她心裡有好多解不開的困惑,可大概是私心將理智遮蔽,她看著滿頁紙張的親昵稱呼,根本不想去計較那些細枝末節,也刻意不願去深思。

  她隻知自己心裡有一堆乾柴,當他親筆書下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個火種,將燎她的心原。

  所以,在阿姐邀她微服出宮,選買些隨身用品時,她幾乎毫不猶豫地欣然答應,不避再顧忌頻繁出宮會惹人生疑。

  阿姐向來端淑之禮,母后也放心由她帶著自己。

  欽正街上。

  商鋪林立,豪奢相競,這是大醴最大的買賣市場之一,除去大醴的各類供貨,這裡也常見其他國家的販賣商隊。

  尤其西渝國,因姑姑和親遠嫁過去,又去可汗夫妻和睦,故而兩國之間一直友好常聯,交往甚密。

  侍衛遠跟在後,寧蕖拉著寧芙的手,避人笑著言道:“我這才出宮才不到兩月,芙兒竟已悄悄學會了騎馬,實在是厲害。”

  寧芙哂了下,不免喟歎一聲,“哪裡是悄悄了,因著馴奴一事,我這段時間被多少人緊盯,一點小事都要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說起這個,我也耳聞到一些事……那奴還真的為你背叛了母國啊,此舉的確很有認主的誠心了。”

  那人畢竟是男奴,有些話題不方便在宮中聊,如今在街上喧鬧哄吵,倒自成了遮蔽。

  於是寧芙點了下頭,略帶不自在地低聲回:“我對我很是忠心,我也信任他,正因他那日表現出色,二哥還破例將他提拔成了三等侍衛。”

  “侍衛?”寧蕖對這倒不知。

  寧芙嗯了聲,又很在意地特意補充了句,“只是我公主府的侍衛,無召依舊不能隨意進宮的。”

  寧蕖意外看了寧芙一眼,不知她為何強調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

  “當然如此,尋常男子豈能輕易進內宮,除非為監。不過歷來進貢我朝的男奴,其實不少都選擇了這條路,最起碼能吃穿不愁地活著,不像那些運氣不好的,最後成了紈絝子弟選中的練舞肉袋,遭得滿身的傷痛,只能苟延殘喘地活著,算是你那位侍衛運氣好吧,攤上你這麽個心軟純善的主,還能得個官職,已算是榮得殊榮了。”

  寧蕖平靜地相述事實,說到最後,語氣也帶些不忍。

  寧芙默了默,問:“阿姐可否知曉,各國獻奴的規矩,究竟是從何時開始有的。”

  “具體尋溯不明,但怎麽樣也有百年了。”

  能尋閱到的先祖撰文裡,裡面有些文策,就含著關於男奴的隻言片語,雖著墨不多,但寧蕖向來閱讀細致,心中自然存些印象。

  說完,她又想起自己曾讀過一本雍岐文人書寫的遊記,其中似乎有描寫雍崇王時期,王薨,陵墓活祭奴隸。

  於是她猜測說:“或許是起源於雍岐。雍岐為北方霸主,地大物博,擴軍充沛,百年間一直威懾於五國,他有任何動作,自被效仿,若最初時獻奴為他提議,流傳起來自也說得通。”

  寧芙崇拜地點點頭,不禁佩服起阿姐的學識淵博,先前皇祖母還常嫌棄阿姐讀書讀得雜,不成體統,可依她看,阿姐平日愛讀的那些遊記散本,比起嬤嬤教的《女訓》《女禮》之類的繁書,不知要有用多少。

  她收回神,順著寧蕖方才的話,喃喃低語了句。

  “雍岐啊,常聽二哥和謝鈞哥哥說起,感覺……”她思量了下,像是在找合適的措辭來形容。

  片刻後,她繼續說,“感覺雍岐就像是我們惹不起的大人物,先前雍岐國只是在渭水一帶列兵,便引得我們大醴坐不住地主動相邀南越和東籬來合作謀存,之後三方大操大辦地進行聯合軍演,可直至結束,那邊都半點反應沒有……”

  如此,襯得南境三個小國,就如同小醜做戲一般難堪。

  這便是強國大國不動而威的氣場嗎?

  寧芙只在心裡偷偷作想,萬不敢將大逆不道的話宣之於口。

  寧蕖也歎氣:“無事發生是最好的。與雍岐相比,縱然將南境三國可調兵力都加合起來,國力依舊相差懸殊,凡事做到謹慎一些,也是防患於未然。”

  寧芙點點頭,彼此目光對了下,神色之中都明顯顯露些許氣餒。

  於是兩人便默契的一同將注意力放到別處,不再繼續討論這看似無解的政治話題。

  兩人沿街挑買了不少行頭,小到珠翠配飾,琉璃茶盞,大到蜀繡成衣,紙傘足靴,雖說這些東西內務局都會置辦,但自當以母妃與其他娘娘為重,對他們這些小一輩的,總是少一些周到。

  更重要的是,自己選的全和心意,還是市面上最新的樣子,何樂不為?
  兩人特意從西市逛到南市,就為選上一套樣式好看又質量上等的鞍韉轡頭,這是寧蕖身為長姐的心意,隻待小芙兒在懋場挑好自己的馬,坐得舒舒服服得揚鞭馳越。

  出了店門,兩人還沒走一會兒,寧芙便眼尖看到言笙身邊的貼身侍女正迎面走來,之後臨前欠了欠身,“參見大公主,五公主,聞聽兩位殿下今日出宮,我家小姐特意要我過來,誠意相邀兩位殿下去府上小敘。”去將軍府……寧芙反應了下,一瞥眼才注意到,阿姐今日發髻上帶的釵,不正是先前謝鈞哥哥托她去送的那支菡萏簪。

  稍凝目,果然見阿姐神色微赧。

  可為何是言笙的貼身侍女來傳話,難不成言笙也知道了?
  自阿姐回宮後,她與謝鈞哥哥便沒有理由見面,可見相思辛苦,不然阿姐絕不會答應冒這個風險。

  “芙兒,你能不能陪我……一道去?”寧蕖猶豫了一路,總覺對不住芙兒。

  寧芙卻不以為意,“這有什麽的,我自然答應啊。”

  其實,她想去將軍府,未嘗沒有自己的私心。

  將軍府與公主府,位臨同街。

  阿姐想見謝鈞哥哥,她又何嘗能止得住心思。

  她在將軍府沒有待多久,面對言笙對自己隱瞞阿姐與謝鈞哥哥兩情相悅一事的質問,隻好連連歉意推托,將所以責任,全部一股腦地甩給謝鈞哥哥。

  叫他親自來對付,自己那不好惹的親妹妹。

  之後,寧芙離府也不用再找什麽多余理由,只是順路走一遭,不惹侍衛之嫌便無妨什麽。

  而某人,似乎早已料想到她會來。

  才剛剛踏進偏院內室半步,寧芙甚至連腳跟都未來得及站穩,便忽覺手腕便人緊緊掐握住。

  熟悉的力道,熟悉的強勢。

  被這股力氣扯拽著,她整個人重心不穩,伴隨一聲很響亮的閉門哐當聲,她不自覺已朝前撲過去。

  而前面,自有人牢牢接住她。

  “芙兒……”

  韓燼低啞附在她耳邊輕喚,這沉沉兩字,似乎與他書寫在信紙上的那滿滿一篇,悄然重合。

  仿佛一瞬間,斷了線的風箏重新回到了主人手裡,而衝破堤壩的洪水,亦緩和氣勢流入了千畝農田滋養潤生。

  一切不再糟,不再亂。

  原來,相思可致人的瘋狂,執妄。

  “多留一會,好不好?”

  寧芙大口呼氣,像是一條擱淺灘塗的魚兒。

  她伸手環著他的頸,唯獨的一絲理智在催促她拒絕,“不行的,阿姐很快就會尋來,唔……我,我最多只能在這留一炷香的功夫。”

  話語間,兩人已親得難舍難分,韓燼思念入骨,十日不見,他心癮暴烈滋生。

  沒有緩解,不能緩解。

  韓燼躁鬱不已,隻吻,顯然已填不平他心底的深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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