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公主的奴》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聞聲, 寧芙幾乎下意識扯拽緊韓燼的衣袖,擔憂他當真會放肆行事。

  她知曉他一身武藝精湛, 可二哥雖擅文禮, 卻對行伍之事並不十分泛通,一瞬間,她慌急著竟是忘記了兩人身份之懸殊, 隻單純以雙方戰力去作比較。

  “阿燼,不可……”

  剛出聲言阻完,寧芙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有環府的巡衛兵士以及高台弩兵在, 二哥又豈會輕易受他所製?
  她真正該擔心的,分明是阿燼才對。

  被他穩放地上, 下一瞬, 眼見二哥就要狠厲刺來一劍,她忙揚聲開口,又橫著臂挪身擋在阿燼身前。

  “二哥, 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我, 是我腳上受了傷。”

  “芙兒,閃開!”

  寧桀未成想到寧芙竟會舍身為一奴隸擋劍,當即緊急收柄, 手指全力側轉, 這才堪堪向旁偏移過半寸距離,保證住芙兒的安全。

  他當然不會真的在芙兒眼前見血, 哪怕當下他對那南越卑奴已厭惡至極。

  “我……”

  用得著他來充好人?
  聞聽這話,寧桀簡直咬牙切齒。

  都這種時候了,阿燼竟還在為二哥說話!
  寧芙隻覺更加於心不忍,隻想快些帶他去包扎傷口,於是環手扶著他的肩,示意他可倚靠在自己身上借力。

  而那奴……

  “什麽小傷,你流了好多血呀,痛不痛?”寧芙心軟到不行。

  聽著小妹對那奴隸口吻關切,寧桀隻覺得萬般刺耳,當下垂目,又緊盯著小妹落在那奴隸手臂上的纖纖細指,心頭隻覺一股無名火氣直衝湧到嗓口。

  他一邊艱難出聲說著,一邊又不忍幾聲深咳,面容更隨之愈顯蒼白。

  看著他唇色愈顯蒼白,寧芙哪裡還顧得糾結他方才舍身為她擋劍是否是必要之舉,她根本覺得二哥所言的故意撞劍一說著實荒唐。

  “別怪太子殿下,他,他……”

  而阿燼,分明目的單純就是為了保護她,甚至可以不計自己的性命。

  待程禦醫被太子親從請來,寧芙沒有立刻跟去包扎傷口的內室,而是緩面坐在偏廳,面對面對著寧桀認真開口說道。

  “二哥,你幹什麽要傷人呀!”

  韓燼順勢又開口:“我未料到太子殿下會忽的出劍,那瞬間生怕劍鋒會誤傷到公主,所以根本來不及想那麽多,隻想先將劍擋下……現在看來,大概是我多此一舉了。”

  當下尋不到旁人,她更料定二哥不肯放下`身段來幫這個忙。

  寧桀也未料到那奴會突然正對向自己的劍鋒,他當即收力已來不及,於是布帛撕裂聲響一瞬傳耳,接著又來一聲忍痛的低哼。

  寧桀被質問得難言,他方才根本沒想要動手,即便已對那奴心生厭惡,可他若是處置也不會直接當著寧芙的面,而且那一瞬的混亂變化間,他根本不覺自己的劍鋒有多精準,反而隱隱感覺是那奴自己撞了上來,簡直跟找死無異。

  就算阿燼有所越禮,二哥出聲斥責就是,哪怕真的陟罰些什麽也都無可厚非,可二哥怎麽能直接粗魯地執劍傷人?還偏偏要去刺這樣要命的位置。

  寧桀話未說完,就被一聲呵止,他何時見過小妹惱氣的模樣,當下幾分錯愕,不由怔愣原地。

  “芙兒,你……”

  “二哥,我知曉你方才衝動之舉是想保護我,可這份過度保護真的叫我覺得疲憊……”

  “二哥,你沒有看到他傷重嘛!”

  寧桀蹙眉,看著芙兒一臉好像聽見笑話一樣的神情,便知曉自己現在就算解釋一百句恐怕也是無力蒼白。

  “阿燼,你別再說了,小心扯到傷口。”

  寧芙言辭嚴肅地甩開寧桀伸過來欲阻撓他們的手,當下很抗拒介惱地言道,“在芙兒心中,二哥一直是心懷蒼生的仁善儲君,你對生命素懷敬畏之心,更不分尊卑,無異對待,可為何對著阿燼,二哥總是咄咄不饒,還不分青紅皂白地惡意傷人。”

  眼見為實,芙兒隻信她自己入目所觸。

  他蹙眉收劍,眼盯緊正滴血的劍尖,心感幾分煩躁。

  尤其,他還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寧芙過意不去愧疚垂眼,實在氣惱二哥方才的魯莽作為。

  韓燼率先出聲,面上一副隱忍痛苦的模樣,聲音也顯出幾分虛弱。

  而韓燼則動作更快一步, 在寧桀剛剛偏過劍鋒的瞬間, 他從後忽的收力護摟住寧芙的腰肢, 接著抱著她旋步向旁一轉,動作像是帶她避開危險,同時卻願將自己陷進被劍傷的凶險之中。

  “方才是他自己撞上我的劍。”

  “殿下莫憂心,只是小傷。”

  二哥勢強,阿燼又被傷成那樣……

  惡意傷人?寧桀不認。

  他難忍不去發作:“芙兒,你松手!一介南越卑奴,豈有資格去碰你的膚!”

  方才若不是他自作聰明地去擋那一下,劍刃今日根本不會見到血。

  他正要再解釋什麽,卻晚了對方一步開口。

  見此情狀,她心頭當然更加明晰,自己眼下要相護的人到底是誰。

  “我先扶你去內室,之後叫程禦醫給你看傷,你再忍忍。”

  他適時的示弱,不禁引得寧芙萬般愧疚,更是堵住了寧桀的嘴。

  寧芙滿面憂色又隱含薄怒,責怪出聲後,她立刻收眸去扶韓燼的手臂,看其肩頭漸漸暈出鮮血,又想起他上次在營地被傷時同樣是這個位置,當下更為思憂緊張。

  一南越奴隸的生死自不會被他在意,當下他隻擔憂小妹是否會被血腥一幕嚇到,於是忙抬眼去確認。

  寧芙喟歎了口氣,也借此機會將自己藏壓心間多年的心裡話傾吐而出,隨後瞥目,凝看著自己指尖還沾著阿燼臂間淌流下的血珠,眼神愈發顯得堅定。

  她繼續道,“尤其方才,二哥只看到阿燼碰了我,便話也不問直接惱怒不遏,卻根本不知背後原因,其實是我傷到了腳,他便為了將我快些送回,這才抱了我。”

  “從小到大,我一直被你與父皇保護得太好,所以你們下意識會覺得我不能經事,更認為保護翼之外,似乎人人都會害我,可我……可我終有一天是要離開你與父皇的庇佑的。”

  寧芙一口氣悶聲說了好多,她知道自己不能苛責二哥太多,心急出亂,沒有人能時時刻刻都保持冷靜。

  可阿燼傷重為事實,她決定事後要替二哥好好去彌補。

  “之前有父皇,之後有我,我們相護你一世又如何?”
    寧桀並不認同她的話,當下反駁言道,“芙兒,不是非要經險才能成長,二哥隻想你可以無憂無慮地享受快樂,最開始孔尚宮建議以馴奴來磨煉你的心性,我便不甚認同,從小被我慣大的芙兒,有何必要非要去受阻艱與磨煉?”

  他神色認真,去尋她自己的答案,“芙兒,我認真問你,馴教那男奴,你真的感覺開心而並非身壓負擔?那人看著並非良善之輩,雖眼下對你無攻擊之意,可之後誰又能預料……畢竟是異鄉之人,不值信任。”

  “我開心的。”寧芙回答得幾乎沒有猶豫,說完又緩聲補充,“阿燼已認我為主,他自然不會傷害我。”

  而且,他很喜歡我……

  寧芙雖遲鈍,但對方實在外露得過於張揚狂烈,他貪她的吻,她的抱,甚至更恨不得時時刻刻相挨在她身邊。

  長此以往,次次試探,她在屢次半推半就的讓步之中,又豈會真的毫無察覺?
  可若去追溯他何時對自己生情,寧芙始終無法明晰確認,只因他看向自己時,眼神深層的含義實在太濃,而他們二人分明相識才不過一月之久。

  所以,這份矛盾感叫寧芙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實。

  他對自己的好不真實,他對自己的親昵不真實,甚至,連他這個人的存在都叫寧芙覺得患得患失。

  蒙難的南越富商之子,這是他的身份。

  可連其全名都未知,寧芙對他的了解,大概真假各摻,更像浮雲般縹緲。

  寧桀在旁思量良久,對方不會傷害芙兒,這的確暫解了他心頭第一道戒警,可除去認主為恭,那人若妄敢心存別的心思,他一定會真的拔劍相對,到那時,他刺中的位置當然不會只在肩胛處。

  “好,這段日子我不再阻攔,給他足夠的養傷時間。可馴奴時間一旦截止,待在南越公主面前完成先前所依諾言後,你便不能再見他。”

  “為,為何?他都已認我為主了呀。”

  寧桀已作大度讓步,可叫他意想不到的事,竟是芙兒對那奴隸生了依賴之情,竟會是她舍不得分開。

  於是寧桀嚴詞稍厲,只差耳提面命去教訓,“你說為何?你是尚未出閣的皇家女,難道從小被教習的矜禮都全然忘了不成?先前父皇允你馴奴已是最大極限地寬宏,難不成你還想留他進宮不成?”

  寧芙忙搖頭否認:“不是的,我只是想把人留在公主府,外男不能進后宮,我豈會不知這個輕重?”

  寧桀見她還知些禮教,這才面色稍緩,可卻難容那奴繼續與她牽扯不清。

  “軍營弄雜才是那奴隸該有的歸屬,留在你公主府作甚?皇兄知曉芙兒不過一時孤單少人陪伴,這才下意識想找個人作陪,可那奴隸絕不是好的人選。”

  說完,寧桀忽的想到什麽,又補充言說,“再說,過不了半月你謝鈞哥哥就要回朝,你從小粘他,到時恐怕不到半天便將這奴忘在腦後了。”

  寧桀將此話說得言辭鑿鑿,寧芙剛要出聲反駁,卻聽屋內傳來一聲清晰的忍痛悶哼。

  於是寧芙忙將準備要說的話咽下,當下實在放心不下,便想進內室去探看阿燼的傷勢。

  可二哥不許。

  “急什麽,太醫還未出來,你怎知他現在在裡,衣冠是否齊整?”

  寧芙沒有話說,隻好煎熬坐等。

  好在程禦醫很快出來,寧芙上前問詢,禦醫隻說傷口包扎完畢,今日需注意生冷飲食,更要避水。

  大概默契一般,程禦醫一眼便意會出寧芙的眼神深意,遂在寧桀面前,他並未將上次診出患者的傷勢實情關涉言說,此番隻議劍傷。

  程禦醫被送回,寧芙坐不住地要進去瞧看,寧桀在後不放心地也要上去跟瞧,卻被寧芙攔下。

  “二哥,你別進去了,他見你會拘謹。”

  拘謹?從沒覺他行舉多恭敬,連笑容都像笑裡含刀。

  寧桀哼了聲,心想隻隔一扇門,裡面什麽動靜他在外也都可聞聽,確實沒有進去的必要。

  又想按程禦醫的周全,包扎完畢後,他定不會叫那奴裸軀不敬。

  沒有了顧慮,寧桀這才勉強點頭,允寧芙一人進門。

  推開門,關嚴密。

  寧芙提裙慌急地向裡探尋,見阿燼虛弱倚靠在榻,她滿心懷愧地挪步過去,小聲關懷:“很疼對不對?”

  若照先前,他向來是不願示弱的,可這回他幾乎想也沒想地點了下頭,而後又仿若出聲無力,隻虛著氣音“嗯”了聲。

  “是我二哥做得不對。”

  她吸了下鼻,瞥目又看到他衣領微張開的部分,隱約可見方才包扎傷口時的血跡,一時愧意更甚。

  她不知要怎麽彌補,便慌著聲音問:“怎麽樣能緩緩疼啊,程禦醫都沒有好辦法嗎。”

  “就算神醫,也有不可及之處。”他安慰地撫了撫她的頭。

  寧芙眼眶微潤濕,開口小聲又透焦急,生怕二哥會聽到,“那我能怎麽做才可以幫到你?吹一吹好不好。”

  聞言,韓燼深深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不經意地掃向門外。

  他唇角微挑了下,徑自用未傷的一手去解自己的上衣。

  寧芙忙搖頭,還以為他是會錯了意,“不用脫衣的,這樣就可以,你敞著衣領的。”

  可韓燼卻壓著聲,面不改色地回:“傷口深,隔衣怕是無效果。”

  自己的傷勢當然自己最清楚,寧芙不疑有他,隻忍羞避目,允許他在自己面前將衣衫褪下。

  接著慢慢湊近,還未近咫尺,她便瞬間覺得自己面目都被他灼熱的體溫在烘烤。

  她忍著一方悸動,傾湊過去,輕輕地沿著裹傷紗布小心翼翼地吹拂,全程間,她一點也不敢亂看別處。

  直至,聽聞阿燼壓抑著嗓音出言。

  “芙兒,這樣好像沒用……”

  寧芙憂心他的傷情,當下立刻重視起來,她尋聽他的建議,“那,那該怎麽辦?”

  他濁吐出一口氣,半闔起眸,面顯頹靡。

  最後淡淡掃了眼門外,大致是寧桀所立方向,韓燼微扯唇,之後低聲附她耳。

  “芙兒,舔舔我。”

  (本章完)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