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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王有鑫跟在蔣作無身邊多年, 沒少狗腿幫蔣作無辦事,憑借他教唆杜衡貪汙腐敗,便可曉得王有鑫和蔣作無蛇鼠一窩並非什麽清正之輩。

  杜衡既然敲開撬開了條口子,那定然是要一口氣掀開。

  他讓王有鑫吐出蔣作無這些年在縣裡所做的違律之事, 沒想到像是平素過節生辰收授錢禮早已是尋常。

  蔣作無由嫌不足, 又利用職務之便在縣學收取高額獻禮, 學生繳不齊獻禮即便功名足夠, 也一樣不準進學,儒師的挑選也不看才學品德, 依獻禮高低依次入選教學。

  “啊?”

  秦小滿戳了杜衡一下:“夥計問往哪兒坐。”

  他夾了一塊淋了酸甜汁的醋魚挑了刺放進了秦小滿的碟子裡。

  “………”

  門一關,秦小滿也坐得閑散了身子:“承意快滿五歲了,我瞧著那些大戶人家五歲的孩子都已經會寫字作詩,承意雖然是個小哥兒,但家裡又不缺孩子讀書的一點銀錢,還是讓他讀書識禮的好。”

  杜衡輕笑了一聲: “眼睛還有沒有異物感?”

  杜衡翹著嘴角,在街邊的瓜農前抱了個大寒瓜起來敲了敲,繩子捆了拎著慢悠悠回家。

  杜衡道:“可把湯餅換做冰酥圓子?”

  杜衡沿街行走,一路上竟聽到不少百姓問好的聲音,先前他出街雖少,但也並不是從不來街上,像今日這般受到百姓熱情問候還是頭一次。

  然則不過半刻鍾的時間,杜衡就見著一身就差衣領子沒濕的江豈帶著考題來了。

  “好了,還不舒服嗎?”

  帳房年輕有些急躁,雖是這般受人欺辱想要回敬過去,可堪堪一思便曉得小老百姓跟人鬥不得,也隻得道一句:“魏秀才說的極是。”

  近來忙公事,眼底有烏青,且青胡茬子也長得快了些,但也不至於說老,知曉人語氣有撒嬌之嫌,秦小滿還是瞪圓了眼睛:“你而立都不曾,老什麽老?”

  他心中微微有些失落,正想挑揀著體面些的書來說,卻聽杜衡道:“讀過什麽便盡數說來,不必刻意掩藏。”

  “總算是去了一樁事了。”

  接著杜衡提舉了做事還算勤懇的原訓導頂上教諭一職,重新整頓縣學,考教儒師是否合格,學生又是否功名據足,以此改善縣學的風氣。

  話音剛落,一道聲音介入其中:“江豈,你連個童生功名都沒得,還指望著進縣裡做事兒?”

  而杜衡看著原本的空帳上一下子就多出來了六千兩的銀子,心中微有寬慰。

  休沐日後,杜衡回了前衙的頭一件事便是考課前來應招的吏員,當日天公不作美,清早上就響了雷鳴聲,天亮的時候大雨傾瀉而來,屋簷水都給拉直了。

  “瞧什麽呢?”

  “喏,這角上寫的四個字就是冰酥圓子咯。”

  一桌子的人磕著南瓜子兒,聽得樂呼:“那說不準兒是縣太爺瞧你一把年紀了不容易。”

  江豈正想說縣太爺仁厚,許有點戲,就聽見來食肆裡吃茶同去應考了的人扯著嗓子朗聲道:
  “咱這縣太爺就是體諒老百姓,今兒我去面考衣擺子打濕了,原還怕在縣太爺面前丟了禮數,沒成想人縣太爺非但沒有怪罪,末了還讓我注意身子別惹了風寒。”

  秦小滿毫不客氣,端起盤子把魚肉都倒進了嘴裡,又把盤子給杜衡推了推。

  在馬車裡承意和澹策就開始唧唧哇哇商量著要吃什麽了。

  “你這是不小心跌到了水池不成,如何打的這麽濕?”

  “那決計不能夠,帶根鋤頭耕個兩畝地也不是問題。”

  “我近日特地在練學算術功夫,又得了些巧,算帳的也就更快了些。”

  前來應選者有富足人家,但多數也都是些平民老百姓。

  杜衡掃了一眼考題答案,未置可否,隨後抬頭看向年輕人,讓江豈先做個介紹。

  杜衡整頓完縣衙一應人事變動之後,渾身都舒坦了不少。

  “吃得下!”澹策先大聲的回答了秦小滿的話,看著承意掰著手指數著去食肆裡要吃的吃食,眼睛亮閃閃,他張著大嘴巴咬咬咬:“哥哥吃不下了的給澹策。”

  杜衡點了一下小崽子的鼻尖:“你這個貪吃鬼。”

  “眼睛怎了?”

  快到時辰,報了名前來應選之人都在二堂外頭的走廊上排隊等著,各自都擦著身上的雨水。

  “說得什麽話,我又不是那起子嬌滴滴的小夫郎,沒得丈夫圍著就過不了日子了一般。”

  杜衡跟秦小滿在門口也沒慌忙著,待著夥計過來招呼,喧雜聲中,櫃台前的算珠被盤的劈裡啪啦清響,倒是別有些吸人耳目。

  馬車在安平街的百善食肆停下,聽說是縣裡生意最好的一間食肆。

  剛把柴火丟到灶膛竟然就看見了杜衡,差點還以為是自己睡誤了時辰,他眯著眼睛站起身:“水才剛剛燒起。”

  杜衡念著好久沒有陪兩個小崽子了,索性太陽落了山天氣涼快一點一家四口去酒樓吃菜。

  戶房形同虛設,縣政幾乎由之一人挾管。

  姓江的年輕帳房偏著腦袋同他閑侃的客人道:“縣衙門口的布告欄裡不是出了告示,說衙裡要招兩名主簿,我也想去湊湊熱鬧。”

  “好了,你且下去吧,回去等著通知。”

  承意和澹策見吃食都點好了,樂呵的在雅間裡跑來跑去。

  他當即便將一應罪證遞上了府城,很快通判大人便有了發落。

  杜衡也依諾沒有為難檢舉了蔣作無的王有鑫,聽聞蔣作無離縣後,王有鑫自也攜了妻女回了村下老家過日子。

  “就是這個理兒咧,要我能成,我爹娘保管高興。”

  “我今兒一早從村裡過來的,雨大路泥濘,鞋子半面都是稀泥。我想著與其泥腿子來縣衙髒汙了地板,乾脆跳進了路邊的水渠裡洗了個乾淨,反正雨大都淋濕了,這天兒也不冷。”

  杜衡看著眼睛裡好似再無異物,問了兩聲卻也沒得到回答:“嗯?”

  “趕的正巧,馬上唱名了。”

  杜衡微有驚豔,不過他並沒表現出來。

  江豈一怔,旋即心下發暖:“多謝大人關懷,小人定當保重身子。”

  “嗯。”秦小滿揚起下巴,仰視著杜衡:“你給我吹吹。”

  下衙後,杜衡沒有直接回內宅中,難得出了縣衙大門,往街上走去。

  澹策打小力氣就大的驚人,先時他還以為是因為承意太軟和了才襯的澹策力大還凶,男孩子都是這樣,結果偶時帶出去,遇見同齡男孩子一比較才發覺並非如此。

  “是啊。”秦小滿道:“我先時到馬家做客的時候也同馬家人提過一嘴,許是他們並沒有教導哥兒姑娘的打算,也都不曉得哪裡有專門教導哥兒和姑娘的學究。”

  張著大嘴巴的澹策就像個桶,喂什麽進去吞什麽:“哥哥把不喜歡的青菜放澹策嘴裡。”

  秦小滿點點頭,兩人沒說好一會兒的話,食肆裡頭雖生意不錯,但上菜卻依然還是挺快的。

  念到名字的幾人暗暗吸了口氣,隨著乾員一同進了室中。

  秋陽縣這天氣,一日洗兩回都不嫌多的。

  杜衡看著秦小滿揉著左眼,握住了他的胳膊。

  以後還不曉得得衝多高去。

  “江帳房算帳已然數一數二,竟還這般上進學算術。”

  江豈吸了口氣,道:“小人多有研讀《九章算術》,秋陽縣志也常有翻閱,除此之外,還有些水利天文山林地勢等雜書.”

  夜裡,兩口子是久旱逢了甘霖,氣色和心情都不錯。

  眼前的人離他極近,俊逸的臉龐也更清晰的落到眼中。

  證據確鑿,蔣作無被定了為官不正, 貪汙腐敗, 濫用職權等多項罪責而貶剝官職發回原籍, 這些年在秋陽縣貪汙的幾千兩銀子盡數歸還,充之秋陽縣公帳。

  秦小滿抬起頭,徑直看著杜衡。

  他召了禮房的典史前來,先發放了拖欠了官吏兩個月的月俸,秀才舉子的月賞錢,又把先前擱置下來的吏員招聘重新拾起來,此次暫時不必考慮經費不足,盡可把缺的必要吏員一應補齊。

  “我想要。”

  鬧得馬家小孫孫嗷嗷的哭。

  原本預備是在衙場石坊前面試的,但是今兒個衙場上水都起股了,面試只有轉到二堂去。

  下午,天放了晴,吏員面考也已經結束,前去面考的都在議論。

  縣城是小地方,很多東西都不具備,更何況是秋陽縣這般能溫飽富足之人乃鳳毛麟角的秋陽縣。

  天公不作美大家體態都有些狼狽,想來縣太爺可以理解,但即便如此,諸人也盡可能的想在面考的時候稍微體面一些。

  杜衡才拿過菜錄,承意趕忙就跑了過去,站在杜衡身側埋著腦袋瞧:“爹爹,哪個才是冰酥圓子呀?”

  杜衡聞言把已經站的高高的承意摟到了跟前:“我也有心讓他讀書,先前總覺得孩子還小,不想讓他沒時辰頑樂自己的,而下快五歲了,也確實可以慢慢受點教。”

  更甚是代管縣城之時, 將外商進縣的關稅費提高了兩成之數, 而則多余的銀兩自進了腰包。

  車馬在外頭就真聽到了內裡的喧鬧,夥計跑的沒歇腳的。

  “你這沒良心的。”

  結果澹策非不準人貼著他哥哥坐,霸道的坐在兩個人中間,一屁股就把馬家比他還大上一歲的小子擠掉下了木馬。

  “要吃兩個冰酥圓子,放很多甜水香梨和寒瓜。”

  杜衡抬手抹去秦小滿臉上的淚痕:“那想什麽,這麽出神。”

  杜衡在手冊上記錄了一二,又道:“可讀過些甚麽書?”

  秋陽縣有天地和玄黃兩條縱橫的主大街,縣衙出來就正上天地大街。

  一來一去兩個月,兩人還真未好好親近過。雖不比昔年新婚燕爾,隔不得三的就要來上一回,而今生活瑣碎與公事參雜減少許多次數,可並不代表也就膩味了這事兒。

  “整好鍋裡方才燒了水,一會兒燙了洗正合適。”

  “怕是劈柴的時候塵子落到眼睛裡了。”

  杜衡聽到兩個小家夥的話不免好笑,把澹策抓到了懷裡:“你待哥哥倒是好脾氣,在外頭怎麽那麽凶的。”

  男子揚起下巴,敲了敲櫃台:“聽見喚我什麽沒。你且老實本分把守著這櫃台把帳算明白吧。”

  “杜大人安好。”

  杜衡覺著兩個小崽子吃的有意思,也便由著兩人自己吃去。

  杜衡和秦小滿昔年在家裡勤儉慣了,後頭搬到了縣裡也少有下館子去吃,兩個小家夥聽說能一起出去吃飯都很高興。

  前些日子秦小滿去了馬英幡家中做客,與馬家家眷一起帶娃打發時間。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這朝乍然得了滋味,很是難舍難分。

  “今兒這麽早就下衙了?”

  退出去的江豈越想越歡喜,來不及喜笑顏開就撞上了等著下一個面考的魏秀才:“你倒是出來的快,瞧著縣太爺也沒甚麽考問你的。”

  “那可是好差事兒啊,衙門裡吃的是公家飯,又同縣太爺走的親近,雖是月俸不多,但那也比在外頭看人臉色掙點散碎銀子強啊。”

  “還沒開始吧?”

  承意已經完全可以靠著自己一個人完成吃飯這一項偉大的任務了,他端著小碟子一邊吃一邊喂澹策,完全不用爹爹操心。

  “真的假的?”秦小滿忽而摟住了杜衡的脖子,湊在他耳邊道:“那我試試?”

  “行,再多了也吃不下了。”

  杜衡心中也不免氣惱, 秋陽縣民窮縣困, 教化不良, 讀書人鳳毛麟角, 殊不知和內部腐化有著洗脫不得的責任。

  澹策盤腿坐在桌子一頭,一巴掌下去拍碎一顆花生,粗手粗腳的把拍碎成幾瓣的花生從灰灰裡撿出來放在一邊,準備給承意吃的。

  杜衡又在手冊上記寫了幾句:“你既是研讀《九章算術》,那本官便問你一二。”

  “知縣大人好。”

  他把下巴放在了秦小滿肩上:“不好看,我都老了。”

  “江豈,魏佰,陳原林八人進門面選。”

  他隨口又考了幾道聯系實際生活的算術題,原本是打算給人一個算盤的,沒想到不過須臾,江豈隻默了一默就應答出了答案來。

  他微微偏了偏頭,櫃台前的算帳先生竟是個年輕人,十指撥盤快的讓人眼花繚亂,夥計拿上來的一大疊記帳單,不過須臾就算寫出了結果回給了夥計。
    “江帳房,你這一手的算帳功夫好似比先前還厲害了,可比那幹了幾十年帳房的先生算的還快的多。”

  縣中不滿蔣作無多時的老百姓也一派歡欣鼓舞。

  越說到後頭江豈的聲音越發的小了些。

  孩子若是不知書,不識字,雖大環境下也不會有誰嘲笑,但多些本事在身上那也多一項傍身本領,出門在外也能讓人知之教養。

  自來了秋陽縣裡,縣衙暗流湧動,秦小滿還得裝個凶悍的,杜衡為了把戲做全自是摸不得。

  他心中曉得是何情由,見此心中不免湧起一股滿足成就來,把心裡填的滿滿的,一一溫和回問了過去。

  杜衡把菜錄遞給夥計:“西湖醋魚,熗炒鮮肉,炙羊肉和青碧時蔬各來一份。再者你們食肆的夏飲宴有些什麽?”

  有蔣作無做警示,想必新任也不敢再胡作非為。

  杜衡自是不必說做主考,另外又把各部門缺人的主事叫了來做陪選。

  杜衡看向秦小滿:“那就這些如何?”

  杜衡索性把澹策也抓到了懷裡,道:“好的夫子學究不好尋,專門教導哥兒姑娘的學究就更難找了,不管是出去也好,還是把人請到家裡來,還得看能不能尋到人。”

  杜衡讓禮房典史監考,根據題目完成速度帶著考題再到他的手底下進行面考。

  秦小滿道:“我無事嘛,來了秋陽縣內宅的事情料理好了也只有操持三餐,廚藝又不好,燒的菜兩個崽子都不肯吃,前些日子請了廚娘就更閑散了。”

  江豈先前看見布告欄招攬吏員的要求,並未有寫要求有功名才能報考,他看到告示的時候心中還暗喜以為縣太爺不看功名,沒想到這朝前來面考還是要拐彎抹角問的。

  題目不多,一半考的是以秋陽縣為考點的題,一半是算術題。

  天氣炎熱,帳中氣溫升騰的似在扇大了炭火的蒸拿房一般,汗如浴洗,秦小滿索性伸出腳把青色床帳給踢開透絲風來。

  處置文書就貼在縣衙門口的告示欄上,眾聲嘩然,當初因手頭緊而未能進縣學的讀書人見貪官得報,不免淚灑衣襟。

  “有的,有的,幾位樓上請就是。”

  杜衡自是依他。

  “無妨,既說定了這事兒,我便好生留心著。”

  秦小滿笑眯眯道: “什麽都沒想,瞧你好看。”

  而今村野之間已經開始收玉米了,縣裡比先時要熱鬧一些。

  杜衡到前衙倒是近,傘都不必舉就能到理政堂。倒是衙門裡的官吏從外頭來上衙,多多少少都受了點雨淋,清早上諸人都有些狼狽。

  杜衡也是鬧不明白,他和秦小滿都不是粗武的骨骼,怎就生出了個大體格的崽子。

  杜衡和秦小滿雖然都是良善秉性之人,可以對孩子言傳身教,但一個是鄉野出身的小哥兒,一個又是商戶出身,自是不如那些個累世官宦人家通曉的禮數多,還得要專門的人教才成。

  “沒有了。”

  杜衡得到消息後, 當即命不愉蔣作無多時的馬英幡徹查。

  “攏共有四疊吃食,湯餅一疊,槐葉冷淘一疊,以及甜碗子與冰枕果子。”

  秦小滿的眼睛迎風直流淚,滑過臉頰有點癢,他卻顫著睫毛一直看著杜衡。

  杜衡生著清逸的眉宇,鼻梁高挺但偏雅秀,不似粗獷男子一般五官生的那麽大,總之是得當適宜的一臉多情風流相。

  一知半解的聽到秦小滿的話,一骨碌爬了起來衝到承意身前,張著胳膊把承意攔在身後:“不能送哥哥出去!”

  可他眸光總是很柔和,氣韻儒雅,倒是清逸正派。

  也不怪縣衙中的官吏皆然懼之。

  “我原本想著你這個做爹的學問不小全然也是足夠教孩子的,但上任以後公務繁忙,總不得那麽多空閑,現在承意會的還是去年你在落霞縣裡教的那些。”

  獨余下一層蚊帳遮擋,影影綽綽,活像是總放在密處的冊子上看不清人臉,獨只有交疊姿態的圖製。

  “我又不是什麽冷血無情的,自是重新塞進溝裡了,又還能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怎麽樣。”

  杜衡看了一眼一連領進來的八個人,讓其落座以後由著乾員發放測題。

  江豈樂呵呵的在食肆櫃台前撥著算盤,人見著他手指靈動,湊上去問道:“江帳房,你今兒也去應考了,怎樣嘛?”

  “還要豆黃糕,軟軟甜甜。”

  二寶胃口好什麽也都吃,個子竄的快,現在抱著已經和承意一樣重了,但是看著卻不是肉乎乎的胖,壯實的很,比同齡男孩兒都高了半個腦袋了。

  蔣作無到底是外調而來的官員, 做事全憑職務, 此時已無權職早沒了昔日神通,馬英幡收集證據也快,待著一樁樁罪證證據遞上來時, 還真沒一樣冤枉了蔣作無。

  秦小滿道:“那是送到外頭去,還是請人來家裡?”

  杜衡看著園子中空地上清晰可見的花草之影:“青天白日的。”

  馬家老二的小子比澹策年紀稍微大些,已經快要滿三歲了,和秦家兩個孩子能玩到一起的年紀。

  秦小滿齜牙咬了杜衡的下巴一下。

  “這些事讓下人去做就是了,怎麽還親自動手。”

  一家四口上了樓。

  江豈沒應話,折身出了去。

  承意點點腦袋:“爹爹給承意買了冰酥圓子,承意願意。”

  沒被溫熱的氣息把耳朵蒸紅,言簡意賅的話倒是讓他心頭過了一道電流。

  那同帳房侃話的男子看見插話的人,雖是不愉人這般沒禮數,但還是扯了個笑招呼:“魏秀才。”

  杜衡看著揉紅的眼睛像是被勾了紅線絲,暈開了些眼淚出來,雖是自己揉紅如此的,聽到有點哀怨的話,他不免還是覺著心疼:“我這陣子忙著料理衙門的事情,確是疏忽了你。”

  “若是給縣太爺做個轎夫扇郎的指不準兒還有些指望,只是咱這縣太爺素儉不招攬這些人。你還想著前去應招主簿,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讓人笑話秋陽縣沒人了。”

  “承意願意讀書嗎?”

  杜衡伸手把秦小滿摟進了懷裡,雖是兩人都各自冒著熱氣,但也不嫌彼此。

  年輕人彎著身子擰著濕噠噠的褲腿,水一股股的擰出來。

  他們家既入了仕途,今也有了一點官身,後世子孫定然是要好生教導的。

  “你說咱們這縣太爺,我這點兒事他也都還關切,家裡頭那婆娘都未必問一聲的。”

  江豈一身水漬,雖夏日衣著單薄,但盡數打濕了還是有些重,像是有雙手往下拽著衣擺一般。

  杜衡回過神來,又恢復溫和道:“帶著孩子在堂間吃有些不方便。可還有雅間?”

  “成。”

  秦小滿揉了一下承意的肚肚:“在家裡就吃了不少寒瓜了,出去還吃得下那許多東西嘛?”

  要想經營個書香門第,子孫後代的定也要有些學識的。

  “你啊,就喜歡好看的。”杜衡捏了一下秦小滿的耳尖:“要是我面目粗鄙,當初你還能帶我回去嗎?”

  秦小滿看見壯小子聳著濃黑的眉毛,凶巴巴的像隻小土狗,失笑:“你不過是還小暫且用不上讀書,等你像哥哥那麽大也一樣要去讀書的。”

  大耘朝重視科考,讀書人皆以四書五經為研習之主,旁此之書大通被叫做為雜書,若是科考的讀書人常翻讀是會被人笑話不學無術的。

  “老了,孩子都四五歲了。”

  他恭敬跪扣,小心退了出去,方才到門口又聽到一句:“夏時也要注意風寒保暖,當早些回去換身乾淨衣裳才是。”

  馬家小子見了承意巴巴兒的就拿自己的小鞠球送給承意,想跟承意一起騎家裡的大木馬頑。

  男子大量了年輕人一眼,擺了擺頭。

  好心應話的人說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姍姍來遲的年輕人,渾身濕的跟落進了水池一般,一步一個水腳印在廊地上,半條褲腿都是濕的。

  秦小滿挑眉:“老拙無力,這麽說力氣也是不行了。”

  江豈心裡沒有任何底,想著還是老實回去做個小帳房才是。

  杜衡牽著崽子到食肆裡時,正是晚間熱鬧的時候。

  秦小滿才午睡起來不久,剛到後廚去燒了點水,待著杜衡回來了好沐浴。

  不多時方才出鍋還冒著熱氣的菜就上桌了,小崽子喜歡的夏冰宴也一並端了上來,熱菜冷食擺了一小桌子。

  他偷偷瞧了一眼端方清俊,一身正氣體面的知縣,微有了點局促,中規中矩的做了介紹。

  杜衡放下寒瓜,上前道:“蔣作無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今兒我也下了個早衙。”

  眾人皆笑起來。

  江豈聽了這通侃,嘴邊的話又給生生憋了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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