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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被死對頭攻略了》第三十二章 抽煙
  第三十二章 抽煙
  江逾白停下腳步, 轉過身望向宋白映。

  宋白映那張漂亮精致的臉在這一刻緊繃著,嘴裡說出的話也一樣緊繃:“你的出生就是不乾淨的,你整個人都是髒的。”

  江逾白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自己是怎麽來的這件事本來也沒有多重要。

  他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緒, 眼皮輕輕抬起:“我是髒的, 那你呢,你又是什麽,臭水溝嗎?”

  “你說什麽?”

  “我說, 你是臭水溝嗎, 什麽臭味都往外發。 ”江逾白冷著一張臉, “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麽恩怨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啪的一聲, 宋白映的巴掌打在江逾白臉上,冷白色的皮膚上很快泛起一層駭人的紅。

  死一般的寂靜,房子裡落針可聞。

  沈南晏走上去拉了江逾白一把, 被江逾白推開。

  江逾白推門的動作一頓,沒再繼續。

  話音落下,江逾白走到門口,開門走出去後又反手狠狠將門甩上。

  “對,就是他,聽說那個女生還是個搞音樂的呢,她爸爸因為這件事憂心得住院,沒過多久就走了,當時這件事在我們那一條街傳遍了都,那個男的叫趙力,是當地出了名的流氓,經常調戲小姑娘,現在放出來了還是整天不乾正事,回家就知道擾民,大家都怕他再做出當年那種事,好多家裡有姑娘的人家都張羅著搬家呢。”

  他從來就沒人管過, 他沒有家,沒有父母,他是一個躲藏在法律之下的孤兒。

  “好,不就是不想看見我嗎,我不在你眼前晃就是了。”

  江逾白任半邊臉火辣辣的疼:“你管我?我是你隨便在路上撿的阿貓阿狗嗎?隨便給口飯吃給個床睡就算拉扯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字字誅心:“你和他一樣,長著一張人模狗樣的臉,只知道乾一些野蠻的事,打架,喝酒……”說到這裡,她失神地停頓片刻,“你跟他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小時候餓了病了,只有保姆照看, 有時候保姆不在,只能硬抗;他怕黑,卻一個人蜷縮在偌大的房間裡, 承受打雷的夜晚;他被高年級的人圍堵在小路裡搶錢, 鼻青臉腫跑回家告訴媽媽,得到的卻是一番更為刺耳的謾罵。

  江逾白出門後就跑了起來,夜風吹在臉上讓那陣還未完全退卻的灼燒感又重新滾燙起來。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腦中一片混亂。

  “就是那個判了十六七年,以前喝酒後強奸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的人嗎?”

  說著笑話的人卻像是被江逾白的話刺到了:“他就是一個人渣,我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看著你一天天長大,這這張臉卻越來越像他,整天在我眼前晃悠,對我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你以為我想管你,我看著你那張和他越來越像的臉,恨不得你哪天突然消失,永遠也別出現在我的眼前!”

  店裡的人沒注意到門口的動靜,還在討論剛才的話題。

  櫃台的兩個服務員正在聊天:“誒,我之前跟你提的那個,住我隔壁的,因為強奸、搶劫還有些別的七七八八的事坐牢的那個,最近出來了!”

  他這麽想著,已經走到門口了。

  江逾白太陽穴突突地疼起來。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看見前面有一家便利店,突然很想進去買一包煙。

  他說:“我懶得管你們兩個人的陳年舊事,你也別想管我。”

  宋白映的話在他這裡就是笑話,跟他一樣的,徹頭徹尾的笑話。

  宋白映:“你以為你是誰,沒有我你能長這麽大?你能住這麽好的房子穿這麽好的衣服?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 你呢, 只知道打架, 上網, 玩遊戲,你自己說說你有半點學生的樣子嗎!”

  徐澗見事情走向越來越糟糕,站在宋白映身邊小聲勸她,沈南晏飛快地開門追了出去。

  旁邊的女生擔心道:“這種人還是離遠點好,你回家要注意安全。”

  “是要離遠點,被這種人纏上了真夠倒霉,甩都甩不掉,這不,剛放出來就去找當年被他……”女生有點不願意說出那個詞,“……的人,聽說還找出個兒子來。”

  “啊?他怎麽知道那是他的兒子?”

  “說是長得像,跟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女生厭惡道,“誰知道呢,沒準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自從他找到人家後,人家把孩子都送走了,最近他天天堵人家門口守著呢。”

  說完後她壓低聲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些都是他天天晚上在家裡發酒瘋說出來的,那聲音大的,街坊鄰居被他吵得沒一戶能睡著。他家裡就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看起來也沒什麽精力再管他了。”

  手上的力道倏地重,推拉門響起吱呀一聲,江逾白下意識松手想走,店內的服務員轉頭向他看來——

  “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麽?”

  他停頓片刻,還是走了進去,目光直指櫃台:“一包煙。”

  “請問你需要哪……”

  “隨便。”

  大概是因為他身上的戾氣太重,服務員不敢再問,就近取了一包遞給他:“請問您是微信還是現……”

  江逾白煩躁地拿出手機,點開付款碼:“快點。”

  服務員沒有認真看他的臉,如果仔細看的話,想必不難發現面前這個少年,和他剛剛還在談論的男人長相有七分相近。 。

  江逾白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裡了才發現自己沒有打火機。

  他隨便找了個路燈照不到的地方坐下,手裡把玩著煙盒,想著剛才在店裡聽見的對話。
    強奸。

  這兩個字像刺一樣,扎得他心臟喉嚨都隱隱發疼。

  難怪宋白映這麽討厭他,難怪他們都說他不乾淨,說他髒。

  原來他才是那個真正在陰暗裡發臭的水溝。

  他沒有吐出嘴裡的煙,就這樣含著,靠著有點泛潮的牆壁,閉上了眼睛。

  “兄弟,可以借支煙嗎?”有人碰了碰他的肩膀。

  睜開眼睛,一個衣衫破舊的老人映入眼簾,他剛想說誰跟你是兄弟,那人又接著道:“我有火。”

  捏著煙盒的手指動了動,江逾白遞過去,示意他自己拿。

  “呦,還是軟中華。”那人熟練地抽出一支含在嘴裡,又熟練地點上火,然後深吸一口,吐出一圈白霧。

  “跟家裡鬧矛盾,離家出走了?”

  江逾白挑著眼皮看他,沒回答這個問題:“火。”

  老人笑著給他點上,而後毫不客氣地曲腿在他旁邊坐下,因為常年撿破爛而沾上的難聞氣味飄到江逾白的鼻腔,讓他有點反胃。

  但他沒說什麽,任由老人挨著他坐下,漆黑的眸子凝視著手裡的煙。

  “沒抽過?”

  沒人回應。

  “煙這個東西說好呢也不怎麽好,說不好呢又有點好處,遺忘他比不上酒,但是當尼古丁進入你的血液,刺激你的神經,你的大腦會短暫的忘卻煩惱,讓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快樂。”

  江逾白拿起那支點燃的煙,放進嘴裡。

  他用力吸了一口,被嗆得咳嗽起來。

  老人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又把煙遞進嘴裡,故意在他面前細細地吐出一圈煙霧。

  狹小的空間裡頓時彌漫著香煙的味道。

  江逾白:“你有想要忘記的煩惱嗎?”

  “有啊,當然有,所有人都有煩惱,沒有人不想忘掉。”

  “可是我不想。”

  如果忘掉了,他這麽多年努力活著的意義就沒有了。只有記著,不停地翻,反覆地想,他才知道自己努力的目標是什麽,他才知道自己想要離開的是什麽生活,渴望得到的又是什麽生活。

  老人望著他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不好,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身旁少年的臉,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有頹唐,有迷茫,但更多的是少年人獨有的堅韌。

  老人沉默地抽著煙,沒有接話。

  江逾白也沉默地抽煙,他還是不太習慣煙霧湧進肺裡的感覺,隻抽了幾口就嗆得他滿臉通紅。

  煙霧繚繞中,他側過頭,垂著眼睛咳嗽。

  忽然,眼前唯一的一點光線被擋住了,本就算不上明亮的空間霎時被黑暗籠罩過來。

  抬眸,面前的人微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胸口起伏地喘著粗氣,黑亮的眼睛沉沉地盯著他手裡的煙,目光凝滯片刻,又落到他的臉上來。

  他下意識想要將煙藏起來,最後還是忍住沒把右手伸向背後:“你從哪裡開始跑的?”

  沈南晏喘著氣回頭,望著一個地方說:“那裡。”

  明明他沒具體說是哪裡,但江逾白就是懂了。

  長街的對面,跨越兩條斑馬線,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老年公園。

  那麽遠的距離,江逾白很想問你眼睛裡是裝了望遠鏡嗎,但是轉頭對上沈南晏的目光,他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扔了。”

  “什麽?”

  “手裡的煙,扔了。”

  老人抽完最後一口,撐著牆壁起身,在牆上把煙摁滅,舉起煙對著江逾白敬酒似的抬了一下:“謝謝你的煙,老頭我先走了,家裡的孩子這會又該折騰了。”

  目送老人離開後,江逾白感覺有人在向自己靠近,手上觸感微涼,隨後,指尖的東西被人抽走了。

  他的手怎麽這麽涼?
  心裡是這麽想的,嘴上說的卻是:“你有什麽立場管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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