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甜》第二十一章 微信
第二十一章 微信變得更優秀一些。
回到家後, 於舒言一個人坐在臥室的書桌前,頭腦中一直回旋著這個念頭。
她從來都很努力。只是現在,她想更努力一些。
因為前方有光。
她想站在光裡。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 於家兩個女兒都緊鑼密鼓地忙碌於學業。
於佳樂是為了自主招生,於舒言是為了期中考試。
於家的氛圍驟然變得緊張, 連曾萍平日裡毫無遮攔的大嗓門都刻意壓了壓,怕影響女兒們的學習。
第二天早上鬧鍾還沒響,於舒言就已經起床了。
按照每天的安排預習完功課都還不到六點半,窗外灰蒙蒙一片,只有路燈的微光。
前方牆上的指針聲滴滴嗒嗒地淌過, 窗外天色開始泛白, 山巒顯露出青綠。
於舒言盡量不發出聲音打擾他們,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己座位上。
她也想參加。
她並不想對母親說。
看到她急匆匆的步伐,曾萍在背後埋怨了一句,這個二女兒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佟可可瞄了眼她面前的練習冊, 看到她們倆同時買的那本已經差不多都做完了, 而她自己的還沒刷到三分之一。
佟可可推門進來的時候, 看到於舒言又已經到了,吃驚地衝過來:“天呐,我以為今天我來得夠早的了,你居然還比我早。你是沒睡還是早起啊?”
是擷秀一中宣傳處舉辦的。
小時候,她一度很喜歡分享幼兒園大大小小的事。
上一屆也舉辦過,當時選出了理科班的logo,但文科的參賽設計作品都不太令人滿意,因此空了下來。
像她這樣沒有被上天眷顧的人,拚盡全力也不過是希望能夠比昨天那個自己,稍微好一點點。
於舒言沒有說話,淡淡抿唇。
於舒言聽起來,她要參加,而且信心滿滿地要奪特等獎,因為特等獎作品真的會被擷秀一中沿用下去。
然後拿出理綜習題冊,開始做了起來。
她沒有停留,只是看了一眼,就往前走了。
比她更刻苦的人。
許是因為心虛的緣故,害怕母親發現書包裡藏著這些不務正業的東西。
於舒言在座位上沒有動, 習題冊又往後翻了一頁。
她從未奢望過成神。
她將這些工具都裝進書包裡,壓在書本底下。一回家,就先往房間的方向快步走去。
記得有一次也是,幼兒園的老師讓小朋友們設計小紅花,她畫的那朵獲得了認可,成為班級通用的獎勵小紅花。
於舒言聽到了,沒應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所以這次是專門為文科舉辦的。
一天的課程安排得緊鑼密鼓,到下午大課間的時候,班裡同學們終於松了一口氣。
將書本收進書包後她走出臥室, 看到廚房那邊亮著燈, 曾萍的身影在裡面晃動。
於舒言坐在餐桌前,吃完了桌上的饅頭和雞蛋,出了門。
她這才知道,宋曉茵有繪畫特長,所以這樣的比賽對她來說是優勢所在。
宋曉茵余光看到於舒言的身影,並不甚在意,又繼續將注意力轉回海報上。
不像於佳樂,她沒有聰穎天資,也沒有過人天賦。
一方面為學生的課余生活增添趣味,另一方面也彰顯擷秀的人文色彩。
到教室的時候裡面隻來了兩個人。
下了晚自習,於舒言回家之前先繞道去了一趟文具店,挑了一些繪圖筆和紙。
伴隨著鐵鏟劃過鍋底的沙沙聲,傳來一陣又一陣濃鬱的炒芝麻香味。
於舒言這才停下筆, 對她笑笑:“我想早點來做做題。”
於舒言也出去散了散心,算著差不多時間了就往回走,準備上晚自習。
宋曉茵和陳衛霞對著海報討論著,前者還拿出手機對著參賽要求拍了好幾張。
但她不知道的是,於舒言已經記下了上面的要求。
逐漸又有人進來,教室裡開始有了說話聲。
她走了過去,一眼看到那張宣傳海報上用彩色大字寫著“201X年度擷秀一中logo設計大賽”。
“舒言你太猛了吧。”佟可可感歎,“你這是要衝著成神去啊!”
路過走廊時,她看到前方宋曉茵和陳衛霞站在公告欄前,對著一張宣傳海報在討論著什麽。
她一整天都很開心,放學時一見到母親就興衝衝地告訴了她這件事。
結果曾萍隻撇了撇嘴,抱怨她精力都花在這些沒用的地方,怎麽不學學你姐,她都已經開始學加減法了。
從那以後,於舒言就不怎麽分享這些事了。
晚上,於舒言早早洗漱上了床,卻一直沒有入睡。
她強行讓自己打起精神,在被窩裡露出一張臉,盯著牆上的鍾。
嗒、嗒、嗒
終於,外面已經聽不到任何動靜了。
時針指向十二點的那一刻,她從床上爬起來,將外套披上撚手撚腳地走到書桌前,打開了台燈。
伴隨著“啪”的一聲輕響,一道黃光劃破了房間的黑暗。
整個桌面都籠罩在光亮之下,一隻書包安靜地躺著。
於舒言拉開拉鏈,拿出了買的用具,在桌上鋪平了一張A4紙,然後坐下,用一隻素描筆在上面畫下了第一道痕跡.
第一次不是因為學習而熬夜,而是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
這樣的比賽,不會有高考加分,也不會有保送資格。
但這是她想要做的事。
有些傻氣,也有些無畏。
但是她願意。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家裡來了客人,在客廳裡聊天。
她出臥室去接水的時候,聽到母親說,生了兩個女兒,腦子都給第一個了,所以第二個笨一些。
當時客廳裡傳來一陣笑聲。
她拿著熱水瓶的手僵硬了好久。
從小到大她聽過很多故事,有龜兔賽跑,有愚公移山,有螞蟻搬家。
每一個都在告訴她,即使你沒那麽聰明,通過勤奮也能夠人定勝天。
只要你堅持就好了,只要你努力就好了。
後來她才漸漸明白,很多事不是努力就能夠達到的。
就像有的人生在羅馬,有的人只會顯得很傻。
那天她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不想出去見客人,也不想聽他們聊天。
她趴在桌子上天馬行空地幻想,想想星河的宮殿,想海裡的龍王,想天上的玉兔。
然後開始在空白作業本上畫出它們的模樣.
在自己構思的世界裡,她是絕對的主宰。
最起碼那在那一刻,她是自由的。
窗外暈染著大片大片的濃墨,間或綴了幾顆路燈的光亮,黑得深淺不一。
夜色一點一點合攏來,吞噬著台燈的微光。
轉眼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桌上那張紙已經布滿了各種圖案,大大小小的,到處都是塗改的痕跡。
於舒言的手指沿也沾了一層灰色。
她直起身,甩了甩僵硬的手腕,又從書包裡抽出另一張紙,將剛才設計好的圖案認真地描了上去。
又在旁邊寫下:【行有余力,則以學文】。
這是她的設計理念。
圖案是一艘船加一把劍的素描寫意線條。
文能渡全世間良善人,武能斬盡天下不平事。
她用小字在旁邊認真闡釋了自己的想法來源和理念。
就這樣,差不多半夜三點,她完成了自己的設計。
睡覺之前她將鬧鍾調到了六點,想趁著一大早來到學校,想投進那個信箱裡去。
第二天鬧鍾一響,於舒言就立馬撐著困意起身。
到達學校的時候,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
走廊上空無一人,她快步朝著那個信箱走去。
剛將那張設計圖紙從書包裡拿出來,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她回頭一看,竟然看到江予歸。
她猛地吸了口氣,慌忙將東西藏在身後。
江予歸打量了一番她的動作和臉上慌張的神情,對她示意:“有東西掉地上了。”
“啊?”於舒言忙低頭往地上看。
沒有啊?
她又抬頭,看到江予歸眼角噙著促狹。
是故意逗她的。
“.”
於舒言抿唇,胸脯起伏了一下,又不知道該說他什麽。
江予歸覺得有趣。
這女生挺傻,藏東西都不會藏,背後那張紙都露出一截了。
而且一騙就上當。
但是他裝作沒看見,也沒有再細問,盡管他沒有看到紙上是什麽。
揮了下手,就走開了。
誰還沒有點兒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心事。
人不應該有那麽重的窺私欲,以好奇為名去打擾別人的生活。
於舒言見他走遠了,這才轉身將那張設計圖紙投進了信箱裡,然後松了一口氣。
回到教室後,她拿出課本開始了早自習。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生活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直到某天上午的課間操後,回到班級時,於舒言忽然看到桌上放著一張獎狀。
是上次她參加的logo設計大賽的獎狀。
“這是什麽?”佟可可看清上面的字,驚喜叫出聲,“天呐,舒言你獲獎了!你什麽時候參加的?”
還沒等於舒言說什麽,佟可可就把那張獎狀舉起來左看右看:“哇哇哇,你居然還會設計,你設計了什麽?給我瞻仰瞻仰,特等獎作品呐,這得畫得多好才行!你還有這個深藏不露的本事!!”
佟可可的聲音一向很大,引起周圍不少同學的注意。
於舒言察覺到,後方宋曉茵的視線也投射了過來。
特等獎只有一個,這意味著,她沒有得到。
她的作品勝過了宋曉茵的。
於舒言沒有回視其他人的目光,她抿著唇,含含糊糊地應承了兩句佟可可的誇獎。
這時,後桌的男生正好接水回來,瞟見佟可可手裡的獎狀,順口道:“恭喜呀,剛才班長幫你領回來的。”
於舒言眼神一亮:“什麽?”
“江哥去辦公室那邊,老鄧讓他順便帶回來的,給你放桌上就出去了。”
於舒言的瞳仁逐漸亮了起來。
他看到了。
其實,她也就想他知道而已。
她心目中那個優秀的少年。
會不會覺得,她也有閃光的一面?
無論是上次的社會實踐,還是這次的設計比賽。
而且,宋曉茵做不到的事,她能做到。
目光穿過窗戶玻璃,落到教學樓下的綠茵處,看到了草叢裡冒芽的小黃花。
是的,夏天已經來臨。
終於,她也被幸運眷顧了一回。
晚自習課間的時候,於舒言去飲水機接了杯水,走回座位的過道上一群人圍聚堵住了路。
她側身從那些人背後經過,不經意間聽到了“押題”的字眼。
條件反射般被吸引住,她從縫隙處看到桌上有張表格,上面寫了十幾個同學的名字和郵箱。
最上面有一行黑體字:【歷屆八校聯考打靶題集錦】。
於舒言腳步停下,站在旁邊聽了一會,才明白這些習題都是擷秀老師通過私人關系弄到的。
之前的期末考試有全市聯考的慣例,為了本校學生能獲得高分,就會有老師押題。
他們在表格上登記了自己的郵箱地址後,會有老師統一將文件發送過來。
於是,看到前一個同學寫完放下筆後,她也上前一步,想去拿筆將自己的名字也登記上去。
雖然所謂的押題也不一定能中,但多一份學習材料總是好的。
她上次買的習題冊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正好做一做新的。
但猛地,卻伸過來一直粗黑的手臂攔住了她。
“哎,你幹嘛?”一聲質問,語氣不太友善。
於舒言驚訝抬起頭,看到陳衛霞擋在她面前。
她解釋道:“我也想試著做做這些題。”
“不行。”陳衛霞想也不想拒絕了。
“為、為什麽?”
“只有寒假參加了集訓班的同學才有資格獲取,我們當初交了費的,這是內部資料,不給人白嫖的。”
於舒言是這學期開學才轉過來的,自然沒有參加寒假的培訓了。
聽到“白嫖”兩個字,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為自己的冒失而感到尷尬。
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僵硬著,不知是收還是保持。
“可是,我是這學期才轉來的.”於舒言嘗試著解釋。
“那你就是沒有參加集訓啊。”陳衛霞道,絲毫不相讓。
“對了,於舒言。”
宋曉茵突然叫了她一聲。
於舒言非常驚異地看向她。
宋曉茵平時很少主動跟她說話,幾乎沒有交集,自入學以來,兩人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我記得你好像是從侯集那邊轉來的吧。”宋曉茵笑著對她道,顯出些好奇的神情,“你們侯集是不是產銀杏呀?”
於舒言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但她還沒說什麽,陳衛霞便驚呼出來:“侯集?侯集縣?你是侯集縣中的?”
“對。”
“我記得我們擷秀好像對口支援的中學就是侯集縣中吧?原來是教育扶貧轉過來的啊,我還以為是你正經考進來的呢!”
陳衛霞的聲音很大,引得周圍一圈人都看過來,弄得於舒言尷尬更深了,臉上火辣辣的,頭皮也刺刺的。
周圍同學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帶著各種各樣的意味。
剛才的討論全部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一時安靜得出奇。
空氣凝固得異常。
“加我的微信吧,回頭我傳給你。”
一道微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看到江予歸站在稍遠處。
他直接走到於舒言面前,將手機掏出來,遞過去。
於舒言為這個反轉又愣了兩秒,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時,陳衛霞插話提醒道:“江予歸,這個是內部”
還沒等她說完,江予歸便開口打斷了,但不是回陳衛霞的話,而是直視著於舒言,晃了兩下手機:“嗯?沒帶手機?如果不方便你就把郵箱地址輸入到我備忘錄.”
還沒等江予歸說完另一個方案,於舒言便立馬回神,急忙掏出手機:“我帶了的帶了的,我可以加的。”
她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滴”的一聲,他的二維碼就這樣被她掃到了手機上。
她盯著那個微信號,呼吸加重,撲在屏幕上。壓抑住內心的澎湃,發送了好友請求。
江予歸低頭按了兩下,通過,然後將手機收進了口袋裡。
他這才轉而跟陳衛霞說話:“英雄不問來處,隻問去處。”
“就是的,從哪兒來的有什麽要緊,考上什麽大學才是關鍵。”盧一聰也在一旁幫腔,“而且我記得你上次月考成績還不如人家吧?怎麽,偷偷參加了內部扶貧?”
陳衛霞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連著宋曉茵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沒人再繼續關於教育扶貧這個話題。
於舒言也沒有再跟陳衛霞對話,朝江予歸道了聲“謝謝”,就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手裡還緊緊攥著手機,手心已經滲出了一層汗。
心臟撲通撲通。
她加上了江予歸的微信。
沒過一會兒,旁邊一道柔柔的嗓音響起。
“不好意思啊,舒言,我只是之前登記團員資料無意中看到的,所以今天隨口問了下。因為我很喜歡吃銀杏,本來是想讓你下次回家幫我帶幾斤的,但是沒想到會讓你困擾。”宋曉茵臉上帶著愧色。
於舒言搖搖頭,她不是傻,但懶得計較:“沒事。”
宋曉茵對她微笑了下,轉身走開了。
周五晚上沒有晚自習,放學後於舒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裡,然後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掏出手機,打開微信。
新加的好友在最頂上,是江予歸。
他的微信名很簡單,就是一個大寫字母J。
頭像也簡單,是個幾何圖形。
她直接點擊那個頭像,進入了他的朋友圈。
一系列動作緊張又興奮,手指幾乎都在輕微顫唞。
像是隱秘的深井水,又像是噴發的火焰山。
出乎她的意料,江予歸的朋友圈不設時間限制,像是坦坦蕩蕩,誰都可以看。
只要她願意翻,甚至可以一直翻下去,翻到第一條。
而且,不像之前學校裡的學霸們那樣只有冷冰冰的新聞或者競賽轉發,他發的多為日常的風景照,像一個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有血有肉的大男孩。
只是他發朋友圈的頻率不高,一兩個月一條的樣子。
“舒言。”曾萍的聲音從客廳處傳來,嚇了她一跳,“快來吃飯了,不餓麽,還在屋裡磨蹭什麽?”
“哦哦,好。”
於舒言急忙鎖屏,將手機揣進口袋裡,出了房間。
出來的時候的時候看到曾萍已經將飯菜擺上桌了。
於富和於佳樂已經到家了,一家四口圍著坐下。
曾萍燉了烏雞湯,專程拿了個湯杓出來,讓他們吃完了每人喝一碗。又用杓子往湯底裡一撈,撈出滿滿一杓雞肉來,給其他三人每人夾了一塊。
於舒言正啃著雞翅,忽然,聽到於佳樂叫了她一聲。
“於舒言。”
“嗯?”於舒言有些意外,於佳樂餐桌上很少主動跟她搭話。
“你跟江予歸一個班的,應該有他的聯系方式吧?”
“啊?”她更吃驚了,手上動作停下。
“啊什麽啊?你是只會用語氣詞說話麽?”於佳樂有些不耐煩,“我們班有個女生的妹妹想打聽,微信、□□、手機號,什麽都行,只要能聯系上他。”
於舒言放下雞翅,舔了舔唇角:“聯系他做什麽?”
“一個女生聯系一個男生,你說是為什麽?總不會是為了探討學習方法吧.呵,不過這倒是個好理由。”於佳樂冷笑了一聲。
於舒言明白了她的意思,但遲遲沒有回應。
“有麽?有就給我。”於佳樂催促,“你不是還挺在意江予歸的麽,應該會絞盡腦汁弄到這些吧。”
“江予歸,那是誰啊?”曾萍插話進來,“是個男生是麽?舒言你跟他很熟麽?”
於舒言知道母親在擔憂些什麽,但是,擔憂也沒辦法。
她開口:“我沒有。”
“怎麽可能?”於佳樂不信。
“我真的沒有,我們私底下沒什麽聯系的。”於舒言說得平靜又鎮定。
她不想給。
一個女生“絞盡腦汁”弄到喜歡男生的聯系方式,也不是為了給另一個女生的。
“切,搞半天同學都快半年了,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於佳樂諷刺了一句後不再說話,繼續啃起了碗裡的雞腿。
曾萍倒是很滿意:“對,平時有什麽事在學校就說了,男生女生私下裡還聊什麽啊。高中學習任務這麽重,有那個時間多做幾道題不好麽。”
她難得肯定於舒言。
於舒言默不作聲,扒了一口飯。
口袋裡的手機沉甸甸的,頁面還停留在江予歸的朋友圈。
她喜歡的男生,那是,她一個人的私藏。
她不願意與任何人分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