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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相公的小夫郎[種田]》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熊熊這頂天立地的一頭熊, 長這麽大從沒怕過什麽,卻瞧著緩緩走近的林家小哥兒直心慌。

  它急得跳腳,厚重的熊掌焦躁的拍著大地,揚起一片沙塵, 口中發出“嗷嗚嗚嗚”慌亂的低吼, 恨不能馬上逃進山林子裡。

  夜越來越深, 黑暗撲滿山坡, 將連綿起伏的峪途山深深籠罩。

  秋風蕭瑟, 卷著山寒吹襲曠野。林白梧穿的不多,單薄的小身子在夜風裡搖搖欲墜,可他卻感覺不到冷似的, 一步一步往峪途山行去。

  近了、越來越近了。熊熊緊張的動了動毛耳朵, 前掌拍著地面, 焦灼的在原地打轉。

  它不敢瞧人,只聽“咣當”一聲震響,熊熊四肢著地、趴在地上,巨大的熊掌遮住眼睛, 毛尾巴緊緊縮在身後,好像這樣,林白梧就瞧不見它似的。

  可那腳步聲還是一下一下、又輕又堅定的傳過來。

  熊熊心口子砰砰砰亂跳, 緩緩移開毛乎乎的熊掌, 就見林白梧已然走到了近前兒。

  四目相對,熊熊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就要往後退, 結果前掌絆到後掌, “砰”的一聲, 摔了個四仰八叉。

  它痛苦的蜷縮著,喉中低吼陣陣,身體裡的熱流亂竄,渾身時而高熱如被火烤,時而冰冷如墜寒窖。

  緊接著,就聽見一聲虎嘯,和著狂卷的山風、呼嘯應和。

  痛得緊了,連意識都開始混沌。

  淵嘯隻覺得心口子一凜,一雙金黃虎目倏然瞪圓,不敢置信的瞧著眼前的小人兒。

  月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枝子,斑駁的灑了一地,四目相接時,彼此都緊張的屏住呼吸,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響。

  他捧著滾圓的肚子緊追不放,眼見要追不上它,下意識大喊出聲——熊熊!
  山風驟起,狂卷著吹入樹林,刮得樹枝子嘩嘩作響。

  它這一下, 山傾似的,砸得邊上小樹劈劈哢哢攔腰折斷,驚得梢頭烏鴉嘎嘎亂叫、四散著飛進夜空。

  熊熊巨大的熊身、寬闊的熊背擋在林白梧身前,叫他瞧不見前頭的景象,可單憑著這一聲虎嘯,就讓他渾身篩糠一般顫唞了起來。

  林白梧深吸了數口長氣,雙手緊緊攥成拳頭,自巨熊高大的背後緩緩走了出來。

  已是秋時,山林子裡鋪滿落葉,每走一步,都能聽見嘎吱碎響。

  可淵嘯不敢睡,幾欲昏迷時,都狠狠咬緊牙關生挺了過來。

  林家進了山匪,它的小雌定是嚇壞了。

  熊熊皮厚,倒是沒受啥傷,可它覺得丟熊臉,臉面發燙,喉嚨裡發出“嗷嗚嗚”委屈的低嚎。

  淡淡月色裡,林白梧就瞧著一頭如山般高大的巨熊,逃似的飛奔進了林子。

  果然,巨熊渾身一震,扭頭瞧了林白梧數眼,狼狽的停下了腳步。

  它陪不了他,隻得相隔數裡、遠遠的守著。每隔一會兒,聽著猴子的報信兒,能讓它躁動的心平靜一些。

  可林白梧根本無心理會,他隻想走得快些、再快些。

  一個猛熊翻身,爬起來就往山林子裡跑。

  披著冰涼的月色、穿過密密匝匝的樹林、爬上嶙峋的石坡……走了不知道多久,林白梧腿腳都發起了疼,前頭的巨熊終於停下了步子。

  它巨大的熊掌拍著地面,仰頭“嗷嗚嗚!”嚎叫出聲。

  *
  峪途山東坡,一域天然暖泉邊正臥著一頭巨型銀紋白虎。

  林白梧小小的身子就那麽安靜的站著,沉默的、無言的,可他清澈的眼瞳裡卻掠過詫異、驚懼、難過,甚至還有些委屈,百感交集、千言萬語。

  他是早早就生了疑,可瞧著眼前如小山般高壯的銀紋白虎,仍震撼的說不出話兒。

  他眉心緊鎖、喉頭哽咽,腦子裡生出了千百種念頭。

  這是他的大貓兒、是淵嘯口裡的虎王吧……

  這駭人的凶獸,怎麽會是他堅實可靠、溫柔體貼的相公;

  人變虎、虎變人,簡直天方夜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當他瞧見巨大虎爪間的那隻靛青色、繡白虎的錢袋子時,所有的一切都再無法逃避,可所有的一切又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淵嘯這漢子,身材高大、長相俊朗、家底厚實,怎麽就看上了家底薄、孕痣淡、不好生養的他。

  即便知道娶了他可能自此無後,還是義無反顧的說只要他。

  那自村頭排到村尾、漫山遍野的聘禮,也是他在周雲山成親的時候,心裡羨慕、和他的大貓兒抱怨的氣話兒。

  他只是隨口一說,他的大貓兒卻記下了,還真的做了。

  淵嘯噬血、食生、會獸語,家裡的雞全怕他;

  他下腹有一道長長的、猙獰的傷口,和他的大貓兒一模一樣;
  他雙兒的身子、丘陵般起伏的微隆的胸口……淵嘯從不曾嫌棄,是因為在無數個相偎的日夜,他的大貓兒早就知曉;
  他經常說著生老虎、生老虎,他以為只是他的一句戲言,卻不想他的肚子裡,竟真的揣了兩頭小老虎。

  兩頭生著長尾、毛茸茸耳朵的小老虎。
    還有、還有那漫長的、繾綣的夜晚,淵嘯貼著他的耳朵,認真而堅定的說他是為了他來的。

  他是為了他來的。

  太多了、太多了,過去難以理解、不明所以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這是他的大貓兒,是他自村口梧桐樹下抱回去養傷的大貓兒;是同他走過皚皚白雪、挨過刺骨朔風,一起上鎮子的大貓兒;是暗夜行路、緊緊守在他身邊的大貓兒。

  所以他那麽堅定的、執著的,從不曾動搖分毫的護他、寵他、愛他;時時刻刻、溫溫柔柔的喚著他“梧寶兒”,吾寶兒,我的寶兒。

  林白梧的心口子劇烈的跳動,一股又酥又麻的熱流襲卷了全身,眼眶子再盛不下這麽多的淚,順著臉頰撲簌簌滾落下來。

  瞧見他哭,淵嘯張皇失措,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艱難的爬了起來。

  可它不敢往前走,生怕自己這副野蠻模樣,嚇到林白梧。便痛苦的、焦躁的立在原地,等待著小雌的審判。

  許久後,林白梧重新拾起了步子,朝著銀紋白虎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了過去。

  山風驟緊,將白虎的長毛吹得翻飛,也將林白梧單薄的衣衫吹得膨起。

  淵嘯怕林白梧冷著,下意識就要擋在他身前。

  它的虎爪才往前邁了一步,就見林白梧沉著臉、瞪圓眼,朝它發出一聲凶狠的咆哮:“滾開!”

  他、他叫它滾……淵嘯渾身一僵,寬厚的虎爪、哆哆嗦嗦的收了回去。

  峪途山東坡,虎族領地外圍,密密層層的生長著無數參天巨樹,而數以萬計的飛禽走獸,倚賴著層林而生。

  這裡保留著最原始的野性,野獸凶猛、殘暴、悍戾,但凡侵入的人類,從無一人活著回去。

  因此林白梧的進入,讓所有野獸都熱血沸騰、摩拳擦掌。

  可瞧著路前頭那隻凶神惡煞的黑熊精,野獸們又都不敢輕舉妄動。

  無數雙獸目緊緊盯著,忽的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雌性竟然進入了神虎族的領地!

  那裡頭可住著峪途山主虎王!這老虎凶殘無度、殺獸如麻,這雌性竟就這麽進去了!

  不止如此,他、他竟然還敢吼虎!

  完了完了,這雌性完了!他定要被撕得粉碎!

  林白梧瞧著在他面前縮作一團、情狀可憐、口裡嗚嗚咽咽的大老虎,氣不打一出來——

  它既然是他的大貓兒、是老虎,為什麽不說!讓他揣了崽、又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一走了之!
  瞞他!什麽都瞞他!他就這般不可信嗎?!

  他氣得雙目通紅,朝白虎猛撲了過去,口中恨恨的怒吼道:“騙我!為什麽騙我!明明是老虎!卻騙我懷了娃兒!耍得我團團轉!”

  小拳頭落雨似的砸在淵嘯的頭頂、臉上、胸口……林白梧力氣小,它又皮厚,這麽打著,根本感覺不到一絲兒疼。

  可淵嘯怕林白梧手疼,又怕他氣得緊了、肚子裡的小老虎有事兒。

  就聽“砰”的一聲震響,銀紋白虎猛的仰躺在地,四隻巨大的虎爪縮起,挺著胸膛任由林白梧打。

  它這一躺,山林子裡偷瞧的野獸們全都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滴溜著各色獸目,驚愕的直抽氣。

  就連躲在一邊,盡量團著身子、將自己縮小的熊熊,也震驚的發不出半點兒聲音。

  它那峪途山稱王稱霸、威風八面,一聲虎吼能嚇得方圓十裡地的猛獸齊齊噤聲的大哥哎,說躺就躺了,真是沒有半點兒骨氣……

  林白梧瞧著溫馴的仰躺在自己身前、露著脆弱腹部、挺著胸膛任由他打的白老虎,驀地想起之前的事兒。

  他剛懷娃兒那會兒,身子不穩,給不了他,就以為淵嘯想納小,這漢子便拉著他的手往自己心口子捶,還告訴他:“往這兒打,這裡疼。”

  這頭老虎待他這樣好,將他當作天底下最珍貴的寶兒。林白梧想著想著,淚水糊了滿臉,拳頭的力道越來越小、越來越輕。

  他再也忍不住,撲進白虎寬闊而堅實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眼淚泉湧般奔流,沾得虎毛一片水濕。

  忽然,就聽見“吱吱吱”焦急的叫聲,林白梧紅著眼、偏頭一瞧,竟是那隻毛色金黃的小猴兒。

  林白梧以為它是擔心自己打狠了老虎,正要解釋,卻見這小猴兒自背後掏出一根比自己身量還要長的樹棍子,塞進了林白梧的手心裡。

  小猴兒怕他不明白,伸著小爪輕輕戳了戳他的手指頭:“吱吱吱!”手打,疼!用棍!

  林白梧低頭瞧著手裡的樹棍子,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林白梧笑了,它的小雌笑了!

  淵嘯甩了甩粗壯的虎尾,死皮賴臉的往林白梧懷裡鑽去。

  它那大一頭凶獸,俯臥時都快趕上林白梧站著高,卻還當自己小呢,伸著巨大的毛腦瓜要貼貼。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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