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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追女主》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瘴霧中, 起伏的蛇軀像是拱起的山丘,上下擺蕩間,地動山搖。

  巴蛇殘魂的靈性逐漸複蘇,在羿的震懾下, 只顧著向外奔逃, 而殘魂卻又被身體牽製住,儼然快要失去了自身。巴蛇想也不想就朝著其余的八首咬去, 氣勢騰騰, 格外凶戾。

  八岐大蛇雖侵奪巴蛇的“概念”, 可這一步尚未完成,巴蛇並沒有成為它身軀的一部分, 它只能騰出一部分力量來應對這不聽話的“第九首”,這使得大蛇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有所衰減。

  “好機會!”意識到了這一點的齊霽伸手一拍,法符飛掠出,靈性的力量化作了一道道淡金色的鎖鏈, 驀地捆縛住八岐大蛇的八首。趙素節眼神一凜, 一翻身抄起了落在地上的泰阿劍,朝著那龐大、猙獰而又長滿了骨刺的蛇首猛然一劍劈下!八岐大蛇身上的靈性湧動, 口中發出了一道尖嘯。蛇首猛地一扭, 口中噴湧出一大團綠色的霧氣,如射出的箭矢。趙素節並指一劃, 雷符飛動,轉瞬間便化作雷芒, 咆哮著、轟鳴著砸散毒箭。

  電光石火間, 一道裹挾著雷火的箭矢破空而來, 一瞬間壓製了所有的聲響, 隻余下了流焰灼燒空氣傳出的聲響。“碰”一聲爆響, 蛇首在箭下炸裂,血肉碎骨紛紛揚揚地散落,風中滿是充斥著腥臭味的血氣。

  失去一首的八岐大蛇瘋狂地扭動著,蛇尾抬起砸下,力氣之大仿佛能打碎山嶽。那符籙形成的金色鎖鏈越來越淡,最後在“錚”一聲嗡鳴中徹底崩裂。齊霽唇角溢出了鮮血,整個人在如浪的氣旋下倒飛了出去。

  “該死!”八岐大蛇口中吐出的聲響如雷音,好似無數道聲音疊合在一起。它索性再分出一部分力量鎮壓巴蛇的殘魂,而如此行事的代價就是再失一首!浩浩長風自天邊吹來,拂過了草木間,陡然間變成了暴烈的、能侵蝕萬物的颶風。而風中劍影橫斜,高漲的殺機像是積蓄到了一定程度,如那被拉扯了無數圈的絞盤,在繩索斷裂後急驟旋轉,勢不可擋!蛇首在如風之疾、如風之厲的劍下頓時破碎。

  只是這一劍後,八岐大蛇已經成功地將巴蛇鎮壓。蛇身上露出了兩個巨大的血紅色的創口,正汩汩地湧著血。那屬於巴蛇的青色蛇首無力地耷拉著,而余下的六首齊齊地抬起,六雙陰森寒冷的蛇瞳一瞬不移地盯著前方的傅眷。

  傅眷神色沉靜,她抬眸不動聲色地與八岐大蛇對視,那雄渾浩瀚的威勢仿佛只是拂過鬢間的一縷清風。她左手持著弓,右手搭著箭,彎弓如滿月,直指大蛇的一首。她的氣機節節攀升,再度開啟“法天象地”,自身的氣機仿佛在頃刻間與數千年前射日的無畏英雄疊合,在箭矢之下,連大日都會墜落,何況是一條巨蛇?!

  八岐大蛇陡然間感知到了一股寒意,氣息越發陰森幽冷。蛇首一扭,四面出現了六道淡紫色的蛇影,真身則是變得虛幻了起來。傅眷則是平靜地將箭矢指向上方,颯一聲響後,箭矢在半空中爆裂,化作了數不清的流火伴隨著雷霆一道砸向四面八方,宛如星隕!這一箭射出後,她周身磅礴的氣機頓時跌落,法天象地撐開的“射日”權能也頃刻間消散。就在這一瞬間,一條毒蛇激射而出,直取傅眷的心口!

  嘶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最後轉變成冷沉的、陰暗的、滿懷憎惡的語調。

  天火亂墜,幾乎焚燒一切。

  傅眷面色蒼白冷凝,手中的弓在射出最後一支承載著“射日權能”的箭後斷裂成了兩截,這弓縱然是有點靈性,可也難以承載那股力量。此刻的她脈絡間流動,盡是刀割般的銳痛,而那藏於自身的“火煞”也因為過度使用靈氣而被引爆,無聲地灼燒著她的神魂。她仍舊是站著的,可身體連邁步的氣力都沒有了。指尖動了動,她喉嚨中溢出了一道輕微的歎息,她隻說了一個字:“走!”

  薑夷光扭頭與傅眷對視了一眼,想也不想將護身的符籙全部激發。她右手握著劍,眼神凜冽,蓄勢待發!哢擦一聲響,寂靜的氛圍被細微的聲音打破,一道輕飄飄的笑傳出,緊接著便是漫天墜落的火,直衝著傅眷砸下!

  “羿!”……

  說話的人正是薑夷光和傅眷。

  “不對。”兩道疊合的聲音同一時間傳來。

  陶君然眼角抽搐,壓住了歎息的念頭,他故作平靜道:“是九嬰。”

  趙素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幾乎撐不住往下耷拉的眼皮。“終於結束了啊……”她喟然歎息了一聲。

  傅眷啞著嗓子開口詢問:“陶煉師?”

  箭如流星飆射出的刹那,八岐大蛇心中警鈴大作!眼眸中迸射出了異常的光焰,震驚、憤怒以及恐慌都抵達了頂點。它當機立斷,寧可被法劍劈中,也要遁走避開這一箭,可這一箭已然有了點“射日箭”的權能,它或許沒有毀天滅地的霸道,可矢無虛發,帶有“必中”的屬性!箭矢這次指向的是八岐大蛇的身軀,將它狠狠地釘在了地面,而那蘊藏於箭矢中的威能四散,沿著那道焦黑的傷口向著蛇身中猛然灌去!
  “羿!”

  “靈性儀式被截斷,它遭到了反噬!現在是動手的好時機!”齊霽一抹唇角,眼神微微一凝。她攜帶的符籙已經消耗殆盡,而神思不停地遭遇蛇毒的攻襲。然而煉師他們還沒有過來,她怎麽都得撐下去!“起陣!”齊霽朝著還能保持清醒的道廷弟子喊了一聲,將法訣一掐,踏著罡步列陣,一道威嚴的、堂皇浩大的氣息浮現,仿佛祖師親臨,帶著降妖除魔的浩然之氣,化作了一柄法劍向下一斬。

  虎口開裂,鮮血奔流,尖銳的痛意瞬間傳遍四肢百骸。薑夷光身上護身符猝然發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可在水龍那強悍的力道衝擊下,一寸寸破碎,直至半點靈性都不存。薑夷光悶哼了一聲,被水龍的尾巴一掃,感知到了一股肋骨被打斷的劇痛!
  就在薑夷光以為他們要折在這不見行蹤的敵人手中時,一道嗡鳴的法劍破空而來,以雷霆之勢破開了那再度湧來的凶煞之氣,卻是陶君然趕了過來,掐著手指起法訣,面容冷肅地望著前方現出身形的九嬰。

  就在薑夷光念頭乍起時,一陣嗡嗡嗡的轟鳴傳出。在八岐大蛇被斬後,紊亂的磁場逐漸地恢復秩序,裝載著玄兵的直升機也靠著陶君然的信息找尋到了方位,逐漸地逼近目的地,使得九嬰身處玄兵的攻擊范圍!
  “速退!”陶君然又甩下了兩個字。

  薑夷光眼角跳了跳,沒有理會傅眷,她提著劍向前掠動,像是一陣肆意行走的風。天地之間風流動,在急遽的風速中,那漫天的火焰並沒有燒得更旺盛,而是被拉扯成了一道道如絲線般的火線,最後被劍氣斬破!可火焰散後,那暗中襲來的攻勢並沒有消失,水流化作長龍奔走,鼓蕩間猶如雷霆轟鳴,狠狠地撞破了劍氣,砸在了薑夷光橫在身前的劍上!

  薑夷光朝著那柄法劍覷了一眼,眉頭微微地蹙起。這法劍賣相不錯,可陣勢不全,齊霽她們都是強弩之末,恐怕發揮不出多大的威能。那頭傅眷重新將道孤劍拋來,薑夷光毫不猶豫地接住,風起劍來!氣勢撼山海!
  傅眷再開法天象地,她低垂著眼睫,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了那張強勁的大弓,她慢條斯理地彎弓搭箭,很是隨意地朝著前方指了指。可就在大弓拉滿的刹那,她眼中神韻流轉,氣息頃刻間變得高邈悠遠了起來。

  “呵,那令人厭惡的、羿的氣息。羿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那麽是得到羿傳承的人咯?咦……怎麽還有青丘的氣息?”九嬰笑了一聲,兩條纏在了臂上的小龍轉瞬間被揉成了一個小團,被她當作核桃一般盤動,她甩了甩辮子,又道,“那這筆帳……還是可以算在你們身上的。”

  在氣機起落的瞬間,也正是防禦最為虛弱的時候。可就在這時候,薑夷光腳下踏著罡步,將劍決一掐,並指朝著前方一斬!然而毒蛇斷成兩截,那露出尖利齒牙的蛇首來勢仍舊未停!薑夷光毫不猶豫地將道孤劍一拋,碰一聲,蛇首砸在了劍身上,被那四溢的劍氣震碎。傅眷伸手接劍,左手朝著劍身上一拂,頃刻間便將劍身鏤刻的符文點亮,以雷霆之劍朝著薑夷光身後劈斬!又一條毒蛇四分五裂!
  片刻後,蛇影重疊,重新化作了八岐大蛇,它的身上遍布血痕,氣息是前所未有的萎靡。它“嘶嘶”地吐著蛇信子,身上的靈機浮動,上首的氣流隱隱勾勒出了一枚“三巴紋”,一縷縷神異的力量借著三巴紋進入了它的身軀,它的身上籠著一種光焰,宛如映照四方的大日,極為浩瀚恐怖!忽然間,三巴紋自然破碎,那股神異的力量灌輸頓時一止。八岐大蛇的身軀驀地一僵,它一首朝天,發出了刺耳的嘯聲:“該死的徐恆!”

  在數息之後,八岐大蛇慘叫一聲,蛇身就像是膨脹的氣球鼓了起來,外則風如劍,內則雷火奔,一道堪比雷霆奔走的爆響聲傳出。這隻意圖吞噬巴蛇殘魂的外來凶妖被炸成了一團血沫。轟爆聲之後,是一種莫名、森然的寂靜。

  這名字,又是山海中的妖獸嗎?從青丘那邊逃出來的?薑夷光腦海中率先浮現這樣的念頭,片刻後,她猛然反應了過來!九嬰?!被羿射殺在凶水之上的九嬰?大風以及巴蛇都是殘魂複蘇,那麽九嬰呢?她的氣勢正盛,甚至能變幻人形,怎麽看都不是巴蛇那種殘血狀態!還有的打嗎?薑夷光掩著唇咳嗽了幾聲,隻覺得胸腔越發疼痛了。

  她們知道自己的修為如何,可能會讓八岐大蛇重傷,但是絕對不可能讓它四分五裂!有其他的力量存在,但是它竟然沒有露出半點聲息,那得是多精深的道行?!

  九嬰諷笑了一聲,覷了眼陶君然,又抬頭看著雲氣中隱隱現出一角的直升機,微笑道:“這就是你們人類的力量嗎?我來人間有段時間了,我知道這些,它們威力足夠強大,可這只能夠對付你們的同胞,至於天神地祇、山海大妖,恐怕連靈性防禦都打不破。”

  陶君然冷冷地凝視著九嬰,並指向著前方一掃,雷霆陡然生出,他修上清正法,行雷霆正道,又輔之以奇門之術,可短暫牽製一二。至於九嬰——這隻山海大妖很快就會知道輕視人間的代價是什麽了。

  形如導彈的玄兵定點投落,以九嬰的本事,想要躲避轟炸其實並不難。可她並沒有這樣做,甚至懶得掙脫陶君然的禁錮法陣,眼中泛起了一道凶惡的光,左右手中的圓團被她扔了出去,化作了一藍一紅兩條水龍直衝天際!在兩股力量對撞間,玄兵轟然爆發,形成了一朵蘑菇煙雲。而幾乎在爆裂的一瞬間,陶君然就拂袖一掃,以遁光裹挾著近處的人,迅速遠離!
  一道淒厲的尖叫聲蓋過了玄兵爆裂的轟鳴,半空中先是浮現了一道九首蛇怪之相,緊接著法相破碎,赤藍色的光芒衝天而起,轉瞬間就沒了蹤影。

  “沒死……”陶君然語調有些沉重,就算早做過這樣的預設,可見到九嬰逃脫後,陶君然的心仍舊是沉到了谷底。他並沒有與道廷的弟子多言,而是視線掃了一圈,吐出了一口濁氣,溫聲道,“回去治傷吧。”說完後,他又扭頭看傅眷,帶著幾分訝異道,“你的腿——”
    傅眷眉眼間滿是疲色,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嗯,能站起來了。”

  陶君然點頭,他倒是有不少想問的,可眼前的情況怎麽看都不適合,只能將疑問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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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了傷的薑夷光一直撐到了被抬上救護車才合上眼皮陷入了昏睡中。

  五髒六腑出血、肋骨斷裂……要是在以前,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但是踏入道途後,她的“命”也跟著硬了起來,幾粒丹藥入腹,內傷漸漸愈合,不過斷骨還是需要休養一些時間才能夠完全愈合。

  薑夷光醒來的時候,發現病床邊圍了三個人。她最先瞧見了垂著眼睫在削蘋果的傅眷,最後慢慢地將視線挪到齊霽、趙素節的身上。

  “誒?你醒了?”趙素節也在低著頭削蘋果,在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她立馬抬眸,正與薑夷光的視線相撞。“要不是你們來得及時,還不知道我們會怎麽樣呢。”趙素節滿懷感激地開口,語調中還藏著幾分劫後余生的慶幸。

  “醒了就好,之後好好休息。”齊霽也轉頭凝視薑夷光,她唇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想了一會兒,還是將那句“薑老師知道了會很高興”給壓了回去。薑夷光身上的傷還未愈合,她沒必要再提起讓人心傷的事情。頓了頓,齊霽又道:“道廷那邊事情還沒完,我得趕緊回去了。”

  “嗯,你去忙吧。”薑夷光的聲音有些虛弱,平躺在了病床上總覺得不太自在。她扭頭看傅眷,正想問一句她的傷勢,可喉嚨發癢,溢出來的是連串的咳嗽聲。傷處被牽動,薑夷光的面色一下子就變得煞白。

  “你還好嗎?”趙素節湊過來看薑夷光,將手中的蘋果遞了出去。

  而那頭傅眷正一言不發地揮霍著靈力將蘋果切成了小片。

  薑夷光沒有吭聲,也沒有抬手。

  趙素節擰眉,片刻後她恍然大悟道:“不方便動作,是要喂你嗎?”她往前擠了擠,想要越過距離薑夷光最近的傅眷抵達床頭,倏然間,察覺到了一絲冰寒的氣息,凜冽得好似出鞘的劍鋒,她的身軀一僵,渾身汗毛驟然豎起。等到她醒過神來時,傅眷已經用牙簽叉了一小塊蘋果遞到了薑夷光的嘴邊。

  趙素節張了張嘴,低頭朝著蘋果哢擦咬了一口,一邊咀嚼著,一邊退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垂落的發絲飄拂在臉上,帶著些許麻癢。那雙幽邃的眼眸近在咫尺之間,只是往日如深淵不可蠡測,仿佛包裹萬事萬物,又好像一物不存的眼中,如今隻清晰倒映著自己……略顯邋遢的病容。薑夷光想要伸手捂住面頰,可手指一動就是疼,她只能夠自欺欺人式地合上眼,並一口咬住蘋果。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做出點反應,以傅眷的性情,可能會叉著這塊果肉舉到天荒地老。

  傅眷唇角微微揚起,旋即壓下,她坐了回去,溫聲說著離開巴陵之後發生的事情。

  “九嬰遁逃了。她是從山海中出來的,可青丘那邊說進入山海之門並沒有留下九嬰的痕跡,極有可能是通過某處山海裂隙進入人間的,就像千年前的塗山猗一樣。”

  “對了,東瀛的陰陽師徐恆被九嬰殺了,他的屍身和真靈被帶回了道廷,通過真靈中顯示出來的過往,他出現在神州,跟山海界並沒有關系。而是想要借著神州山海複蘇的機會,以外來的妖物取代山海凶妖的概念,一點點地擾亂神州龍脈,毀壞神州氣運。至於指使他的存在……是東瀛逐漸複蘇的神祇。”

  薑夷光聽得腦袋瓜子疼,除了山海複蘇外,還有海外勢力的侵襲,內憂外患之下,神州如何自處?她吐出了一口濁氣,又問:“……那道廷怎麽處理?”

  “關乎神州存亡,不容半分退讓。”趙素節利索地將果核拋入了垃圾桶中,一挑眉,以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姿態嬉笑道,“那當然是打回去啦!區區東瀛神系,哪裡是我神州的對手!”

  薑夷光斜了趙素節一眼,她總覺得玄真道廷目前還沒有這樣的氣魄。薑夷光蹙眉問:“蘇醒的是那尊神祇?”

  傅眷平靜道:“日神。大日女尊,黃泉神之女,東瀛神道教所奉之主神。”

  “包容萬象為大……要是金烏在,還有祂的光芒存在嗎?”薑夷光輕呵了一聲,她一偏頭,凝視著傅眷,“法天象地,可以再射下一輪日嗎?”

  “可。”傅眷點頭,見薑夷光眸中迸射出一簇明光,她又補充道,“但不是現在。”

  “東瀛之事道廷那邊會處理,現在的重心還是在山海裂隙上。九嬰能逃出來,代表著其他恐怖的存在也能離開山海,進入人間。你先好好休息。”

  薑夷光沒有拚死拚活的“大義”,不用多說,她也會趁著養傷的時間盡情摸魚。她定定地望著傅眷,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圈青黑,一時沒忍住問出聲:“你呢?”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傅眷總是不知疲倦、不知勞累。以前是被太多的期待和厚望壓住,後來又被憐憫或者是譏諷禁錮……她到底要走到哪一步?
  沒等到傅眷的回答,薑夷光也沒有太大的失望,畢竟早知道傅眷是這樣的性情。她眉頭蹙起,用那淡然的語氣一字一頓道:“我不需要你照顧。”病房的氛圍隨著她冷凝的態度而改變,一下子像是跌到了冰點。

  趙素節抬頭,她的視線在傅眷和薑夷光身上來回打轉,就走神了片刻,怎麽氛圍一下子變得這樣古怪?她的腦海中隻記住了剛才薑夷光說的話,為了打破這片僵硬,她主動地站起身,對著傅眷一笑道:“陶煉師先前還有事情找你呢,你去忙吧,我會照顧夷光的,而且回來之後你就沒有合過眼休息。”

  薑夷光看著面頰緊繃、眼神冷峻的傅眷,暗歎了一口氣。可能在病中,她的情緒有些難控制。她眨了眨眼,放緩了語調:“你去休息吧。”思忖一會兒,她又道,“我不是替你擋招,那種情況,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你不用因為這事情內疚。在之前,你也幫了我不少。”

  趙素節認真附和:“千鈞一發,要是我落難了,以夷光高潔的品行,她也會救我的。”

  薑夷光:“……”她怎麽不知道自己有“高潔”這一品質?她看了眼傅眷,發現她身上的氣壓更低了,可到底是起身離開了病房。

  趙素節松了一口氣,等意識到自己做什麽後,她撓了撓頭,困惑道:“剛才像是被什麽盯住了,有種莫名的緊張。”

  薑夷光微笑:“可能上了死亡名單,我的建議是守好生辰八字。”

  趙素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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