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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追女主》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除了塗山猗……不, 還有一個國主,誰會喜歡這種怪模怪樣、頗為刺激的飲料?
  塗山漣不動聲色地一拂袖,用袖裡乾坤將快樂水收起,重新放上了與桌面相得益彰的茶盤、茶具。她沒有回復一臉鄭重其事的薑夷光, 懶洋洋地朝著她扔出了一柄竹劍。颯颯聲響, 竹劍上青光流動,隱約散發著一種獨屬於劍器的銳利和寒芒。它甚至都不需要塗山漣親自握住, 便做疾光隻取薑夷光的心口。

  薑夷光的瞳孔驟然一縮, 伸手一抓, 道孤劍已然握在了掌中。挑、刺、劈……面對著竹劍的攻勢,薑夷光極快地做出了反應。她腳下踏著罡步, 劍上流光浮動間,劍氣洶湧澎湃了起來。

  “風之訣”可使天地之風成我劍勢,可萬一那一日在萬物靜止之地,連風都停止流動呢?可要是以“我”為天地, 風之動皆出於我之吐息……薑夷光尚未領悟到“以天地萬物融合我身, 坎離相濟成我金丹法體”的妙境,但是她已然開始領悟“風”之劍意, 嘗試拋開“借風”, 而是以我“成風”。但是修行總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在重新選擇之後, 劍術的攻襲能力反倒不如過去。薑夷光有一絲絲的動搖,但是在窺見塗山漣眼中帶著幾分讚賞的目光後, 又沿著新的道路繼續走了下去。

  塗山漣撐著下巴, 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 一邊以心禦竹劍, 一邊回想著昨夜的那一幕。

  回到了青丘後一直躲著她的塗山猗提著她在人間千載唯一的收獲再度主動地上門來, 說起了來自紅塵的“貴客”,還說什麽“你不是在青丘待著無聊嗎?可山海多事之秋不便出行,我就給你送一個徒弟來玩玩”。

  塗山漣的回答也平靜:“她們是人族。”她的確是想收個徒弟,但得是在青丘找的,而不是找尋來自人間的一個“過客”。

  塗山猗笑吟吟地開口:“誒呀,這麽長時間不見,你怎麽對人間多了這樣大的惡意?”

  塗山漣聽完之後,冷笑連連。她用了極大的力氣克制住自己滾蕩的心緒,沒有朝著塗山猗說出一個“滾”字。而一臉笑容的塗山猗從塗山漣細微的神態變化中,猜出了她的心緒,低低地歎了一口氣後,很輕地說道:“可我是青丘的神女啊。我離開青丘本就是為了尋找同盟,對個體的憎恨總不能加於族群上。”

  “他們很弱小,比史書記載中的人族英烈弱了不是一星半點。能將希望放在他們身上嗎?”塗山漣眼神冷峻,“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對你動手的屬於他們上層力量。上層如此……底下的人還能夠指望嗎?”

  塗山漣神情還是很冷淡。

  塗山猗語塞,半晌後才道:“他們已經有了新的組織,看起來似乎可以相信一下?再說了,要是山海出世,蚩尤之屍作亂,最倒霉的還是人族,他們不會不努力的。當初都有那麽多人族英烈,在新的亂世,一定會有人站出來的。”

  而街上,薑夷光朝著雷芒、火雲聚合的方向疾走。在每日一個時辰的訓練中,塗山漣下手比“三招取藥”時更為心狠嚴厲,她每日回來都是精疲力盡,並且帶著一身傷,這一回也不例外。但是結束之後,她沒有像往日那樣回去休息,而是直衝傅眷所在。

  “不用擔心,藥池不會出問題的,八成是她借著藥性修什麽神通呢。”塗山猗也優哉遊哉地過來了,她抱著雙臂,望著傷痕累累的薑夷光,笑得好不暢快。當初在薑家的時候,她也訓練了薑夷光一陣子,可看來下手不夠狠,遠沒有到薑夷光的極限。

  火符並不能引出此氣,或許能夠靠著神通釋放,就像借著五氣生發□□,但是怎麽將“火煞”發出呢?傅眷思忖了片刻,心中有了個主意。她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淡金色的神韻,身後陰陽二氣流轉,卻是太極八卦法門,六爻動,演繹六十四卦。雷火豐!火雷噬嗑!青紫色的雷光驟然在屋子上方聚合,在無數雷霆之光中,赤紅色的火雲也不甘示弱,散發著赫赫的威勢。但這也只是個“異象”,尚未等雷火轟落,便自行地化散了,屋子上方又恢復了一片明朗。藥池中的傅眷劇烈地咳嗽,唇角滲出了血跡來。可她眉眼間並不見痛楚,而是散發著一種由衷的歡快。

  “算算時間,七七四十九天,她應該可以出來了。”塗山猗又道。

  她不想違背自己的意願,但是神女所求,怎麽能夠不應?

  不遠處,被驚動的塗山女嬌的抱著一直死命掙扎的小狐狸一邊擼著,一邊朝著木屋方向眺望:“以卦象組合為神通術法,難道是伏羲的傳承?也不對,伏羲為先天八卦之祖,但凡修八卦者都算是他的弟子。只是不知道誰能夠修成,擁有那等顛倒陰陽的權能。”她兀自搖頭晃腦地感慨了一陣,就興致缺缺地扭頭離開。

  塗山漣微笑,充分地彰顯出了自己的充沛的“武德”。千載之前她們不相上下,可如今受過一次重傷的塗山猗怎麽可能還是她的對手?

  薑夷光還以為自己沒贏過那柄竹劍,就沒辦法入塗山漣的眼。此刻聽了塗山漣的話,又驚又喜地抬頭,大聲地應了一聲“是”。

  塗山猗:“直覺。”思忖了片刻後,她又道,“她的身上有種奇異的氣息,但是怎麽都看不穿。”

  沉浸在思緒中的塗山漣被“啪嗒”一聲喚醒,她一眼便看見了竹劍上的一道細長的白痕。她站起身,起身將竹劍召回,看著額上冒著汗水的薑夷光,她緩緩地說道:“我不會收你為徒。但是看在塗山猗的份上,你每天可以來一個時辰。”

  塗山漣反問:“所以你帶回的兩個人跟人族的道廷有關系?”

  四野恢復平靜。

  鬼煞之氣中屬於陰鬼的陰寒被藥力徹底化去了,而女魃之煞氣則是在打破了“平衡”時攀升,傅眷整個人如置身於火焰中,大滴大滴的汗水淌落,砸在了水池中蕩開了一道道漣漪。傅眷眼底映照著一片火紅色,仿佛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邁出,眨眼便是“赤地千裡”的暴烈慘像。片刻後,傅眷咬了咬牙,她吐出了一口濁氣,試圖去掌控這一抹留存在身軀中的“火煞”。

  接二連三被反駁的塗山猗有些惱怒,反手掏出了一瓶快樂水狠狠地灌了一口續命。她咬牙切齒道:“天生道骨,有無限可能。”

  薑夷光“嗯”了一聲,比之往日沉穩了許多。她站在了門口望了一會兒,準備離去的時候聽見了“吱呀”的開門聲響,腦子還沒有想明白,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反應,朝著動靜傳來的方向快步走去。

  塗山猗意識到“口舌”沒有半點用處了,她眯了眯眼,眸中掠過了一抹厲芒,身後九尾猛地膨脹搖曳,拔高了聲音問:“塗山漣,你直接說,這個忙幫不幫?”

  “我知道,可那位在藥池裡。”塗山漣冷冷地應了一句,“那另一個呢?”

  在薑夷光的跟隨著塗山漣練劍的時候,浸泡在了藥池中的傅眷也靠著那股痛苦錘煉著自己的身軀。隨著浸泡的天數增加,她能夠感知到雙腿中那股陰煞森冷的氣機逐漸消失,可正如塗山猗所言,藥浴只是緩解而不是徹底根治她的傷痛,在那一縷女魃之氣驅逐前,她仍舊要忍受折磨。

  此法可行!火煞之氣雖然折磨人,可到底是上古時昆侖天女魃所遺留,還藏著一股靈性。

  傅眷是走出來的,她穿著一件盤扣對襟的白衫,搭在了肩上的黑發滿是濕淋淋的水汽。

  傅眷有太多年沒有體驗到“腳踏地面”的感覺了,走起路來很是不穩當。她定了定心神,將注意力放在了仍舊藏著火燎般痛楚的雙腿上,努力地把控自身的平衡。可在察覺到一道身影投落時,她還是抬起了頭,驟然撞入了薑夷光那雙明如星辰的眼中。她有瞬間的失神,這使得抬起的腳撞到了門檻,原本就難控制的身軀立馬失衡跌倒。

  薑夷光眼疾手快,一把扼住了傅眷的手腕,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懷中。她一手扶著傅眷的腰,等到傅眷站穩了腳步,她才驀地縮回了手,凝視著傅眷,認真而誠摯道:“恭喜。”面前的人臉色蒼白,眼神暗沉幽邃,就算重新站了起來,也已經沒法與記憶中清冷的少女身影疊合了。薑夷光莫名的生出幾分悵然的情緒,先前扶過傅眷的手縮到了身後,手指指尖籠在了一起,無意識地互相摩挲。

  傅眷輕聲道:“謝謝。”她一垂眸收回了黏在了薑夷光身上的視線,也掩住了內心的情緒,像是一池沒有半分波瀾的幽潭水,被森寒的林木重重掩映。

  塗山猗掩著唇輕咳一聲,她笑盈盈地望著傅眷,也說了一句“恭喜”。低頭看了眼兩道在落日余光照耀下交疊的影子,她又道:“雖然你現在能站起來了,可畢竟不是徹底地治愈,你行事之間,也該注意分寸。”

  傅眷點頭。

  薑夷光睨了傅眷一眼,從這簡短的對話中得到了確認,那雷火漫天的動靜就是傅眷自己整出來的。至於她點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她不會聽塗山猗的“忠告”。惦記的事情過去了,懸著的心驀地松懈下來,緊接著就是一股濃鬱的難以驅散的疲憊,如浪潮般洶湧而來。薑夷光掩著唇打了個呵欠,她耷拉著眼皮子,再度感受到劍氣抽出的一陣陣的銳痛,眉頭不由得緊緊蹙起。

  傅眷轉向薑夷光,輕聲問:“累了嗎?”從塗山猗的口中,她知道薑夷光在青丘奔走求藥,遭到了重重的阻礙。可薑夷光從來沒有提起,像是不想讓自己知道。

  薑夷光眉頭一挑:“還成?”
    塗山猗瞧著她倆,實在是看不過去,偷偷使壞掐了個法訣,那道氣機隻點薑夷光的痛處。薑夷光腳下一個踉蹌,生怕撞到本就“艱難站立”的傅眷,她腳下一轉,五指牢牢地捏住了門框,穩住身形。塗山猗無言,想了想在人間學到的技巧,朝著薑夷光豎了豎中指。

  薑夷光:“……”她扭頭看傅眷,又問,“還能走嗎?”

  傅眷抿了抿唇:“可以。”

  她的反應在薑夷光的預料之中,既然有機會站起來,那麽再大的痛楚傅眷都會忍下。她側了側身,給傅眷讓開了一條道。

  她會站起來,然後一點點地走過漫長的天階,在巔峰找到屬於她的位置。

  從藥池回到住所,傅眷汗淋淋的,像是從水池中撈出來一樣。不僅僅是雙腿,整個身軀都在劇烈地打顫,像是在壓抑著什麽。薑夷光只是跟在了她的身後,沉默地看著她,甚至在她雙膝一軟跌坐在滿是砂礫的地面,也沒有伸出手去攙扶,而是等待著她自己站起來。

  “你應該休息一陣。”這是回屋之後,薑夷光說的第一句話。洗完澡的傅眷並沒有好好休息,而是取出了符紙和筆,周身靈機浮動,仿佛要勾畫法符。

  傅眷沒有接腔,她緩慢地在紙上畫出一條橫線,輕輕道:“上古伏羲氏一畫開天,演八卦通神明之德,類萬物之情。”她一邊說著一邊在符紙上勾勒著,最後一筆落下,她仰頭幽幽地注視著薑夷光,“巽為風!”

  “陰陽二氣動,以生四象,以演八卦,以明天地之德……以八卦煉我,以我為八卦,巽風之動,即是我之動。養氣築基,都要上法……”

  薑夷光屏氣斂息,耐心地聽著傅眷在給她講解“陰陽八卦”。她踏入玄門的時日太短了,看道經也是囫圇吞棗,遠不如傅眷基礎打得牢靠。她看的入門道書之中,薑理已經將玄奧的秘法一一拆解,可她的境界和眼界都高,在小事上更容易疏忽,而傅眷做的,恰是將那仍舊巨大的“玄奧信息”徹底打成可消化的碎片。

  “術、法、劍……不管是什麽,基礎都是修道,養煉真種成金丹道果,才有可能超脫。”

  耳畔傅眷的聲音越來越輕,可在無形之中似乎有震耳欲聾的滾雷聲夾雜著玄妙的道音在回想。薑夷光暗暗地琢磨,等到回過神來,她發現精疲力盡的傅眷已經趴在了桌上睡去了——講道同樣消耗著她的精氣神,而才從藥池中走出來,她孱弱的身軀還需要休養。薑夷光咬了咬唇,有些懊惱。早知道這樣,她應該在傅眷開口的時候就打斷她。

  她輕手輕腳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湊近了傅眷,就著燈光還能看到她蒼白的臉上壓住的紅印子。薑夷光糾結了片刻,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你指點我,我抱你回去休息,這是應該的。”就算以後不跟傅眷有太多牽涉了,那恩與情也要先還清,不是嗎?
  薑夷光將傅眷抱回房間後一刻都沒有多留,在她離開之後,傅眷睜開了眼睛緩慢地坐起。掀開了蓋在了身上的被褥,她抬眸望著從雕花窗欞間投下的清涼月光,取出了一枚流轉著磅礴靈機的玉飾——這裡頭有她父母修了一輩子的神通,如果她利用這份力量,她會邁出關鍵的一步。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①。

  可這些都不是她的道。

  靈氣複蘇,山海現世,人間大劫……傅眷默默地理著這些關鍵的訊息,將藏著父母心血的玉飾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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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丘兩個月。

  那比人間界要濃鬱百倍的靈機洗刷著四肢百骸,效果已經近似永恆空間,也只有在時間上與世間等同,無法十倍、百倍拉長。在訓練的空閑,薑夷光也會關注著自己人物面板的變化,“系統”或許是真的消失了,而“永恆空間”隻留下了“渾沌碎片”這樣不清不楚的消息,讓她難以領悟,更是難以破局。

  在又一次訓練結束後,塗山漣並沒有如往常那般急不可耐地驅逐薑夷光,反倒是喊住了擦著汗準備離去的她。

  “我聽說那邊的藥浴已經結束了,你們從人間來,也要回到紅塵去。不過你與我結下這麽一段緣,怎麽都要還報一二,你覺得呢?”塗山漣姿態優雅地捧起茶杯,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

  “自然。”面對著塗山漣的時候,薑夷光始終做不到應對塗山猗那般放松,在聽到了她的聲音響起時,脊背已經不由自主地繃緊,一臉嚴肅道,“您請說。”

  塗山漣慢條斯理地開口:“去青丘澤解決大風之患。”

  薑夷光一怔,下意識望向了塗山漣,可對方的眼中沒半點開玩笑的意味。難道說以她現在的劍術能夠比擬山海中的大風留下的殘魂了嗎?

  “按照你們人間的說法,你才築基吧?想要靠自己對付大風殘魂還不夠。”塗山漣一眼就看穿了薑夷光的心思,她聳了聳肩道,“你的同伴已經借走了羿留下的箭矢,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鎮壓大風。至於到底要怎麽解決,得看你們自己的了。”

  傅眷取走了羿留下的箭矢?難不成她真想用箭上的靈性借來羿射日的神話權能,用法相天地再度演繹?薑夷光朝著塗山漣一拜,匆匆忙忙地趕回到了住處。傅眷沒有出門,她正坐在了門外的大樹下,指尖輕輕地摩挲著那一支蒙著歲月塵埃的箭矢,面上若有所思。

  薑夷光定了定神,才走向了傅眷,擰眉問:“你想解決大風殘魂?”

  傅眷抬眸,她平靜道:“我們來的時候被大風殘魂所阻,回去的時候難道也要青丘的人保護嗎?青丘找尋的是盟友,而不是一種需要在他們的庇護下生存的神靈。”她在觀察青丘,而青丘同樣在暗中觀測她,想知道“道骨”有沒有繼續投資的價值。而解決大風殘魂,將是她在離開青丘前交的答卷。

  見薑夷光仍舊是緊鎖眉頭的模樣,傅眷索性不多說話,身上的靈機急遽旋轉,宛如一個巨大的漩渦。她面色煞白,悶哼了一聲,可硬生生地將翻湧的血氣壓了下去。在她的背後出現了一具高大的、面容模糊的法相,祂彎弓搭箭,一雙粲然如焰火燃燒的眸子中蘊藏著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在祂的手上,是能夠射殺大日的恐怖力量。在與法相對視的一瞬間,薑夷光仿佛被那股旋轉的氣流帶回上古蠻荒時代,連迎面吹來的風都萬分凶暴。

  傅眷咳了一聲,與那枚箭矢的聯系消失,身後法相瞬間崩潰。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薑夷光,她淡聲道:“只是靠著靈性具現出來的花架子,目前還沒有真正射穿大日的能力。”她歪了歪頭,又補充了一句,“主要用來威懾大風殘魂。”

  薑夷光:“……”恍惚了半晌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看了眼玄金色箭矢,她問,“你是怎麽勾連箭矢上的靈性的?”

  傅眷沉默,好半晌才道:“ 陰陽之術。”

  薑夷光張了張嘴,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但有所想,即有所現?一陰一陽之謂道,是道之體,是道之用……才怪吧!“道骨”的加成這麽可怕嗎?

  “你不用擔心,帶著它過去的話,我們的把握會多點。”傅眷的嗓音平淡,薑夷光莫名地從中找到了一份安全感。可她與傅眷同行,到時候只能依賴傅眷嗎?那她如今學來的東西有什麽用呢?定定地望了眼漠然而從容的傅眷,她那幾乎被疲憊和懈怠佔據的身體,像是得了薪木,重新地燃燒了起來。她腳步一旋,放下了休息的念頭,而是找了個空地繼續練劍。

  “薑夷光。”傅眷忽地喊了一聲,在薑夷光回身的刹那,她對那雙粲然明亮的眸子對視,她情不自禁地放柔了語調,“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麽辛苦。”

  “傅眷,不行呢。”薑夷光揚了揚眉,語氣溫和輕柔,可又帶著一股不容動搖的決絕。

  母親還困在了某個她不知道的地方,她不能夠停下腳步。

  仗著恩情是走不遠的。在來的命運線上,難道沒有“恩”嗎?這些情意總會一天被揮霍盡,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作者有話說:

  ①《悟真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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