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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君》第一百一十章 醒來 ◇
  第一百一十章 醒來 ◇

  ◎你是我的王妃◎
  郗州等來今上的第一道聖旨的時候, 正逢一場初夏的大雨傾盆而下。

  雨水一落就是兩日。

  第二日的時候,司藥監的巡官終於是製出了清除瘴氣入體的藥方。

  這藥方據說是賀神醫路上研究的,被拿來給自願一試的官員用了, 效果顯著。

  只是用藥之後反應巨大, 得高燒半個時辰才算。

  聖旨言, 一應官員全力配合司藥監救人。

  這與第二道聖旨同來的,乃是謙王殿下和五萬禦林軍。

  前者是為夜覃談判而來,至於這五萬禦林軍, 便就駐扎在城外數裡。

  若是原本眾人皆是不明白這是為何, 那麽等到那第二道聖旨宣讀後, 有眼色的,也大抵是明白了過來。

  湯藥每每喂進去,都要撒去半碗。

  這五萬禦林軍,哪裡是為了送訾將軍回京的, 怕是來防著訾家心有不滿,抗旨不遵的吧。

  說這話的時候,面前的女子都是平靜的,平靜到,宴修謙覺得,他下馬時候瞧見的那道瘦削背影皆是幻覺。

  兵馬司李大統領暫時接管訾家軍, 已經去往大營。

  多了,寒了將士的心。

  聖旨上,字字句句都是舔犢情深,什麽姑且修養,而後歸京,什麽身體為重,切莫煩憂……

  少了,擺不明朝廷態度。

  訾家軍主帥擅離職守,郗州城遭此內外夾擊, 當要赴京請罪。

  五萬,實在是個恰當的數字。

  只是,這京中還有訾家老太太在,今上到底拿捏人心,也不過命謙王帶了五萬兵馬來。

  可這些,已經與城北破廟沒有了任何乾系。

  琉玥與訾家父子回京的那日, 驟雨初晴, 賀存高終於收了針去。

  可此女的眼角仍是乾燥的,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沉靜。

  不日便就啟程。

  旨意是下給宴朝的,接旨的,卻是賀思今。

  帝王啊……

  “已經盡力,後邊,全憑造化。”

  宴修謙目光落在其後的男人身上,欲言又止,最後終是輕輕問:“老七的身子,賀神醫可有說法?”

  男人已經這般躺了幾日了, 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

  接旨起身的時候,賀思今繃緊了唇。

  第三道聖旨,是謙王親自送來的。

  仿佛不論此後如何,都無法叫她再動容。

  “弟妹。”他喚了一聲。

  也是這一聲,叫賀思今拉回了思緒。

  她瞧過去,終於發現,謙王這次,竟是一改之前,從進門起,便就是稱呼親切。

  老七,弟妹。

  她咳嗽了一聲,扯了一個笑:“謙王殿下應是繁忙,此間簡陋,便就不留殿下了。”

  宴修謙幾不可察地一滯,到底沒再堅持。

  下一刻,卻見眼前人忽得俯身。

  “宴朝?!”

  簡陋的草席上,一雙眼輕輕眨了眨。

  等到眸光一點順著撲過來的人影忽閃,終於凝神。

  賀思今手指都在顫唞,這顫唞,帶著劫後余生的小心,似乎面前的,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然後,下一瞬。

  心緒猛地蕩開,散成了再也掬不起的波痕。

  賀存高聞聲趕進來,把脈的時候面色一喜:“解了!解了!今兒!成功了!”

  說著,他複又瞧住將將坐起的人問道:“殿下,頭可還疼?”

  “不疼,”男人開口,眉頭卻是緊鎖,他動了動胳膊,“疼。”
    自相矛盾的三個字,叫賀存高終於反應過來。

  笑意淡下,他問:“殿下哪裡疼?”

  “這裡,還有這裡。”宴朝忽得又呲了一聲,顯然是疼極了,他指的地方皆是刀刺過的傷口,便是經過兩個大夫的包扎,也不會這般快地痊愈。

  只是,連立在一邊的宴修謙都能感受到不對。

  印象裡他這個少年老成的弟弟,必不會這般——直白。

  便就是疼,也不會提的。

  宴朝卻是沒感受到眾人突然的沉默,他單是揚起臉來,一眼便就瞧見了立在一旁的宴修謙。

  “五皇兄。”他喚道,“這次,你怎麽也來軍營了?”

  “軍營?”宴修謙不由上前了幾步,他低頭,“七弟以為,這兒是軍營麽?”

  “嗯,我記得我從馬上摔下來後就昏迷了,”宴朝想了想,又周了一眼,“不對,這不是軍營……那我是在哪?我這傷又是怎麽?”

  他詫異極了,問出話的時候,他瞧見宴修謙身後的女子。

  人滯了一息。

  而後,不及他開口,那人背過身去。

  隻一眼,賀思今便沒敢再看。

  那是一雙極其陌生的眼眸。

  縱使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可與事實猝不及防對上的時候,她仍舊仿若逃兵。

  “爹,我去看看藥煎好了沒。”

  身影消失得很快,沒有給人反應的余地。

  賀存高哪裡不明白,只是,他是大夫,唯一能做的,便是問將醒的人:“殿下可知自己,今年多大了?”

  “七歲。”他道,“不過,五皇兄的個頭……莫不是長得太快了些?”

  宴修謙已然被這一出驚住,被點了才一展衣袖:“那個……有些事情,七弟怕是不記得了,賀神醫,您再瞧瞧?”

  賀存高卻是搖搖頭:“殿下能醒過來,已經是萬幸。”

  一言落,床上人終於不吭聲了。

  他突然抬手認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環視一周,連帶著面前與記憶中變了樣的宴修謙。

  有些明白過來什麽。

  大抵這西南的雨水便是多的,比江南更甚。

  空氣裡的潮氣粘得人難受。

  賀思今閉了閉眼,簷下的爐火上還燉著藥,汩汩冒著熱氣。

  半晌,有腳步聲響起,她驟然抹了臉,蹲下`身去挑那爐火:“爹,我沒事。”

  說得急,人便跟著咳嗽起來。

  周大夫說得對,她這個身子,確實寒氣受多了。

  這不,竟然好端端就能嗆了口水。

  “他怎麽樣了?”揭了蓋子瞧了瞧湯汁,她複又扭過頭咳了起來。

  這一咳,便就沒停住,眼中瞬間蓄了水汽。

  背上被人輕輕拍上,賀思今一怔,猛地抬起眼。

  男人站在她身邊,身上的衣裳單薄,黑發散在身側。

  她蹲著,他亦是半跪在地上。

  眼中竟是關切。

  “咳!咳咳咳!”賀思今按住心口,手指不由揪了他垂下的廣袖,“咳!殿下,剛落過雨,你剛醒轉,還是回去躺著吧。”

  方才出來的時候,她已然聽見。

  七歲,七歲的宴朝,他的世界,沒有她。

  身邊的人卻是沒有走。

  她終於止住咳嗽,擠出笑容:“殿下乖。”

  “……他們說,你是我的王妃。”他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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