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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人在金國,殺回南宋》第118章 真鹿夢魚
  二十年前,一代神劍燕南天銷聲匿跡,這是眾所皆知的重大消息,也是江湖上諸多謎團之一。他的消失原由,眾說紛紜,有諸多猜測,直到現在才被鹿塵無比肯定的道出。

  他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但自穿越而來,他沒有證據卻能肯定的事情,真是數不勝數,而且每每能夠說中。別人當他是多智近妖,唯他自己知道,這只不過是簡單的聯想與詐術。

  他贏就贏在比世上任何人都多看了幾十本書!
  江小魚臉色驚變。

  他此前臉色變過,任何人都不免遇到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區別在於,有些人能夠立刻接受,並且思索之後的事情;有些人卻沉浸在情緒之中,難以自拔,心亂如麻。

  江小魚在大部分時候,顯然是前者。他的神色變化,通常是極為微小的,並往往能在一時變化之後,立刻恢復了如常神色。由此可見,他的城府、心機、沉穩,都遠超常人。

  但此時此刻,他成了後者,忽然變成了喜怒形於色的白紙,露出一種無法形容的驚懼,臉色蒼白得嚇人。

  世上任何人見到了他的形容,會忽然明白,他被說中了,也被看穿了。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被人一覽無余,整個人光鮮亮麗的衣衫,驟然一扒而空,宛若赤身裸體,再無半點遮掩的作用。

  鹿塵歎了口氣,他萬萬不希望這悲哀的結果是事實,可事實就是如此。他沒有半點驚喜的發現了這一點:他說中了。

  平心而論,他無法不說中,在這個世界,同樣有邀月憐星追殺江楓的事情,也同樣有一個忽然崛起的江別鶴,還同樣有一個大名鼎鼎的神劍燕南天,以及燕南天失蹤的事件。這些是世人知曉,卻難以聯系在一起的。

  而真正將它們聯系在一起的,是只有鹿塵會留心的信息:一個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長大的江小魚。

  江小魚驚愕了許久,才深呼吸一口氣,“你怎麽知道?”

  鹿塵不答反問道,“看來這是事實,而且你知道他的存在。請務必回答我,燕南天是死是活,你是否知道他與你的關系?”

  江小魚像是被毆打了一拳,整張臉的五官已扭曲了,露出無法形容的痛苦與猙獰,“你想說什麽?”

  鹿塵看他的神色,已猜出了幾分,忽然轉頭對張無忌說,“小張,你是否疑惑萬分?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若你好奇,我可以為你解釋。”

  張無忌看了看江小魚,再看向鹿塵,小心翼翼的點點頭,“只是不知道,是否有人會嫌棄你的話太長。”

  他並無愛聽人八卦的興趣,更在某意義上非常明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並且非常不願意讓別人知曉。無論如何,他在內心深處,對江小魚有某種親切之感。對方還賜下武當九陽功,對自己有大恩大德。

  打一開始,他對江小魚的出爾反爾,有十分、百分、千分的不滿,可在此時此刻,他看到江小魚的神色,驟然間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於是,他心軟了,他覺得鹿塵的話語,或許是對江小魚的處刑。

  張無忌實在不願意看著任何人受苦,於是他強忍住心中的好奇。鹿塵聽到這話,也挑了挑眉,暗歎一聲難道這就是亞撒西?
  江小魚忽然冷冷道,“也許並無人嫌棄什麽話太長太短,今日還有大把的時間,夠我們聊的。我實在也很想聽一聽,一個不相乾的人,能對別人的人生,講出什麽真知灼見。”

  鹿塵看著他們兩人的神色,忽然發現這是不久前的倒置,江小魚成了當時的張無忌,張無忌成了當時的江小魚,而自己還是自己。於是他不免想:看來唯獨我夠強大,夠了不起,夠正能量。

  他忽然笑了,並且哈哈大笑。兩個人都看著他,一時皺起眉,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他們絕不知道,鹿塵內心深處,很想向兩人炫耀自己的心理健康。但這頗為地獄笑話,鹿塵之沒心沒肺,尚且也做不出這事兒來。

  他咳咳兩聲,“小張,你可知道在多年之前,燕南天和江楓的結義?”

  張無忌點點頭,“我自然知曉,當年我母親曾與江楓有一面之緣,使得她在冰火島上,閑來無事講起,亦久久不能忘懷,倒讓爹爹臉色難看,吃了些醋。可惜之處,在於他們無幸得見燕大俠的神劍,引以為一身之憾。”

  江小魚聽了這話,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沒想到,自己的爹還和張無忌的娘親有這麽一段說法。

  鹿塵也沒能想到,在這說正事兒的當口,張無忌一開口便是這些。忍不住笑道,“殷伯母不愧因敢愛敢恨而名稱江湖,真個兒不拘小節,連這事兒也讓娃娃知道。”

  張無忌面露懷念神色,“我到現在還記著咧,她當時隨口說來,見爹爹吃味,忍不住噗嗤發笑。並寬慰爹爹說,英俊是英俊,喜歡是喜歡。她覺得江楓更加英俊,但一輩子也喜歡爹爹。這使得爹爹轉而喜色,又慚愧十分。”

  鹿塵饒有興致問,“那你當時呢?”

  張無忌仍沉浸在過去中,順著便說下去,“義父和我,在一旁邊吃螃蟹,邊哈哈大笑。雖然身在山洞之中,但這種日子,真是再也沒有了。”

  想了想,張無忌又說,“其實我從未見過江大俠如何英俊,之所以記著這事兒,只是後面這段娘親的話,爹爹的神情。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歷歷在目。”

  鹿塵看了看旁邊的江小魚,發現他入神聽著,臉上再無什麽不自在,只是生出難以言喻的羨豔,卻一閃而逝。注意到鹿塵在看他,又立馬歸於平靜,冷冷看了過來。

  鹿塵微微一笑,對張無忌道,“小張,你人生是有許多苦楚,但是昔年一家避世遠居,獨在孤島,享受天倫,這也是世上許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好日子。”

  江小魚忽然道,“這些廢話,固然情深意切,但已是過去,可不必再說了麽?這裡只怕也沒人想聽。”

  鹿塵故作姿態,歎了口氣道,“你急什麽?我一個金國的乞丐,沒爹沒媽,聽著固有感動,再尋常不過。哎,不過我雖沒爹沒媽,卻有個老乞丐收養,後面又遇著師父長春真人,待我也十分要好,與親爹卻也無異。”

  他忽然轉過頭來,對張無忌道,“小張啊,你說說,咱們雖然都苦,但至少也有真心待咱們好的人。要是有個人啊,沒爹沒媽,認賊作父,又對不起個對自己好的人,那一輩子過得該多麽可悲。”

  江小魚臉色一陣變化,又青又紅。忽然冷笑起來,“好,好,好,看來我也許不該過來,受你的委屈。就算過來,也應當帶著武當諸多耆宿,與你們做過一場。”

  鹿塵嚴肅道,“錯了。”

  江小魚一怔,“什麽錯了?”

  鹿塵微笑道,“我知道你這次過來,正是為了救我們的性命,現在心頭有多麽委屈,也是常理。我心裡也清楚得很,你把我們當做朋友,我這麽挖苦你,實在不該。”

  江小魚沉默一會兒,“你既然知道……”

  鹿塵接過話道,“我既然知道,為何又要如此尖酸刻薄?但也許,正是因為我念著你是朋友,你想救我,我更想救你,所以才要這樣說。我若沒心沒肺,只顧著自己,絕不會管你身上的任何事情。這個道理,你應當明白?”

  江小魚沉默了,忽然道,“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並不需要你救?”

  鹿塵反問道,“如果你真是如此想的,當日怎麽讓我傳給小張武當九陽功呢?你應當尊重他的想法,不去救他才對。”
    江小魚一怔,目光一轉,看向了一旁的張無忌。張無忌卻露出笑容來,那笑容像是太陽般燦爛,他對著江小魚比劃了一下拳頭,彰顯出自己的健康與活力。

  他笑道,“江師兄,托你的福,我已經脫胎換骨,再無滯礙了。你的恩情,我永遠記著。這次,卻換做我來救你了。”

  江小魚忽然不說話了,他發現鹿塵的妙語連珠,總是令人難以抵擋,而張無忌的傻裡傻氣,則更上一層樓,根本讓人無法升起抵擋的心思。張無忌盯著他時,他咧了咧嘴,卻緊接著告訴自己,不能笑。

  然後,他抿著嘴說,“兩位不用自作多情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過得實在很好。”

  任誰也看得出來,他的嘴有多硬。鹿塵全無反應,對張無忌道,“剛才說到哪裡了?”

  張無忌已漸漸學會,怎麽當一個捧哏,笑道,“才剛剛說起呢,說到江大俠和燕大俠的結義之情。”

  鹿塵道,“他們是結義兄弟。”

  張無忌道,“這自然不錯。我聽聞他們的情誼,只怕比親兄弟也差得不是很多。至少,世上許許多多的親兄弟,據說也曾反目。而他們之間毫無血緣關系,反而更顯其珍貴。”

  鹿塵道,“這樣珍貴的兄弟,怕是為了對方而死,也不為過了。”

  張無忌道,“這是自然。”

  鹿塵道,“我正好聽說,江楓風姿綽約,曾招惹上兩個極了不得的女子,邀月憐星。這兩個瘋婆子,愛他愛得發了狂。不過他卻反過來,愛上移花宮的婢女。”

  張無忌好像在暢想,“聽說愛本來是不可受人控制的東西,我愛誰,誰愛我,都是老天注定。哎,我爹我娘,便是由此邂逅,雖死而不悔。卻不知道我會愛上誰……”

  鹿塵見他的模樣,忍不住笑著提醒道,“話歸正題。”

  張無忌哦了一聲,想到江楓,又歎了口氣,似乎感同身受,“可惜移花宮的宮主,未必明白這個道理,她們和大唐的女帝是一類人,這樣的女人,怎可以忍受愛不由自己做主?”

  鹿塵道,“邀月憐星因愛生恨,決心追殺江楓。燕南天若出手,就算雙拳難敵四手,他也不是沒有臂助。至少,江湖上這般多的英雄人物,也不能由兩個女人唯我獨尊。”

  張無忌亦點頭,“以我看來,燕大俠無論如何,都能保住江大俠的性命才對。”

  鹿塵緩緩道,“可事實是,邀月憐星追殺到江楓,而本該援助的燕南天卻意外失蹤。聽說有人問起邀月憐星,她們卻說,燕南天已到過場。但之後為何銷聲匿跡,她們也不知道。通過種種跡象,她們好似敗了。”

  張無忌想到鹿塵此前所說,目光一轉,看向了江小魚道,“看來,這其中很有貓膩。燕大俠到底遭遇了何種不測,他一代神劍,蓋世豪俠,居然有了差池,沒能救下自己的結義兄弟?鹿兄,你可有什麽眉目?”

  鹿塵也看向了江小魚道,“具體細節,我也不知。就看是否有人願意補充了。”

  兩人目光如炬,江小魚終於長歎一口氣,“好,我說。你們既然可以知道了師尊的暗地裡身份,別人也當然能夠知道。起碼,燕南天好死不死,他就知道了。”

  鹿塵和張無忌對視一眼,恍然大悟,原來燕南天知道了木道人作為青龍會人員的身份。

  江小魚垂眸低首,淡淡道,“他既然知道了,師尊便不能容忍他的存在。他們之間有了一戰,那一戰中,師尊勝得凶險,卻到底勝了。至於邀月憐星見到的‘燕南天’,那是師尊假扮的。”

  鹿塵道,“所以說,你便被木道人救下,成了他的弟子?然後,你隻記得木道人救你的恩情,忘了他害燕南天的仇恨,到頭來,你是認賊作父?”

  江小魚忽然抬起頭來道,“我沒有忘卻父母的仇恨,但為何要記得燕南天。倒不如說,為什麽他要管青龍會的事情?為什麽他要行俠仗義?為什麽他本事不濟,敗給師尊?這分明是他咎由自取。”

  他冷笑道,“誰救了我,我就幫誰。誰害了我,我就恨誰。邀月憐星,殺了我的父母,燕南天因行俠仗義,枉顧結義兄弟的性命。這些事情,我一一記得。至於木道人,他救下了我的性命,傳我武功,給我首席身份,我聽從他的命令,怎能算是認賊作父!?”

  鹿塵想了想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江小魚一怔,神色緩和道,“好,你能理解?”

  鹿塵不慌不忙道,“照你所說,也許是該如此,至少木道人待你不錯。但我只是有幾點疑惑。”

  鹿塵的反應,大出江小魚的意料,他知道這位朋友的巧舌如簧,因而打起精神,萬分警惕道,“還能有什麽疑惑?”

  鹿塵道,“他一開始並未告訴你華山派的事情,後來回到山上,才告知你,這並不像是多麽信任你的體現。在我看來,他之所以瞞著你,代表不信任你,因為你不接受他的某些做法。”

  江小魚勉強笑道,“你未免多加揣測。”

  鹿塵繼續道,“更何況,木道人費心救下了你,卻為何要用燕南天的身份?而且救下你後,又為何不公之於眾,你的身份?”

  江小魚道,“這……這不重要。”

  鹿塵道,“你是聰明人,我想這些疑惑,你本就有,它們重不重要,你自己心裡掂量即可。話到此處,不宜多說,做朋友的,總該領你的情。小張,咱們退出華山派的事情,由武當派接管罷。”

  張無忌一呆,“啊?這……”

  沒等他繼續說話,鹿塵使了個眼色,扯住他衣袖,轉手拽著,便已離開。江小魚呆立原地,忽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看著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在他心中,有一種衝動,想要叫兩個人留下來。

  可留下來,又能說什麽呢?

  卻聽著鹿塵走過幾十來步,忽然長吟道,“畢竟幾人真得鹿,不知終日夢為魚。”

  便複又前行,再不回頭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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