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噎了一下。

  雖然有些不服氣，但又不得不承認馬尾女說的有些道理。

  “你也太容易因為別人的一點示好，就輕信別人了。”馬尾女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到底是太年輕了。”

  短發女不高興地說：“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別搞年紀壓製這一套。”

  在兩個女人互懟的時間裡，趙潯整理著思緒。

  趙潯“嘖”了一聲，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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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五點五十五分，鬧鍾鈴聲把趙潯叫醒，侏儒狨才放松下來，整個兒鑽進被子裡滾了滾，又伸了伸懶腰，舒展筋骨。

  “說的也是。”趙潯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麽。

  “就在你隔壁那間病房，也是個單人間。”年長護士回答完，又提醒了一句，“不過那病房現在肯定是空了，你還是別過去的好，怕你有心理壓力。”

  他想了想，先問了和護工有關的事情：“那你知道這幾個不滿意的護工具體會怎麽做嗎？找病人的麻煩？護理病人的時候不盡心？還是說故意害死病人，增加醫院的死亡率？”

  她對趙潯露出同情的目光。

  他白天沒有再找其他人詢問相關的事情，就是想等到現在來問給自己送餐的護工。

  但趙潯現在的狀態，催眠有些費勁。

  可能是自身職業的限制，護士們在醫院裡都在按部就班地做事，且秉持了最基本的職業道德，並不會無緣無故對玩家產生敵意。

  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家普通的醫院，並不是精神病院。

  他最開始對張偉下的第一個指令，就是他問的所有問題，對方都必須如實回答。

  “那也難怪那些護工想搞垮這家醫院了。”趙潯露出了然的神色。

  既然沒有發生類似的事件，就只能證明這件事在院長和副院長那裡，也是不了了之了。

  “人之常情，我理解。”趙潯一臉輕松的笑意，並不在意護士們之前的行為。

  他看了一眼還在互懟的兩個孕婦玩家，也沒打招呼，直接離開了。

  有嫌疑的就是NPC護士和NPC護工。

  侏儒狨守得很認真，每次都是在身體有些麻的時候，才悄悄換個姿勢。
    既沒有吵醒趙潯，也不會讓外面的人注意到病房裡有什麽不尋常的動靜。

  對於這種已經催眠過的護工，問問題會方便許多。

  “差不多是這個情況吧。”張偉歎了口氣，又忍不住解釋了一句，“我雖然知道這件事，但是我不敢招惹他們，所以沒有主動告訴別人……”

  這次，他終於恢復了大半的精神力。

  護士也不可能知道那個死去的病人是否被人下了毒手。

  正好是送餐時間。

  比如把誰給抓走之類的。

  “就是有些反社會人格的感覺，”張偉想了想，感覺自己的形容不太貼切，又改了口，“他們覺得自己乾的活又累又辛苦，但工資不匹配，待遇也很差，向院長和副院長提出過漲薪和提高待遇的要求，但都被拒絕了，他們的怨氣很大。”

  他繼續自己的話題：“關於隔壁死去的病人……突發心臟疾病後，有醫生給他手術了嗎？”

  “沒有來得及手術，人就沒了。”張偉回答。

  這樣一來，既能保證它不會錯過門口的情況，又可以保證它不被別人發現。

  趙潯吃了一口菜，這才接著說：“今天上午，我隔壁病房的病人死了，你知道具體的原因嗎？”

  “是個叫王鑫的。”張偉回答，大概是擔心趙潯懷疑自己，他主動交代，“他確實是對醫院不滿的護工之一，有可能做出傷害病人的事情。”

  “這事兒啊。”年長護士歎了口氣，“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情，住在這一層的病人，基本都是心臟有問題的，那位病人急需換心，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心源，就靠藥物撐著，今天應該是撐不住了，所以……”

  “可以理解，”趙潯打斷了張偉的辯解，笑著說，“反正死的不會是你，名聲毀掉的也不會是你，事發後被抓起來的更不可能是你，你確實可以作壁上觀。”

  至於這條指令什麽時候會失效，趙潯也不清楚，但短時間內是不會失效的。

  “具體的我不清楚……”張偉似乎有些猶豫，沉默了幾秒，才開口，“但我覺得你說的這些都有可能發生，那幾個人……不太正常。”

  趙潯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見趙潯語句通順完整，眼神清明，護士們安下心來。

  這遊戲身份的設定和疾病的設定真的是隨機的？

  護士站裡的護士似乎都認識趙潯，看到趙潯出現，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萬一被抓住了，誰照顧家裡人？”張偉一顆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雖然心裡也有怨氣，但誰讓我沒本事呢，為了家人也只能忍著。”

  “這當然沒有了。”年長護士瞪起眼睛，對趙潯的話很不解，“這是不可抗力因素，只能說病人的運氣不好，怪不了別人啊。”

  所有的指令都是有有效時間的，一般取決於催眠的深淺程度、下指令者的精神力強度、被催眠者的精神力強度，還有詢問的問題在被催眠者心中的重要程度。

  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是就這麽說出來，也實在是……有點難堪。

  趙潯並不在意張偉的神色，他說這些，只是不想聽張偉說太多的辯解廢話浪費時間，並不是要對此進行道德審判。

  所以，護工很可能是投藥了，沒有什麽甜味但可以讓血糖病人快速升糖的藥物。

  “因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想毀掉別人擁有的，讓別人付出代價。”趙潯一針見血地總結。

  趙潯沒有對護工加深過指令，所以這條指令不會一直有效。

  “沒有。”張偉爽快地給出答案。

  似乎很擔心趙潯突然發病傷人。

  種種情況都在證明，他這次精神狀態差，就是因為精神藥物導致的。

  沒有之前那種酸脹的感覺了。

  只能選擇迂回一點的方式了。

  其實最便捷的方式，就是找出那位護工，催眠詢問情況。

  不等張偉回答，趙潯又補了一句：“另外，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們護工之中，是否存在針對病人的人。”

  是單純遊戲的設置，護工就是會對某些病人下手，還是說其他什麽原因。

  說完，她又歎了口氣，似乎是在對一個逝去的生命感到悵然。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回到病房後，趙潯沒有再去其他地方溜達。

  那麽，剩下的那位npc護工就成了惟一的嫌疑人。

  “其實我們也不是排斥你，只是怕自己會受傷。”其中一個年長點的護士對趙潯解釋二樓一句，“畢竟你之前傷人，我們都挺害怕的。”

  他現在想知道的，是護工為什麽要這麽做。

  除了休息的時間夠長之外，應該也有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作用正在消失的緣故。

  他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再使用精神力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又昏睡過去。

  雖然傷人這事兒他還沒做過，不過他在遊戲裡的設定如此，只能先背了這口鍋。

  “那是誰？”趙潯追問。

  雖然方式損人不利己，顯得過於沒腦子了點，但不聰明的人做出一些愚蠢的泄憤行為，也正常。

  隨後，趙潯看向張偉：“那麽你呢？你就沒有想過害死幾個病人來報復醫院嗎？”

  根據他這半天的經驗總結，這次遊戲裡的NPC護士似乎不會主動傷害玩家。

  他很快就把屬於趙潯的那份晚餐擺在了輔助桌上。

  確定不是在針對他嗎？
  就在趙潯心中吐槽的時候，熟悉的護工推著餐車走進了趙潯的病房內。

  就只有他，被限制了特殊能力的使用。

  “你先別急著走。”趙潯拿起筷子，順便問了一句，“我這晚飯沒有任何的問題吧？”

  “我想問一下，今天上午我附近的病房裡是不是有個病人死了？”趙潯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我在病房裡的時候，聽到外面鬧出不小的動靜，所以想打聽一下什麽情況。”

  聽到這兩句話，趙潯頓時有更多的問題想問。

  “除了王鑫之外，還有哪些人有這種報復行為？”趙潯問張偉，“你手機裡有照片嗎？給我指認一下。”

  但死者吃的確實是適合糖尿病患者吃的食物，且沒有吃出甜膩的味道，食物裡應該沒有額外添加糖。

  然後他拿出手機，一邊充電，一邊定好鬧鍾，又睡了過去。

  從護士站這裡應該是問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了。

  想來，死者沒有得罪過出現在這間病房裡的NPC護士，NPC護士也不會對死者下手。

  上午出入這間病房的總共就三個人，

  來到他的病房所在的四樓，他沒有回病房，而是去了護士站。

  “我好好吃藥了。”趙潯露出溫和的笑容，“不會發病的。”

  “既然是單獨請了這個護工，那給的錢應該更多，他也要對這個病人下手？”趙潯有些不解。

  畢竟之前聽護工的口風，院長和副院長一直為醫院裡有病人突然死亡感到頭疼，很想搞清楚原委。

  他轉身朝著自己的病房走去。

  “那還真是造化弄人，”趙潯也配合著歎息了一聲，又問，“我能問問那位病人是幾號病房的嗎？”

  這個問題，問這兩個孕婦玩家肯定是沒有用的。

  要想讓一條指令長期有效，就得多次加深指令。

  張偉：“……”

  如果連這個護士都知道，那院長和副院長肯定會處理這件事。

  也就是說，除了他之外，其他玩家很可能都沒有需要吃精神藥物。

  “不是我不是我！”張偉連忙擺手，“那個病人挺有錢的，專門花錢請了個護工單獨照顧他，所以輪不到我去他的病房的。”

  哪怕暗中處理，也一定會有行動。

  他放出侏儒狨守在一旁，以防萬一有人突然出現在病房裡對他不利。

  從侏儒狨的描述來看，玩家醫生很不希望死者死亡，所以這件事不可能是玩家醫生做的。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話說回來，只是多加了一些糖，短時間內也不至於讓死者急症發作導致死亡。

  “我們護工之中，是有幾個人很不滿意現在的工作，提過要給醫院製造些麻煩，讓院長和副院長付出代價。”

  得另想辦法……

  她似乎是認為，身為同樣患有心臟疾病的趙潯，在看到同樣得了心臟病的人死去後，會產生恐懼心理。

  “那你找我們有什麽事情嗎？”年長護士問道，很快進入了自己的職業角色之中，“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趙潯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出頭。

  “我叫張偉。”護工回答的同時手裡的活兒也沒忘記乾。

  “怎麽個不正常法？”趙潯又問。

  “謝謝。”趙潯禮貌地道謝，又狀似無意地詢問，“那負責的醫生有沒有被問責啊？又或者，有沒有因為這位病人的死去，導致誰被批評、抓起來之類的。”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趙潯對護工露出友好的微笑。

  侏儒狨鑽進被子裡，只露出兩隻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病房門口的方向看。

  和玩家醫生一起查房的護士，更像是用來“指引”和“監視”玩家醫生的。

  反正，趙潯基本確定是NPC護工下的手。

  “錢大多進了醫院的腰包，”張偉說到這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確定門外沒有人，他才轉回頭，壓低了聲音說，“我們的工資都是固定的，病人給的再多，也到不了我們的手裡。”

  聽到趙潯的問題，張偉迅速進入了有問必答的狀態：“上午隔壁病房的病人死亡的消息我知道，聽說是心臟病突發。”

  他對於王鑫用什麽方式害死的病人，大概可以猜到。

  他的任務不是要找出證據、抓住在醫院裡行凶的人，而是要保證自己活到遊戲的最後。

  所以，他只需要搞清楚護工之中哪些人有危險，對這個幾個人提防著就行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