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衡拋出的問題，引起了客棧內熱烈的討論。

  是啊，天跡、地冥，都象征著各自的至高，那為何同位列於玄黃三乘的人覺，在其上還有一個所謂的人之最呢。

  江湖客們自然不知道人之最所代表的意義，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腦子。

  從白玉衡的話裡，自然而然的聽得出，人覺要矮上那個所謂的人之最一頭。

  但是，為什麽會導致這樣的一個結果呢？

  莫說台下的江湖客，就連同位列於玄黃三乘之中的天跡和地冥，面面相覷，也是一時語塞。

  這個問題他們也曾經思考過，但是並未得到過答案。

  隨後看向非常君，只見後者神情分明有異。

  天跡思索片刻後，同非常君說道：“非常君，你……是否知道一些什麽？”

  “這個問題你曾經問過我。”非常君聲音冰冷，淡淡說道：“答案也很簡單，人鬼之子，無法承接完全的人之最天命，因而玄尊只能退而求其次，將人覺之位從原本的人之最轉化為人之最的輔佐。”

  “這……”天跡聞言一怔，整個人呆在那，他卻是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因為這個因由導致。

  然而，就在此刻，白玉衡的聲音再度響起，卻是出乎預料的內容。

  “非常君，你可知你有多胡塗？”

  “竟然會將一個本就不屬於你，由他人強加於你的的東西，視作畢生的目標，甚至為此不惜墮入魔道，舍棄所有，也要達成。”

  “這便是，白某稱呼九天玄尊為教育界泥石流，育邪尊的主要原因啊。”

  聞言，在場之人都是一愣，非常君看著白玉衡道：“你在說什麽，什麽是不屬於我的東西，人之最……”

  “白某說的可不是人之最，這個天命嚴格來說就是屬於人之最的，不過是九天玄尊自己玩兒脫了罷了。”

  “非常君，你再想想，九天玄尊一開始對你的教導，當真是為了培養你成為人之最嗎？”

  非常君聞言一愣，他自幼被九天玄尊收養教導，傳授各類武學功法，不斷提升，若是說九天玄尊不是為了培養他，何必耗費這麽多的心力？

  白玉衡搖著扇子，接著說道：“九天玄尊收養你時，閻羅鬼獄還未易主，君奉天、玉逍遙都還未出生，更遑論以玉逍遙血元造出的末日十七，彼時甚至連八歧邪神都還未開始興風作浪，而九天玄尊為了平衡三界，點化玄黃三乘是在血河戰役結束之後，因邪神、冥禍、血河之故導致三界失序，所以才需要玄黃三乘以穩定天地人三界。”

  “九天玄尊當真那般的高瞻遠矚？能夠預感到此後那麽多事？”

  “這……”

  白玉衡的話語，使得眾人一時語塞，連非常君都愣在了原地，莫名的覺得白玉衡所言，很有道理。

  可是，若不是為了培養他，九天玄尊難道真的是……

  “九天玄尊並非心慈手軟之輩。”白玉衡洞察了非常君的心思，淡淡說道。

  “這一點從他留給地冥的血闇計劃便可以看出。”

  “一整個血闇計劃施行下來，數百萬生靈將因此付出生命，包括人族、精靈、風之一族等等，甚至會牽扯到亡族滅種，但你看九天玄尊可曾有過絲毫猶豫？”

  這話一落，又是引得一片嘩然。
    雖然方才在講地冥的時候，白玉衡一筆帶過的提到了血闇計劃和血闇之力，但是並未細說，直到這下聽到白玉衡說起，要犧牲數百萬性命。

  這玩意兒真的是救世計劃不是滅世計劃？
  “白先生，你沒搞錯吧。”有江湖客問道。

  “有沒有搞錯，你們自己問地冥不就知道了。”白玉衡說著，看向地冥，“地冥你再想想，為何九天玄尊當初的計劃，是以你來施行血闇計劃，並且讓你改頭換面的推行。”

  “這……”地冥聞言，踉蹌倒跌了幾步。

  在場的人基本上都想到了一個可能——

  背鍋。

  即便是為了救世，但那以百萬計的生靈性命總需要有人來背負，而地冥毫無疑問將成為那個最大的背鍋者。

  “此事，眩者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地冥只是淡淡說道。

  並未反駁，便以為著此事為真。

  一時間無數江湖客對著九天玄尊破口大罵。

  白玉衡見狀抬手一揮，眾人噤聲。

  “好了，跑題了，白某這時候要說的，可是人覺相關的東西，關於九天玄尊的，諸位事後要罵的話請在本次雜談之後再找地方罵也無妨。”

  “好了，繼續說人覺吧。”

  “其實九天玄尊培養非常君的目的很簡單，因為非常君的體質特殊。”

  “吾之……體質？”

  “沒錯，人鬼之子，本就是難得一尋的特殊體質，九天玄尊培養你的原因，只因為你也是他第一次遇到的人鬼之子，所以他想看看人鬼之子是否真有傳說中那麽神奇，他對你的所有，於你看來屬於磨煉的東西，本質屬於九天玄尊的嘗試和實驗，當然，於現實而言，他也的確栽培收養了你非常君。”

  “無論他的目的為何，九天玄尊對你有實打實的栽培養育之恩。”

  “……此事，吾明白。”非常君淡淡道。

  若非將那份恩情記載心中，對於人之最的執念，又如何能夠使他化為瘋魔。

  他費盡心血的計劃，籌謀，不正是為了向那人證明，他沒有看錯人，他非常君，才是真正配得上人之最這個稱號，這個名字的人。

  “嗯，不過一碼歸一碼，九天玄尊對你的恩情的確是實打實的。”

  “但另一邊，有些話，也是真的，例如人覺之位，本不屬於你，或者說，九天玄尊最開始所屬意的人覺，本非是你。”

  一言驚起千層浪，始終都還能維持心緒的非常君，在白玉衡這話一出的瞬間，心境徹底失衡。

  “怎麽可能！”非常君下意識的反駁說道，“當初玄尊他……”

  “的確，他為了使人覺能夠承接人之最天命，嘗試了很多，但與白某所言並不衝突啊。”

  “九天玄尊心內一開始的人覺人選，本身就不是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