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替姐姐答題卷

  駱娘子抱著北笙流落到定襄，為了生計嫁給郎中周大為妻，兩年後生下兒子津淮，並撫養長大了南音。

  至此十八年，徐照庭夫婦全然失去駱娘子和北笙的蹤跡，直到駱娘子逝世前，告訴了北笙身世，北笙安葬了駱娘子後，帶著津淮進京尋親。

  這十八年，貟夫人想女兒想得頭生白發，一度以為女兒不在世上了。

  如今南音不體諒，還句句錐心，貟夫人怎能不氣呢。

  廣信被剝了衣裳躺在地上，身上已經血肉淋漓，一旁的小廝還在抽打他，軟鞭一下一下又一下，令人心驚肉跳。

  黑紙上還隱隱泛著水光，即使廣信不小心弄汙，也不至於滿紙塗黑，明明就是剛塗上的墨汁。

  “廣信收拾大姑娘的書箱時，不小心將墨汁灑在題卷上，惹惱了大姑娘，怕是要打死他。”小廝戰戰兢兢，聲音都在發顫。

  “你會對我這麽好心？”南音臉微微太高，目光居高臨下冷盯著北笙。

  北笙緩緩起身在貟夫人身邊坐下，輕聲勸慰：“母親，冰釣是姐姐早就答應了樂平王的，若不去反倒不好，若讓樂平王覺得咱家在疏遠他，反而會猜度爹爹的用心，今次就容姐姐去，多幾個人保護姐姐就好。”

  北笙喚了一聲，南音這才注意到北笙。她的眼眸冷厲的看過來，緩緩從貴妃椅上起身，走下了台階，揚了揚手，小廝才停下揮動手上的軟鞭。

  南音氣結，她知道北笙口若懸河，有顛倒黑白的能力，卻無可奈何，不知該如何反駁！氣鼓鼓的瞪了一眼貟夫人和北笙，轉身跑了出去。

  北笙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已經結痂的數道細疤，輕聲說：“不是我不想去，實在是這張臉沒臉見人，再沒長好之前，怕是出不了門了。”

  一下一下抽打聲傳來，門口站著的小廝都在發抖。

  “是、是照顧大姑娘的廣信……”

  “你來做什麽？”

  北笙陪著貟夫人又說了一陣話才離開了梅香居。

  鹿竹憂心地往青樺居門內望了一眼，才默默繞過北笙走了，剛被嚇到腿軟的小廝也急忙跟上。

  北笙進去時，南音裹著氅衣坐在台階的貴妃椅上，婢女聽月跪在地上剝松子，案上的小盤裡已經剝了有小半盤。

  隻受了點氣，回來就要打殺身邊人，這跟自斷根基有什麽區別？
  北笙想了想，對小廝道：“你不要在這站著了，鹿竹，帶他去取些治外傷藥來，等會用給廣信。”

  廣信？

  聽月進屋半晌才出來，手裡拎著一張被墨汁汙滿了的黑紙，遞到北笙手上。

  竟漏了他！

  北笙的手段見識過一次就曉得厲害了，她可不敢輕易相信，問：“趙世子也請了你去冰釣，釣具都送來了，你為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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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笙默然，前世是自己怯懦無能，南音才能過得風光靚麗，這一世，自己只動了一個小指頭，南音便坐不住了。

  不如就她一個人進去，南音也少些警惕，好說話些。

  北笙自小跟在周大身邊長成人，也學了不少醫術，青靄苑中留出了一間小房，北笙專門用來製藥。
    鹿竹聽著裡頭的抽打聲，心下害怕，愁著臉問：“那姑娘呢？我走了姑娘身邊就沒人了，不如讓他直接找綰月取藥，我在這陪著姑娘。”

  貟夫人無奈地歎息，看著如此聽話的北笙，又覺得欣慰，“南音要是有你這般貼心懂事就好了。”

  北笙說：“你去吧，將景帆喚來在青樺居門口等我，我有事會喊他。”

  北笙問：“郎大人的題卷本就要重新寫的，何至於因弄汙了就要打死人。”

  前世廣信不小心打碎了樂平王贈給南音的墨玉紙鎮，南音也要打死他，卻被樂平王救下。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此事，南音恨不得奪過鞭子來抽在北笙的身上。

  北笙走過去問：“裡頭是誰在受罰？”

  她輕睨了一下地上的廣信，又說：“想必姐姐還沒來得及重做郎大人的題卷，不如姐姐給我吧，我做好了明早給你，姐姐再謄抄一遍就好，不然字跡相重，郎大人看見了又要罰我們了。”

  小廝帶著哭腔說：“小人也不知道，大姑娘回來時臉色就很不好，看見弄髒的題卷，就發了大脾氣。”

  北笙微微一笑，走向她，“母親已經同意姐姐去冰釣，說姐姐早就答應了樂平王，不去不好。特遣我來同姐姐說一聲，叫姐姐莫要生她的氣。這兩日朝中因太子失蹤的事煩亂，爹爹和娘也跟著心裡亂，是以才會對姐姐發了脾氣，隻說冰釣危險，姐姐玩時注意安全就是。”

  “姐姐。”

  聽月恨惱的瞪了一眼地上半蜷的廣信，說：“大姑娘回來要做題卷，一看被這廝弄成這樣，這才氣得打了他。二姑娘您看，這題卷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還如何答呢！”

  廣信後來就成了樂平王監視南音和安國公府的棋子，出了大力氣，這樣的人不如留給自己用。

  貟夫人捂著胸口，葉梔扶她坐下，貟夫人氣惱地搖頭，“南音從前還算聽話，近來為何成了這般？郎大人的課不想上，非要鬧著去冰釣！”

  北笙知道，鹿竹是怕自己單獨找南音會吃虧，但就算有鹿竹陪著，或者有十個八個侍衛陪著，南音要為難她的話一樣會為難。

  勸解了幾句，貟夫人的氣消了些許。

  她臉上的抓傷算什麽，疼也不過如蚊蠅叮咬，而自己背上腰上的骨頭到現在都隱隱作疼，昨夜洗澡，還發現長了很多淤青！
  父親要請郎中來，北笙假模假式的給拒了，說什麽家醜不可外揚，說什麽一點小傷兩日就好，害得她就不了醫，連藥膏都沒得用！
  南音盯了北笙片刻，終究將心頭的苦痛和仇恨壓下，扭頭對聽月說：“將題卷拿來，給她！”

  北笙笑笑，“的確很難辨認了，我回去想辦法吧，郎大人的考題都是書上有的，只要能辨認出一兩個字，就能找到全句，姐姐放心給我就是。”

  “那就有勞妹妹了。”南音假惺惺的致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