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聖山直升機

  說完這句話，男人再次抬起手，將高倍鏡放到眼前。

  “咦，只有你一個……不對，兩個人？”

  “蓋伊，你到底要做什麽？”小犬牙憤怒地握緊拳頭。

  “親愛的合夥人，你的辦事效率太差，我隻想幫伱早日當上大薩滿。”蓋伊拿起擴音器，聲音回蕩聖山，“其他人在哪裡？你總把他們藏著掖著，讓我怎麽偽造‘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

  “反正沒人知道本土搗鼓著什麽邪教，集體自殺嘛也不奇怪，總不能讓媒體譴責咱們公司吧！股票會跌的！”蓋伊捧著胸口，“董事長很愛惜羽毛的啦！”

  小犬牙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麽，於是蓋伊歎了口氣，用一副“你不解風情”的口吻自言自語。

  “越血腥野蠻、違背倫理越有流量扶持。我是這麽想的，老人無緣無故地死在部落太刻意了，也沒話題度，如果讓他們在聖山殉葬——哇，簡直是賣給好萊塢大賺一筆的噱頭！”

  原來，過去的時間線中，蓋伊在電話裡旁敲側擊小犬牙，得到了訊狼部落即將到聖山尋找神靈的情報。

  趁著族人們爬到半山腰時，蓋伊通過衛星追蹤掌握了小犬牙的位置，駕駛直升機朝著訊狼部落一頓掃射，直接把本土人殺了個七零八落。

  聽他的口氣，恐怕小犬牙還介紹了訊狼部落祭祀時的隊列組成——走在最前面的祭司，以及後兩排的年老男女。

  蓋伊的目標明確。

  殺死“迂腐”的老家夥，以此要挾小犬牙和剩下的年輕族人合作，和伍德集團一起展開旅遊項目，把訊狼部落開發成觀光和休假的景點。

  由於聖山人跡罕見，沒有目擊者，經過伍德集團強大的輿論造勢，大可利用人們對於本土人的獵奇心理，營造出訊狼部落在文明社會搞活人祭祀，把老人留在聖山哺育神靈。

  多麽愚昧而落後啊！

  這時候，沒人在意真相，只要宣傳視頻播放爆棚，大小探險實況主就會扛著長槍短炮實地考察，一睹為快，吸引更多客流量。

  小犬牙太過年輕，也太過心思單純了。

  親眼目睹親人和族人的慘死，而且還由自己一手造成，她的崩潰可想而知。

  郊狼本就是本土神靈最“充滿激情和勇氣”的一位，小犬牙覺醒的絕不是溫和的介質，加上失去理智，很快在“柯默思”能量中一點點陷入瘋狂。

  所以，郊狼的雲端幻象幾乎快消失了。

  林安生活的時間線，它的汙染程度恐怕已經無法挽回。

  蓋伊倒不是在和小犬牙廢話，他一邊說著，一邊指揮副機長聯絡更多直升機進入聖山，搜尋訊狼部落的下落。

  剛剛他也有些驚訝，小犬牙這個不識大字的蠢貨竟然發現了自己的計劃，提前和族人分道揚鑣，轉移火力。

  更沒想到小犬牙拒不合作，但蓋伊讓她聽話的辦法多著呢！
  “合夥人，我們把驚喜留到晚上，先給你送個見面禮！這位是你的未婚夫嗎？”蓋伊的前半句用擴音器雀躍大喊，後半句聲音冷漠得像冰，“射死他。”

  四架機關槍連射，子彈和火光連城煙花似的劈裡啪啦聲。

  “林安，小心——！”

  小犬牙曾經見識過槍支的厲害，連忙想拉著林安往樹後面躲，但人怎麽跑得過子彈呢？

  不等她的手抓住林安的衣角，第一發子彈已近在眼前。

  “啊！”

  她的驚叫聲中，林安面無表情地揮動魔杖，猛烈的氣流掀起子彈，吹得它們盡數偏離軌道，射在山崖上，留下一連串的石粉。

  “‘柯默思’的能量？！”蓋伊遠遠看見，臉上第一次露出不似作偽的震驚，“這麽偏僻的鬼地方居然有神秘者？”

  林安向滿臉擔憂的小犬牙一頷首，轉過頭，蓋伊拿起一把狙擊槍，紅點定住他的額頭。

  “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點頭，表示你讚同我的話。”

  “對唔住，我系差人。”

  將能量注入魔杖，藍色寶石光芒大作，氣流托起林安的身軀朝直升機飛了過來，蓋伊見他態度明確，也不多話，狙擊槍“乒”地開槍，留下一串上升的硝煙。

  如法炮製地將子彈擊飛到一側，林安微微皺眉。

  同樣的方法用兩次？

  然而，擊飛子彈的刹那間，強烈的痛楚鑽入林安的腦海，他的臉色瞬間慘白，不由自主地捂著腹部。

  原來蓋伊也是神秘者！
  “咳咳咳……”

  五髒六腑好似被生生撕裂，林安乾咳幾聲，低頭一看。

  聖潔的光芒化作一根粗壯的木質長矛，將他開膛破肚，尖銳的木樁頂部破開柔軟的皮膚，尚未消散的能量沾滿了鮮血。

  這是……根據規則發動的能力？

  和聖安尼洛夫的束縛帶有著同工異曲之妙，一種禁止神秘者使用能量，一種似乎和本人的“持有物”掛鉤。
    明明擊碎雇傭兵的子彈時毫發無損，剛擊飛蓋伊的子彈，神秘術當即發動。

  換句話說，只要避開蓋伊的攻擊即可？
  “可惜，不聽勸的人太多，明明和我合作就有出路。”蓋伊吹散了槍口的煙霧，“待會兒查查你的身份。會飛的神秘者，按照現在的輻射值上限，還挺稀有。”

  他頗有遠見地拉上艙門，躲到雇傭兵身後。

  因為根據家族的記錄，很多神秘者需要近距離才能用神秘術鎖定目標，甚至必須達成“面對面”的條件。

  看不透對方底細的前提下，看似熱情奔放的蓋伊實則是謹慎派，非必要時刻，絕不做一件多余的事。

  “找到‘訊狼部落’的下落了嗎？”他轉向副機長，“一件簡單的事變得不簡單了，大概率有人從中作梗。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根據備用小隊的報告，我們鎖定——”

  他的話被雇傭兵顫抖地打斷。

  “阿格尼莫先生，那個人……又追上來了，請下令是否繼續射擊！”

  “奶奶的，我說話的時候別插嘴！”蓋伊怒目一瞪，厲聲呵斥，“哪個人？遭受了神話級的‘懲戒’還能……”

  話音未落，渾身是血的林安出現在後方，沒事人似的朝著直升機飛來。

  “他還活著？”蓋伊瞪大眼睛，“光明神在上，不對勁，我再給一槍！”

  剛拉開直升機艙門，毛骨悚然的恐懼感當即爬上脊背，蓋伊“啪”地重新關閉，躲在角落直喘氣。

  仿佛兔子見到了雄鷹，老鼠見到了貓！

  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告訴蓋伊，只要林安靠近，他必死無疑！
  “這家夥居然和我一樣是神話級別！而且輻射值高得離譜！老子今天真是撞鬼了！”

  林安收回手，就差幾秒鍾發送赫梯儀式，把蓋伊送上西天了。

  無法遠程或者隔著遮擋物發動算是赫梯儀式唯一的短板，不然只要命中，基本沒有神秘者能在它手下挺過十秒。

  撫摸著痊愈的傷口，林安有些心有余悸。

  適才他確實有一瞬的急躁，想不到蓋伊居然是神話級別的神秘者，而且神秘術效果詭異，發動條件古怪。

  不過他很好奇，在回溯的時間裡真的會死嗎？
  畢竟被駝鹿卷入這個地方的瞬間，連用【星辰於我】自盡都不好使了。

  饒是如此，林安不是真的放飛自我、沒有後手了，被木樁洞穿的瞬間，系統早有準備的機械音響起。

  “根據收錄條目《魔法大全III：吹奏潘的笛子-熟悉橡樹之人的崇拜秘術》，查找到一項滿足條件的方案——【蘋果樹下的祭祀】。”

  “是否消耗介質‘自然祭祀’x1，‘求知者’x1，‘農耕之神’x3——”

  “快點用吧，我要掛了。”

  在德魯伊的信仰中，蘋果代表再生、永生和生育力，是所有生命的源泉。

  凱爾特人相信蘋果樹生長在地下世界，會在寒冷的冬天為死者提供食物，然後春天被女神奧爾文復活。

  古代艾爾蘭，蘋果樹是僅有的三種可以當做金錢支付的物品之一，另外兩個是榛樹和橡樹。

  一顆鬱鬱蔥蔥的蘋果樹虛影浮現，枝條環抱他的身軀，自然的芬芳彌漫，猶如泉水般流入傷口，驅散了撕裂性的白光戒律，治愈著猙獰的傷疤。

  林安明顯感受到催動神秘術時非常勉強，略一沉吟，得出結論。

  由於魔法大全III是傳說D級，蓋伊卻是神話級，其實前者覆蓋不了後者的破壞力，但林安的輻射值比蓋伊高了太多，因此優先級提升。

  現在是一年前，哪怕世家成員的輻射值也低得很，根本不是林安的對手。

  “通過使用神秘術，【神秘百科大全】輻射值增加了0.2%。”

  大約過了一分鍾，傷口恢復如初。

  然而血跡染紅了衣服，對林安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他覺得有些頭暈，視線好容易聚焦，催動氣流術再次追上直升機。

  正因傷勢未愈，林安的眼前重影晃動，沒能一擊鎖定蓋伊。

  “媽的，本土人哪裡搬來的救兵，怎麽這麽強！——給我開快點！你的手腳是擺設嗎？”

  望著窮追不舍的林安，直升機內的蓋伊瘋狂催促機長，同時通訊設備聯絡著另一頭的人。

  “沒空管輿論了，請求導彈支援！我疑似遇上西洲世家——他們和鷹國井水不犯河水？——對了，伍德先生，看他的長相，說不定是龍國的王氏、趙氏——他極有可能是姬！”

  “哐當！”

  直升機的機身一沉，劇烈晃動。

  “你特麽才是基。”只見林安倒掛的臉出現在擋風玻璃上，“幽靈來索命了，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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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