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回憶了一下，“打到過一頭香獐子，水鹿、老熊、還有豬獾，還有幾頭野豬。二哥，你打到過些啥值錢的野物？”

  “我十六七歲就在山上跑，這十來年也打到過香獐子、野鹿那些值錢的野物，但我家老大身體不好，掙的錢差不多就用在他身上了。”

  周懷安兩人這才明白，張書記家為啥會過成這樣，“你家老大身體哪裡出了問題？”

  張老二苦笑道：“胎裡帶的毛病。我去年打了頭香獐子賣了錢後，把他帶到花城看過，醫生說他心臟有問題，想要根治，得去省城的大醫院看才行。今年多虧你們來收塊菌，家裡寬松了不少，等我多攢點錢，就帶他去省城看看。”

  周懷安和周一丁對視了一眼，難怪不得上次看到那孩子，發現他的指甲和嘴唇的顏色有些不正常，“中醫院對面的德生堂你們去看過麽？”

  周一丁點了點頭，“誒！狗子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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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還不相信，去年攢了些錢，就把孩子帶花市醫院檢查，那邊的醫生也讓我們有條件的話，最好把娃送省城大醫院做手術。”

  “這片林子還挺大，恐怕有十來畝了。”

  臭蒿，一年生草本；葉子和胡蘿卜葉子有點相似，聞起來有股令人作嘔的濃烈臭味。

  “下山帶著他們去山上好好溜溜！”

  兩人跟著旺財跑過去，就看到來福守在向陽處的幾顆大桑樹下，見兩人來了衝著樹根下的洞穴汪汪叫。

  “嗯！”周懷安也掏出匕首，用力把上面那朵鑿下來，裝進挎包裡，“回去煮塊大骨頭犒勞犒勞兩頭狗子。”

  三人說話間就到了山腳，來福和旺財跑了一圈回來接他們了。

  周懷安踮起腳尖數了起來，“這朵應該有十七年了。”

  周懷安還是相信王醫生，勸道：“王醫生人很好的，他都這樣說了，肯定不會錯，我覺得你還是聽醫生的，多攢點錢把孩子帶省城去。”

  周一丁也過去數了一下，“還真是的，你去數數那朵大的！”

  周一丁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張二哥他們也在采藥賣，有的話人家早就采了。”

  他提起藥鋤開始挖土，埋頭間忽然看到縫隙裡閃過一抹金黃，“我的媽！老子運氣真那麽好？”

  周懷安拿起一把扭成草把子，“你別嫌這東西，上次小王醫生還讓我們割了幾十斤送過去，還賣了兩塊多呢！”

  張老二指著上面的桑林，“這片林子是大隊以前栽的經濟林，現在沒人養蠶，桑葉也沒人摘了，每年結的桑泡倒是不少，村裡的娃最喜歡來這找桑泡吃。”

  “大概是豬獾洞。以前聽林場裡的人說，那東西比有的人還愛乾淨，每次出去找食吃回來會把蹄子擦乾淨再進去，還要到水裡洗一洗。”
    “豬獾要冬眠，但它們不像老熊睡了就不起來，在冬眠的過程中會醒來吃東西拉屎拉尿。我跟你說，豬獾洞洞比兔子洞還不好掏，出去的洞口和裡面的洞窟又多，得堵上隻留一個洞才行。”

  具有清熱、解毒、涼血、消炎、除濕之效。此外，還用作殺蟲藥。

  張老二忙道：“豬獾最會挖洞了，你們把別的出口堵住了沒？”

  張老二把桑枝折斷，把那幾個桑螵蛸都摘了下來，“這個我們曉得，娃賴尿就找了燒了吃就不賴尿了，原來也是藥材啊？”

  “可能跑前面去了。”周懷安話音未落，就聽到前面傳來狗子的叫聲，“在前面呢！”

  “對頭！好久沒見到大黑和大黃了，我都有些想它們了，大慶叔這次下山會帶它們下來麽？”

  “真讓你找到啦？老子來看哈，到底是啥樣子的？”

  “我老漢兒也是這樣說的，這些年也是我們拖累了老倆口，幸好大哥和三弟大度，全靠我們兩口子，早就支撐不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就在距離洞口大概六、七米的位置發現一個洞穴，提起藥鋤就開始挖土將洞穴堵上。

  兩人邊說邊找，眼睛像雷達一樣在那些老樹樁上掃過，找了個把小時連桑黃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

  “嗯！別的樹上長的也行，但桑樹上長的價錢好。”周懷安爬上坎，看了一圈，發現還不少，“這麽多，你把這些摘下來應該能賣十來塊了，我們在林子裡轉一圈，看看有沒有別的好東西。”

  “要得！”周一丁提著藥鋤去鏟了一捆臭蒿過來，嫌棄的扔在地上，“難怪這東西除了熏蚊子的時候有人割，長得再粗也沒人割回去當柴燒，都乾成這樣還臭烘烘的。”

  周懷安提起藥鋤轉了過去，激動的聲音都變了，“丁丁貓，快來看，我找到啥好東西了！”

  周懷安上前看了看，見洞口雖說比兔子洞大，但狗子也鑽不進去。

  “你也不看看是哪個起的名字！”周懷安一臉得瑟的將桑黃裝進包裡。

  周懷安放下背篼，拿起藥鋤，“那就找洞堵唄，隻留一個洞口再用煙熏，熏暈了再把它掏出來。”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周懷安見山下的光禿禿的桑枝上掛著幾個桑螵蛸，想了一下對張老二說：“張二哥，這也是藥材，你把這些都摘下來，我幫你帶寧安賣錢。”

  兩人把火點燃塞進洞口，還找張樹葉把臭烘烘的煙往洞裡扇。

  周一丁摸出匕首，“先把它弄下來，把豬獾洞掏了就下山。”

  “怎不是！工人得病有報銷，我們得病全靠自己。”周一丁決定等結婚後還是把他老漢兒的班接過來，工資不多但有病有痛有單位報銷。

  “丁丁貓，趕緊追上！”周懷安加快步子，“看樣子是發現啥好東西了！”

  “張書記上次說他們就認識靈芝和一些常見的草藥，桑黃應該不認識吧？就像林場那些樹舌，你看到了也不曉得采！”

  “堵住了！”周懷安把剩下的臭蒿放了上去，三人堵在了另一個洞口。

  “不曉得！”周懷安上前蹲下，“小王醫生說一圈年輪就是一年，年頭越久的越好。”他說著數了一下桑黃背面一圈一圈的粗糙年輪，驚喜的看著周一丁，“這朵小的年輪有十五圈，證明它長了十五年了。”

  周一丁拿起藥鋤，開始堵豬獾洞穴，“每次過年都帶下山了的。”

  “這倒也是哈！你娃山運一直不錯，沒準真讓你找到了。”周一丁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墊著腳摘桑螵蛸的張老二，“桑黃值錢還是靈芝值錢？”

  “還是狗子利害！”周一丁提著槍跟了上去。

  周一丁笑著睨了他一眼，“沒我家大黑和大黃這兩個好師傅，再好的名字也白搭！”

  周懷安兩人牽著狗子在桑林裡轉悠，發現這些桑樹都有些年頭了，“丁丁貓，看仔細點，老樹樁上可能長著桑黃。”

  張老二歎了一口氣，“怎沒去！自從發現孩子不對，鎮上醫院，土草藥醫生，就連端公神婆都找過不少，連他們也沒辦法了，就到處打聽醫生。

  “一樣，好的值錢，不好的不值錢。”

  兩人循著聲音走過幾顆桑樹，就看到旺財搖著尾巴來接他們了，看見兩人扭頭就朝前面跑。

  這時張老二背著背篼找了過來，“老么，一丁你們在這兒幹啥？”

  周懷安想起懷剛和周三嬸賣血給三爸醫病的事，歎道：“是啊！咱們小老百姓啥都不怕，就怕害病。”

  周懷安在幾棵粗大的桑樹樁子下面也發現了一個洞穴，距離洞口幾步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小土堆。

  周一丁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看到一顆枯死了半邊的桑樹上，長著兩朵像長著金邊的桑寄生，一朵比碗口大，還有一朵稍小一些。

  他扭頭看向周一丁，“丁丁貓，你看看這是啥野物挖的洞穴？”

  周懷安扭頭笑道：“熏豬獾。”

  兩人一共堵住了四個洞穴出口，在附近找了一圈沒發現別的地方還有，才回到來福發現豬獾的那兩個洞口前。

  “要得！”

  “要得！”周一丁也放下背篼提出藥鋤，兩人在附近尋找起來。

  他伸手摸了一下朝下方的金黃色菌面，發現金黃色的菌面像絲絨一樣，“顏色還還黃挺好看的，這東西值錢還是好的靈芝值錢？”

  我老漢兒前年聽人說王醫生醫術好，找他看了也說我家老么的心臟有問題，得去省城大醫院做手術。

  周一丁湊上前看了看，見洞口光溜溜的沒一點雜物，洞穴附近有動物糞便。

  “汪汪”來福衝著枝頭狂吠起來，幾隻落在枝頭的麻雀被嚇的撲棱棱飛起。

  周懷安看到桑樹下有不少乾枯的臭蒿，“丁丁貓，去那邊割一把臭蒿過來，連根一起挖了。”

  周一丁笑著點頭，把鑿下來的桑黃遞給了他，“來福、旺財還真是兩頭招財狗！”

  過了一會兒，趴在一旁的來福和旺財忽然站了起來，警惕的看著洞口。

  周懷安和周一丁端起了槍，張老二提起了手裡的木棒守在煙熏的洞口，三人兩狗嚴陣以待！

  “嗚，汪~”來福和旺財忽然衝旁邊的小土包衝了過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