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聞墨和威廉在前往研究室的路上，又遇到幾個研究員。

  威廉都是一樣的說辭。

  而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聞墨，態度十分客氣，主動與她攀談。

  聊著聊著，自然就忘了疑慮。

  於是這一路進來，順利得不可思議。

  威廉緊張的心情逐漸消散，還有心情開個玩笑：
  “比我預想中的更順利耶！”

  “哦，所以高興嗎？”

  在聞墨的視線裡，威廉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他趕緊正色：
  “沒！我們趕緊走吧！”

  二話不說開始加快腳步。

  沒多久，兩人抵達了一道金屬密封門外。

  威廉神情複雜：

  “就是這裡了，我昨天就是在這裡匆匆看了他一眼。”

  當時那個小孩兒應該是剛被送過來。

  睡得沉沉的小臉兒，安靜乖巧得像天使。

  威廉的臉色立即就有些不對勁，他的叔叔弗蘭克見了，就打發他離開。

  家族責任和良知，天平的兩端在反覆傾斜。

  在酒精作用下，威廉一上頭給聞墨打了電話，向她求助。

  最後有了今天這些後續。

  “開門吧。”

  聞墨雙手插兜的姿態輕松而閑適，看不出半點緊張。

  看得出來，她已經做好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威廉被她的態度反向激勵，握緊拳頭：

  “好！我們一起！”

  果斷伸手摁在屏幕上進行指紋識別——

  【權限不足】

  “權限不足？怎麽會這樣？”

  威廉傻眼了！
  以他的身份，研究所哪個地方去不得？
  更何況在華國的這個研究所，跟家族旗下眾多研究所比起來，根本算不得級別最高。

  除非……

  有比他權限更高的人，將他的權限資格取消了。

  這個人除了他的叔叔弗蘭克，布朗家族在大中華地區的負責人以外，基本不作他想。

  威廉心情沉到谷底：

  “怎麽辦，我們進不去，連她的面都見不到。”

  聞墨沉吟著沒說話。

  威廉以為聞墨是在懷疑他，急忙解釋：

  “我說的事情都是真的！沒有騙你！”

  “我知道。你沒那個智商。”

  明明是得到了肯定，為什麽威廉一點兒都不高興？

  但他不敢反駁，隻得保持安靜。

  聞墨思索後，問：
  “研究所權限最高的人是誰？”

  “當然是我叔叔弗蘭克！”

  “那他應該有可以刷開這家研究所任意一道門的鑰匙吧？”

  “對啊！弗蘭克手裡有張安全卡來著！”

  要不是聞墨提醒，威廉恐怕一時半會兒都想不到！

  因為這張安全卡作為研究室安保系統的最後保障，使用頻率很低，幾乎等於零。

  他們平時都是以生物識別走遍研究所。

  威廉立刻興衝衝地計劃：

  “走！趁我叔叔不在，我們去他辦公室找找！”

  聞墨點頭。

  這時。

  一個讓威廉熟悉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誰在那裡？”

  威廉瞬間後背緊繃！

  他動作僵硬地轉身：

  “弗蘭克……叔叔？”

  沒錯。

  好巧不巧。

  來人正是威廉口中出去開會的叔叔弗蘭克。

  確切來說，這不是巧合。

  而是弗蘭克得到消息說威廉帶了同學過來後，第一時間就趕了回去。

  威廉不知道，還以為是自己太倒霉，正滿頭大汗地想解釋呢。

  倒是聞墨，鎮定地打量著弗蘭克。

  並從他玩味看戲的舉止態度裡，猜測到了這個真相。

  這讓聞墨憐憫地看向威廉，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她決定主動出擊，從容伸手：

  “你好，布朗先生，我是威廉的同學聞墨。”

  弗蘭克看看侄子，又看看面前女孩兒，不得不承認二人之間的天差地別。

  他笑得親切又和藹：

  “我知道你，約翰霍普金斯的傳說級天才。我們家族旗下的研究所曾向你發出就職邀請函，結果連你的面都沒見到，就被你拒絕了。”

  聞墨不以為然地哦了聲：

  “有這回事嗎？抱歉，如果知道你們是威廉的家人，我會拒絕得更委婉些。”

  自信、落落大方，以及天才該有的驕矜自傲！
  因為有足夠匹配的實力，讓人對她根本生不出厭惡來。

  弗蘭克直接哈哈大笑出聲，眼裡滿滿都是對聞墨的欣賞。

  他直接詢問：
  “威廉帶你過來，是不是想讓你看看我新買來的寶貝？”

  嚇得一哆嗦的威廉，激動地想要反駁否認。

  哪知，聞墨徑直點頭：
  “沒錯，我也很好奇。”

  威廉呆住了。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卻看見叔叔弗蘭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走到那扇密封門前，用他的指紋打開：

  “歡迎你來！進來吧，接下來你們看到的，將會是上帝最神奇的造物——能夠化為人形的千年人參！”

  金屬密封門向一側滑開。

  經過自動消毒區，進到實驗室內部，聞墨一眼就看到前方的實驗台上，身上被綁著束縛帶的小小人兒——

  她看起來只有三歲左右，個子小小，皮膚白白，頭髮黑黑，眼睛圓圓。

  論五官精致，她絕對是聞墨見過最漂亮最可愛的小幼崽。

  尤其是她憤怒地瞪大眼睛時，有種神氣且活力滿滿的勁兒。

  “放開我！你們這些壞蛋蛋！”

  怎麽辦？
  聞墨竟然覺得，連小崽崽奶聲奶氣罵人的樣子，都超級可愛！

  ……可是這張臉為什麽略微眼熟？
  具體去想，卻又想不起來。

  這在近乎過目不忘的天才少女聞墨身上，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聞墨苦思冥想半天，都沒能得到一個答案。

  直到不久後，聞墨才知道——

  原來。

  她之所以會覺得歲歲眼熟，是因為歲歲的眉眼像極了母親初雲苓！
  “弗蘭克！這太過分了！”

  聞墨回過神來，沒來得及阻止，就聽見威廉憤怒的呵斥！

  威廉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她是個人！有手有腳有心智能力的小孩子！你怎麽可以在她身上做實驗！這是科學界絕對不允許發生的行為！”

  弗蘭克很平靜：

  “威廉，鎮定點，她不是人類，只是一株化形的人參而已，這是上帝的恩賜……”

  “抱歉，打斷一下。”

  聞墨似笑非笑道，
  “這是華國的領土，應該不歸上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