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這三天，為了保持低調，不過多影響拍攝，聞煜、聞舒庭和於既明三人，都默契地選擇沒有出鏡。

  偶爾拍到他們的一個背影，不管觀眾再怎麽嚷嚷多留一會兒，攝影師也不敢將鏡頭拉近了，生怕稍有不慎惹得大佬們生氣。

  好在，傳說中的首富家族比他們預想中的更加平易近人。

  攝製組三天來都是被好吃好喝供著，拍完收工回去，每個人都長胖了一到三斤不止，全體制作組都誇這是一樁美差！
  等三天過去。

  歲歲聞池收拾行李，帶上小山，坐著初硯的私人飛機，離開燕京。

  全家人都去送了。

  聞煜甚至特意更改了會議時間，同行去了機場送人。

  回來的路上，莫名悵然。

  ……好似驟然變成空巢老人。

  初硯與他同車坐在身側，看出了父親的不對勁：

  “是不是覺得不習慣？”

  聞煜打死不承認，反問初硯：

  “所以你不習慣？”

  初硯倒是落落大方得多，當即點頭承認：
  “當然了。於是我跟節目組溝通過，等兩天會飛過去旁觀他們拍攝。據說拍攝時間集中在晚上八點以前，八點以後可以自由活動，到時候我準備多去看看歲歲生活過的地方。”

  聞煜不動聲色地抿緊唇，眉心出現一道深深的褶痕，定定看著初硯。

  初硯好似全無察覺，笑眯眯地反問：
  “怎麽啦？”

  聞煜忍了半天，憋出一句：
  “你公司不要了？”

  初硯笑容不改：

  “研發任務剛告一段落，休上兩個月假期應該沒有問題……唔，或者三個月？”

  聞煜：……

  他最近積攢的工作已經快要堆成山。

  下屬們則是一個個苦瓜臉，快要跪下來求他回去工作。

  拖是不能再拖了。

  於是聞煜也說不出自己要休假的話，冷嗤了聲。

  初硯有被提醒到，想到什麽：
  “我舍不得歲歲，這一周實在是難熬，這才主動聯系節目組……看來父親沒有這些煩惱，挺好。”

  聞煜嘴唇抿得更緊了。

  以至於沉聲催促前面的司機趕緊開車。

  司機嚇得大氣不敢喘。

  憋了一肚子氣的聞煜，決定拿出手機來打發時間。

  最近兩天，他無師自通學會了登陸各大社交平台，搜索歲歲和聞池的相關新聞。

  反對聞池進娛樂圈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現在的聞煜，已經撇開那些偏見，能夠正確看待明星這個職業。

  不過嘛。

  他的搜索詞，百分之八十都和歲歲相關。

  僅剩下那少得可憐的百分之二十，勉強分給了聞池。

  每當聞煜看到網友變著花樣兒地誇歲歲，臉部線條便不自覺柔和下來，眸光更是溫柔得能滴水，分外感到與有榮焉。

  而他看到有人對歲歲出言不遜、各種挑刺時，表情則十分是怕，如果不是最後那點理智控制，恐怕已經直接打電話給法務部，讓他們準備向嘴臭網友提起訴訟。

  至於他看到聞池的好評與差評，頂多就是頷首誇讚兩句，或者淡淡掠過，認為成年人應該靠自承受風雨。

  看著看著，聞煜點開了朋友圈。

  他一眼就看到最上面的第一條，是某位交情不錯的朋友發的——

  【我的新晉互聯網女兒嘻嘻！】

  配圖是歲歲。

  聞煜眉間緊緊皺起，表情沉沉，難看極了。

  這位朋友她與聞煜算是發小關系，雙方長輩交好，後代自然而然會多些交流，只是現在各自結婚生子，來往才慢慢少了。

  而聞煜對這位朋友的最大印象，是她與初雲苓關系很好，也是因為初雲苓在，那幾年他們的交流特別頻繁，時常約著夫婦聚餐。
    然後初雲苓不在，聞煜與這些人也瞬間拉開了距離。

  初雲苓是他與世界溝通的橋梁。

  闊別數年看到這位朋友的消息，聞煜一點兒不覺得懷念，滿滿只有不悅。

  聽說她孩子都有兩個了，怎麽還整天想著別人家孩子？
  聞煜立刻抬起手指，在下面流言：

  【這是我女兒。】

  發出去後，聞煜依然覺得力度不夠。

  於是點進對方頭像，打開對話框，發消息：
  【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

  朋友發了一個大大的【？】過來。

  沒等來道歉，聞煜的眉毛就一直沒松開過，他正要打字。

  可是，因為不熟悉導致速度太慢，朋友先發了一大段文字過來：

  【不買保險不買房子破產多年沒有存款趕緊互刪！】

  聞煜看得滿頭霧水。

  他隻好刪掉打好的那段字，學著對方樣子，發了個【？】過去。

  系統提示：【他（她）與你已不是好友關系】。

  聞煜習慣地想要問身側的初硯。

  關鍵時刻，他刹住車，裝得若無其事。

  正好車子已經到家，初硯趕著在休假前處理好公司的重要事務，招呼一聲後，先一步離開。

  聞煜則沒有下車，慢騰騰將手機遞到司機面前：

  “這是什麽意思？”

  司機滿頭大汗：

  “這、這是把聞總你拉黑了……”

  聞煜搞不懂這些：
  “拉黑？”

  司機趕緊解釋了一遍。

  聞煜的臉色越來越沉。

  最後，他讓司機先下車，給朋友打了個電話。

  對方接起很快，特別稀奇聞煜居然會主動打電話：
  “你這是……”

  “你破產了？”

  聞煜劈頭蓋臉就問。

  朋友傻眼：

  “啊？沒有啊？”

  聞煜其實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說的：
  “所以你拉黑了我？”

  朋友起初沒明白過來。

  足足半分鍾過去：
  “啊……啊！那個神經病是你啊！”

  聞煜：……

  平時他很少用飛信這些，若不是工作溝通需要，怕是連這個app都不會出現在他的手機裡。

  所以，聞煜的飛信頭像是系統自帶的藍天白雲，名稱是自動生成的英文加數字。

  難怪朋友會誤會。

  徹底明白過來的朋友，乾笑兩聲：

  “我這就把你加回來！”

  聞煜啪地掛掉電話。

  但這不夠。

  聞煜想了想，先是將頭像改成具有他強烈個人風格的黑夜大樹，並將那串亂碼名字改成簡單的【WY】。

  他已經迅速熟悉了飛信的各種操作，輕車熟路點進去，發布第一條，也是唯一一條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