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孩子不是孩子？

  謝家的心疼兒子，怕兒子在感情裡受苦。

  他們老陸家還心疼閨女呢！
  從前是孩子非要強著跟著謝家的小子身後跑，他們沒轍。

  現在孩子開竅了，可不能再讓孩子受那個委屈。

  嬌養出來的金疙瘩，自己人說都舍不得說，憑啥讓他們老謝家糟踐？
  陸淼進屋時，唐梅正盯著桌上的紅糖、豬肉包裹看。

  “小姨媽？”

  陸淼試探喊了一聲，唐梅回過神來，歎道：
  “這些東西，該讓他們拿回去的。”

  晚飯沉悶吃完，陸淼收拾東西準備洗漱，才走近樓梯拐角，還沒來得及開廁所的門，就聽見樓上隱約傳來呵斥聲：
  “你明知道不是那麽個事兒，她說要走，你就讓她走了？這個家裡她是最聽你的！”

  可細想一下，好像也不至於。

  楊芸欲言又止，謝正國騰出一隻手抬了抬，及時打斷她：
  “我同意明天按照你的安排來，至於其他事，軍人是有底線的，你別觸碰我的底線。”
    楊芸歎了口氣，便將話咽了回去。

  陸淼伸手要拿東西，唐梅攔住她，“哪裡近？從前大家住在一個胡同裡，現在人家早搬走了，搬去了永定河那邊。”

  時間匆匆流逝，很快到了夜裡七點。

  陸遠征嚴肅了神色，手指重重點在桌子上：

  ……

  謝正國冷哼。

  唐梅性子一向是最溫柔體貼的，平時連大聲說話的情況都不會有幾回，但她在陸淼的事情上，總是格外堅持。

  “孩子是人，又不是物品……你馬上就是校長了，地位已經足夠高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這事兒就不能問問孩子的意見嗎？”

  “這有什麽看得起看不起的？謝正國，我就問你，是兒子的幸福重要還是面子重要？以後是兒子跟寶丫頭過日子，又不是你跟陸遠征過日子，你總計較那些做什麽？”

  唐梅收起紅糖，拍拍陸淼的手，牽著陸淼一起去廚房。

  本來就是去玩的，好玩就多玩一會兒，不好玩就走，不是很正常嗎？
  陸淼狐疑思忖，覺得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事。

  “這不是小事！”

  “那我送回去？反正離得近。”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嚴重的事？這只是相看，又不是真的嫁人！”

  “今天的事就算了，明天不能再出錯。唐梅，你想要小寶留在身邊，就要盡力完成我分配給你的任務。”

  陸淼有所猜測，覺得很可能是因為她跟唐梅提前離場的緣故。

  楊芸呼出一口氣，十分不滿：
  “你總說兒子不在意寶丫頭，那你倒是說說，寶丫頭一會兒來，那你兒子又在哪兒急個什麽勁兒？”

  “什麽我兒子想娶人家？要是真想娶，事情能拖到現在他都不給準話？”

  “什麽時候的事？”

  這段時間陸淼回來了，為著陸淼的事，她頻頻跟陸遠征對抗。

  整個小二樓的某一面牆都跟著顫了顫。

  學校開運動會，陸遠征回來的比平時晚。

  陸遠征在呵斥唐梅。

  從他一進門開始，就明顯板起來的陰鬱臉色看，心情大概是不好的。

  唐梅抿了一下嘴唇，從旁出撤回目光直視陸遠征，強調道：

  照顧陸遠征差勁的心情，陸淼難得配合的沒有嬌氣任性。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前幾個月陸淼下鄉不在家，家裡氛圍還尚可。

  陸淼紅馥馥嘴唇撅起，莫名覺得心情有點煩，後面進入廁所時，手上力度沒有刻意控制，“哐”的一聲帶上門。

  “我問她中意學校裡的還是工廠裡的，你不讓問，行，那我就帶她去學校裡挑，她要什麽樣的我就安排什麽樣的，你呢？你在做什麽？”

  在這個家裡，唐梅的地位似乎極低。

  他兒子要真有那個意思，能這麽多年都不表個態？
  “這事兒能成就成，不成拉倒。”

  小子本來就比丫頭開竅晚。

  “你剛才走那麽急做什麽？人家好女不愁嫁，說來說去，是你兒子想娶人家，你還不能低聲下氣一點了？”

  那裡人生地不熟的，保準兒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相互幫襯，就有感情了呢？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個道理，楊芸道：
  “別的我不管，明天你抽出空閑，我倆再來一趟。這事兒跟唐梅說沒用，必須得跟陸遠征當面問當面說！”

  模模糊糊聽見幾句，不那麽真切，也不好分析具體事件過程。

  “人家現在為啥沒動靜了？姑娘下鄉回來也沒給咱們家遞個信兒？還不是因為前陣子上面發下來的消息，他陸遠征要從副校長升職校長了？”

  不指望陸淼幫著乾活兒，隻想著人在跟前好說說話。

  安排完眼前事，楊芸眉毛皺起，又為別的事發起愁來。

  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確認的。

  另一邊，謝正國兩口子的自行車已經騎到了珠市口，眼看前面過了天壇再蹬幾步路就到家了，兩口子卻在這時吵了起來。

  到底是什麽意思，問清楚了、說清楚了，後續也好做別的安排。

  陸家的丫頭跟在他謝家的小子身後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二樓書房陸遠征聽見動靜，噤聲三秒後呼出一口氣，緩和了語氣：

  “就你們下鄉沒多久。”

  再說了，以前是以前，下鄉以後的事他們也不知道。

  “……”

  別回頭不清不楚的又弄巧成拙。

  “什麽？謝家？呵，他們現在倒是積極起來了。”

  “人家現在是看不起咱們謝家。”

  “老謝……”

  “哎……”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難道我作為父親，連安排這點小事的權利都沒有？”

  陸淼要是真的不回下鄉的地方了，那怎麽辦？
  謝斐鬧騰歸鬧騰，可楊芸知道謝正國的脾性，謝正國不可能讓謝斐輕易回來。

  陸遠征明面上沒說什麽，心裡卻已經積攢了不悅。

  這一次唐梅又一次反抗陸遠征的話，陸遠征脾氣徹底上來了。

  “你除了慣著她還會做什麽？她先前追著謝家的小子跑，就是你縱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