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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錘40k:碎裂鋼魂》203.第203章 文書之子
  第203章 文書之子
  浴池之外的休息廳內,佩圖拉博將膝間比手掌略小的書本輕巧地勾著紙邊翻過一頁,拉了拉身上的浴袍,收緊上衣。

  下一秒,他合上整本書,抬頭看著上方羅伯特·基裡曼仍然沾著水汽的臉:“考慮到你對我的數據線纜如此好奇,我可以從頭上摘一根給你近距離觀察。”

  “我想你不必這樣做,佩圖拉博。我不具備前置的科技知識,我的好奇心不能給伱的發明帶來有效的改變。”基裡曼向後退了一步,從佩圖拉博混在黑發中的一根根漆黑纜線上移開視線。

  這些防水的、不可折斷,沒有弱點的柔韌線纜讓佩圖拉博顯得如此特殊,而線纜末端接口處一閃而過的金屬光澤突出了佩圖拉博身上尤其不可複製的一種鋼鐵性質。它們讓佩圖拉博顯得冷硬、神秘、強悍,就像金屬本身;而當這些形容詞全部結合在一處時,它們描繪出一個基於人類的形貌誕生,又遠遠超出人類想象的終極生命——基因原體。

  基裡曼承認自己開始對他隻聞其名、尚未得見的幾名兄弟產生好奇,尤其是赤紅的馬格努斯。他很好奇一個原體為什麽會用“赤紅”這個表示顏色的詞匯來作為標志,在他存儲著整個馬庫拉格乃至人類文明奧秘的孑遺的超凡頭腦中,他已經組合出數個足以在文化邏輯和語言學說中,借紅色襯托原體偉大個性的理由。

  佩圖拉博從腦後摸到鎖扣,手指靈巧而精準地解下一根線纜,遞給羅伯特。後者愣了一刹那後迅速接過,帶著某種驚奇與讚賞並存的態度,觀察著第四原體的奇異創造。

  “你為什麽想到要發明這些,佩圖拉博?”

  “出於我精密操控艦隊的需求,兄弟。我無法忍受在整場戰役能通過調整變得更為受控的前提下,讓硬件限制了我的腦力。”

  佩圖拉博說,平靜地接受了羅伯特沒有喊他兄弟一事。也許是馬格努斯或者羅格·多恩或者安格隆提高了他對萬事萬物的容忍度。

  “但這項發明的實際參考對象,是一族介於異形與人類之間的物種用於控制遠程軀體空殼的技術。”他說。

  “技術本身沒有好壞之分。”羅伯特說,卻不是以陳述的口吻。他握著那根線纜,在佩圖拉博身旁坐下。溫暖的地面浮起白霧,遮蓋著他的皮膚。“你是這樣認為的嗎,佩圖拉博?”

  “技術本身沒有好與壞的絕對分別,這可以從兩個角度來討論。其一,好與壞的絕對分別是否在任何事物上存在,還是它僅僅是從某一陣營與文化的角度出發,對世界進行解析的一種敘事角度。其二,技術不具有好與壞的分別,但這不等價於技術沒有好與壞的傾向。”佩圖拉博說,“如果你想舉行一場辯論賽,我會支持你。自我在奧林匹亞聲名達到鼎盛後,我至今沒能受邀參與任何辯論。”

  “你使用了這種危險的技術,並且創造出你獨一的頂尖科技。”羅伯特說,“你駕馭了技術。”

  鐵之主將一條手臂搭到長椅的椅背上,深藍絲綢裹住了他的手,又被他輕揮一下拋開。“這是因為我足夠專業、足夠強大,而不是技術本身沒有傾向。不論怎樣解釋,將核能運用在武器中的技術,注定比將水利系統運用在農業田地中的技術,更具對破壞的傾向性。”

  他等了羅伯特·基裡曼幾個呼吸的時間,讓用於保護思考的寂靜與平和深入到原體不平靜的心中。接著他問:“你真正想要提問的是什麽,羅伯特?”

  基裡曼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你和你的戰士們相遇後,你們用了多少時間磨合到如今的程度?”

  看來他只是用危險的技術去比喻他的星際戰士。某種意義上,他的確洞察了阿斯塔特的本質。

  “我的故事對你沒有參考價值,”佩圖拉博露出一個微笑,“在見到他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支軍隊屬於我。我本就存在於他們中間。”

  “你與他們性格相合。”羅伯特說,“但我的戰爭之子……他們深懷一種冷酷的憤怒,而我不是一個喜愛下達滅絕指令的將領。”

  “這是因為你改變了,我想。我們理應與軍團共享著同一種相通的氣質,這是我們誕生之初就已經銘刻在基因深處的記憶。倘若現實與理論衝突,那麽注定是我們與軍團中的一方發生改變。或許變得更好,或許變得更糟。”

  “荷魯斯、馬格努斯、黎曼·魯斯、鄧肯·艾荷,”羅伯特報出這些素未謀面的原體之名,“影月蒼狼、千塵之陽、太空野狼、複生者,在你的描述中,他們都與自己的軍團心念合一。”

  “你的養父母改變了你,羅伯特。我能從現在的你身上看見一個不同的影子,一段被封存的往日。但你不是唯一的例外,真正與你情況相似的是安格隆。他的軍團習慣了殘暴,而他本人厭惡流血。”

  “我以為他善於作戰?”羅伯特問,安格隆沒有掩飾他對馬庫拉格上層風氣的反感,有好幾次羅伯特都以為安格隆要對元老院成員大打出手。當紅砂之主從馬庫拉格啟航離開,他收獲了一種令他感到愧疚與後悔的放松。

  佩圖拉博把膝上的那本書放回背後的大書架,答道:“他不吝於讓鮮血落地,只要鮮血有必要流淌。但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前,他的容忍度其實比我與羅格都高上許多。”

  “這為他帶來麻煩,盡管那件事後來成為幫助他徹底掌控軍團的契機,但災難終非無害之事。作為另一名基因原體,我用這重身份建議你約束好你的軍團,極限戰士之主。”

  佩圖拉博心中閃過多恩被繃帶困在輪椅上的模樣,不禁真心地祝願羅格·多恩不會第二次遇到此等災難——應付一個全部精力盡數運用在說話上的原體,他認為在整個基因原體漫長的生命中,體驗一次足以。

  “不必擔心,無論你指的是什麽,極限戰士在馬庫拉格駐扎時所有的物資調動和定位變化都在我的記錄數據之中。”羅伯特·基裡曼說。

  在數據中藏有通向未來那千條道路的地圖,收集,記錄,標記,建模,計算,他習慣於完成這一切。極限戰士,乃至極限戰士背後反應的龐大帝國的陰影,都逐層在他的眼前褪下面紗。

  “或許我應當說我相信你。”佩圖拉博回答,“但我現在覺得這句話是關於災難的一種預兆。”

  “我理解你。”羅伯特說。佩圖拉博決定不告訴他這種措辭會讓他顯得有些傲慢。不可理解的事實是,不管事情看起來有多麽穩定而欣欣向榮,只要他一轉頭,他背後總能發生種種不同尋常的爆炸性事件。他真心希望自己不會習慣於接受這些不期而遇的厄難。

  “好吧,既然你收集了這些數據,你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基因原體。”佩圖拉博說,“需要喊羅格·多恩一起來聽嗎?”
    兩人一齊轉頭,向著熱氣蒸騰的朦朧浴室中掃了一眼,在白霧中隱約看見羅格·多恩那頭被水打濕的硬挺白發。

  “看起來羅格還在驗證熱水浴對因威特人的身體健康作用系數,”佩圖拉博轉回了頭,從羅伯特·基裡曼手中接過他的那根數據線,接回腦後。“大概你也不會想被他挑刺的。”

  “我不是不聽意見的獨裁者。”羅伯特嘴上這樣說著,還是悄悄地把話題往後推進,“我準備用馬庫拉格的文化去改變他們,從教育和規令兩路並進,深化馬庫拉格制度與理念對我的軍團的影響。文化的種子一旦落入土壤,在度過初期的矛盾和摩擦後,將迅速茁壯成長,最終和平且深入地滲透在整個軍團的靈魂中。”

  “這是正確的決斷,羅伯特。另外,你確實很看重文化,歷史學家。我想泰拉的大圖書館們會歡迎你。所以,是什麽困擾了你?”

  “具體的措施。我還沒有收集到足夠的樣本,也即我還不夠了解星際戰士:我不確定人類帝國對這支軍隊的思想教育進行到了哪一重程度,他們的思維與行為將表現出等同於正常人類多少歲數的固執性。我製訂的策略需要鎖定在哪種程度,才能既避免一切努力化作無用的浪費,又避免過猶不及的反彈?我在思考這件事。”

  羅伯特說,他的剖析中藏著一種難以覺察的冰冷理性。

  佩圖拉博沒有立刻回答。他想了幾秒,接著開口詢問:“康諾·基裡曼與塔拉莎·尤頓是怎樣改變你的?”

  “他們不畏懼我,不放縱我。他們管教我,關照我。”

  羅伯特用平靜的語調說,就像這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或許他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在敘述的過程中,他的眼睛逐漸變得閃亮,那種明媚的光輝將他通透的天藍雙眼點亮至春日陽光正好時的碧天之色。在他的神采中,佩圖拉博看見了那對凡人光輝照耀的影子。他們將一個基因原體,一個從其子嗣身上就可刹那瞥見其戰爭本質的天生將領,一個帝皇打造的戰爭兵器,轉變成一個願意稱呼凡人為父親的孩子,一個執著於理想的執政官,一個和平與文明的維系者。

  有一個單詞賦予這天方夜譚般的任務以無限的可能性,佩圖拉博知道那是哪一個詞。他曾經恥於承認,認為那象征著軟弱和妥協。不,那不是。在這片漆黑而冰冷的宇宙中,那是彌足珍貴的純粹情感。

  “……他們給我所有我需要的教育,信任我,將我能處理的任務托付給我,帶領我走入元老院,承擔我能背負的職責。他們將我變成馬庫拉格真正的一員。”羅伯特·基裡曼話音落下,意猶未盡。

  “你的答案呢?”佩圖拉博問,有些期盼羅伯特能夠承認那個單詞。“你要用什麽去改變你的子嗣?”

  “馬庫拉格的政務工作!”羅伯特·基裡曼控制著他的歡欣,“公文報表、裁決文書、經濟方案、議會文件……這是幫助他們以最快的速度了解並融入馬庫拉格,在此地獲取不可替代的地位的同時,也協助我的父親執政官康諾一起推動馬庫拉格改革,穩定整體局勢的方法。星際戰士的大腦能輕易解決對凡人無比困難的思維挑戰,這是已被數據驗證的結論……我可以從戰團長開始為他們分配職責。你啟發了我,佩圖拉博。”

  哦,好吧。佩圖拉博想。

  他不該指望一個順風順水未經挫折,別說沒遭遇過不得不與莫爾斯長期共處的經歷,甚至連帝皇都沒見過的基因原體,能意識到他生活的美好與幸運究竟是被何等廣博而溫柔的力量托起。假如他真的恥於說出那個詞,那也只會是出自青少年孩童特有的羞澀。

  “這個方案非常好。”佩圖拉博說,“算得上多方面開拓星際戰士的應有潛能,不過馬庫拉格一地或許用不上那麽多的星際戰士來做指揮官。”

  “當他的軍隊將更多的星球納入帝國的疆域,他會有更多的行星需要被分封並管理。”羅格·多恩拿毛巾擦拭著頭髮,從霧氣繚繞的浴池裡走出,站在門口晾乾身上溫熱的朦朧水汽。“這可以成為一種兼職的任務,在遠征的空閑之時,令星際戰士的指揮層同時參與帝國邊疆的行政管理。”

  羅伯特·基裡曼舉起一隻手,謹慎的態度回到他的腦中:“不過,你們的帝皇會允許我佔據那麽多星球嗎?我不希望為馬庫拉格引來無端的懷疑,將我的行為認作野心的展露。”

  “沒事,讓莫爾斯去和馬卡多說。我的奧林匹亞現在有十二個星團的附庸,雖然我目前拜托我的友人卡麗豐負責對這些星球進行管理,但帝國宰相沒有阻止奧林匹亞影響力的擴張。”佩圖拉博說,忽然有些好奇莫爾斯說他正在忙的事,會不會正巧與原體母星的附屬世界協定或規則相關。

  “那我會是第二個有很多附庸星球的原體嗎?”羅伯特問,可能是想講個玩笑,又或者他終於確認了此事可以坦白。“馬庫拉格其實已經獲得了周圍一些星球事實上的支配權。”

  “佩圖拉博是第二個。”多恩進行了指正,“我是第一個。”

  佩圖拉博歎了口氣,在羅伯特驚訝的眼神中提醒:“不要問多恩的小帝國有多大,你會受到打擊——因為就算是我,都不理解羅格·多恩憑什麽能贏得那麽多世界的臣服。”

  “他們臣服,我們接受。就是這樣。”

  “而你就非得強調你是第一個。”佩圖拉博說。

   一些迷思:war born->word born……

    另外,最近這篇小說正在寫第四軍團相關劇情,推薦一下(鼓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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