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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則為妻奔為妾》一百二一、情敵(二)
王妃觀察著若水難堪羞憤的樣子,她並非刻薄善妒怎的心中隱隱有了一絲快意。

「昨個下午才聽我表妹提及,心裏甚是不平,說實話我一向對凌府和瑞王府的人沒什麼好感,今天一是想見見於小姐,二是想見見雲姑娘,若你不棄,我有幾句話要交待!」

「王妃請講,奴婢洗耳恭聽!」

「這京中的千金貴婦,個個自命不凡、眼高於頂,根本不把平常人看在眼裏,何況其中大部分都與凌家有扯不清的關係,若她們見了你,肯定藉機討好凌氏羞辱你,就是於公子在也不一定能護著。所以呢,雲姑娘切記以後不要輕易出府,不要輕易見人,就在安靖侯府安心度日吧,以免被人損辱還累及父母高堂,等天長日久大家淡忘了這件事再說。」

若水不知她為什麼說這些話,倒象是真心為自己好,就恭恭敬敬地謝過,怕說錯話也不敢多言。

她查覺到安王又在打量她,心裏越發惑,堂堂一個親王嫡妃為什麼對自己如此感興趣?一時間如坐針氈,安王妃也默然不語,場面十分尷尬。

明知自己這樣做有些失,安王妃就是忍不住想打量眼前這個女子,她不是絕色,但那清純如水,嬌媚入骨的樣子太能打動男人心了,絕不能讓丈夫再見到她,那會毀了她的生活和她的家。

她可以容丈夫整日流連花叢,但絕不能容忍有一朵花在丈夫心上生了根。看時辰還早,安王這會應該不會回來,可萬一他早回來碰到了怎麼辦?想到這裏,安王妃再也坐不住了。

還好,奉貞在花園裏轉了圈回來了待說話,安王妃卻站起身,臉色冷冷地說:「對不起二位了,我身子忽然不適去歇息,二位妹妹請回吧,以後再找機會相見。」

說完命人賞了厚禮,也不親自送客,在丫頭的簇擁下回屋去了。

奉貞和若水面相覷。這前後態度差別也太大了。還是她們說錯了什麼話?

傍晚時分。安王才便裝回府。起來心情很好是遊玩得很開心吧。

安王妃笑盈盈地服侍他凈面更衣。又遞上熱茶。這才笑著說:「王爺。我當真見到你那義弟地通房了!嘖嘖。果真是個大美人。就象書裡說地什麼艷若桃李、美若天仙、花容月貌臣妾都形容不出了來。反正和王爺地兩個愛姬一樣美貌!」

安王呵呵一笑:「美貌算什麼?咱們府裡還缺了美人?不過我想僅憑美貌奉直也不會如此看重吧?」

安王妃一滯。很快又笑道:「王爺不知。這雲氏不但生得美貌。可能在安靖侯府受了些委屈。昨天又當眾受辱看起來楚楚可憐地招人疼。難怪你那惜香憐玉地義弟放不下。

不過說實話。畢竟長於偏遠之地。想是沒見過什麼世面。見了我可憐嚇得連話也不會說了杯都端不住了。吃飯時候更是如坐針氈進門到走都沒見她笑過。我本想讓她來府裡散散心她那幅樣子倒象是在受罪。就送了些厚禮早早打發回去了說以後常請她來呢。我看就別讓她再受罪了。」

安王愣了愣,聽奉直平日所言並非如此,好象容貌氣韻、言談舉止都是極為出眾的,今日怎麼聽王妃一說,倒象是個徒有美貌的小家碧玉而已,也許是因為奉直的偏愛才把她說的那樣好吧,不由得笑著搖搖頭。

「王爺笑什麼?」

「奉直平時盡誇她呢,看樣子兩人感情非同一般,聽王妃這麼一說,並非象他說的那麼好,我只是惋惜一個徒有美貌的女子怎能長久留住男人的心?可憐她遠巴巴地從蜀郡跟了來,又落得做了通房,再失了奉直的歡心,不是很慘嗎?」

安王妃嘻嘻一笑:「王爺倒有惜香憐玉之心,你不是最愛收集美女嗎?這雲氏確實美貌,若於公子厭了,不如要過來算了!」

安王氣得拍了她一把:「兩個孩子的娘了,還凈混說!她乃奉直弟心愛之人,看得比嫡妻還重,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是自個兄弟!」

安王妃認真地看著他,臉上仍笑著:「王爺確實是個君子,我相信你,也請王爺牢牢記住自個的話,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是自個兄弟!」

安王不解地看看她:「你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有事瞞著我嗎?再說請雲氏不是你的主意嗎?與她常來常往不也是你的主意嗎?」

安王妃臉一紅,連忙上前說:「臣妾原先欠考慮了,仔細想想,若與雲氏來往太多,必會引起老三和其他人的猜忌,雖說這麼多年王爺刻意低調,處處落於人後,可是稍有不甚,落到有心人眼裏,怕會對王爺不利呀!臣妾不求榮華富貴

每日與王爺和孩子們安寧度日。」

安王這才點點頭:「你說的也對,我平時約奉直弟見面都百般小心,去得都是達官貴人很少去的地方,若被我那心機深沉狠毒的三哥盯上,我們就沒安生日子過了。」

安王妃這才放下心來,裝作不解地問:「王爺,我不明白,你從不爭權奪利,若不是逢年過節進宮請安都快要被父皇遺忘,你看看哪個皇子象你這樣無權無勢?又從不和別人來往,長安恐怕都沒幾個人認識你這位皇子,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安王臉色一沉,露出幾絲狠厲來,不再是剛才風流不羈的樣子:「愛妃別忘了,我的生母可是先皇欽點的太子正妃、父皇正經的結髮妻子和當朝唯一的皇后,我的皇兄剛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

說到這裏,安王嘆了一口氣,臉上浮起幾分傷痛:「母后和皇兄相繼病逝後,父皇念在結髮情深,再未立後,至今也未冊立太子。盧貴妃再受寵,總不是皇后,這麼多年無論她怎麼用盡心思,父皇就是絕口不提立後之事,老三再有權勢,也只是庶出而已。我總是唯一的嫡子,他大概是顧忌我這點吧,若我稍有不慎,或者父皇對我有一絲一毫的關注,恐怕就不能活到現在了。」

安王妃一愣,上緊緊地抱住丈夫:「我這才明白,原來父皇從你小時候就不聞不問,從來不給你好臉色,眼見別人欺負你也不理睬,是為了保護你。放心吧,有我和孩子們,你再不會孤單了,我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她抱著自己的丈夫,心裏到無比踏實,也許自己為雲氏的事情多慮了,世上還有什麼感情能比得過相濡以沫、生死相依的親情?

若水和奉著安王妃賞賜的厚禮回府後,直接去見了於夫人。

打開禮盒,是首飾和胭脂,若水是一套紫玉的,奉貞是翠玉的,皆是上品,看得出極為貴重。

第一次見面,又沒有任何來往,平白故送這麼貴重的東西?這安王妃打得什麼主意?

又詳細問了日的情形,也只是普普通通的見面,言語並無失禮之處,於夫人百思不得其解。

「王妃賞的你們就收下吧,切不可對外人提起,若有人問,就說是安王妃對蜀郡風土人情頗為好奇,召雲姑娘前去詢問,因她不是主子,所以令奉貞相陪,切記,不可對外人提及,以免招至禍端!」

兩人連忙點頭答應了,於夫人令兩位嬤嬤帶奉貞下去,留若水單獨問話。

若水低頭恭恭敬敬地側身坐著,等待於夫人開口,卻只聽得茶杯蓋輕輕刮著杯子的聲音,心裏暗暗冷笑,想等自己說,她偏不說,看夫人怎麼開口。

半晌,於夫人才開了口:「你這些天服侍奉直辛苦了,身子可還吃得消?你小產時日不長,要愛惜身子,女人且不可落下了月子病,痛苦一輩子呢!」

若水恭恭敬敬地答到:「謝夫人關心,公子平時體恤奴婢,並不辛苦,奴婢身子已經慢慢恢復了。」

見她仍不接話,於夫人有些氣悶,揮揮手說:「我也乏了,你下去吧,記著今日之事慎言!」

若水躬身告辭之際,方才說:「夫人放心,等公子氣消了,奴婢自會想法子勸他,只是這幾日還不行,怕火上澆油。」

夫人面上一喜:「好孩子,只要你明白就好,若你肯處處為侯府和奉直著想,我和老夫人定會多疼你一點,許你的事情絕落不了空!」

傍晚時分奉直風塵僕僕地回來了,他的心情十分好,一五一十講了今天遊玩的情景,又不解地說:「那安兄真是奇怪,別人挑人多熱鬧的地方,他偏挑人跡罕至的地方,不這在這些清靜處遊玩也別有一番風味,中午吃飯的地方也是從未去過的小酒館,第一次坐在茅屋裏吃著山蔬野味,喝著農家自釀的渾酒,感覺特別新奇,味道很不錯呢,真想帶你一起去!」

說完又內疚地拉住若水:「我天天把你扔在家裏,悶不悶?」

若水搖搖頭:「今天可不悶,我出了一趟府門呢!」

然後細細講了安王妃如何相邀去王府的事情,又拿出她送的禮物給奉直看,奉直也摸不著頭腦,他與默默無聞的安王府素昧平生呀。

若水不解地說:「安王妃是個好相處的人,她很關心我,還叮嚀我不少事情,說這麼做全是因為你!」

腦中電石火花閃過,安王府?安王妃?安兄?奉上瞬間明白了!那卓爾不凡、高貴天成的氣度,除了皇子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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