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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車騎將軍！」丘敦賴一臉恭敬。

一陣寒暄。

「鮮卑大王把所有的俘虜都贖回？」從丘敦賴的話裡得知，魁頭和他回到了彈汗庭，置鞬落羅、日律推演和宴荔遊已趕回西部，彌加和宇文莫槐趕回東部，大帥素利和孤獨邪率部留在了臨戎城。

「回稟車騎將軍，下官奉命把屬於鮮卑王庭的士卒贖回，其他士卒、牧民和奴隸等開春後再想辦法。」

「據本帥所知，屬於鮮卑王庭的戰俘有八千四百三十二人，萬夫長二名、千夫長五名、百夫長十七名，那鮮卑大王願出什麼價格？」

「回稟將軍大人，萬夫長換二十匹戰馬、千夫長五匹、百夫長一匹、其他士卒一匹馬換十人。」丘敦賴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好像早已商議好。

「一匹鮮卑人在大漠能賣多少錢？」

「回稟將軍大人，如今在大漠值十萬，但在下聽說在中原能賣二十萬。」

「丘敦賴大帥的消息靈通，應該也知道，一個壯年男奴在中原能賣二、三萬錢，一個鮮卑王庭的勇士才值一萬錢？難道一個鮮卑勇士連一個奴隸都不如？」

把你抬高，看你怎麼說？跟我這個見多識廣的現代人談價錢還嫩了點！

「這……」丘敦賴的臉漲得通紅，無所適從。

「回去告訴鮮卑大王和各部大人，奴隸不能低於二萬、牧民不能低於三萬、士卒不能低於五萬，一個百夫長不能低於五匹馬、一個千夫長不能低於五十匹、一個萬夫長五百匹、小帥一千匹！金銀銅錢都可以，用牲畜交換也行；一匹鮮卑馬換五個奴隸或三個牧民或二名士卒，一匹馬相當於十頭牛或二百隻羊。」我也不假思索。

六萬多俘虜能換二、三萬匹戰馬或四、五十萬頭牛羊。

戰馬如今比人還重要！雖然鮮卑人贖回了士卒，但失去戰馬，就像鳥失去翅膀，在遼闊的草原和荒漠上寸步難行，但幾萬匹戰馬不是一、二年能養成的！得到的馬和金銀珠寶都保不住，劉宏精得很；其實我心裏更喜歡牲畜，那就是軍糧，劉洪不可能口中奪食吧！

「在下回去稟告大王！」丘敦賴有些垂頭喪氣。

「告訴鮮卑大王和各部大人，要快一點！現在糧食飛漲，六萬多人每日的吃喝都是一大筆開銷，本帥沒有虐待他們，但本帥也不會白耗糧食，晚一個月每個俘虜多交一頭羊！」

要挾一下，我不是給你們白養人的！你不慌我更不慌！一是河西戰事還在進行，免得戰俘變成了士卒；二是定邊城還沒完工，還需要這些免費勞力。

帶著丘敦賴到俘虜營轉了一圈，接見了伊婁哥，烏洛蘭頓、庫褥官沉、如羅齊、宇文烈敏和烏青，看望了一下族人，放心的走了。

九月下。

冷風簌簌。

定邊城，車騎將軍府。

朝廷下旨，停止河西戰事，全力協助安置災民

六十萬災民，並派來了屯田大臣蔡邕。

傅燮、謝榮、林嬰和顧雍也跟著來了；除了顧雍，眾人愁容滿面，心事重重。

一個多月前，議郎蔡邕向朝廷請願，願到北地郡安置災民，劉宏不允，好不容易為小皇子找了一位聞名天下的經學大師作為老師，以後就是太傅的不二人選，想離開就是不願立小皇子為太子！太尉馬日磾、尚書令盧植、太常劉焉、司隸校尉袁隗、大將軍何進連番上奏，極力推薦蔡邕，有他主持，災民信服，還考慮他和車騎將軍熟悉，有車騎將軍鼎力相助，遷移災民大事就能成功，天子更加不高興，暴跳如雷，要挾不給一個錢。最後尚書令盧植答應成為小皇子的老師，劉宏才答應。

蔡邕帶著聖旨和一幫掾屬趕往災區，到各郡縣遊說，災民報名踴躍，一下子超過了五十萬，達到了六十萬！急忙奏報朝廷，增加五億的遷移費，但天子隻願出二十億，多一個子都沒有，三府（太尉府、司徒府和司空府）自己想辦法！太尉馬日磾、司徒許相、司空丁宮和議郎蔡邕焦頭爛額，但時間不等人！最後商議冀州出一億、兗州出六千萬、青州出四千萬（從今年稅賦中扣除），沿途購買糧食，設置賑災點，受災郡縣官吏帶著災民拖兒帶女，帶著簡易的行李上路了。

一年多不見，蔡邕發須完全花白，面色灰暗，額頭的皺紋更加明顯，滿臉滄桑，有一股親切感。

蔡琰亭亭玉立，越發俏麗，果然是聞名天下的美女，讓我都心起漣漪。

「叩見車騎將軍！」

「快快請起！」我急忙上前攙扶起眾人，大家都是老熟人。

劉文、楊威忙上前向謝榮叩見，就像見到親人。

「如今大漢多難，老先生這把年紀還要四處奔波，本帥敬佩。」

「車騎將軍為大漢國四處征戰，勞苦功高，一年多沒有回家，天下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下官只是跑跑腿，多費些口舌而已。」

「蔡琰又長高了，本帥從夫人的信裡知曉，你們已結義為姐妹，那你也是本帥的小妹了。」

「拜見大哥！」蔡琰聞言急忙三叩九拜，露出燦爛的笑容，她和我有緣分，我不會讓她再吃那麼多苦，但沒有那麼多經歷和磨難，歷史上的才女蔡琰也就消失了！

寧可沒有！

眾人驚訝，蔡雍面帶微笑。

「快快起來，蔡琰小妹到了大哥這裏，就不要拘束了，大哥再給你介紹一位姐姐，讓她帶你騎馬到周圍轉轉。」

劉文到後院把白樺叫了出來，一身戎裝，光彩照人，眾人眼睛一亮，蔡琰也滿臉驚訝。

「拜見各位大人！」白樺標準的漢話，眾人又是一愣。

「白樺是丁零人，也是個孤兒，別看她年紀不大，除了琴棋書畫，還通曉兵書戰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定邊城的圖紙也是她憑記憶畫出來的，現為本帥的薄記，領假屯長之職。」

眾人更加驚訝，蔡琰一臉仰慕。

「多謝大帥誇獎！」白樺笑盈盈的。

「白樺，這就是本帥常給你念叨的蔡琰，蔡老先生的獨生女，在郴縣住了近二年，琴棋書畫不在你之下，也會騎馬舞劍，你們有得一談。」

兩人年紀差不多，一動一靜，相得益彰，到後院說話去了。

屋內頓時黯淡下來，眾人的臉上又失去了笑容。

「將軍大人，朝中各位大人說了，沒有車騎將軍的鼎力支持，這次災民遷移就不可能成功，望將軍大人給下官這張老臉一個面子。」

六十萬災民，二十二億錢！能購買四百四十萬石糧食，災民的口糧是有了，但住房、城池、衣服、耕牛、農具等等是個無底洞，五十億都不算多！當年漢武帝遷移內地人口上百萬到河套地區屯田，耗資百億，後來國力衰弱，邊境不穩，邊境百姓都跑光了，北方五郡成了匈奴人的天下。當今天下只有天子劉宏有這個能力，他不再出錢，大家都沒辦法！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搞不好把我拖進去，但這種功在當秋、利在長遠的偉業，不參加也是個遺憾。從傅燮、謝榮和林嬰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從心裏不同意，但朝廷已下旨，災民已上路。

「傅州牧覺得如何？」

「回稟大帥，涼州地廣人稀，有了這六十萬百姓，邊境就穩定多了，土地道沒什麼問題，但安置六十萬災民將耗資巨大，涼州府的財力大帥一清二楚，每年要從三輔撥二億錢才能勉強維持，下官認為這次大遷移沒有皇上的鼎力支持，難度巨大，弄不好反而會釀成大禍！」涼州牧傅燮一臉憂愁，涼州如今也就三十餘萬人，這一下又增加二倍，災民三年不收稅賦，州府的負擔可想而知，要是我也不會答應。

「謝太守的意見？」

「回稟大帥，下官和州牧大人的意見一樣，北地郡荒地多得是，就是一百萬災民也容納得了，但北地近年來戰亂不斷，不光收不上稅賦，還要依靠州府劃撥錢物維持，下官無能為力。」謝榮也愁容滿面，面色清瘦，發須花白，一隻空洞洞的衣袖讓人心酸，官服有些泛白。

從劉文和楊威的口裏得知，謝榮是個清官。

「林太守的意見？」

「回稟大帥，下官和傅大人和謝大人的想法一樣，都認為是件好事，但沒有財力解決。」林嬰的面色要好些，這次鮮卑人沒有通過蕭關，安定郡受的損失沒有北地郡大，加上今年涼州風調雨順，糧食基本能滿足需要。

蔡邕面色更加深沉，一臉期待的望著我。

「涼州的情況，本帥都知道，但如今大漢多難，百姓受災，大家更應該為皇上分憂解難，為百姓著想。二十二億錢是不夠，但我們能不能想點別的辦法？」我停頓一下看看眾人的反應，眾人望著我，一臉期待，我發現這時代的士人太教條。

「國庫空虛，但大漢的富商豪門手上的閑錢多得很，能不能從他們手裏借錢？」

「將軍大人說得是實話，太尉大人也想到這個辦法，但老夫費盡口舌，也沒有一人願意借錢給朝廷安置災民。」蔡邕一臉失望。

「在商言商，商人看有不有利可圖？現在糧價高漲，涼州風調雨順，有本帥在涼州，邊境也暫時穩定，這周圍沃野千裡，要是在肥沃的土地上撒上種子……」

「大帥是想奏請皇上把多餘的土地賣給商人？」傅燮欣喜的問道。

眾人臉上露出微笑，涼州的荒地多得很，無主的土地都是聖上的，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變成錢，解燃眉之急，劉宏不會不答應。

「好辦法！」蔡邕露出了笑容。

「本帥也是突發奇想，大家可以在不同的地方標出五百畝、一千畝一塊的土地，根據土地肥沃、水源遠近等情況，標上價格，在各郡廣而告之，朝廷也可以免除二年田稅，讓商人們前來看，誰出的價高？就賣給誰？這樣不光安置災民的錢有了，還把一群富人套在這塊土地上，涼州就有了生機。」

哈哈……眾人大笑，鬱悶頓時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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