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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仙途》第7章 冥珠
室內一片幽暗,李珣盤坐在石室中央,此時,他正在修習「幽明氣」的基本法訣。

得了這本秘籍,李珣的心早已急速跳動起來,倒不是說他認為得了此書,便可立刻成為絕頂高手,掌劈清虛,劍挑血散人。而是他很自然地想到,這通玄界數一數二的邪道典籍中,是否有化解他體內血魘的方法呢?

他記得很清楚,剛剛陰火入體之時,那血魘確實是第一次現形出來,和陰火對拚一記。而在以往,便是每日折磨他的時候,也無這般明顯。而此時,陰火已進駐心竅,似乎和血魘相安無事,但細細感應,又覺得有些變化。

這兩樣要命的東西合在一處,任何一種變化,都可能導致李珣死無葬身之地;而反過來,似乎又是一個絕處逢生的契機。

所以,他才會迫不及待地修習《幽冥錄》,驗證這份感覺。

現在他所修鍊的,乃是《幽冥錄》中最基本的「寄魂轉生」之法。所謂「寄魂轉生」,顧名思義,即是在一種不符合幽明氣性質的內息基礎之上,修習幽明氣的辦法。

這門法訣最初只在原本修為基礎上,一點一滴地轉化,不但不會促進修為,反而會影響內息的純度,但若突破這一滯礙,將其練到極致,便可使內息性質剎那間來迴轉變,於實戰克敵之際,往往收有奇效。

這種鳩佔鵲巢的法子,確實是專門為那些名門正派的弟子準備的,看來也是挖人牆腳的高招。有如此高妙的手段,也無怪乎幽魂噬影宗在通玄界闖下極大名頭。

李珣卻不在乎手段如何,反正只要對他有利便成。

他花了一日夜的時間,完成了初步功夫,實現了從本來內息向幽明氣的轉化。只是,這一轉化過程要花上大半個時辰,轉化而來的幽明氣,暫時也沒有什麼威力,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

可李珣注意到,就在他以《幽冥錄》上的法訣修鍊時,心竅處便自生一股陰火,匯入內息之中,頗有助於精進。而心竅中另一個要命的玩意兒血魘,似乎也受到影響,多有波動,且每日血魘噬心的強度,也似減輕了一些,可惜幅度太小,感應次數也少,李珣不敢確定。

以上的變化,似乎是都是正面的,但前景尚不明朗,李珣不敢歡喜得太早。

唯有一事,卻是真真切切地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為之動容。

當充斥李珣周身氣脈竅穴的玄門真息,通通轉化為幽明氣時,幾日來一直被他牢牢攥在手裏的那顆圓珠,包裹於外層的濁霧忽地層層剝離,逐漸閃耀出它獨特的光芒。

李珣此時才算看到圓珠的真容。

初看時,圓珠呈現慘淡的灰白色,但細看又如成千上萬層火光疊加在一起,有種一眼看不透,但愈看愈眩暈的異象。

這詭異的火焰光色,正是石室「天光」的由來。

圓珠光芒的閃耀,也有一種特殊的韻律,能和李珣體內的幽明氣相互應和。偏偏那份節奏,總比體內運轉的要快出一線,氣機牽動之下,幽明氣不自覺加速運轉,持續了十幾個周天,才調整同步。

說來也怪,氣息以這種節奏韻律穿經過穴,感覺中要比他獨自摸索的方式順暢許多,彷彿天然就該如此。

顯然,這至少是一件能輔助修行的寶貝。可僅如此,鬼先生豈會在遺言中專門提及?

既然得見真容,李珣就耐心在《幽冥錄》中尋找相關記載,花費半日工夫,還真讓他給找著了。

「天冥化陰珠……想來就是此物!」

李珣逐字逐句比對典籍之上的文字記載,不敢漏過半個字,直至確認無誤,才慨然長嘆。而當他看向手中的灰白寶珠,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手舞足蹈。

天冥化陰珠,本是通玄界無有之物,任是上天入地,也休想找到任何一個煉製的材料。概因它本源於幽魂噬影宗至高無上的「聖地」——神秘莫測的九幽之域。

要想製成此珠,需要一位絕代強者,以畢生修為強行貫接九幽之域,從中攝來一股至精至純的九幽地氣,以「幽變通心」符紋為基,實質化地凝刻而成,如此材質天然,道法更是通玄,具有極了不起的功用。

惑神、驅魂、冥化、幽玄四大功用,隨便哪一個使出來,都是驚天動地。

最重要的是,此珠自煉成那一日起,便是專為修鍊驅屍傀儡術的修士準備的,有此珠在手,許多難於登天的關礙,都將是一路坦途。

若李珣有意在《幽冥錄》上深造,他的方向已經可以確定了。

「造化,造化!」李珣忍不住在石室連轉了幾十圈,才壓下欣喜若狂的情緒,這甚至要比他獲得《幽冥錄》還要來得強烈。

知道天冥化陰珠神妙無方,李珣更不敢大意。忙用《幽冥錄》上記載的法子,先將寶珠初步祭煉了,確保它不會自己跑掉,這才暫時放心,又參照典籍,細細品讀其中的應用法門,越看越是喜不自勝。

《幽冥錄》再好,沒個幾十載修行,也見不出特別的好處,可天冥化陰珠帶來的好處卻是立竿見影、實實在在的。

就這樣,李珣手握天冥化陰珠,修行之心越發高漲,又在石室中逗留兩日,如此一直到第三日夜裏,血魘噬心過去,李珣忽然覺得全身乏力,氣血不暢,方猛醒過來。

「不好,三日苦修鑽研,何等損耗心神。我畢竟未到辟穀之境,多日水米未進,再這樣下去必定損折根基,如何能成?」

一念既明,李珣不敢耽擱,略微調勻氣息,起身就往外走。

他走了兩步,卻又回神,轉頭看室內密密麻麻的《幽冥錄》經文,拍拍額頭,又走回石室正中,按照典籍上的記載,念動法訣,運使初成的幽明氣,當空一招,那穹頂凹處,便有一塊薄片狀的東西飛落,正好落在他手中。

與之同時,石室內壁、穹頂之上的金字經文齊齊不見。

李珣打量手中薄片,見它灰濛濛的,邊緣也不規則,彷彿從岩壁上信手剝落的碎片,若不是早知其根底,誰能想到,這裏面藏著通玄界「九真」之首,幽魂噬影宗的鎮派典籍?

「若能憑爾之力,保我三年後不死,將你送歸幽魂噬影宗又何妨?」

李珣將石片收入懷中,又看手中天冥化陰珠,咧嘴一笑,竟將珠子塞進嘴巴,吞下腹去。寶珠神異,入口便由實轉虛,自喉間十二重樓降下,進入胸腹後,更是隱入李珣一身氣機之內,莫測其蹤。

做完這些,李珣思忖再無遺漏,便哈哈一笑,走出石室。

不多時,李珣重新進入狹窄的岩壁縫隙中,略一打量周圍環境,便繼續向上攀爬,不多時就到了裂隙頂部,又轉向外側,很快重臨絕壁。此地距離崖頂,也不過就是二十來丈,幾個借力,便已足夠。

李珣身形鑽出岩隙,正要向上躍出,忽地感覺不對,猛向後縮,重新躲回岩隙裡去。稍遲一線,裂隙之外金翅橫掃,呼嘯狂風掃過岩壁,一些小樹、凸岩紛紛崩解碎裂,聲勢驚人。

「金翅大鵬……這畜生好記仇!」李珣隻覺得頭皮發涼,若他稍遲半步,腦袋就要被拍個粉碎,到時什麼《幽冥錄》、天冥化陰珠也救不回來。

而且他怎麼覺得,這畜生的力道,較三日前更多了幾分凝實之意?

此時,高崖之外,響起尖厲鳴嘯,李珣心神一震,視線透過岩隙向上看,正好見那金翅大鵬在高空,展翅掠過,凶厲之氣不減,然而盤旋飛掠中,似乎是鎖定了岩隙方向,隱有法度,絕不是一隻僅知報復的禽鳥可比。

「當日讓它吃了一記小虧,倒讓它聰明起來了?」

李珣也知道,坐忘峰上一些猛獸凶禽有百年以上的壽數,多年積累下來,很多都近乎妖屬,差的不過就是一層紙沒捅破罷了,絕不能純以畜生視之。

思忖片刻,他咬了咬牙,把身子往外探,半個身子都露出來,但金翅大鵬只在高空盤旋遊弋,懶得理會。

可只要他的身形稍離岩隙遠些,試圖上躍,金翅大鵬便是作勢飛撲,發力攻擊,如此三五回下來,兩邊陷入僵持。

李珣吐出濁氣,往岩隙深處退回。

他對金翅大鵬的靈智程度有了大概的認知,應該仍較常人遜色,可統馭運化一身天賦之力的能耐,不知是突破了什麼關口,實是與時俱增。岩隙外石壁之上刮出的條條印痕,就驗證了這一點,再過幾日,怕不是要到擊翅如刀、斷石裂壁的程度。

到那時也不需再與他僵持,鼓翅擊風,十幾道刀輪打入岩隙,他的性命就算交待了。

還有,岩隙石穴是藏寶之地不假,但同時也是一處絕地,無水無糧,最多爬過幾隻壁虎。他之前沉迷修鍊,已經三日不食,過不了兩天,就要陷入饑渴瀕危的狀態,到時還是一個死字。

不妙,不妙!

李珣臉色陰沉,退入石穴,來回踱步思量。

如今看來,不將那畜生料理了,他無論如何也休想全身而退。可正面相抗的話,他又能有幾分勝算?

李珣不自覺伸手,輕按胸口。其實這幾日閱覽《幽冥錄》,尤其是對照天冥化陰珠,看那一些應用法門,他心中還真有幾分躍躍欲試的念頭。可轉瞬又覺得過於行險,如今他重寶在手,秘典傍身,叵測前途似乎也多出幾分光亮,又哪能輕易下定決心?

「嗯,如今我的寄魂轉生之術尚未完滿,幽明氣殺傷不足,然而都說邪宗法門進步最速,我又有天冥化陰珠在手,若定下心來,再苦修一日,似乎就有一種製敵之法、一種遁身之術可以上手,到時正面殺敵不說,最次也能從容脫離,豈不最好?」

最終,李珣還是沒有選擇冒險,回到室內苦修。然而僅過半日,便聽得外面錚的一聲響,他心中一跳,起身去看,剛出石穴,往發聲地扭了扭頭,就面目變色。

石穴之外,左側僅兩尺處,岩石開裂,刀痕宛然,深有數寸。天空中又傳出尖厲啼叫,大有興奮之意。

「這……怕是那畜生殫精竭慮,要擒殺我這仇人,多方思慮之下,又正是關口將破之時,如今一再刺激,靈智漸定,已然化妖了!」

李珣在石穴口站了片刻,忽地給了自己臉上一記耳光:「多謀少斷,自作聰明,行事之大忌。李珣啊李珣,你怎的又出這漏子?遲疑這半日,又要平添多少風險!」

他在室裡急行幾步,臉上青紅交錯,終將手掌按實在胸口,感受那神秘詭譎的寶珠氣機。

——說不得,只能行險一搏了,與性命相比,得失何須縈懷?

寬慰自己兩句,心中便有定見,李珣反倒平靜下來,之前的悔意盡被壓下。

他就坐在石室中,重新施展寄魂轉生之術,將滿身幽明氣,還原為他最為熟悉的玄門真息,如此又過半個時辰,勉強算得精完氣足,他才悄然出了石穴,又攀爬到岩隙頂部,探身打量。

此時正值凌晨,金翅大鵬竟然沒有立刻反應。

李珣非但不覺得輕鬆,反而越發戒慎,能夠引而不發,伺機而動,這畜生的靈性越強,他所設的賭局贏面越小,所蝕的賭本也要更多。

但事已至此,李珣不可能臨陣退縮。他終於出了岩隙,借黑暗掩護,身貼岩壁,面朝懸崖外的虛空,純憑一口精純內息,如壁虎般在岩壁上滑掠向上。

對他來說,這已經是很吃力的動作,想要悄無聲息絕不可能,難免有碎石滾落,在深夜靜寂的山間,聲音傳出老遠。

李珣沒有把有限的精力放在這種小細節上,他知道,那凶鳥一定會出現的,不過早晚而已。

此時,他距離岩隙越來越遠,離上方懸崖平台越來越近,不過距離還是在十丈開外,一躍之力難及。

李珣試圖再找一個靠上的落腳點,夜空驟起烈風,尖銳的鳴嘯響起。然而聲源並非來自頭頂更廣闊的虛空,而是自下而上,急速接近。

「那畜生在下面,攔住了退路!」

回歸之路斷絕,李珣不驚反喜:畜生就是畜生,雖然靈智乍生,開始懂得使狡獪,卻終究還是直線條的。金翅大鵬與岩隙使了多日性子,隻把那裏當成擒殺仇人的大難關。殊不知,岩隙石穴固然是絕佳的掩體,可那種死路,李珣回去作甚?

對於沒有當空飛行能力的李珣而言,腳踏實地才是第一要務。

更何況,金翅大鵬放棄了高空優勢,等於是將自身的絕佳天賦放棄一半,機巧過甚,當真是要弄巧成拙的!

李珣再不多想,窺準早就選好的落腳點,發力上躍。一躍七丈,下方罡風呼嘯,有如刀割,咻咻過耳,正是金翅大鵬運用它金翅刀風之力。

然而李珣只是咧嘴一笑,雲袍鼓盪,上面的雲紋禁製齊齊發動,仿是在夜空中飄蕩的一朵烏雲,擋住罡風刀輪銳氣。

若是金翅大鵬自上而下撲擊,就算李珣雲袍再怎麼神異,化得去銳利鋒芒,卻化不了千鈞巨力,只能被當頭打下。可如今,他反倒能夠借上一點勁兒,身騰半空,再度加速,距離高崖石台只剩下兩丈多遠,他只要再借一回力,就能上的石台。

然而這時,尖鳴聲再起,惡風撲面。

金翅大鵬的巨軀竟然後發先至,轉瞬超越李珣的高度,再一個盤旋,卸去衝勁,掉頭而下。

這次,金翅大鵬選的角度堪稱絕佳,是從懸崖一方往外撲,不說中與不中,只要李珣躲避,便會離岩壁平台越來越遠。

果然,狂風激流中,李珣胸口發悶,上升之勢受挫,更重要的是方向是往外去,再難踏足平地。

遑論他身體懸空,金翅大鵬撲殺空中鳥類,正是天性,也不用什麼巨翅掃動,凶戾之氣畢現,巨爪亮起,飛撲而下。只要中了,就算雲袍防護之力了得,也要被鈎爪撕碎,絕無幸理。

哪知道,鈎爪即將中的之際,眼前又是白雲震蕩。

之前正是此技讓金翅大鵬受創,如今它餘悸未消,本能地張翅緩去衝勁,定睛細察。卻見白雲團裡躥出一個模糊人影,周身繚繞雲氣未散,徑直往懸崖平台投去。

人影躥得突然,更是從金翅大鵬嘴邊劃過,它本能伸頸去叼,卻叼了個空,但見雲氣飄散,卻有一顆冰珠似的東西,進了鈎喙之中。

它本能要夾碎,哪知寒意迸發,直衝腦際,卻倏轉火力,轟聲炸開。

剎那間,金翅大鵬通體僵直,眼睜睜看著白雲之中再冒出一個人影,在它已經發僵的巨爪上一借力,身形投向懸崖邊緣。

而數百斤重的金翅大鵬,則保持著僵硬的姿勢,直往懸崖下墜去。

李珣的身體險險撞在懸崖邊緣,此時已經舊力用盡,再差一線,他就要一頭栽到懸崖底下去。緩過口氣之後,他才爬上平台,三日時間,那包著石板的包裹,竟然沒被大鳥扔下懸崖。他順走拿起包裹,轉身便跑。

剛剛那一輪變化,看似簡單的誘敵之策,卻是窮盡了他的能耐。

以雲紋之術造就的雲霧假人,由於水汽稀少,其實很難以假亂真,多虧他悟透霞紋之後有所增益,這才瞞過了金翅大鵬。

而假人之中藏著的則是天冥化陰珠。

李珣這次是真的拿出割肉的決斷,將還沒有焐熱的寶珠拿出來,作為致命一擊的手段。他以自身精血為引,誘發珠內留存的九幽地氣,激發了天冥化陰珠的異能,在金翅大鵬最脆弱的口腔之中一舉發動。

至於金翅大鵬能不能撐得住,若是撐住了,又會把天冥化陰珠帶去哪裏,李珣真的顧不得了。他只能自我安慰,經過祭煉,他與寶珠有微妙的感應聯繫,而金翅大鵬是在坐忘峰上住慣了的,待他年修行有成,便將峰上搜一個遍,不怕找不出來。

想是這麼想,李珣心中其實還是在滴血。

他狂奔千步,前方就是一處密林,只要入了林子,就算金翅大鵬擋得住天冥化陰珠的衝擊,再追殺過來,他也不懼了。

哪知在他離林不遠時,狂風又起,金翅大鵬從懸崖邊緣飛起,直入雲霄,在黑暗天幕下一個盤旋,便往這裏飛至。

李珣大叫一聲,舍了沉重的包裹,使盡全身餘力,直直撞進密林裡去。

金翅大鵬呼嘯而下,然而卻失了平日的靈動,面對密林巨木,竟一頭撞了上來,周邊樹木轟隆隆倒折一片,那凶禽就撲在殘枝斷木之上,似乎還想站起,可是巨翅拍動兩下,又無力垂下,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李珣在密林深處倚樹喘氣,過了半晌,仍不見那凶禽起身,倒是心頭某個感應越發強烈。他咬了咬牙,徑直往前去,很快到了金翅大鵬近前。

這凶禽體形龐大,底下又有殘枝托舉,就是趴在那裏,也和李珣差不多高低。李珣從它背後轉起,繞了半圈兒,最後才到它眼前,卻見它一對暗黃凶晴,此時已經摻了一層灰白色,靈光全無。

這讓李珣越發堅定了心中的判斷,當下定住身形,寄魂轉生之術發動,將一身玄門內息逐步轉化為邪宗幽明之氣,這期間,金翅大鵬偶有抽動,卻再無凶性。

李珣心頭越發輕鬆,又按照《幽冥錄》上的相關法門,喃喃念個法訣,伸手在金翅大鵬頭顱頂部拂過。當下一道灰白光芒穿顱而出,又在半空凝化,還原為一顆圓珠形狀。

緊接著,李珣手掐法訣,源源不斷地將幽明氣逼出體外,通過天冥化陰珠轉化為一道道黯淡的灰白光線,打入金翅大鵬頭顱。金翅大鵬此時完全沒有了當初的兇橫,一動不動,任他擺弄。

如此過了快兩個時辰,李珣才收了寶珠,此時他內息用盡,又飢又渴,已經近乎虛脫,可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身畔金翅大鵬的瞳孔已經盡化為灰白顏色,異芒流轉,盯著李珣手上的寶珠。寶珠往哪兒移,瞳孔光芒也往哪兒去。

李珣握著天冥化陰珠,叫一聲:「起來!」

下一刻,這曾經凶焰赫赫的凶禽,真的聽他指揮,顫巍巍支足展翅,勉力站起。只是與其說是溫順,不如說是提線木偶一般僵硬。

李珣已經很滿意了。要讓天冥化陰珠發揮十成十的威力,需要走「驅屍傀儡術」的路子,從「驅心煉魄通心大法」練起,花費十載以上的光陰,才能驅屍役魔,有所小成。

可如今李珣借寶珠之力,直接將活物的靈智煉化,成為一具傀儡,省下的何止是十年之功?

李珣盯住金翅大鵬強勁有力的體格,忽有一個難以抑製的想法冒出來:若我乘此巨鳥,一飛百裡千裡,就算坐忘峰高不可攀,早晚也有一日能飛抵峰頂,豈不比一步步攀登跋涉快出十倍百倍?!隻不知這畜生可曾飛到過沒有,更不知坐忘峰周邊虛空,又有多少類似的凶禽妖物。

便是沒有,如今他是以天冥化陰珠做了傀儡出來,真碰上過路的修士,一劍斬過來,他又找誰說理去?

諸般念頭往來起落,最終都化為一笑:這些苦惱,相較於七年中,悶頭攀爬,卻一步步接近死路的絕望如何?

前面的路多了,哪有苦惱的道理?

李珣仰面向天,昏黑的夜幕盡頭,此時正現出一道淡淡光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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